釣魚吃魚和寫魚

釣魚是世界上開展最多的運動之一,是小孩子,青中老年人的摯愛。
正文

今年南下的故事(二)

(2014-07-20 05:21:41) 下一個

我拿了兩大盆螃蟹在椅子上還沒有坐穩當了,就猴急地把比擀麵杖還粗,一尺多長的螃蟹腿含在口中。輕輕一咬,忽的一下,嘴裏已滿是螃蟹的鮮汁。 逼得我咕嘟咕嘟緊著咽了幾大口,頃刻之間就感到人渾身上下酥酥的,美的人仿佛已經飄在了空中。然後我用嘴對著剛剛在螃蟹腿上咬開的缺口輕輕吮吸,噗哧一 下,出人意料,比大拇指還粗,一紮長的白中透紅的螃蟹肉歡快地蹦入了我的口腔裏,由於肉太大了,一半竟然還懸在了我的唇邊。我急忙囫圇吞棗似地大口朵頤, 肉那個肥,那個鮮,那個美啊!就是把中國文化裏最美的詞匯挖出來也難以描述。如果朋友們非讓我講兩句,我隻能這樣說,這家餐館裏的螃蟹腿肥大的宛如熟透了 的李子或葡萄,不但香飄萬裏,皮薄的一觸即破,汁肉狂飛啊!雖然我就住在盛產藍蟹(blue crab)的家鄉,年年少不了吃色香味美的藍蟹。如果非拿藍蟹和這次南下吃過的皇帝蟹相比,毫不誇張地說,皇帝蟹無論從那個方麵來講,都比藍蟹高出至少七八個數量級啊!

麵對著這麽多香噴噴的螃蟹腿,我們瞪圓了發著綠光的眼珠子,低著頭, 用手抓,用鼻子拱,用嘴叼,用牙啃。一時間,哥四個沒了聲音,全部的注意力都傾注在了吃上。耳邊隻聽到唰唰唰啃咬聲不斷。再看這哥四個,那個狼狽樣啊!每個人的雙手濕漉漉的像抓了一手漿糊似地也就罷了,臉上竟然到處汁液橫流,斑斑駁駁的螃蟹肉屑竟然能從鼻子尖一直蔓延到脖子頸。怪不得坐在離我們不遠的一位 黑大姐偷看著我們,把眼睛都看直了,還捂著嘴嘿嘿嘿笑著。就當時我們那德行,仿佛生來沒有吃過肉,沒有下過飯館。

那一陣吃啊!隻吃到凹癟的肚子慢慢鼓起;吃到腮幫子發軟,牙根子發酸;吃到天昏地暗兩眼冒金星。到了這個時候,老餘還沒有忘記開玩笑。他旁邊有兩行各有七八米長,一米多寬,用瓷磚 砌成的桌台,桌台上擺滿著各種炒菜,各種麵食和各種肉排魚排。老餘用手指點著這兩行桌台,笑著說:“要不要再來兩碗酸辣湯,外加兩塊大牛排?”“還——吃 ——牛排呢!撐——得——我連站立都有點困難了。”我打著嗝,用紙巾擦幹淨了滿嘴的汁液,再用手拍了拍脹鼓鼓的肚子,又笑著說:“吃了皇帝蟹五大盤才20塊美金,真值。”“嘿嘿!我更值,連吃了八大盤。”說完,小劉勉強地挺起了肚子,原來臉上的迎春花已經變成了盛開的牡丹花。我感到好奇,專門湊到小劉的近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又嘿嘿嘿忍不住地笑了。這那是牡丹花,分明是吃的過猛,朵頤的時間太長導致的腮幫子上的肌肉痙攣。

不一會,哥四個便慢騰騰晃晃悠悠走出了餐館,從遠處看簡直成了三個圓滾滾的大皮球,不對,加上我應該是四個,哈哈哈!

說實在的我來美國這麽多年,吃過的中國餐館數不勝數,就吃皇帝蟹來講,沒有一家能與這一家相比。首先是數量,螃蟹供應的那個足啊!一筐螃蟹還沒有被客人搶光另一筐螃蟹就被替換上;其次是質量,也不知道這家餐館老板從那裏進的貨,提供的螃蟹鮮的就好像剛從大海裏捕撈到及時蒸製似的;第三是烹製,這家餐館的廚師用的蒸製方法獨出一格,蒸熟的螃蟹即保持原汁原味,又汁液飽滿肉質滑潤。

肚子裏有了這麽多的螃蟹肉墊底,我心裏穩當多了。我把小劉從駕駛位置上替換了下來,不緊不慢一口氣就開到了我們預先定好的海邊旅館。到了旅館前台冷冷清清空無一人,抬頭一看,才知道已經半夜11點多了。正在發愣,一位胖大姐甩著短胖的手臂,踢著鴨子步從裏屋出來,徑直地來到了我們的麵前。小劉立馬彎著腰弓著背笑臉相迎。胖大姐擠了擠浮腫的睡眼,待答不理地拖著睡腔:“幾個房間?”“兩個。”“幾位?”“四位。”“預定了嗎?”“預定了。”“姓名?”。。。就這樣胖大姐和小劉一問一答。恰在胖大姐遞給小劉房間鑰匙的時候,“嗝呃”一聲小劉控製不住地朝著胖大姐打了一個重重的飽嗝。我馬上意識到壞了,什麽時間打飽嗝不行,偏偏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這不是找罵嗎?出人意料,胖大姐用手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手捂著嘴角,笑裏含羞地低聲說:“晚飯吃的什麽東西?還挺香。”“是螃蟹。”小劉在扭身出門之前,深情地瞟了胖大姐一眼,受寵若驚調皮地甩著軟調兒說。

