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吃魚和寫魚

釣魚是世界上開展最多的運動之一,是小孩子,青中老年人的摯愛。
正文

苦中求樂闖海疆(下)

(2014-03-25 14:54:47) 下一個

此後,令人百思不解的事情發生了。魚情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盡管船長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在以後的一個多小時拖釣的過程中,我們僅僅釣到一條隻有4磅左右小的可憐的黑鰭金槍魚。隨著魚情變慢我們的心情也急轉直下,從期盼到鬱悶,從高興到不快,從拍手喜氣洋洋到急得晃著腦袋跺著腳發恨。著急之餘煩的我不得不用手指掐著額頭低頭沉思:“這麽多的魚怎麽說走就走了呢?難道它們是被漁船的馬達聲嚇跑的?還是接受到上鉤魚兒的警報落荒而逃的?”

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頭頂上不知什麽時候滾來了大片濕甸甸黑壓壓的烏雲,低低的壓得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就連頭發都被壓得垂到了耳邊,伸手就能大把地抓住陰淒淒的厚厚的雲氣。船周圍的浪花似乎比剛才又凶又猛了,撲在船幫上竟然湧起了幾尺白白的浪花,打的船兒左右劇烈搖動的同時,也濺在我的身上,臉上和脖子裏。正當我揮手擦去涼涼的水珠時,忽然聽到小王發出了有尾巴的淒涼激越的哀叫聲。我慌然轉目看過去,隻見小王臉色凝重額角滲著虛汗, 僵僵的眼睛裏霧蒙蒙的,兩手緊抱著肚子。我剛想張口說點什麽,小王猛地撲在了船幫上,把頭使著勁地探到船外。伴隨著“哇哇哇”撕心裂肺的聲響,小王噴射性地嘔吐了起來。老派急忙向前扶住小王,並用手輕輕地拍打著小王的背部,以緩解小王的不適。小王吐了幾分鍾後麵色竟然像一張白紙,原本鋼鐵般的身體突然變的弱不禁風,輕的像一個稻草人,一陣疾風吹來便搖晃不止,廢然倒在了甲板上,趴在了船頭的角落裏,哼哼唧唧語焉不詳的。我們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趕緊走到小王的近前問長問短。小王眨了眨充滿奇異哀愁的眼睛,勉強地擠出一點比哭都難看的笑容,吞吞吐吐地說:“沒——事的,你們不——要管我,釣——魚去吧!” 然後雙腿蜷著,雙手抱著頭像一隻遇到危險的刺蝟,縮在漁船的角落裏,呻吟的同時身體在風中像打擺子一般一抖一抖的。看在眼裏我的心就像被一塊巨大的青石吊住一般,拉得我喘不過氣來,心想:“這怎麽是好啊?打道回府吧,大家正釣在興頭上,我要是提出來恐怕事後單單朋友們的唾液星子也會把我淹個半死。繼續釣吧,小王每分每秒都強忍著熾火煎熬般的痛苦,頭疼胃疼脫水和全身酸軟尤如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偷襲著身無遮攔的小王。看來走與不走得由小王決定了。”我輕輕地撫摸著小王的肩膀,貼近小王的耳旁,小聲地說:“小王,你還能堅持嗎?如果不行我們就返航吧?”小王慢慢地翻了翻眼白,痛苦地吐了吐舌頭,吃力地說:“你們繼續釣吧!如果我真的受不了再說。”說完話,小王便咬緊了牙關,雙眉緊鎖地躺在了甲板上。聽完小王對我說的話,我的心裏突然湧出一股又酸又熱的激流:“多麽好的漁友啊!暈船暈的都那樣了,還忘不了顧全大局。寧願自己受苦也要為朋友們謀幸福;寧願自己多吐一口,也要讓朋友們在釣魚上多出一手。”正當我感激的熱淚就要紛飛的刹那間,熱心的老派急忙把兩樓粗的軟墊子拖了過來,與此同時,我們哥幾個順勢把小王扶到了軟墊子裏。

