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穀傳奇——惠普公司的創始人：大衛·普克和威廉·惠烈 (David Packard and William Hewlett) 上

 

惠普公司的創始人：大衛·普克和威廉·惠烈 (David Packard and William Hewlett)　上

提起惠普（Ｈｅｗｌｅｔｔ－Ｐａｃｋａｒｄ　Ｃｏｍｐａｎｙ），大家都會想到它的ＰＣ。而我第一次接觸惠普，是一九九六年初。當時我剛從矽穀（Ｓｉｌｉｃｏｎ　Ｖａｌｌｅｙ）來到德州（Ｔｅｘａｓ）達拉斯（Ｄａｌｌａｓ）的一家半導體硬件公司做工程師。老板給我的第一個活是用惠普的儀器建一個半導體器件模型的測量實驗室。我要把半導體分析儀、電容測量儀、電壓源、電流源等等儀器和工作台及探頭、探針連接起來。這些儀器由兩個軟件控製。我花了兩個星期，把它們搞定了。後來，這套係統我用了多年。同時還和惠普的兩位應用工程師一起改進了他們的半導體器件分析儀，使其能測量準靜態電容。為此，惠普請我在他們的用戶會議上，做了一次報告。費用都由惠普出。此後我和惠普結了緣。時間越長，越覺得惠普的產品好用。也知道了，惠普是惠列（Ｗｉｌｌｉａｍ　Ｈｅｗｌｅｔｔ）和普克（Ｄａｖｉｄ　Ｐａｃｋａｒｄ）兩人在加州矽穀的一個車庫裏建立起來的。１９８９年，他們創業之初的那間車庫，被加州政府列為曆史遺跡，上麵立了一塊刻有“矽穀誕生地”的銅牌。２０００年，惠普公司出資１７０萬美元，把那塊銅牌和車庫的所有權買了下來。
 

HP總部 （1939年）

１９３９年元旦，惠烈和普克兩人，就是在這間車庫裏正式簽署了合夥協議，並用擲硬幣的方式決定了誰的名字放在公司名字的前麵。惠烈的運氣不錯，讓自己的名字放在了前麵，從此ＨＰ——惠普公司，就成了人們熟知的著名品牌了。

比爾·惠烈於１９１３年，出生於密歇根（Ｍｉｃｈｉｇａｎ）州的安娜堡（Ａｎｎ　Ａｒｂｏｒ），惠烈父親是密歇根大學（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Ｍｉｃｈｉｇａｎ）醫學院的名醫阿爾比恩·Ｗ·惠烈（Ａｌｂｉｏｎ　Ｗａｌｔｅｒ　Ｈｅｗｌｅｔｔ）。惠烈的父母都是傑出人物，父親是名醫，母親的聰明才智不下其父親。惠烈三歲那年，父親得到斯坦福大學（Ｓｔａｎｆｏ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的一個職位，他們全家搬到了舊金山（Ｓａｎ　Ｆｒａｎｃｉｓｃｏ）。當時，斯坦福大學醫學院在舊金山。

１９２０年代的舊金山，非常適合生活。１９０６年大地震後，舊金山浴火重生，一派欣欣向榮。舊金山灣的工業發展很快，港口非常繁忙，這是２０世紀舊金山最繁榮的時期，工作機會很多，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樂觀主義和憧憬美好未來的氣息。惠烈的母親來了沒多久，就苦心經營出了一家一流私人圖書館。

當時的舊金山很適合男孩成長。惠烈的母親常帶他去市中心和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Ｃａｌｉｆｏｒｎｉａ　ａｔ　Ｂｅｒｃｋｌｅｙ）參加各種文化科技活動。惠烈父親也常常帶他去辦公室和斯坦福校園。惠烈和小朋友們常在太平洋沿岸附近的森林中遊玩。

惠烈每天坐電車到波特私立小學上學。盡管小惠烈很聰明，但他對學習並不感興趣，隻喜歡搞惡作劇。他常和同學打架。他未來的好友普克也一樣愛搞惡作劇，小惠烈有兩次差點在自己搞的爆炸實驗中喪命。那是一段快樂的童年時光，盡管時而會負點皮肉傷。

