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懷疑（0806）

*迷失

真的想喊你萬歲啊
我脊背上的螞蟻
真的想親你的胡茬啊
我多災多難的父親

多少年
把自己禁錮在虛偽的行數裏
既不深邃也不衝鋒
像湖邊悠然散步的一隻小狗
不知不覺迷失了方向

*別急

別急
這城市飄著曆史的幽香
這法律像藏在地窖裏的紅酒
別逼
這國度年老體衰
走幾步
需要喘幾聲
才能回神過來
這人民早已習慣了不語的陽光

*生存

風生存在雨的陰影
雨生存在夜的旗袍
夜生存在我額頭的皺紋
我生存在自己的天氣裏

陰影隻在自己的陰影裏聚集
旗袍隻在自己的旗袍裏性感
皺紋隻在自己的皺紋裏深奧
天氣隻在自己的天氣裏
刮風下雨任夜色迷茫

 *對坐

隻是對坐片刻
你旋轉的眼睛
就輕易取走我所有的樂器
幸虧還不是生命的盡頭
沉默的餐桌
一杯酒在及時升華
我不是你的敵人
我隻是在垮塌的季節裏
先失去了飄逸的手指

*嗓音

從恐懼裏爬出來
臉色漸漸紅潤
身邊的語言多麽熟悉
重新又喚回了舌頭
看見那些魚群遊在水裏
仿佛和我一樣
也在不斷洗去血跡與傷疤
失去的也許永遠不會再來
重要的是我的嘴又吹出了清爽的嗓音

*懷疑

懷疑自己的天文台
在群星之間
總忽略了那些細小的石頭

懷疑午夜的鋼琴
在一些低低的音符上
反複跳著隱晦的蘋果

懷疑刺客勾動的扳機
已滿足不了一場戲的欲望
或者滿足不了一台電視機的麵子



2008.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