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經曆過但沒來得及回味的人讀;給尚年輕但已開始懷舊的人讀!
“在哪兒呢?打你辦公室又沒人接?”
“外麵吃飯呢。”
“今天什麽日子你忘啦?”
“呀!難得你還能記得。我可沒敢指望你給我過生日啊,所以嘛。。。”
“所以就跟別人過啦?”
“是啊,一大幫美女都哭著喊著給我過,我最後隻好挑了一個最年輕,最漂亮的將就一下了,忒煩!。”
“你就得瑟吧,OK!HAPPY BIRTHDAY!HAVE FUN!”
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平安掛了電話。
對於平安可能給我來電話,我這次和天使出來吃飯前還是做了功課的。
《圍城》中的方鴻漸很聰明,聰明到用真話去撒謊。當趙辛楣問他剛才過獨木橋時他和孫小姐誰扶的誰,方鴻漸故意以調侃和炫耀的口氣說:當然是孫小姐扶著我啦!聰明的方鴻漸想,正是要以這樣的口吻說真話,別人反而覺得他是在那胡吹,孫小姐肯定沒扶著他。其實呢,孫小姐還真是扶著他過橋的。
剛才跟平安的通話中,我顯然是用了這種伎倆。這樣做的另一點好處就是讓旁邊的PAULIN覺得我不撒謊,不猥瑣。小男人的這點兒小聰明啊!
“平安嗎?我想,她肯定生氣了。”一向喳喳呼呼的天使,說話的語氣有些蔫兒了,放下舉在空中的杯子,幽幽問道。
“沒事兒,她從來不給我過生日,比較粗線條,不講究這些。”我無恥地善解人意著。
“這次不一樣啊,她來上海就是休假看你的,又沒什麽其他事情,肯定會為你準備生日的。”
我一時語塞,氣氛也一下子陷入了清冷。
酒杯裏的紅酒不晃了,殘液沿著杯壁在回落,好似玫瑰的花瓣在枯萎。窗外的老街上行人變得很少,就連那些探出牆頭的花兒此時也都不見了。。。
還是天使打破了冷清。
“給你講個故事!”天使抬起頭,挺直了身板兒,直視著我,眼睛比窗外的街燈亮。
“企鵝愛上了北極熊,”
我撲哧兒樂了。“還挺重口味兒” 我馬上調侃了一句。
“去!聽著!”天使的表情很認真。
“企鵝愛上了北極熊。可是他們相隔實在太遙遠了,於是,他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折中的方案:他們都搬到了赤道。於是,~~~他們都熱死了。”
我仍在靜靜地等待著下文,可當我看著天使抿著嘴唇,瞪著眼睛看著我,而且企鵝和北極熊都已經熱死了。我判斷故事應該講完了。
“冷笑話嗎?”
“冷你個頭啊!我們倆就是那企鵝和北極熊~,現在我們就在赤道上呢!” 天使收起了剛剛還比較萌的表情,重新認真起來。
我看著對麵的小企鵝,黑白分明,通身的羽毛柔順光亮。她從不掩藏內心的想法,這次的表達也算很直白的,隻是增加了些文藝。
是啊,距離。
距離有好多種,比如南極和北極,是空間上的距離;比如我現在坐在這間紅格子小館,六十多年前,張愛玲可能也曾光顧過,這是時間上的距離;而現在呢,近在咫尺的我和天使,沒有這種空間和時間的物理距離,有的卻是一種心理上的距離。
天使在用這個文藝小故事要告訴我,有些距離是不能折中的。
“嗯,看來他們的折中方案不現實。應該是企鵝去北極或者北極熊去南極。”
“你覺得這可能嗎?”
“你覺得呢?”
又是一陣沉默。
“企鵝歡迎北極熊到南極,因為企鵝真的飛不到北極!” 企鵝堅定的說。然後,它瞪大了眼睛看著北極熊。
北極熊退縮了。因為它說不出企鵝那樣堅定的話。
企鵝也並沒有失望,因為它已經把它的大眼睛轉移到了桌上的美食。“MY FAVORIT!” 企鵝爪兒伸向了那筐金黃的大薯條。
如果我的智商情商還正常的話,我相信,今晚PAULIN是要跟我表達一個重要信息:結束當前的曖昧關係。她願意和我在一起,但不是這種折中的方式。天使把自己的態度表達清楚了,而她也並且不急於讓我表態。我和丫頭的默契就在於此,她知道我已經完全懂得了她的企鵝語。
於是,我們便結束了這場企鵝與北極熊的對話,同時也把赤道上的我們拖拽回了上海,這個紅格子小館兒。今晚,這裏的MEAT LOVER PIZZA烘培的特別棒。。。
當我回到住處時,平安和兒子都已經睡了。桌上安靜地擺放著四盤家常菜,還有一個缺了一丫的生日蛋糕。。。(待續)
其實,很多事情,當時隻道是平常。就比如現在寫起來覺得很美,可能當時就那麽回事。所以,真實的故事的結尾往往是浮皮潦草的,好讓當事人日後遺憾或回味。這樣也許更圓滿些吧!
我有點不舒服,說不上來。我想我明白你上次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