我走進了分配給我和小劉的房間,迎麵而來的是兩張嘻皮笑臉的軟床,上麵鋪著厚厚的毛茸茸的新被子,既寬大又幹淨還飄著暖人的芳草清香。看到這個場景,不知何故,我頓時感到頭暈眼花,兩條腿開始發軟了,人像踩在棉花上。 其實,想一想也容易理解。長途跋涉的勞苦再加上吃的太多,誰能不困乏?看到這麽好讓人享福的環境誰能不動心?我簡單地衝了把臉,涮了涮牙,衣服也沒脫倒在鬆軟的被窩裏便睡去了。有沒有做夢我記不清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聽見狂風四起,電閃雷鳴,整個房間像一根無助的稻草在疾風裏抖動,淒慘地哭叫著。一道道驚豔的閃電濺著火花從窗口像老鷹抓小雞似地撲了進來。個個瞪著灼紅的大眼,晃著身子,轉了幾個圓圈兒後便笑嘻嘻地溶在一起,形成了幾隻巨大的火蛇。似乎發現什麽寶物似地湊到我的麵前呆看了半天,然後吐著火信子流著哈喇子先舔了舔我的臉,接著用粗大的身驅結結實實地纏住了我的脖頸,並使足了勁。霎那間,我就感到呼吸困難,憋得麵紅耳赤,天旋地轉,兩眼冒金花。慌然一屁股坐起,睜眼望去,房間裏黑不隆冬的什麽也沒發生,原來是個夢。那驚天動地的火雷聲原來是小劉的酣聲,忽高忽低震耳欲聾啊!我當時心想:“去年釣魚時沒發現小劉有這特色啊?事隔幾日刮目相看啊!真長了本事了。”我看了看時間才半夜2點多鍾,就喃喃自語:“就這酣聲如驚雷轟頂如何能入睡?這可怎麽好啊?”我用手指塞緊了耳朵,頭緊緊地被蒙在被子裏,人幾乎要窒息,沒想到那酣聲依舊,令人無法入睡,不得不狠下心來用手輕輕搖了搖小劉的腦袋,小劉的酣聲馬上終止。“嘿!這方法還真靈!”我沾沾自喜剛想閉眼入睡,人家小劉翻了個身,吧噠吧噠幾下嘴唇,酣聲又隆隆而起。

沒辦法,睡不著覺隻能忍。隻能像千年的媳婦熬成婆一樣一分一秒艱難地耗著,無可奈何地盼著,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困意早隨著小劉的酣聲飛到九霄雲外了。

我一會兒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緊閉著眼睛逼著自己睡去,沒用。又不斷地翻來覆去找到最佳睡覺位置裝睡了半天人竟然還是清醒。所幸掰著手指頭反反複複數著數,盼望著數數累了,人便睡去了,到頭來還是不行。就這樣一直到早上4點半,手機裏的鬧鍾歡唱時人才徹底放棄了對睡覺的追求。

我用小嗓門理直氣壯地把小劉叫醒後,又猛敲房牆,換來的也是老餘和burkelake的咚咚咚敲牆聲。於是,我們簡單地洗洗涮涮,整裝待發。到了前台問胖大姐要免費的甜圈(donut),不給。要免費的酸奶也不給。在小劉的苦苦哀求下,好不容易討了杯免費咖啡。當我坐在汽車裏喝咖啡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西北人和小陳。馬上電話聯係。好嗎!人家兄弟倆已經到了碼頭。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凡是位於碼頭附近的旅館早就被他人定滿了,為此,小劉好不容易在距離碼頭20多英裏外找到了這一家。這就意味著我們不得不走半個小時的車路。

到了幾天前船長約翰給的地址才發現不對,是住家戶不是碼頭,我打電話給船長約翰也沒人接,不得不像大花貓似地把頭探出窗外,撅著鼻子使勁地嗅著,尋找海邊飄來的海腥,然後盲目地往海腥飄來的方向走去。也真巧,我們歪打正著地到了海邊,並且在一塊寬闊的停車場上竟然遇見了西北人和小陳。哥幾個下車後在我的介紹下紛紛打了招呼,然後就開始抬起了迷惑不解的眼睛,東張西望。就在這個光景,一位年齡在三十八九歲左右,身穿彩衣,體格健美的中年男子風風火火地朝著我小跑過來,嘴裏喊著:“你們中間那位是漁魂王?”“我是!”我一個跳步就彈了過去,兩隻大手便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