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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把我和神棍混為一談——一個真正的術士為你講述四十幾年來的經曆(37)

(2013-03-05 15:29:56) 下一個

 

第五十二章 一堂思想品德課

我爸也不認幾個字,但是數字好歹是認識了,他掃了幾眼卷子,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說到:“你娃兒啥時候能爭氣點嘛?你大姐二姐像你那麽大的時候,不是雙百分,最差也是95分以上。好在你還知道考了個80多分,不然老子打死你。”

說完,我爸把卷子塞給了我,我暗鬆了一口氣兒,這次總算險險過關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屋子裏出來了,那不是薑老頭兒又是誰?

“三娃兒的卷子啊?拿給我看一下,考了好多分?”你說我這便宜師父的耳朵咋就那好?

我沒辦法,他說要看,我敢不給嗎?抱著又上一次斷頭台的心情,我在心裏暗歎一口氣,把卷子遞了出去。

薑老頭兒接過我的試卷,悠閑的展開一看,眉頭就有些微微皺起。

這個時候我可緊張了,下意識的就決定‘打擾打擾’他。

“師父啊,你咋回來了?”

“忙完了。”薑老頭兒神情緩和了一些。

“師父啊,墳都遷好了啊?”

“嗯..”拖著長長的尾音,薑老頭兒有了些笑意。

“師父,今天晚上你在我家吃飯啊?”

“是啊..”薑老頭兒笑嘻嘻的。

“師父啊...”我還準備再問。

我爸在旁邊一臉不耐煩的打斷我:“***娃兒,你說你話咋恁多?”

估計我爸是被我煩到了,直接吼了一句,我爸這人吧,是最討厭小孩纏著問東問西的,見我這樣一直纏著薑老頭兒,他估計覺得不禮貌吧。

“嗬嗬,沒事兒。”薑老頭兒樂嗬嗬的把試卷一收,捏在手裏也不還我,直接出聲就阻止了我爸。

然後叫著我和我爸,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了,我心裏‘撲通撲通’的跳,一心就想把試卷拿回來,而我爸呢,他是莫名其妙,這不要做晚飯了嗎?我媽這兩天要休息,晚飯的事情該他忙,咋這時候愛吃到極點的薑老頭兒還拉著自己坐這兒,這是準備聊天呢?

“三娃兒....”薑老頭兒拖長了尾音,叫到我的名字。

“誒...”我有些戰戰兢兢的答到。

“這人嘛,都有個有錯的時候,偶爾也會愛耍愛玩,耽誤正事兒。但是呢,能坦然的麵對錯誤就是一件好事兒,麵對錯誤之後能改過,那就更好了。三娃兒啊,你說,在犯了錯之後,啥樣兒的人是最可惡的呢?”薑老頭兒笑眯眯的。

“那還用說?死鴨子嘴硬,不認錯的人。”我爸在旁邊脖子一硬,就冒出了這句話,他是最討厭有錯還頂嘴的人。

“那個.....就是...”我在旁邊前言不搭後語的,手心冷汗直冒,有不好的預感。

“我覺得不是,最可惡的是犯錯之後,想著逃避,不敢麵對,還要選擇欺騙的人是最可惡的。特別是男娃娃,坦誠正直是最可貴的品德,欺騙的人比小人還不如。”薑老頭兒不疾不徐的說到。

“嗯,就是,就是,我就最討厭撒謊的人。”我爸在旁邊讚成到。

我冷汗直流......心裏已經做好要逃跑的打算。

可我那便宜師父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一把就逮著我的肩膀問到:“三娃兒,你覺得師父說得對不對喃?”

“嗯,對,比思想品德的老師說的還對。”師父的手就跟鐵鉗子一樣,我是動都動不了,更何況逃跑?幹脆這個時候臨時拍點馬屁,也許等下要好過點兒,我是一個相當有覺悟的人啊。

“嘿嘿...”薑老頭兒一笑,也沒放開我的打算,而是把我的卷子打開了。

首先是數學卷子。

13+6=16,嗯,不錯。”

5+7=13,聰明。”

我一邊聽他念著,一邊冷汗‘嘩嘩’的流,其實我是不知道對錯啊,知道也就不會考那麽低的分了,問題是我看見薑老頭兒兩個眼睛都是看著我答錯的地方念。

枉我聰明一世,改了分數,卻改不了卷子上那麽多叉叉。

把數學卷子放在一邊,薑老頭兒又拿過語文卷子。

“鋤禾日當午,汗水流下河。嘿嘿嘿....”薑老頭兒笑得我心裏直打顫,我在心裏罵到,X老師太可惡了,汗水流下河有啥不對?

