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沈陽的動車快速,安靜,平穩。
這讓第一次體驗動車的李劍很驚訝,不由得自言自語感歎了兩句。坐在旁邊陌生的沈陽老鄉說:這不行!跟高鐵沒法比!而且已經降速了,不是因為上次高鐵出事兒了嘛!就都降速了。過去北京到沈陽就四個小時,現在得五個小時了。操,淨瞎雞巴整!
聽到最後這句,李劍樂了。鄉音真的很親切。
高鐵,李劍還沒坐過,事實上,別說高鐵,就是距離上次國內坐火車,都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使那時的特快列車,跟現在的動車都簡直沒法比。自己出國這十幾年,國內的發展真雞巴快。受剛才沈陽老鄉的影響,李劍的內心也這麽感慨了一下。
可能是歲數大了,見過這麽多世麵的李劍,近年來,經常容易感懷一下下的。不過,剛剛的這次感慨後,李劍馬上感覺自己有點兒農民了,因為突然他發現整個車廂,好像就他李劍拖拽著那麽大的行李箱,而且還拖倆,有點兒農民進城的意思。
顧不了那麽多了,繃臉造吧!坐在寬敞舒適的座位上,李劍開始了閉目養神,因為他昨晚一宿沒睡。
似睜似盒之間,隱約斜前方,一位精致優雅的白富美,好像在哪兒見過。。。
昨晚散了局,鬱悶的木子在車裏發呆了一陣後,發現李劍已經到了住處,並在微信中感謝了一下北京人民的熱情。木子馬上給李劍發去微信,讓李劍今晚別睡了,說還要跟他聊,因為今晚飯桌上他倆也沒機會好好聊聊。
其實,倒不是想聊啥,就是想倆人坐會兒再喝點兒,在魚頭泡餅店大家都開車,不能喝。
坐在華亭公寓的落地窗前,外麵鳥巢和水立方的夜景美輪美奐。而矗立在旁邊的盤古大廈,那恨不得是1080P的巨大熒屏,清晰地宣告著她的身價並不在於自己傍了鳥巢和水立方倆大款,她本來就尊貴。。。
雨停之後的北京,夜色很美。
木子和李劍跟前放著一打燕京罐啤,已經空了八個了。
“跟你說件荒唐的事兒吧,別跟別人說啊!” 看來,此時的木子,酒喝得剛剛好。
“那你就別說!瞅你內娘們兒樣?” 李劍太了解木子了,越不讓他說,他越得說。還整的神秘兮兮的,好像荒唐事兒你木子很少幹了似的。
“滾犢子!你聽我講!” 木子又打開了一聽燕京。
說也奇怪,這倆二貨聊了半天,既沒聊微信裏的事兒,也沒聊當晚的飯局,沒聊倪婷,也沒聊雨薇,聊的都是些北京的事兒,多倫多的事兒,和沈陽的事兒。。。
“前幾年,有一陣我無聊得不行,整天五脊六獸的。那時候,地鐵4號線剛開通,於是,我就天天早上去擠地鐵“上班”。往城裏人多,我就往城外坐。第一天就坐到安河橋終點站,我在出站口那兒,見一女孩兒,應該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別人上下班都是挎包或背包的,她不,這丫頭懷裏抱個紙盒子,像剛被炒了魷魚的小白領,可憐楚楚的。當時給我看的啊!然後的幾天,這丫頭早上都在那兒抱著個紙盒子站著。而我,居然,就因為她,每天都去擠一趟地鐵!” 最後這句,木子一頓一頓的,手裏晃著啤酒,盯著李劍的臉說出來的。
“你啥意思啊?老流氓啊你?人家肯定是在地鐵口等人的!或者是人小姑娘的行為藝術,咋了,勾起你歹念啦?” 李劍鄙視地斜楞一眼木子。
“可不是嘛,我堂堂的木子,還真就像中了邪。總覺得那丫頭又親切又可憐,沒準兒需要我的幫助。”
“你就閑的!後來呢?你上前“幫助”人家沒有啊?”