然後我們哥幾個用恍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船長,嘴裏發出陣陣歎籲聲,仿佛對船長說:“既然大半天了都釣不到一條魚,我們是不是該換地方了?” 睿智的船長從我們的眼光裏讀出了我們的思想,他清了清嗓子指著他身邊的聲納探魚儀,說:“你們看,魚兒還在這裏,隻不過都躲在50多米深的水中。看來現在是蝴蝶挑釣(butterfly jigging)的時候了。”說著船長把漁船的馬達關掉,順手從駕駛艙旁邊的插杆架上拿出一根帶魚輪的挑釣魚杆,然後把與魚線相連的重約8盎司有6寸長狀似小魚兒的金色銀色相間的擬餌從魚杆上解下來,手一揮,擬餌“嗖”的一聲鑽入了水裏。沒過多久,船長便開始做著蝴蝶挑釣的姿勢釣了起來。也就是挑了五六下,魚杆“噗哧”彎成了滿月。“上魚了!”我說著便激動萬分情不自禁地對船長張開了雙臂,船長心領神會笑著把魚杆遞給了我。這條魚力氣真大,欺負我是個蝴蝶挑釣的新手,便一股腦地往水底鑽。我當然豪不示弱,用足了力氣搖著魚輪,嘴裏還嘟囔著:“我看你往哪裏跑。”也就是幾分鍾的光景,上鉤的魚兒終於交械投降,乖乖地浮出了水麵。船長眼明手快抓住魚線輕輕一擺一蕩,魚兒便飛進了船內。我仔細看過去,是一條9磅多的假長鰭金槍魚(false albacore)。

正當我和幾位朋友對船長剛剛演出的那一幕驚歎不止的時候,船長把漁船又發動了起來,往南開了五六分鍾,然後關掉馬達,讓漁船慢慢漂行。船長從駕駛艙裏從容地走了出來,笑著說:“好了,該是你們玩蝴蝶挑釣的時候了。”船長用手指點著探魚儀上的紅點點,說:“這些都是魚,離水麵約50米,所以你們讓擬餌下沉到70米處開始挑釣,一直挑釣到水麵,周而複始,直到釣到魚兒為止。”“怎麽才能知道擬餌沉到70米的水深處呢?”老派不解地抓了抓頭皮,目光迷茫的像帶毛的玻璃。船長順手抓起一根魚杆,指著魚輪上的彩色魚線,說:“我們用的魚線有4種顏色,每一種顏色的魚線長度有10米,並且按照排列順序不斷重複。你們放魚線時,等到魚線的顏色變化了7次的時候,就應該停止放魚線,開始蝴蝶挑釣。”沒等船長把話講完,我們便精神抖擻迫不及待地從插杆架上拿出了魚杆。當我們把魚杆拿到手裏時才發現船長的魚杆和魚輪都是極品,魚杆是500多美金一根的專門用於挑釣的魚杆,魚輪是當今頂級的Shimano Stella 10000紡車式魚線輪。當時我們哥四個的臉上都煥發出了那種大戰在即信心百倍雄心勃勃的紅光,各就各位之後便爭先恐後地把擬餌拋入了水中。

蝴蝶挑釣其實就是用盡可能快的速度上下垂直挑動魚杆,同時有節奏地搖動魚輪收線配合。換句話講,讓魚杆杆尖上下跳動的間距在2尺左右,快速收線,並且不停地挑釣直到擬餌浮出水麵為止。在過去的一年裏,為了能掌握好蝴蝶挑釣的動作,我回家後一有時間就練上幾下,因而在蝴蝶挑釣的過程中就顯的比較得心應手。小張更不用說,在以往的船釣中他曾經多次用過蝴蝶挑釣技術,因此操作起來動作非常嫻熟。反觀老派和愛德華,他倆是第一次用蝴蝶挑釣技術釣魚,就顯得有些笨拙,動作上手忙腳亂,不得不用眼睛的餘光看著我和小張挑釣時的動作,努力地模仿著。

頭幾輪蝴蝶挑釣人還在興奮當中,感覺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但十幾輪蝴蝶挑釣下來,就感到雙臂開始隱隱作痛,體力迅速下降力不從心了,再加上沒有魚咬鉤,思想就開起了小差,百思不解地想著:“為什麽輪到我們釣的時候魚就不咬鉤了呢?” 我越想心越急,越急動作越容易失誤,消耗的體力就越大,再加上船兒被6尺高的浪拍打的大角度左右來回搖擺,人不得不用腿力及時調整好站立的姿勢,不一會我就累得兩手發麻,雙臂和雙腿開始了刀切般的疼痛,額頭和背部熱得開了鍋,大大小小的汗珠像淋浴頭噴水般地飛濺出來,瞬間便大汗涔涔的了。

觸景生情的我邊釣邊想:“從錄像裏看到別人用蝴蝶挑釣又刺激又生猛又好玩。其實在沒有魚上鉤的情況下,傻哈哈的反複重複著一個動作,簡直苦不堪言自己找罪受啊!”

