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經曆過但沒來得及回味的人讀;給尚年輕但已開始懷舊的人讀!
9月11日,平常的一天。
昨晚沒睡好,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夢見在一間破舊老朽的平房門口,一個燙著雞窩般發式的女人,披件睡衣,沒穿襪子,趿拉個拖鞋,一臉灰暗地朝我這邊看。然後,我才意識到我在回家,那間老平房是我小時候的家, 而眼前這個邋遢的女人居然是平安!啊?這是平安嗎?我老婆?雖然怎麽也看不清那張臉,可是,我終於確認了,那就是平安。她在門口迎等著我回家。。。
我常奇怪,怎麽我從來不會做美夢,從來沒有笑醒的時候呢?
鬱悶了一會兒,就醒了。我看著身邊的平安,那臉龐平靜,一點兒也不灰暗;那呼吸均勻,一點兒也不邋遢。我舒了口氣,好在現實並不骨感。事實上,我突然覺得很滿意,因為現實很美好,就不需要寄托於夢境吧!所以,我才不做美夢。想到這,我有一點興奮,就再想睡也睡不著了。於是,我起身下地找了口水喝,順便到兒子房間看了一眼。看著那熟睡的小臉兒,一下想著昨晚這小子替我吹熄生日蠟燭時,我不在他身邊, 這小子隻好自己冷清地吃了一丫蛋糕的場景,我又挺難受的。。。
下午,高朗CALL我去他辦公室,談談關於李劍的外盤頭寸。
目前,李劍外盤頭寸共有100手大豆和2000噸銅,相對於李劍的四十幾萬美元的保證金而言,頭寸確實有點太大了,盡管目前這些頭寸都有些浮贏。
“上次你跟李劍說了嗎?他怎麽說?”高朗開門見山。
”他說他有數。”我答道。
“什麽叫他有數啊?"高朗一下抬高了聲調.
"DAVID,你我,還有李劍,我們做這麽多年期貨了,不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說這種沒有水準的話啊。李劍目前的頭寸對應於他那點兒保證金,幾乎就是滿倉啊!不能這麽玩啊!現在市場波動越來越大,做當日盤就可以啦,那本來也是他的強項,幹嗎非要留這麽大頭寸過夜呢?風險太大!李劍應該清楚, 他的頭寸持有量隻能基於他自己的保證金存量,而不應該指望人家萬總的保證金啊!”高朗有點兒急了,不過,他說的都在理。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的脾氣,多說他兩句,他就發飆。”
“不行!必須讓他減倉,至少減一半!”高朗很堅決,神情也跟他大多數時候判若兩人。
“好吧,我再跟他談。我想,讓他預埋個止損單吧,把止損價位放近一些。”我邊說邊掂量著自己同李劍同學談判時的方法和策略。
“我這幾天的感覺非常的不好,總覺得他的頭寸要出問題!你馬上跟他談一下,這事必須落實了。最好趁現在讓他主動獲利減倉。不然,就按你說的,預埋止損單。不過,止損價盡量貼近他的均價。我等你消息,然後我好讓阿慶把止損單盡快下進場內。”
潛移默化之間,高朗像給下麵交代任務一樣給我派了活兒,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心裏曾瞬間地產生一絲不悅。但隻是瞬間,我們一直合作得很好,何況這次人家高朗也是對的。 。。
止損,這個行業裏的金科玉律,更是鐵的紀律。然而,有陰謀論者認為,所謂止損不過是金融大鱷們長期以來給市場參與者們的一種洗腦:別讓自己輸得精光!於是,不斷的放棄認賠即可以減少大鱷們獲利時的阻力,也不至於涸澤而漁,即要捕魚,也要放魚苗。從而保證了市場的長期存在。。。
我覺得這想法不太靠譜。陰謀論可以解釋很多我們不明白的事,經常讓我們聽起來似乎恍然大悟,醍醐灌頂。但是,這裏麵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那些陰謀的製造者們不是人類。就像宋鴻兵的那本《貨幣戰爭》中,這哥們兒把那個神秘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描寫得幾乎就是外星人,以至於他們都不跟人類通婚!所以呢,對於陰謀論,我們可以聽聽,然後,讓它令我們換一種視角看問題,使我們保持一份對流行觀念的不盲從。這樣就可以了。
雖說止損有陰謀不靠譜,但對於預埋止損單這個工具,說實在的,多年以後,我確實覺得那不過是做市商們發明的專門用來搶劫那些所謂理性交易者和技術派散戶們的一種工具。信息的不對稱,止損價位的技術化和機械化,使得做市商或大的非商業機構(各種基金)在合適的時機打穿止損點,使止損盤湧出,以便實現和他們的盈利盤對接。這太坑爹了:要止損的話,到了你所能承受的價位就下單執行唄,幹嘛預埋啊?赤裸裸地讓做市商看個夠?難道僅僅是因為方便你看不到市場變化時,而使你的止損指令自動執行?那真是對自己頭寸的不負責。
我沒早想明白這件事,以至於後來我常為那天我給李劍和高朗出的預埋止損單的餿主意而羞愧和懊惱。
9月11日,那個平凡的白天帶來了不平凡的夜晚。當動蕩的行情擊穿了我們設置的止損價時,同時被擊穿的還有我的那顆脆弱和不潔的心。。。(待續)
思杭周末好,喜歡你這新頭像,裏麵有思念故鄉的意境。
我還沒想好我那小心靈是如何被擊穿的呢,最近有點鐵石心腸,希望趕緊柔軟下來。
我在這兒等著,看看你那顆脆弱和不潔的心是如何被擊穿滴。。。心懷同情ing的同時,又有點幸災樂禍地。。。
周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