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記憶（六）- 池塘

早晨起床，房客一家四口，早已出工去了。外婆遞給我一個銅盆，叫我去洗臉刷牙。我感到很新奇，在此之前，隻見過，用過搪瓷臉盆，銅盆對於我，隻在電影裏看過，似乎應該是皇宮裏的東西，而現在，在農村，外婆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塞給我一隻。

這隻銅盆看上去，完好無缺，一點凹凸，磕碰的痕跡都沒有，沿著盆壁，大約一半的地方，有一圈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上半截暗暗的，沒有光澤，下半截因長期的使用摩擦，金燦燦的。捧著銅盆，感覺它像文物一般，富有歲月感，也不知這隻銅盆年代有多久，傳了多少代。

外婆囑咐說，門口右邊的那個水塘是用作洗菜用的；洗臉要沿著門前的那條路，往前走大約八十米，那邊有個水塘；另外，房子左手邊，大約六十米處，有一口井，那是村民們的飲用水。

來到指定的水塘，在一塊青石板上蹲下，開始洗漱，一麵打量四周的環境，白天的村莊，恢複了寧靜，遠處青山如黛，藍藍的天空，白雲緩緩移動，池塘的四周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灌木和樹，不大也不高，柳樹是認得的，柳枝輕柔地伸向水塘，貼著水麵輕輕搖曳，似乎不忍攪了這一池清靜！

池塘水平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綠樹青山。一隻蜻蜓，懸在離水麵不遠的空中，一動不動，像是被固定住了，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覺，周圍的一切都凝固住了，就連時間，甚至呼吸和思想也都停止了!

池塘的水清澈見底，一隻小魚悄悄地試探著遊將過來，稍覺不對就倏然回身，宛如驚弓之鳥。青石板下爬滿了黑色的螺絲，我試著用手去掰，發現吸得很緊，得用力才能剝離，裝了半盆，興高彩烈地打道回府。

一邊走，一邊想，上午的任務就挑螺絲了，午餐吃美味的炒螺絲。可到了家，外婆站在廚房，用眼睛一瞟，說：送回去吧，這些全都沒有肉。我磨蹭了一會兒，期望外婆能改變主意，試都沒試，怎麽就知道沒肉呢。然而，外婆的態度毋庸置疑，十分明確，我隻得原路返回，把那些螺絲倒回水塘裏。

再返回時，見外婆在庭院跟一大娘在講話。。。

未完待續…

 

寫於二零一四年七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