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上海已經開始悶熱了。就如同我兩年前離開這裏時一樣。
浦東機場建得時尚而先進,不像多倫多的機場成年累月地在修修補補。
取到了行李出來,海木子已經在大廳裏等我了。他開了一輛藍灰色的95款的本田雅閣。車雖有點兒破,但國企嘛,給你配啥就開啥,肯定比自己私家車開得舒服。
“上海,我又回來啦!”舒展了一下蜷縮了近十五個小時的身體,老同學重聚,心情自然很舒暢。
小車飛馳在寬闊的機場大道上。
“銅怎麽看?”海木子沒理會我的感慨與興奮。看他側麵的表情,有點兒疲憊。
“老大,你問我怎麽看?我都兩年沒看盤了。”
“別裝了,就你那心癮,你能立地成佛,超然物外?”老同學還是了解我的。
“看漲!”我馬上不裝了。。。
車直接開到了浦西衡山路的東亞酒店,因為這裏還有好幾個朋友在打網球,等著晚上一起為我接風。
五個人在那裏,看樣子已經打完球了,正坐在場邊休息聊天。他們當中三個人我認識,另外兩個我不認識。
“給你介紹,這位是國家儲備上海調劑中心主任,周天放”
“天放,這是我大學同學,DAVID,也是我們業內資深人士,不過現在是外國人”海木子邊介紹,邊衝我壞笑。後來,這幫家夥就一直叫我的英文名字DAVID,隻不過他們的發音都是一樣的:呆喂
在和周天放握手寒暄時,能感覺到他的手很有力。
我很少見到這麽有氣場的年輕人,那雙劍眉,還有那剛毅的臉廓讓人不由得產生信賴感和安全感。其實,這個大名我早就聽說過,天放絕對是這個行業裏的傳奇人物。可我當時怎麽也不會料到,正是這個年輕人,四年後,在倫敦金屬交易所把天捅破了:04年,他在倫敦金屬交易所陸續拋空15~20萬噸期銅合約和看漲期權,造成國家儲備賬麵6億美金的虧損。
“這位是天放的兵,清華大學高材生,我們網球隊隊長,肖揚”
“你好,”肖揚那張帥氣的娃娃臉,非常陽光。
至今,我還忘不了那張年輕帥氣,充滿活力的臉龐。可誰又能想到,後來,因交易失敗,年輕的肖揚選擇了以張國榮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兩個人,我在下文中不會提到。之所以介紹他們,是因為他們二人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並且影響了我後來對這個行業的重新認識。
這是怎樣的一個行業啊?一個個年輕人,過早地接觸了金錢的大進大出。於是,他們就以為自己是見過了大世麵的人,生活中,他們習慣了大手大腳;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視金錢如糞土了,其實他們並不清楚,那是因為那些錢並不是他們自己的。而一旦有一天,他們從那個位置上離開,他們就會變的那麽脆弱,那麽的經不起挫折。他們可能懂得如何的自強不息,可他們畢竟年輕啊,如何能指望他們也能厚德載物呢?當然,那時的我,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種感歎會在我以後的文字中經常出現,可能會切入的比較生硬,但我不管。。。
其餘那三位,才是我故事裏的主角。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會一一介紹他們。
隻是沒想到,就在不久之後的那張露天餐桌旁,我回上海的第一個豔遇正在那兒等著我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