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吃魚和寫魚

釣魚是世界上開展最多的運動之一,是小孩子,青中老年人的摯愛。
正文

紐約長島遊釣

(2014-04-11 17:09:01) 下一個
透過薄薄的迷霧遠遠地看去,一輛藍灰色的轎車在95號國道上急駛了過來,它濺起了迎麵而來的淡黃色的月光,飛弛的就像一片飄在空中的綠葉,更象一隻小燕子那樣輕盈和瀟灑。穿過隆隆的汽車鳴聲細聽過去,車內有三位漁翁正在打打鬧鬧,談笑風生。其中一人那就是我,操著濃厚低沉的嗓音說:你倆這次船釣魚獲的底線是什麽?”“怎麽也得釣上30條大白鯛吧?小馬扭過頭來,眼光順著眼鏡的上沿溜著瞅了瞅我。我說應該釣到限量的40條(按紐約的漁業管理規定,每人每天隻能收獲40條白鯛,而且每條白鯛的長度應不小於11寸)。小鄭挪動了幾下屁股,嘴角歪了歪,胸脯子陡然地抖了抖,不屑一顧地說。然後,他把一隻手從方向盤上滑下,撓了幾下他額前不多的頭發又說:漁魂王,船長不是說,連續幾天了,他的船上都有漁翁釣到40條大白鯛嗎?我沉思了片刻回答道:船長是這樣說的,但釣魚這種事誰也說不清呀!”“那你估計這次每人最少能釣到多少條白鯛呢?”“讓我說,如果每人釣得10條白鯛(porgy)應該算不錯了。”“啊?才10條!你昨天給我打電話時還說紐約長島的海灣裏白鯛多極了,釣到40條大白鯛不是難事呢。你還囑咐我們帶上大冰箱哩。怎麽一轉眼就變卦了?小馬不解地搖了搖頭,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眼睛裏射出了質疑的光芒。我打趣地說:那是釣魚前的宣傳片,如果我說每人有可能隻能釣到10條白鯛,你們能跑這麽遠,陪我到紐約長島釣魚玩嗎?”“原來你昨天講的是為了給我們下套!你說我們該怎麽罰你?”“罰他給我們捶捶背,揉揉腰。”“不,讓他趴在地上學狗叫。一時間,隨著汪汪汪的幾聲狂叫,車內又傳出了陣陣笑罵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路麵上的汽車多了起來,路的兩邊再也不是黑蒙蒙的了,到處是高樓大廈,還閃著黃燦燦的燈影。紐約快到了。我興奮地喊了起來。我透過車窗朝外看了看,天上星輝斑斕,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星星,但沒有看見月亮。月亮跑到那裏去了?我納悶地喃喃自語著。哇!快看呀!在那裏,幾乎是月全食!小馬用手指著車外的天空,激動的手舞足蹈,幾乎要在車內打起滾來。果不其然,那麽大的一個圓圓的月亮被蝕的隻剩下一縷彎彎的月光了,低低的掛在天邊爍閃著,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向人世間訴說似地。又好似在家人麵前和自己的心上人剛剛相見的少女,羞的用絲巾遮住了白皙皙的臉,隻露出兩隻美麗動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動著,把星星們奇的都爭先恐後地圍過來細瞧著。大自然真神奇呀!驚歎著,眼睛癡癡地看著,人已經變的木然了。回頭想一想,感覺這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的一份厚禮。你想啊!每年有多少朋友們哭著鬧著要看月全食都看不到,而我們得來全不費功夫。嘿嘿心裏偷著樂的開心死了。

嗚嗚嗚!車外的噪音把我從凝思中拉了回來。原來紐約市區到了,路麵上的汽車一輛接著一輛,你追我趕的。沒多久,一隊隊高大的貨車分別從我們兩側駛了過來,緊緊地把我們夾在了其中,似乎要把我們軋壓成肉餅子了,連呼吸都感到了短缺。我不得不驚叫著:小鄭,開快一點,把它們甩到後麵去。殊不知,前麵的汽車正在慢悠悠地晃著,我們欲快則不達。小鄭隻好蹬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嘟嚕著嘴忍著。好不容易等這兩隊大車從我們兩側通過,剛想鬆口氣,眼前又出現了高高的跨河大橋,大車小車從兩側的路口蜂湧而來,再一次把我們團團地圍在了中間,想開快一點就更不能了。我們隻好納罕地看著,百思不解地想著:還不到早晨5點鍾,怎麽這紐約市的路麵上已經跟開了鍋似地了呢?我們隻好開開停停,過了橋,又轉了幾個彎,在導航儀(GPS的導引下,我們突然進入了一片僻靜,周圍都是綠蔭,東麵的是楓樹,西麵的是橡樹,懶懶地散著腰,還有三三兩兩的紅瓦房,隱在那麽大的一片林子裏。草地上到處點綴著形狀各異的紅花,白花和紫花,還有盤在粗樹上的爬藤,車窗外總能聽到一陣又一陣雲雀和鸚鵡們唱的晨歌,動聽極了。朝天空上望了望才驚覺,黑夜悄悄地溜的隻剩下一段小尾巴了,天邊已經布滿了白雲,儼如一朵朵盛開的白蘭花。