正當我汗流浹背幾乎有氣無力,挑釣的動作開始嚴重失常的時候,“砰”的一下,魚重重地咬在魚鉤上。我喜出望外,強打起精神和上鉤的魚兒就鬥了起來。水下的魚兒一會兒往左跑,一會兒往右行,使出渾身解數試圖把嘴中的魚鉤甩掉。魚兒的這種小伎倆我早就領教過,我及時調整魚杆的方向,以動製動,不一會上鉤的魚兒便被我拉的浮出了水麵。在船長的幫助下,魚兒被拉到了船上,是一條假長鰭金槍魚,和剛才船長釣到的一般大小。

我釣的假長鰭金槍魚

接下來,釣魚的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們幾乎每一杆都能釣到大鯊魚。據船長估計這些鯊魚的個頭至少在200磅以上,並且正在產卵期,一個個力大無比的像下山的猛虎。這些上鉤的鯊魚非常狡猾,明明知道我們不是它們的對手,便故意地戲弄著我們。它們先拉著魚輪“吱吱吱”哭叫半天,讓我們興奮不止。然後巧使小技逼著我們不得不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像翻滾路邊的大石頭一樣忙上五六分鍾。最後詐降,享受一下免費的人工牽拉水中滑行。正當我們把它們幾乎拉出水麵,心裏飄出了勝利喜悅的時候,上鉤的鯊魚竟然哈哈大笑,瞪著大眼珠子鄙視地看著我們,還歪著鼻子做著鬼臉。等到我們把它們拉得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得手,激動的心跳過速的時候,它們便嘿嘿一笑,用粗粗的鼻孔輕蔑地哼了幾聲,輕輕搖了搖腦袋,100磅的尼龍引線“啪”的一聲就斷了,就像利刀切豆腐那樣來得爽快,來得幹脆利落。就這樣,不但把在體力上已經筋疲力盡的我們進一步調理的雪上加霜,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咬掉了十幾個擬餌。一個擬餌至少值6美金,在這短短的二十分鍾的時間內讓船長損失了至少100塊哪!當時我在累得腦子嗡嗡叫的同時偷著眺了船長一眼,隻見船長心疼得呲牙咧嘴,眼睛滴溜轉,雙手發抖,眉毛之間直冒虛汗呢。

最後船長終於憋不住了,說:“這些鯊魚都在幾百磅以上,我們沒有鐵絲當引線是釣不上來的。這樣吧!我們休息一會去釣底釣(bottom fishing)。” 船長的話音還沒落,我們跳著齊聲拍手叫好。把魚杆放回原處後,便一屁股癱在了船頭處的軟墊子上喘著粗氣,用手臂揮灑著額頭上泉湧般的汗水。

其實,我們巴不得船長這樣說呢。你想啊!我們每人都釣到了至少3條200磅以上的大鯊魚,經過一番搏鬥後人幾乎累得要暈過去。再說了費了這麽大的力,到頭來兩手空空,又有誰願意做這種出力賠本的買賣呢?隻不過當時要麵子,船長不叫停,隻好硬著頭皮強忍著。當時我就在想:“像這樣無果的蝴蝶挑釣,以後打死我我也不幹了,真沒意思啊!”

過了好一會,當我們緩過神來以後才想起來小王。隻見小王可憐巴巴不聲不響地縮在船頭的沙發墊子上,頭埋在了懷裏,頭發像針錐一樣豎立著,仿佛人已經痛苦到了極限。老派快步上前問候了小王幾句,小王哼哼唧唧地說了些什麽,然後搖了搖頭。事後小王用感激語氣對我講:“老派人真好,總是無微不至地關心我,問著問那的。”我聽了以後臉上便青一陣紅一陣的。“唉!人比人氣死人啊!我為什麽就不能像老派那樣體貼入微地關心自己的朋友呢?”我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下一次再有朋友暈船,我一定表現的像老派一樣。

中午時分終於到了,壓在頭頂上的黑雲不知什麽時候灰溜溜地走了,露出來了湛藍湛藍的天。這個時候的我們一個個累的腰酸腿疼,餓得肚皮緊貼著脊梁。該是吃飯的時候了,我剛想從背包裏取出帶來的香腸和麵包,熱心的老派就把啤酒遞到了我的眼前。然後他又把帶來的香腸,烤肉和蔥油餅分給大家吃。小張和愛德華也分別把帶來的西式麵包拿了出來。一時間,大家剛才突顯出的極度疲勞和倦怠竟然奇怪地煙消雲散,而來的是歡聲笑語和狼吞虎咽的咀嚼聲相互交融形成的具有特色的漁夫圓舞曲了。

朋友們可能會問:“此時船長在幹什麽呢?”船長一邊開著船,一邊吃著自己帶的三明治。老派曾幾次嚐試著把香腸和烤肉分給船長吃,都被船長婉言謝絕。這可能就是船長給自己定的規矩之一吧!