“我哪敢啊?你真以為我是老流氓啊?~~~可是,後來,內丫頭沒了。然後,再好幾次,我再也沒見到那丫頭了,你知道我啥感覺不?”
“一股淡淡的鄉愁!” 李劍淡淡道。
木子那張聊得已經有些困頓的臉,立馬精神起來了。仔細端詳著對麵李劍的臉:“天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知道我要表達什麽!來,哥們兒,整一個,整一個!”
其實,李劍當然知道那種感覺啦,那是長久在外漂泊的人才可能有的感覺。不是非得每逢佳節的時候,不是非得失意落寞的時候,一個不會再見到的抱盒子的陌生姑娘,有時候是會帶給你一絲的鄉愁的。。。
喝到後來,木子還是喝哭了。他說他挺想念沈陽的。
李劍說北京到沈陽,那麽方便,不是想回就回了?木子說不是那麽回事兒,自己現在事業無成,不愛回故裏。
李劍說多少人都羨慕你這樣的,財務自由,提前退休?木子說不是那麽回事兒,四十幾歲退休是可恥的。
李劍說那我就更沒臉回沈陽啦,既沒事業,還要整天為稻粱謀?木子說你可以隨便,我對自己要求高。
“靠!你行不行啊你?非得讓我也哭會兒?不帶這樣的啊!” 李劍很生氣,問題不嚴重。
“先生,礦泉水!” 空姐一樣打扮的列車服務員打斷了李劍的思緒。
“嗬嗬,還有這待遇呢?” 李劍清醒一下後,接過那瓶水,嘖嘖稱奇道。
“二百塊錢一瓶呢!” 旁邊的沈陽老鄉有些陰陽怪氣。李劍一愣,內老哥告訴李劍頭等車廂比普通車廂貴二百多塊呢。李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木子給他訂的是頭等車廂。
斜前方那個白富美優雅地翹著二郎腿,那光潔白皙的小腿很晃眼。
我難道是小腿控嗎?李劍情不自禁地閃過這麽一個念頭。因為剛才那小腿確實讓李劍眩暈了一下。
白富美優雅地拿著那礦泉水並沒有喝。不經意間,還向李劍這邊瞟了一眼。
李劍並沒有接住那個眼神兒。也許,他現在也不想接。十幾年的海外生活,讓李劍活淳樸了。這要是倒退十年,別說是一個白富美的眼神兒,十個八個也落不到地上。
美女的眼神不接也就不接吧,讓李劍也沒料到的是,自己居然快速地擰開了礦泉水瓶蓋,然後就是“咕咚咕咚”,恨不得對麵美女都能聽到聲音的兩大口 。李劍馬上意識到了失態,這一猥瑣舉動簡直就如同對著美女咽口水!我怎麽這麽三炮啊?(哈爾濱這句話,沈陽也流行過)李劍沮喪地靠回到椅背,閉上眼睛裝鴕鳥。唉,曾經的風流啊,皆被雨打風吹去也!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白富美已經不見了。李劍的心中竟也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是淡淡的鄉愁嗎?當然不是!因為故鄉沈陽,已經到站了。。。(待續)
必須貼歌!永遠的許巍之《丁香》。因為一首歌,而寫一段文。
我是那雨後最初的丁香
在她不經意時開放
守候著每個黎明和夜晚
隻為她經過瞬間
你遠遠的為她開放
在每個夜裏
在夢裏她可曾感到
你的憂傷
你遠遠的為她開放
在每個夜裏
在夢裏她可曾感到
你因為她而恐慌
她在一個雨後的清晨裏
走近你身旁
她那並不經意的目光
那麽悲傷
她可知她轉身的時候
你就會凋落
她可知你常常的等待
隻是為她瞬間開放
曾苦苦的為她等待
在每個夜裏
就在今夜你將要凋零
隨風飄逝
曾苦苦的為她等待
在每個夜裏
就在今夜你將凋零
隨風飄逝
LALA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