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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趕上忠字舞時代的熱火朝天,沒見過揮袖成雲,叉腿成山的人海浩瀚。這裏的商店八點關門,人們九點上床。街上除了零星的流浪漢在遊蕩,隻剩下汽車頭上的兩束寒光,在黑夜中一閃而過。
下班後趕去GYM,推開厚重的玻璃門,節奏歡快的拉丁樂撲麵而來,前後左右到處都是人,恍若回到中國暑假裏的海灘,側著身子,依然無處下腳。旁邊的秀發一揮,香汗能撩撥到我臉上。前麵的豐臀一撅,能把我彈出幾米地遠。
退到最邊遠的角落,見周圍紅黃黑白各色人等,無論男女老幼,環肥燕瘦,一律的T恤跑鞋,一律的癡醉沉迷,兩眼直盯著台上的領舞者,緊隨著她的扭曲伸展騰躍靜止。
手鼓敲出來的鼓點,厚重而神秘,如天雷貫頂,穿雲透霧執萬鈞之力直擊地麵。禁不住意為之摧,體為之搖,穿越回到遠古。密不見光的原始叢林中,狩獵圍剿的號令在山穀間回蕩,萬獸奔騰嘶鳴。
從辦公樓學校醫院商場餐廳工地住家裏溜出來,浮生偷得片刻閑的眾生,除去華服豔妝的修飾,卸下公文官銜護體,在原始的呼喚下,展臂如猿,縱跳如馬,扭腰如蛇。開天辟地之時,尚未劃出方圓,定下規矩。嘴裏沒銜韁繩,身上沒背負荷。前不吊蘿卜,後不懸大棒。鳥在空中飛,獸在地上走,自由自在毫無牽絆。
久被圍困在鋼精叢林中的人們,憑借著想像,遁在音樂中舒展搖曳。釋林中的馬,放心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