在我們酒足飯飽,精神和體力恢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新的釣點到了。船長憑著豐富的經驗選擇了風向和水流最佳地點把船兒的馬達關閉,這樣船兒就可以在風和水流的推動下準確地漂過魚窩。為了減少魚線纏在一起的機率,船長隻允許我們中的三人底釣。於是小張自報奮勇助人為樂地做了幫手。我,老派和愛德華站在船兒麵對風向的一側,迫切地將帶魚餌的魚鉤和鉛墜拋入了水中。等鉛墜落到水底後,大家便屏住呼吸,緊握著魚杆感覺魚咬鉤時產生的微小的顫動。大約過了三四分鍾後,老派和愛得華分別釣到了4磅多肥大的粉紅色鯛魚(pink snapper),而我哪?因為沒有把握住機會,魚餌被咬鉤的魚偷走了。再往後大家都沒有魚兒咬鉤,顯然船兒已經漂出了魚窩。等我們按照船長的指令把魚鉤收回來以後,船長再一次把船兒開到了原先開始漂釣的地點。在第二輪底釣開始沒多久,老派展現出了新手無敵的威風,在小張的幫助下竟然釣到一條7磅多的巫喙鱸(scamp grouper,是石斑魚中最好吃的一種),我和愛德華各收獲5磅的粉紅色鯛魚一條。在以後幾輪的漂釣中,老派和愛德華人品爆發,紛紛得手,各釣得15磅的巫喙鱸一條。小張也不示弱,緊隨其後,用罕見的坐式收線法,把一條十幾磅的紅石斑魚(red grouper)拉到了船邊。而我哪?釣上來的都是青一色的5磅左右的粉紅色鯛魚。我不解地想:“為什麽這一次船釣石斑魚和我無緣呢?”當時我的心情已經厚厚地包在鬱悶不快的暗影裏,人憋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這次收獲的粉紅色鯛魚

正當我們紛紛上魚的時候,愛德華麵色突然變得蒼白,跌跌撞撞地扶著船幫就吐了起來。不過令人安慰的是他沒有像小王那樣倒下,而是強忍著暈船的不適,頑強地堅持著。

我們釣了也就是40多分鍾,15條粉紅色鯛魚的限量(每人一天隻能收獲3條)已經釣到了。在最後幾輪漂釣中,我們又收獲了多條肥大的粉紅色鯛魚,不得不忍痛地把它們一一放生。我還鉤到了一條至少30磅重的石斑魚。由於蝴蝶挑釣搞得我少氣無力,我反應遲鈍,已經沒有力量及時地把這條石斑魚從石窩子裏強行拉出,最終斷線跑魚。正當我追悔莫及的時候,船長下達了收杆的指令。


 


這次我們釣的魚

經過幾十分鍾的船行,最後的釣點到了。船長興衝衝地指著探魚儀,說:“你們看到這些紅斑點了嗎?這就是成群的非洲鯧魚(Africa pompano),每條都在15磅以上呢。”“非洲鯧魚好吃嗎?”不知道為什麽,我一想到從沒釣過的魚就先想到了吃,嘴裏就堵不住地冒出話來。“非常好吃,賽過螃蟹肉呢!”船長說著竟然咋起了嘴來。然後船長穩了穩神,又說:“釣非洲鯧魚用的方法和先前你們用的蝴蝶挑釣的方法類似,用的是同樣的擬餌,唯一不同的是用慢節奏挑釣,也就是說大約1-2秒鍾挑動一次,而且挑動的幅度要大。”聽完船長的話後,我的頭立刻嗡嗡作響,心裏就開始不自在。你們想啊!我已經被蝴蝶挑釣“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又經過剛才的底釣,全身酸疼不止,怎麽還要花大力氣挑釣呢?想到這裏我就扭扭捏捏,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又不情願地嘟著嘴磨磨蹭蹭按照船長說的挑釣著。