１９２５年１１月末，惠烈父親，斯坦福大學醫學院院長，因腦瘤去世，年僅５０歲。父親去世給惠烈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父親是受人尊敬的名醫，充滿智慧，但在病魔的折磨下變得精神失常，離開了人世。惠烈的生活軌跡從此改變，沒有了從前的快樂與幸福。惠烈說過，如果父親沒有過早去世的話，他會像父親一樣成為一名醫生。

惠烈博士去世的時候，另一位斯坦福知名教授的兒子，弗雷德·愛莫斯·特曼（Ｆｒｅｄｅｒｉｃｋ　Ｅｍｍｏｎｓ　Ｔｅｒｍａｎ）年僅２５歲，也生病在床，正在和肺結核進行頑強的鬥爭。特曼一家於１９０５年從印第安納（Ｉｎｄｉａｎａ）州搬來南加州。１９１０年開始，特曼父親任職斯坦福大學教育學院，全家北遷至帕拉·阿圖（Ｐａｌｏ　Ａｌｔｏ）的斯坦福，當時斯坦福隻有不到２０年的校齡，１４４２名學生。

高科技能在北加州紮下根來，有其曆史淵源。１９０９年，斯坦福畢業生賽瑞爾·愛輝爾（Ｃｙｒｉｌ　Ｆ　Ｅｌｗｅｌｌ）就曾向附近的山景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Ｖｉｅｗ）通過簡陋的無線電台播放過古典音樂。１９１１年，在斯坦福校長戴維·Ｓ·喬登（Ｄａｖｉｄ　Ｓｔａｒｒ　Ｊｏｒｄａｎ）的資助下，愛輝爾在帕拉·阿圖成立了愛輝爾無線電報電話公司，向人們演示了間隔達５０英裏的無線電轉播。幾個月後，該公司，即後來的聯邦電報公司（Ｆｅｄｅｒａｌ　Ｔｅｌｅｇｒａｐｈ　Ｃｏｍｐａｎｙ）豎起了３００米高的天線，完成了距離２１００英裏，遠至檀香山（Ｈｏｎｏｌｕｌｕ）的無線電轉播。一年後，無線電轉播就成了該公司的主要業務了。

不久，聖何塞（Ｓａｎ　Ｊｏｓｅ）市的另一位斯坦福畢業生，查爾斯·戴維·赫羅爾德博士（Ｄｒ．　Ｃｈａｒｌｅｓ　Ｄａｖｉｄ　Ｈｅｒｒｏｌｄ）成立了聖何塞廣播電台——播放各種音樂，赫羅爾德的妻子成了第一個商業廣播電台的播音員。他還在電台（現在的ＫＣＢＳ電台）中播放廣告。ＫＣＢＳ是為最早的商業廣播電台。

１９１１年，聯邦電報公司來了一位偉大的發明家，李·德福雷斯特（Ｌｅｅ　ｄｅ　Ｆｏｒｅｓｔ）。５年前，他發明了第一個真空三極管，這是他一生三百多件發明中的第一項。１９１２年３月的一天，警察闖進了聯邦電報公司，逮捕了德福雷斯特，原因是他在紐約經營的公司涉嫌商業欺詐。聯邦電報公司的董事們立刻決定拿出１萬美元把他保釋了出來。

一天，德福雷斯特意識到，以不同的方法重接三極管，會使電報傳輸速度加快。再次重排了三個電極後，他發明了２０世紀最重要的電子器件：電子放大器（Ａｍｐｌｉｆｉｅｒ）。德福雷斯特把這個裝置的輸出端接到了一個耳機上，想聽聽送話器懷表的滴答聲。結果，德福雷斯的耳膜差點被震壞了，他回過神來時，意識到自己發明了電子放大器，第一個非機械裝置的信號放大器。

這一切深深吸引著十幾歲的特曼，１３歲的他組裝了一台無線電收音機，這讓他加深了對無線電電子理論的認識。高中期間，隻要沒有業餘活動，特曼就去聯邦電報公司，向公司員工學習無線電知識。德福雷斯特被抓的那天他也在公司。

