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我下班,老媽一個電話過來。"今天,你的兒子嚇死我了。"
這樣的開場白,對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小兒古靈精怪,每日變著花樣做怪。讓身
邊的人,不勝其擾。
"今天下大暴雨。閃電雷鳴,狂風大作。吹得湖水一會往東,一會往西,亂糟糟的。。。
"
當老媽繼續用她形像的語言詳細描述今天的雷如何一個接著一個,打在屋頂上的時
候,我開始不耐煩。
聽口氣,她似乎是受了驚嚇。和我的小寶有關,又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日子。
到底是小人掉到水裏去了,還是從湖裏溢出來條大水蛇,最糟的可能是閃電雷擊。
偏偏老媽有說評書的本事。先用而餌把人釣住,再逼人聽她慢慢細說分解。
"這可能是小寶人生第一次見到那麽大的風雨,我把孩子抱到亭子裏去看雨。小人倒
不怯,指著天邊,老嚷嚷,閃電閃電。"
"暴風雨沒多久過去了。大熱天,太陽一出來,把地麵一下子蒸幹了。倒像沒下過雨
似的。我對小寶說,呆會兒,媽媽回來,你要怎麽告訴媽媽剛才下雨的樣子?"
"小寶愣著不說話。我開始一點點啟發。"
"下雨了嗎?"
"有水,濕的。"
"打雷了嗎?"
"碰,碰,碰。" 小人模仿著他聽到的聲音。
"那園子裏的樹木花草呢?"
"花落知多少!" 小人說。
"你剛剛說什麽? 你再說一遍。"
"花落知多少!" 小人昂起頭,一字一頓地重複。
"我可真一點沒騙人。當時你爸也站在旁邊。聽小寶這樣說,我們倆個都嚇傻了。他
才多大個人呀,連成句的話還說不清楚。唐詩也不過背了三五首。當時光叫他背了,
又沒和他解釋過。他居然能活學活用,用得又那麽得體,太嚇人了。"
古人雲,"不學詩,何以言?" 但在今人裏,能夠依詩而言的,已經少有了。
所以現如今學詩也是有風險的。等小人下次見大人低著頭,他再冒出句"低頭思故鄉
"來,估計會更嚇人。
注: 故事發生在小寶兩歲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