人還在怔著,晨風就把海潮的香味送了進來。一口氣將海風吸入肺腑就感覺一股樂感從頭頂直至踵底,連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變的輕輕得了。盡管海風裏難免夾了點海腥,我還是張開大嘴噬著,人若似吃了興奮藥片似的,突然變成了早晨八九點鍾的太陽,渾身上下充滿了朝氣。
再往前開,就是紐約市城邊的與長島接壤的四麵環水的城市島(City Island )了。這個島子是由數條馬路不寬的街道組成,條條街道沿紐約長島海灣的支叉河流順勢而行。小島的兩邊被不知稱為河還是灣的水路緊緊地抱著,一天到晚都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我們走的路是城市島的主路,路兩旁排滿了高高低低的紅瓦房,灰瓦房,新舊交錯,居民房和商業樓混雜交融,多數樓房的表麵還帶了色,上了彩,班駁陸離的又象一幅幅油畫。


城市島的一角
天色已經大亮,路麵上仍然冷冷清清,盡失了紐約大都市的繁榮和喧嘩。多虧有幾位早起的老者們,身穿運動衫在小路上慢跑著,有的還停下來,劈劈腿彎彎腰,給這個仍然在夢中的小島帶來了生氣。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城市旁邊的小島竟然如此地雅靜,令人咂嘴稱奇,想起來便覺得新鮮的撩心。

小鄭把車子放緩,我們開始東張西望地尋著什麽。碼頭在那邊!小馬高興地喊了起來。遠遠地望去,在一根粗大的水泥柱上吊著一塊幾米見方的廣告招牌,上麵寫著紐約長島漁港的字樣。廣告牌的下方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黑小夥,青眉俊眼的,他好像看出了我們的心意,正在朝我們使著勁地招手哩。我們在黑小夥的麵前停了下來,小馬打開了車窗,和黑小夥寒喧幾句才得知,停船的碼頭在裏邊,但停車區的大門就在他的身後。
我們順著黑小夥手指的方向,把汽車開進了周圍圍著磚牆的一片泥土地,坑坑窪窪的,地上盡是廢紙和碎枝殘葉。小鄭剛把車停穩,門口把門的一位有著啤酒肚和打手身材的黑大哥甩著兩個大鐵拳,跩著鴨子步朝我們走了過來。我急忙下車笑臉相迎。誰知他把鐵板臉一怔,酒糟鼻子往上一挺,手一伸說道:10塊美金的停車費。小馬嚇的慌忙伸手掏錢,我便抓住了小馬的手衝著黑大哥點頭哈腰地說:我們有船票,上寫著停車免費的。我隨手把船票遞給他看。這個沒用,你還得付停車費。他把兩隻毛茸茸的粗胳膊盤在胸前,看都不看我的船票,眯著眼隻看著小馬衣袋裏的大錢包。這時黑小夥也趕來了,我像在危急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急忙把船票遞給了他。黑小夥仔細看了看船票上的注明,在黑大哥耳邊嘟嚕了幾句,然後朝我們又揮了揮手,意思是:不用付停車費了。”“唉!的一聲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多虧這位黑小夥,要不然真應了那句話: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
一進碼頭撲麵而來的是散著腥臊味的一窪淺水灘,水中簇滿了黑黝黝的一片東西,攢足了勁仔細地瞅過去,我不得不用手狠狠地拍了幾下腦門,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原本嫋嫋婷婷的水草不知為什麽滿身都披著發了臭氣的汙泥片子,仿佛每根小草都在低著頭啼哭著,感化的連海水拍擊岸灘發出的聲音裏都帶在哭腔。好在岸邊水中的濁物已經被昨夜的湧潮給衝洗走了,留下來的是清清的水,粼粼的波和灩灩的光。尤其是水麵上漂浮著的一條條紅木板船,排列有序的讓人看了心裏就喜慶。


排列有序的紅木板船
從碼頭通往漁船的是一座彎彎曲曲窄的隻有米數寬100多米長的浮橋,走在上麵搖搖晃晃的,還發出吱吱啞啞的怪音。我們三人每人一手拿著漁竿,一手拖著冰箱,背上還挎著漁包,膽戰心驚的就像走在鋼絲上似地。好不容易來到船邊,仰頭看去,唉!我的心情立刻變得壞極了,就像是在大街上行走時被樓上的住家澆了一頭汙水似地,別提多掃興了。我們提前2個多小時到達,船上竟然插滿了漁竿,好的釣位全被占了。奇怪的是船上空無一人。我急步沿著小木梯爬到了船上,剛想邁開大步,腳前突現的是一位黑大漢,身體蜷臥在船尾寬敞的甲板上,身上還蓋著毛巾布單,滿臉長長的胡子,有一對厚厚的嘴唇,口半張著,呼嚕呼嚕地打著酣聲。我們隻好躡手躡腳地從黑大漢身邊繞到了船的一側,和船尾的情況差不多,船幫子上的竿窩子裏也大都插滿了漁竿,船倉的門半開著,裏麵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酣聲。我心想:好嗎!這條偌大的漁船竟然變成了免費旅館了,在海裏浮著簡直是再舒服不過的5星級的大搖籃。令人欣慰的是離船尾不遠的船的側麵有34個空著的釣位,我們哥仨趕緊在空位上放置了漁竿。