我記得就是有個啥河字的啊?

“請照示例填空,(綠油油),嗬嗬,好,你挺聽安排的,後麵填了6個同樣的(綠油油)!”說到這裏,薑老頭兒把試卷一放,一拍桌子,一把抓起我,就給摁桌子上了。

“老陳,給我把竹片兒拿來。”薑老頭兒氣哼哼的。

我爸簡直沒反應過來,廢話,我爸又不懂語文卷子上說些啥,小學算術題,他倒能算,問題是他也沒仔細聽,搞不懂薑老頭兒是不是在表揚我。

可是,薑老頭兒吩咐他哪兒敢不聽,況且薑老頭兒語氣還那麽嚴厲,我爸一個沒反應過來,竹片兒已經送到了薑老頭兒手裏。

薑老頭兒扒拉下我的褲子,‘啪’一下,竹片兒就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我屁股上:“你真有本事啊,還敢騙人!”

‘啪’‘啪’竹片兒連續不斷的落下,那力道真的‘均勻適中’,每一下都一樣的疼,我立刻就嚎了起來,這火辣辣的疼和我老爸的鐵拳比,還要讓人難受些。

我爸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一聽我騙人,火立刻就上來了,他是絕對相信薑老頭兒的。

這火一上來吧,我爸立刻就有了反應,袖子一擼,這拳頭就要上來了。

我一看,差點沒哭暈過去,***啊,不興‘雙重打擊’的啊!

卻不想薑老頭兒一隻手就把我爸給攔住了,可手上的竹片兒卻是不停的落在我屁股上:“不忙,這娃兒可惡,我教訓完,你再來教訓不遲。師父老漢各算各的教訓,這五十下‘竹片兒’他是跑不掉的。”

我爸一副不得發泄的樣子,在旁邊‘忿忿不平’,倒也認了。

慘的是我,知道了兩個不幸的消息,第一是我要被打屁股五十下。第二就是挨完這頓,還有一頓等著的,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你們不能這樣啊.....

我哭得越發的悲慘,嘴裏念叨著:“紅軍戰士不怕艱險,不怕艱險,就是不怕......

我爸知道這是我的習慣,被打得急了,又跑不掉,就會大喊紅軍戰士來‘鼓勵’自己,我爸就常常被氣得發笑。

可這薑老頭兒是紋絲不動啊,隻是說了一句:“就你這樣子,騙人還好意思說紅軍戰士。”說著,那打我的竹片兒更有節奏了。

我媽,我兩個姐姐早就被驚動了,都來到了院子裏,看到薑老頭兒打我那架勢,目瞠口呆的,我那‘熱情’的爸爸,立刻就把卷子拿給她們看了。

“薑師傅就是看了這個打他的,說他騙人。”我爸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事情,但不妨礙他顯擺似的告狀。

我媽看不出個所以然,我那兩個姐姐可不是吃素了,看了一會兒就看出問題了,看到我卷子上寫的內容,我那直率的大姐哈哈直笑,我二姐則抿著嘴,笑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兒。

“媽,三娃兒該被打,他把卷子上的分數給改了,這卷子上的錯和老師打得分對不上。”大姐笑完後,直接就說出了問題。

二姐則沉默著笑,估計對於我這種行為,是又好氣又好笑。

“啥,***,把分數改了?”我爸一聽又來氣了,衝上來想揍我,但想到薑老頭兒的吩咐,他又忍下來了。

終於,薑老頭兒打完了這五十下屁股,淡定的把竹片兒扔到了一旁,此時我的屁股蛋兒已經紅腫不堪,趴在石桌子上抽抽噎噎的,動都不想動,一動屁股蛋兒就疼。

 

第五十三章 迷陣

“把褲子穿上,還嫌不夠丟人啊?”我爸在旁邊大吼到,估計他想揍我,看我這個樣子又下不去手了。

我忍著疼把褲子提好了,那片火辣辣啊,摩擦著褲頭兒都疼,可還必須老老實實站著,因為薑老頭兒要教育我。

“看看這卷子,很明顯這紅筆的痕跡就不一樣,這字跡也不一樣,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說了。等一下,你去拿毛筆來,就在這桌子上,用毛筆寫200個你的名字,聽見沒有?”薑老頭兒開口說到。

我心裏苦啊,打完不說,意思是還得罰寫字?200個名字,那得多少字啊?