業餘無線電是矽穀的第一次繁榮，因其入門成本低、技術簡單，吸引了大批年輕人。之後的一個世紀裏，直到互聯網時代，矽穀的業餘技術愛好者的活動，給矽穀年輕人帶來了豐富多彩的人生夢想。從業餘無線電時代開始，矽穀產生了很多特立獨行、不切實際的年輕人，他們期待著靈感突發、期待著一夜暴富。

聯邦電報公司在十幾年內，取得了巨大的成功：１９１９年建成了跨越馬裏蘭（Ｍａｒｙｌａｎ）州安納波利斯（Ａｎｎａｐｏｌｉｓ）和法國波爾多的第一家洲際無線電轉播站。這是技術上的巨大成功，也帶來了巨大的商機。泰坦尼克號沉沒後，１９１３年的《無線電法》規定所有船隻必須配備無線電收發設備、還要配備一個專業報務員，聯邦電報公司因此大賺了一筆。

聯邦電報公司在無線電領域裏的創新，深深地影響了一代業餘無線電愛好者，其中有特曼、惠烈、普克、和“晶體管之父”威廉·肖克利（Ｗｉｌｌｉａｍ　Ｓｈｏｃｋｌｅｙ），此時他隻有十來歲。

惠烈父親留下的遺產和版權收入，讓惠烈完全讀得起斯坦福，但惠烈的閱讀能力低下，英語和曆史常不及格。惠烈就讀的是舊金山有名的洛厄爾高中（Ｌｏｗｅｌｌ　Ｈｉｇｈ　Ｓｃｈｏｏｌ），他的數理化成績優異，動手能力極強。盡管他很用功，但文科還是不行。高中畢業時，惠烈的成績連普通大學都難進。不過，惠烈醫生給兒子留下了一份最重要的禮物。惠烈後來回憶到：高中畢業時，惠烈請校長推薦他讀斯坦福。校長對他母親說：“惠烈太太，您兒子想進斯坦福，但他的成績實在不行，推薦了也是白搭。您知道他為什麽要進斯坦福嗎？”惠烈的母親說：“他父親曾在那兒工作。”校長問：“他的父親是阿爾比恩·惠烈大夫嗎？”母親說是的，校長立馬改口道：“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學生！”按惠烈的說法，母親和校長的談話到此為止，他也順利地進入了斯坦福。

惠烈入讀斯坦福大學時，很多人都認識他。入學不久惠烈參加了橄欖球選拔賽，大家都知道，就他的身材，是不會入選的。但大家都盯著他，他們都知道惠烈是永不言敗的。

盡管惠烈文科不好，脾氣暴躁，還愛在課上搞惡作劇。但他是一位另類數理天才，惠烈可以心算貝塞爾函數，還以此為樂。當上ＨＰ的老板後，每次拿到財務報表，惠烈都會心算一遍，比計算器還快。特曼可能是在他那位研究天才的專家父親那裏受到的長期熏陶，讓他從這個桀驁不馴、成績不好的惠烈身上，看到了的一個頭腦靈活、創造力十足、永不言敗的可造之材。

那是１９３０年秋天，賽場上一位身高１米９５來自科羅拉多州（Ｃｏｌｏｒａｄｏ）的新生非常引人注目；他長相英俊，球技高超。他是大衛·普克，斯坦福大學電子係的新生。球場上，普克是運動健將，私下裏他是一名謙虛、安靜、謹慎又不失幽默感的好學生。賽場上還有一位同樣引人注目的球員，就是矮胖結實的惠烈，沒人覺得惠烈能入選，但觀賽人都被他的玩命精神所吸引。惠烈引起了觀眾和普克的注意。那天的比賽結果沒有意外：普克入選校隊，惠烈沒有。但兩人從此結為畢生好友。

在後來的６０多年裏，他們配合得默契，從一間狹窄破舊的車庫開始，打造出了世界上最偉大的電子高科技公司之一——惠普公司。

大衛·普克於１９１２年９月７日，生於科羅拉多州的普韋布洛（Ｐｕｅｂｌｏ）。普克這樣回憶當時普韋布洛：“那時候普韋布洛的生活很艱苦，充滿暴力，住著各處流動的臨時工，還有土匪，到處是妓院和酒吧。常有街鬥和槍殺事件發生”。但這種環境沒有對童年普克產生什麽壞影響。他父親斯佩裏·普克（Ｐｅｒｒｙ　Ｐａｃｋａｒｄ）是一位富裕的律師。但普克從小就對那些繁瑣的法律條文不感興趣，他喜歡的是一些小發明創造。