通向漁船的浮橋
看看時間還早,我們哥仨又回到了城市島,開始了短暫的旅遊。東看看西瞧瞧,眼前的一切都覺得活潑潑的新奇。那彎著腰背著手滿臉刻滿了人間心酸在路邊蹣跚的慢條斯理的老人,那一座座落著舊塵印著紐約大都市街區文化的紅瓦房,那一棵棵歪著頭沉思的楊柳,那一朵朵穿過街巷市井的縫隙才能看到的時隱時現的浪花,還有無精打采淡中透豔的小花,在家門口對行人不理不睬的倦曲著身子閉目養神的大花貓,就連房沿上的小鳥的叫聲都具有大城市的特點,音調總是往上跑,好像都驕傲的很呢!
原定的早上8點開船,我們7點多一點就回到了船上。闊眼望去,這個漁港碼頭位於紐約長島海灣的頂部,再往上走就是通向紐約市區的河道了。離我們漁船五六十米處的對麵是有著一片綠色林子的岸邊,幾條刷著黃白油漆的木板船倒臥在岸灘的泥沙上,船上還生著斑斑駁駁的綠苔。順著船頭朝遠處望去,碩大的一片水麵上怎麽停泊著那麽多大大小小的遊艇,成千上萬蜂屯蟻雜的,把方圓78公裏的水麵變成了碩大的停船場了。排列有序的讓人不免想起《三國演義》赤壁大戰中的振撼人心的場麵,千舟競發,百舸爭流,盡現出紐約大都市的氣派。我又回過神來仔細地看了看我們乘的這條漁船,有76尺長,鐵板包身,雖然到處都有坑坑窪窪的舊痕,仍然不失為在大風大浪中能挺直腰板橫衝直闖的快船。



停泊在海港內密密麻麻的遊艇和帆船
我正處在怡然自得的心境中,周圍傳來了切切察察的話語聲,原來艙內睡覺的漁翁們已經起床了,正伸著懶腰,打著哈氣,和剛上船的漁翁們打招呼哩。我也隨之朝著他們又點頭又哈腰,還主動地報了名號。素不相識的在漁船上見麵就是緣份,更何況打造一個和平友好的釣魚環境是必須的。突然,遠處對麵河岸上的濃綠中傳來了劈裏啪啦的連串的鞭炮聲,撕碎了港灣的寧靜。看著驚嚇的鳥兒們四處荒逃,我有些茫然了:這麽大清早的是誰在放鞭炮呀?對麵岸邊上該不會住著中國華人,此刻正舉辦婚禮吧?正在怔仲的一瞬間,小馬慌慌張張的一腳高一腳低的急步跑來,人好像嚇矮了半截似地,一頭幾乎撲到了我的懷中,臉色驚嚇的象白紙一般,兩手像小孩子似地緊緊地抱著我,嘴角顫抖的快的像飛機剛發動時轉動的引擎:漁魂王!不好了,你聽,槍聲!槍聲!我聚精會神地細聽過去,啪啪啪聲聲清脆,是槍擊的聲音。其間還摻雜著轟隆轟隆的爆炸聲。難道對岸正在發生槍戰?我也開始惶恐恐的了。恰在拔腿逃到船艙內躲一躲流彈的瞬間,我快眼掃了掃坐在我周圍的漁翁們。不對呀!為什麽他們一個個泰然自若的和沒事人似的呢?我鼓了鼓勇氣,手哆哆嗦嗦地指向正在打槍的對岸,緊張的上氣不接下氣結結巴巴地向我身邊的一位老漁翁問道:——————嗎?”“對呀!還有手榴彈的爆破聲呢。那位老翁看到我膽戰心驚的樣子之後,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連忙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安慰的口氣說:沒事的,對麵是紐約警察局的靶場,那裏天天槍聲炮聲不斷的。”“原來是這樣,我的一顆懸在嗓子眼的震悚的心又平靜了下來,小馬也突然變的釋然了,站起身來,腰杆挺的直直的,兩眼神氣地看著天,還用手拽了拽衣角,蘋果紅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臉蛋子上了。


槍聲四起的對岸
時間一分一秒的飛快地過去,一晃眼已經8點多了。該是開船的時間了。我環顧四周,漁翁們都在不急不躁地聊著天,好像不是來釣魚似地。真奇怪呀!難到。。。?我不得不問了問我旁邊的漁翁:8點多了,為什麽還不開船呢?”“船長還沒來哪。我旁邊的漁翁苦笑了一下又說:船長一般要遲到半個多小時呢。”“船長長的什麽樣?我好奇的問道。那位漁翁站了起來,把雙手的指尖合攏,在他胸前兜出一個圓圓的大弧形,又扭了扭屁股,然後朝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船長是位有個大肚子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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