“沒寫完,不許吃飯,我必須得告訴你,如果你今天直接拿考得差的卷子來給我看,或者隻會被打十下,然後罰寫五十次。如果你還能誠懇的告訴我,以後會努力,讓我看你表現,那麽你或者不會挨打,隻會罰寫五十次。可為啥你會這樣挨打?第一,是因為欺騙。第二,是因為不敢麵對錯誤。欺騙是一種啥樣的行為?那是人品上的缺陷,人品上有缺陷的人,就算得僥幸的一時順利,終歸會付出代價。至於不敢麵對錯誤,就是不敢承擔因果,你種下了什麽因,就要承擔什麽果,就如你學習不認真,你就必須要承擔著考試考不好的後果,不承擔,逃避,事情隻會更重的報在你身上,就如你挨了五十下竹片兒,要罰寫200次自己的名字。”薑老頭兒一字一句緩緩的跟我說到。

言語間並不高深,他就是要讓我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打我就是我自己造成的‘果’,因為中間含有欺騙這一‘惡行’,所以果報也就更為嚴重!

到最後,我爸終究是沒打我,而我則老老實實的在石桌子上用毛筆本子寫成陳承一。

這時,酥肉的爸媽牽著酥肉來了,很簡單,酥肉也被發現了改分這一事實。

開玩笑,酥肉他媽多精明的人啊,家裏吃穿用度那本賬更是算的比哪家都細,這吃完飯吧,沒事兒就看酥肉的卷子,結果一對分不對啊,活生生的多了幾分。

再仔細一看,那分數的顏色不對,於是,酥肉露餡了,於是,在不能吃飯的威脅下,我這勇敢的‘紅軍戰士’又被酥肉這個叛徒給賣了,於是,人家一家三口登門告狀來了。

我爸的怒火又被挑起來了,沒打我,但是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師父更直接,甩了一句,教人行不端,加罰寫五十次。

而我則在肚子裏把酥肉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你個酥肉,你說你有啥必要?81非得改成87,你找刺激,被揍的更‘胖’了一些不說,還把我又光榮的拖下了水!

***

在那之後,我的行為被薑老頭兒設上了一個‘緊箍咒’,第一條就是不準欺騙,第二條就是坦蕩,第三條是凡事不能損人利已,第四條是做事必須有原則,原則底限我自己定,但是必須是不能做惡的,不能凡事都自我為中心,就是說不能事事自私。

薑老頭兒說了:“你是要修道的人,別人我不管,但在我這裏修道的人必須先立德,德行是根本,沒有德行之人,就如房屋沒有根基,哪怕有一天修到天上去了,也得倒下來。”

這番話我是不太懂,但我怕薑老頭兒收拾我,隻得聽話,說是強行的規範我的行為也好,還是提前讓我不走上歪路也罷,但薑老頭兒總歸是抓住了教育要趁早的重點,對我的人格進行了一個豎立,這些基本上也是我以後做事的一個準則。

另外,還有一個讓我‘熱淚盈眶’的決定,以後我的考試成績以劉春燕為標準,任何科目不能低於別人10分。否則,哼哼......

我自認為我除了體育可以穩穩的達到並高於這個標準,其他的.....

我在心裏罵了娘,終於把劉春燕豎立成了我人生的第一個‘敵人’。

這件事情三天後,我上山了,終於上山了,薑老頭兒回來那麽久,從第一天說收我當徒弟,到現在,我陳承一要正式拜入師門了。

這事兒怪不了薑老頭兒,也怪不了我,誰能預料到從薑老頭兒回來到現在,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呢?而且到如今都還有個啥餓鬼墓在鄉場呆著呢。