普克常去美麗的科羅拉多野外玩耍。他會去看鳥，還會呆呆地憧憬外麵的世界。他經常幫母親修剪花園。普克是學校裏最聰明的孩子，成績優異，身材高大，像一個典型的運動明星。和當時的多數男孩一樣，普克和他的小夥伴常常做些爆炸實驗。在一次製作煙花的過程中，普克的自製炸藥把他的左手大拇指炸的變了形。事故之後，普克的興趣變了。他開始對業餘無線電著迷了。

當時的業餘無線電愛好者，不需要懂得匯編程序，不需要動手設計主機板。隻需要一些可變電容、電阻、天線、及真空三級管就能進行實驗了。當時，很多男孩都是業餘無線電愛好者。普克回憶到：“我在家裏的餐廳將真空管、可變電容器、線圈連起來，接上電池。在一副耳機上，我和家人興奮地輪流聽著距離普韋布洛６００英裏的衣阿華州（Ｉｏｗａ）德梅因（Ｄｅｓ　Ｍｏｉｎｅｓ）市傳來的廣播節目《ＷＨＯ》。”普克明白了有了無線電技術，不用走出群山和草原，也能接觸到外麵的世界。

在普韋布洛百年高中（Ｃｅｎｔｅｎｎｉａｌ　Ｈｉｇｈ　Ｓｃｈｏｏｌ）讀書時，普克就是遠近聞名的無線電操作員了。他是學校無線電俱樂部的日常事務負責人，他在自家屋頂上搭起了天線，轉播自己的“業餘無線電台”——９ＤＲＶ電台。作為學校無線電俱樂部的負責人，普克參加過全美無線電愛好者在丹佛（Ｄｅｎｖｅｒ）的聚會，這讓他大開眼界。

普克念高中時還是校籃球隊、橄欖球隊和田徑隊的主力隊員，創造過科羅拉多州田徑賽中一人獨得跳遠、跳高、鐵餅、高低欄冠軍的紀錄。

就在普克的手被炸傷、惠烈在為申請入學斯坦福犯愁的時候，惠烈和普克未來的教授特曼在波士頓（Ｂｏｓｔｏｎ）差一點送命，他患上了致命的肺結核。但這三個人都對業餘無線電發生了興趣，這真是曆史性的巧合。

１９３１年，聯邦電報公司被馬可尼公司（Ｍａｒｃｏｎｉ　Ｃｏｍｐａｎｙ）收購，業務轉去了東岸。但聯邦電報公司給舊金山灣區的青少年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它在業餘無線電中的創新和發展影響了西海岸的整整一代年輕人：特曼、普克、惠烈、和威廉·肖克利。

１９２９年夏，普克和妹妹一起陪母親去加州看望老友。他們訪問了斯坦福。這讓普克知道了斯坦福在電子工程方麵的名聲，它的電子通信實驗室，及實驗室責人特曼教授。

１９３０年，普克沒有任何懸念地進入了斯坦福。但他沒有想到剛入學就認識了一生的事業夥伴惠烈。惠烈和普克常常選同一門課，兩人都在努力攻讀工程學學士學位，還經常在教室和專業討論會上碰麵。

身高１米９５，金發碧眼，一付天生的運動明星舉止的普克很快就成了斯坦福橄欖球隊的中堅。橄欖球是斯坦福最引以為豪的傳統運動強項。日後，普克一直對自己在斯坦福橄欖球隊的表現津津樂道。入選斯坦福橄欖球隊，對普克來說，比後來當上國防部副部長更值得驕傲。

普克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從小成績優異的普克一直是所有科目老師的寵兒。在斯坦福也不例外。不久，特曼就留意上他了。普克後來回憶說：自己沒上過特曼的課，但特曼居然知道自己修的每門功課的成績，還包括在橄欖球場上的表現。

普克的課餘生活很豐富，他參加各類體育比賽，在學生聯誼會和咖啡館做服務生賺取生活費。普克認為應該盡量承擔自己的大學開支，暑假回家也做各種重體力活，掙些生活費和買無線電零件的費用。

