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約了一個朋友見麵,她為人熱情、豪爽,平時我跟她很聊得來。她是一心撲在獨生子教育事業上的好媽媽,平時工作清閑,生活的中心主要是圍著孩子轉。她家就是最普通的中產,但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一切那種。孩子現在上小學五年級,大半個中國遊遍不說,美國的夏令營也來過兩次了。
那天小學校租了附近的體育館開年度運動會,她幫忙老師做義工;我想見見別人家的孩子,她的寶貝兒子——木木,就直接去那找她了。這個體育館往前一站是科技園區,往後一站是著名學府,中間夾著食街,機關單位等,平時就車水馬龍。運動會中午散場,趕上附近公司和學校的放飯時間;幾百個孩子加幾百個家長,街上立刻多了上千個流動人口,更顯擁擠。還好,學校的活動組織得非常有序,運動會結束時,家長按照大喇叭裏喊的年級和班次去接孩子,分批離開運動場。朋友那天除了她自己的兒子,還接了另外兩個同班但父母上班不能來接的女生。
我們剛接上頭,就有個孩子喊,“木木不見了。”還好另一個孩子立刻說,“他去上廁所了。”我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孩子穿行在緩慢爬行的汽車之間,往體育館對麵的旅館方向跑。我趕緊自告奮勇,“我陪他去。”等我也緊跑兩步,跳躍過車陣,繞到樓後,遠遠地看見他正在樓前綠化帶那小便! 我趕緊轉過身,希望我不看見,其他過路人也都不要看見。等我跟朋友重新匯合,才意識到,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方向沒有廁所,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都不以為意。
我們決定先去速食店吃飯,等人群散了再找轍回家。三個孩子在各類交通工具和行人之間邊走邊鬧,大聲喊叫,你追我趕,好像還沉浸在剛結束的運動會氣氛中。幸虧速食店就在路邊,五分鍾走到。把小祖宗們趕進店裏,相當於把噪音發射器從室外挪到了室內,而且室內相對安全的環境,讓他們更肆無忌憚,嚷得更加大聲。
也許是因為近幾年經濟發展得好,人們的心情也好,我常常感覺很多地方總有敲鑼打鼓天天過大年的感覺,鬧市和景區自不用說,就連普通的超市、車站,也總是熱氣騰騰,人聲鼎沸;甚至從一下飛機,就能感受到熱火朝天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自己如果沒有飽滿的熱情,毅然決然投入的態度,還真應付不過來。
這家普通連鎖快餐店裏當然也不例外,門一開一關,兩個天地,不同的喧囂。孩子們對這個店是相當的熟悉,朋友挨個詢問孩子們各自要點的餐和飲料,然後自己去排隊,讓他們先去找座位。我第一次來,就去櫃台看一下菜單,順便跟朋友一起排隊。快排到的時候,其中一個小朋友點的那種套餐賣完了,我趕緊跑去通報,聽候新的最高指示。等找到他們,見不知何時每人手上多了一個氣球,正在座位上用氣球互相玩鬧。等換好餐,我發現隻有三個座位,“咦,我和你媽媽坐哪?”木木聽到我問,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們找的呀。你們的要你們自己去找呀。”“你媽媽有沒有隻買自己的飯呀?”“可是我們沒有錢啊。”
等幫朋友把滿滿的兩個托盤拿回來,換餐的小朋友又改了主意,另外兩個當然也跟著要改。反正總共五份,隨便挑吧,挑剩的就是大人的。旁邊在吃飯的上班族可能受不了我們的混亂,趕緊胡嚕完最後幾口,起身走人,把座位讓給我們。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孩子們隨便吃幾口,就開始繞著小小餐廳的桌椅和往來顧客之間展示他們的幾般武藝:叫、跑、追、打、躲、鑽,如同進了遊樂場。我悄悄問朋友,“要不要管一下?”朋友說,“沒關係的,這裏很安全。” 她又接著解釋,“他們平時沒有時間玩,今天難得一次,就讓他們玩得痛快一點吧。小孩吧,不能太乖,不能有太多的規矩,壓抑了天性。”我低頭猛扒飯,希望趕快吃完離開,不要看見其他顧客的白眼和不耐煩;朋友則大呼小叫讓他們時不時回來吃一口。好不容易宣布可以走了,孩子們立刻呼嘯而去,留下滿桌狼藉,包括半杯打灑的果汁,待大人們收拾托盤送到門口。
出了店門,不寬的街上除了各類機動車,人行道上還停滿了共享單車、等單的外賣小哥摩托車等,一片混亂,寸步難行。我們等在路邊,朋友看打車無望,就低頭在手機上跟滴滴司機聯係。孩子們當然不會閑著,舉著氣球,繼續打鬧。有時氣球脫了手,跑到馬路中間,幾個人就一起去搶著撿。男孩對女孩下手也不帶客氣的,氣球打著不過癮,還抬腳踢女孩的屁股,連踢幾下。我實在忍不住了,也顧不上朋友的麵子了,使勁把他們喊回來。朋友聽見我吼,跟我解釋說,“木木小時候性格可內向了。後來我看這樣不行,以後在社會上要吃虧的,像他爸似的,就開始有意鍛煉他。你看他現在多活潑,再也不受人欺負了。”
終於,滴滴車來了。按規定這個車是連司機五人座的,我們超出了一個人。唉,什麽規定不規定的,不被交警抓到就是沒規定,趕緊把孩子們塞進車裏,回家吧。司機也不在乎是不是多給個五塊十塊的,“跟我個好評就行啊。”
相關博客文章
在這孩子的活動太多了,各種體育俱樂部,公園,還有政府,劇院,學術機構,博物館組織的活動,還有買門票供小孩,大孩玩的地方。
孩子在學校受的罪就別提了。
有條件還是在國外對孩子好。孩子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