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 58-結實的婚姻

“你還不睡？”劉邦被窸窸窣窣的聲響弄醒，睡眼模糊中，李湘俯身在給他整理搭落到地的被子。兩隻大白兔睜著一雙通紅的大眼，隨時勾魂攝魄。睡袍之下，春光一覽無餘。昏昏沉沉的睡意，有點想跑、有點想頓足，處於是否飽餐一頓眼福的拉扯之中。

劉邦說完，思維還是被困乏捆綁腳步，沒有聽到李湘的回答，隻好閉上雙眼。心髒情不自禁地突突突地亂跳，像溫泉裏的水泡，咕咕地冒出裂開，蒸騰出一團團熱氣。讓望眼看不清遠處，還有母女倆殷切的守望和等候。

劉邦感覺到李湘掀開一側被角，躺進被窩，與他並排而臥。連她的呼吸、身體的清香、青絲的撩撥，都感受得到、都一清二楚。

劉邦不想說什麽，靜觀李湘的主動出擊，再以博弈之術搏之。

“邦哥，跟吳淼說好了。她明天上午十點到這，商量請半緣庵無弦法師一事。你女兒由我來照顧，可以嗎？”李湘轉過身，紅唇與劉邦相距一拳頭的距離，輕言慢語地說道。

“好啊李湘，讓你費心了！早點睡吧！”劉邦一動不動地答道。

“你剛才說，謝姒母女之情未了，是什麽意思？”李湘動了動劉邦的身子問。“劉梅高中畢業就出了國。後來一次都沒回家看望我們，直到謝姒病逝才回國奔喪。謝姒合眼前沒見著女兒，心有不甘啊！”劉邦總算清醒過來，對李湘睡在自己身邊，不知是福是禍，覺得李湘在他出國不到一年，性情大變，還是她以前就是這樣，他沒發現而已？

“邦哥，你跟李紅過得還好嗎？”李湘慢慢把手移到劉邦的臉上，輕輕撫摸著，聲音春風拂麵地說。

劉邦慢慢轉過頭來，看見李湘一雙媚眼，伸出無形的長舌，卷走他的理智，迫使情感出頭、占了先機。

“李湘，你想讓哥哥今晚怎麽做，才讓夜色散去、黎明出來？”劉邦不敢太決絕，讓湘妹惱羞成怒之下，壞了自己的當務之急。

“我不是烈女、也不是貞婦，而是你的前女友。當時我奔著結婚的目的開始、卻拖著铩羽而歸的傷心結束，連與你同床異夢都沒做，我心不甘，你說怎麽辦？”李湘摟著劉邦歎息聲聲。

“女兒的病有了著落，我們再話巴山夜雨時，行嗎？”劉邦小心翼翼地拖延。

“不行！你先輕薄我。”李湘笑嘻嘻地說。

“然後呢？”劉邦呼吸有點粗重。

“當然不能半途而廢，而要你抵達終點，香檳慶祝，迸發無數芬芳的泡沫！”李湘吐氣如蘭，顫音在絲弦上滑過。

劉邦突然覺得，李湘在考驗他是不是一個婚姻忠誠的信徒，因為一個人的性情，不可能變化得這麽快。另外，她隻是撫摸他的臉，而沒有滑向更遠處，讓她無法自圓其說。

如何找到台階下，是考驗靈機的時候。

“我聽到劉梅起床了，好像要出來找我們！”劉邦真的聽到隔壁女兒房間的響聲，連忙輕聲提醒。說完翻身起床，走到李湘身邊，拉她起床，並把她的睡袍係好，兩人快速走出臥室。

隻見劉梅茫然地在客廳轉圈，李湘迎了上去：“餓了吧，小梅！湘姨給你盛碗抄手吃。”

劉邦在她們說話間，拿來女兒的外衣，幫她披上：“還頭暈惡心嗎，寶貝？”劉梅說不清楚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還是感覺暈暈乎乎的，好像一根棍子在腦海不停地攪拌，無法平靜無法辨認前方。剛才還以為在美國，見到父親和湘姨，才知道已經到了光都。

“還是暈，倒是不惡心。我先吃幾口抄手。明明覺得餓，就是沒有胃口。”劉梅在父親的幫助下，坐在飯桌邊說道。

劉梅吃吃停停，劉邦一直在身邊陪著，而李湘端來一碗抄手，進屋後沒再出來。接近十二點，才安頓好女兒。劉邦剛想推門進臥室，肩上一隻軟手按著。劉邦知道是李湘，轉過身來，見她手上夾著一支女士型薄荷紙煙，口裏慢慢吐著煙圈說：“想不想來一根？”

“你以前不抽煙，何時抽起煙來？”劉邦鬆開李湘勾肩搭背的手說，“當心得肺癌！”

“還不是為你的房子奔波，又沒有半點眉目，內心愁苦，才抽的。你真是柳下惠，老娘佩服。劉紅自殺也就值得，你的忠誠自然實至名歸。去睡吧，我也累了！”李湘說完，轉身回房歇息去了，留下一臉詫異的劉邦，和越來越濃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