惠烈則在大學裏以“泡圖書館”出名。惠烈和普克都是優秀的業餘無線電愛好者，但和惠烈的好友波特（）相比，則遠遠不及。波特在斯坦福的時候，已經靠業餘修理無線電賺取生活費了。波特是電工係明星，他在斯坦福成立了個人無線電台Ｗ６Ｂ０Ａ，該電台和特曼的電子通信實驗室齊名。

此時，美國正處於大蕭條。特曼後來回憶到：“當時，我們什麽都沒有，真正的一無所有，工作很難開展。發生一點意外，比如幾個真空管爆炸或者測量儀表損壞，都會造成實驗室一個月的預算危機。”

特曼是一位優秀教師，就是在全球經濟蕭條時期也沒有困難能把他嚇倒，他從未放棄自己的夢想：將斯坦福電工係建成世界一流的學術中心、全球電子技術革新中心，並吸引全美最優秀學生就讀。

特曼邀請普克上他的研究生課。特曼後來這樣說：“不能找兩個可以跳３．５英尺的選手實現７英尺的跳遠紀錄”。在特曼的班上，普克還認識了一位來自加州理工學院的轉學生巴尼·奧利弗（Ｂａｒｎｅｙ　Ｏｌｉｖｅｒ）。奧利弗不僅在班裏，而且是整個斯坦福最聰明的學生。很快奧利弗就成了普克、惠烈和波特的好友。後來，和波特一樣，奧利弗在惠普公司度過了大部分職業生涯，是為惠普公司最重要的管理人員之一。

特曼組成了他的學生團隊，經常帶他們在灣區各處實習，參觀與他們專業相關的行業，拜訪一些重要人物：第一代從事電子業的人。在這些活動中，學生們接觸到了自己未來的老板或員工，了解到了電子業的最新發展。最重要的是，他們了解到了創立經營一家公司需要什麽。普克回憶說：“特曼教授是這樣對我們講的，‘大家看到了，這些無線電公司的創辦人多數沒受過高等教育’，在這一領域有紮實理論基礎的我們會有更好的機會。”

特曼在１９３０年代的教學方式及他心中的規劃，就是未來矽穀之路，隻是此時還沒人注意到。特曼努力促進大學和企業的關係：斯坦福培養出優秀、年輕的技術專家，各類公司為他們提供發展空間。特曼讓學生們知道：即使在大蕭條時期，也不能隻考慮尋找一份安穩的工作，還要敢於冒險爭當企業家？

二十年後，肖克利回到北加州的家鄉，創辦了第一家晶體管製造公司，人們通常認為這位諾貝爾獎得主是矽穀創始人，特曼自己也這麽認為。但是，１９３０年代，當特曼帶著學生們在灣區電子公司實習時，矽穀就正式起步了。特曼，這位偉大的斯坦福大學教授才是真正的矽穀之父。

１９３４年６月，惠烈、普克、波特畢業了。普克是當年的優秀畢業生。他們三人和奧利弗一起談論創辦公司的事。夏天，紐約的通用電氣（Ｇｅｎｅｒａｌ　Ｅｌｅｃｔｒｉｃ）給了普克一個工作機會。普克接受了特曼的建議，去了ＧＥ。

一年後，惠烈來到了東岸的麻省理工學院（ＭＩＴ）攻讀碩士學位。到麻省理工不久，惠烈給特曼去了一封信。這封信讓特曼從此對惠烈另眼相看。惠烈在特曼的一本關於測量學的新書裏，發現了幾個錯誤，一個錯誤是基本理論上的。特曼對此非常憤怒，也重新認識了惠烈和他的勇氣。指出這個錯誤的不是學術界同仁，而是在他班上插科打諢的惠烈。特曼後來對惠烈的評價是：“他善於解決問題，還能看到問題背後更深的含義。惠烈解決了一個問題後，可以連帶解決許多疑難問題。”