每挑釣一下我都感覺到抽筋般的難受,每一個動作帶給我的都是針刺般的疼痛。我咬著牙關強忍著,幾個來回下來沒有魚上鉤,我便無精打采起來。正當我灰心喪氣,暗地裏發牢騷,對水下是否有魚產生嚴重懷疑的時候,就在我不得不因體力不支放棄本次挑釣的時候,“砰”的一下一條大魚咬鉤了,緊接著上鉤的魚兒拉著我的魚輪便“噝噝噝”歡唱了起來。我心裏立刻滾出了激動無比下隱藏的擔心,興高采烈中潛伏的謹慎,表麵鎮靜自如,內心狂流四起浪濤翻滾。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最大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集中精力小心伺候著,一圈一圈艱難地搖著魚輪,一寸一寸奮力收著魚線。期待著用疼痛換來冰糖般甜甜的幸福,用勞苦換來大紅棗般蜜蜜的喜悅。就這樣我和魚兒鬥了七八分鍾後,一條20多磅銀光閃閃晶瑩剔透的非洲鯧魚被我拉出了水麵。正當我看著魚兒急得心髒就要長出翅膀,飛到空中的刹那間,船長突然閃到了我的身邊,用長把的魚鉤在水麵上輕輕一掃,我人生中釣到的第一條肥大的非洲鯧魚被拉到了甲板上 。與此同時,我耳邊立刻傳來了船長和朋友們的歡呼聲。而我哪?早就雙膝跪在甲板上,雙手伸到了天上,仰望天空,又呼又叫地感謝蒼天裏的神靈,人歇斯底裏欣喜若狂的像個瘋子一般了。這條魚真大, 回到家我稱了稱竟有23磅之多哩。




我釣到的非洲鯧魚

接下來, 歡聲笑語的場麵突然變得啞然無聲。小張,老派和愛德華的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江濤翻滾似的激情 ,一個個眼睛瞪得仿佛要拚命似的,還忽忽忽爍閃著虎色。挑釣的動作也一反常態,剛才萎靡不振的影子消失了,而來的竟然像在空中輪圓了的大鐵錘砸在鋼釺上一般鏗鏘有力,突顯著猙獰。就連魚線出水時的聲音都有力的森然可懼,唰唰唰地響著,充滿了殺機。是啊!我釣到的這條非洲鯧魚對他們來講就是衝天的刺激。在我們這次船釣即將結束的時刻又有誰不想抓住時間的尾巴奮力一博,釣上一條令人心滿意足的,能在自己的釣魚史冊上濃濃地記上一筆的非洲鯧魚呢?

除了我和睡在甲板上的小王外,其餘的三位朋友在緊張地默默地挑釣著。突然,小張臉上跳出了熊熊大火般的紅光,禁不住地失聲狂叫著:“我釣到魚了!我釣到魚了!”上鉤的魚真不小,拉得小張手裏的魚輪吱吱怪叫,魚杆上下彈跳。小張弓子步,緊咬牙床,奮力應戰。也就是吃根冰糕的功夫,小張把魚兒拉出了水麵,原來是一條10磅左右的假長鰭金槍魚。船長眼疾手快抓住魚線就要把魚往船裏甩。說時遲,那時快,一條幾十磅的巴拉金梭魚(barracuda)突然竄出了水麵,一口咬住了上鉤的魚,隻見它那尖牙利齒寒光一閃,“啪”的一下,引線被生生地切斷。小張不得不“唉唉”地垂頭喪氣起來。

緊接著我又用挑釣的方法釣到了一條非常大的鯊魚,當我把這條鯊魚拉到離魚船還有二十多米遠的時候,我已經累的氣喘籲籲,雙手哆嗦不止,幾乎沒有敷雞之力,隻好把魚杆遞給了小張,請他幫忙。還是小張年輕力壯,隻用了五六分鍾就把這條鯊魚拉到了近前。就在我要和小張擊掌,祝賀勝利的時候,這條幾百磅的鯊魚笑著翻了翻身子,“啪”的一下引線就被鯊魚那砂紙樣的皮膚磨斷了。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了,天邊出現了夕陽紅。船長不得不下達了返航的命令。

於是,我們把小王從船頭攙扶到船尾,讓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墊子上。我們也在小王身邊依次排開躺了下來。在轟轟的馬達聲中,我感覺到渾身上下的肌肉疼痛不止,苦不可言。但我的心裏仿佛是滿春的原野,充滿了生機,充滿了豔美,充滿了希望。


月色下的海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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