惠烈於１９３６年回到了加州，但他還會坐火車去波士頓找普克。惠烈回加州後，特曼幫他在當地一家公司裏找了份工作。１９３７年，普克回加州和老友相會，兩人召開了“惠普公司的第一次正式會議”，討論了高頻收音機、醫療儀器、和電視機方麵的事。次年夏天，特曼為普克爭取到了一份研究生獎學金。普克立馬帶著新婚妻子露（Ｌｕｃｉｌｅ　Ｓａｌｔｅｒ）及他的西爾斯（Ｓｅａｒｓ）牌二手電鑽回到了加州，電鑽成了惠普公司最早的生產設備。

惠烈和普克，決定成立自己的公司。他們確定了公司總部：愛迪生大街（Ｅｄｉｓｏｎ　Ｍａｉｎ　Ｓｔｒｅｅｔ）３６７號，距斯坦福隻有６個街區；這是３０年前造的雙層小樓，後麵有間小倉庫和一間單車位車庫。普克和露租了一層，房東住在二層。惠烈住在小倉庫裏。車庫是公司總部，他們在車庫裏搭了幾個簡陋的工作台。

ＨＰ在愛迪生大街３６７號的車庫，在１９８９年被加州政府定為曆史文物，並命名為“矽穀誕生地”。特曼這樣評價兩位高徒：“他們在任何環境中都會迅速掌握必需的東西，達到高超水平。辦公司，他們無須指點。他們邊幹邊學，很快掌握了需要的東西。他們學習的速度比問題冒出來的速度快”。惠普迅速崛起。１９８０年，惠烈擁有惠普９．１％的股票，價值１０４５億美元，普克有１８．５％，價值２１１５億美元。兩人是美國最成功的企業家。兩人從未忘記他們的恩師。１９７７年，兩人向斯坦福捐贈了９３０萬美元，建造了現代化的弗德裏克·特曼工程學中心（Ｔｅｒｍａｎ　Ｅｎｇｉｎｅｅｒｉｎｇ　Ｃｅｎｔｅｒ）。

 

 Terman Engineering Center （1977）

車庫的工作環境並不讓人滿意。普克在１９８９年車庫被確認為美國曆史標誌的儀式上對友人說：“知道嗎，這是５０年來我第一次來這兒！當年我煩透了那個破車庫。”

公司成立後，沒有營運計劃，也沒有客戶。當時正值美國經濟大蕭條，他們的生意都很小。公司接到的最不尋常的合同來自T·I·莫斯利（T·I·Ｍｏｒｒｉｓ）。莫斯利是一位嚴肅而又瘋狂的企業家，是典型的未來矽穀創業家的原型。從特曼那得知兩位年輕人承接研究工作後，他一直給他們提供項目。其中之一是，研製一個口琴調音器。莫斯利發現全球所有口琴都由德國製造。當時，德國正準備參戰，莫斯利覺得口琴會在全球範圍內短缺。莫斯利想，如果他知道如何給口琴調音，那製作口琴就很容易了。

惠普很運氣，當時世界上隻有一種電子設備能用於口琴調音，就是惠烈的聲頻振蕩器。但惠烈的振蕩器不夠精密，沒能用來為口琴調音。惠普從莫斯利那兒承接的項目都沒能投產，但讓他們維持了生計。各類雜活讓他們對自己更加充滿自信，更相信他們的技術實力。從這些工作中，他們意識到了一件對他們的合作非常有利的東西，就是他們的能力是彼此互補的。惠烈在設計上受過良好教育，普克對製作更為了解。兩人能力的綜合是設計和製作電子產品的關鍵。

１９３８年結束時，他們賺到了一些錢，這讓他們充分相信自己有能力繼續經營公司。他們因此更加了解了自己和對方。他們決定在新年伊始正式組建公司。

１９３９年元旦，惠普正式成立。他們扔銅板決定誰的姓在公司名字的前麵。為了解決資金困難，特曼從當時主要的軍工承包商Ｓｐｅｒｒｙ　Ｇｙｒｏｓｃｏｐｅ公司處為他們借到了１０００美元的貸款，其中５００美元購置設備，另外５００美元作為已婚的普克的工資，普克放棄了通用電氣的工作，為了創業隻拿原來的一半工資。ＨＰ以５３８美元的資產注冊成立，公司就設在車庫中。

１９３９年，惠烈和普克改變了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