入師門是要看日子的,薑老頭兒是個不注重這些的人,他認為命裏有定數,跑不掉也丟不了,可是在入門這件事情上,薑老頭兒卻分外重視,也不能免俗。

那天他一忙完,就是來告訴我爸日子的,卻闖到了我改卷子,也算是在入門之前給我上了一堂道德課。

入門儀式薑老頭兒要帶我去山上完成,他說了,山上有他的一處臨時修所,在很多年前,他來到這一片兒不久後就建好了,並慢慢完善了。

這次回來後,大概收拾了一下,也就可以當做入門儀式的地方了。

“這次就我帶三娃兒去就行了,晚上我送他回來,但是從今天晚上過後,以後三娃兒每天放學後,就到我那裏來住了,星期六,星期天在家住,平日裏,你們也可以上山來看他,我會告訴你們咋走到我那兒去。”這是我帶我上山入門之前,薑老頭兒對我家裏人說的話。

當時,我媽眼淚就掉下來了,我爸我兩個姐姐的神色也不好看,舍不得啊。

好在我大姐那爽朗的性格在這種時候發揮了作用,說到:“那山就在我們村後麵,那麽近,想的話可以天天去看啊,我們初中還有住學校的學生呢,就當弟弟住校了啊。”

這一說,我爸媽心裏頓時覺得好受了起來,也就開開心心送我和薑老頭兒出門了,一直送到山腳下。

接下來薑老頭兒就帶我山上了,山上還是有一條翻山的大道兒的,其實不能稱之為大道,隻能說是一條比較明朗的路,但是隻是翻山所用,是絕對走不完整匹山的。

說過了,這片山嶺不高,但就是連綿不絕,典型的四川丘嶺地形。

在那條大道上走了不久,薑老頭兒就帶我走入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兒,沿路已經不是那麽好走了,可是薑老頭兒卻走得非常輕鬆。

小道走了十來分鍾,在一個拐彎向下的路口,薑老頭兒卻帶我向上一拐,竟然還有條模模糊糊的路。

平常人是絕對想不到在這種地勢下,還有一條路向上。

順著那條隱秘的小道兒走了不到5分鍾,我就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和墳地兒那片陰森的竹林不同,這片竹林給人的感覺就是清新,俊逸的感覺,讓人看了心裏十分舒服。

“竹子這種植物,中空,也就注定了它養氣場,養陰地兒是再好不過,放在一片寧靜清和的環境下,它也能形成這種清寧‘勢’,再是讓人靜心不過的。”薑老頭兒隨口說到。

我點點頭,在心裏對竹子這種植物又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原來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環境下,竟然會有截然不同的作用,也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這樣就說明,不在乎物本身,而在乎持物人的本心。

一片竹林可以被有心之人做成養陰地兒,也可被有心之人做成寧神靜心的修所。

山風吹來,帶著一股子草木的香氣兒,而在這個時候,我也聽到了潺潺的水聲,心裏不知不覺就趕到了涼爽舒服和一片寧靜。

快走入竹林子的時候,薑老頭兒的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三娃兒,這片竹林子咋走,你可要看好了,以後走迷路了我可不負責,你就在這片竹林子過夜吧。”

我有些不滿,大聲說到:“師父,我又不是飯桶,一個竹林子還能走不出去嗎?”

薑老頭兒斜我一眼說到:“這個竹林被我設了一些小陣法兒,我不給你講咋走,你還真走不進來,除非闖運氣闖進來了。”

“陣法?”我是一點兒都不了解這些東西,總覺得就是一片兒竹林,憑個啥陣法,還真能攔住人啊?

“也不是什麽很神奇的陣法,要破去也簡單,把這兒的竹子都砍了就行了。隻是道家講究清修,做個陣法也不過是為了防止打擾或者別人誤闖進來而已,既然你要做我的弟子,也會學到陣法的,現在好好跟我走,隻是小玩意兒,好好走,很好記得。”薑老頭兒說完,就率先進了竹林。

由於他的提醒,我趕緊的跟上進了竹林。

 

第五十四章 入門儀式

一進這竹林子,我就發現這竹林東一叢,西一叢的,說亂也不亂,但是就是有種視線被恰好擋住的感覺,在整個竹林好似有路,但是卻是雜亂無章的,又讓人感覺沒路。

薑老頭兒牽著我的手,一路走,一路開始給我講解,別看他東幾步,西幾步,前進幾步,倒退幾步的,但是說起來還是有規律可循,那規律也簡單。

過了一小會兒,連我這個他口中的笨蛋,瓜娃兒也掌握了這個規律,自己也知道下一步該咋走了。

我有些小得意,吹起了口哨,可薑老頭兒卻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拍在了我腦袋上:“最簡單的陣法兒,就圖個清靜用,哈兒(傻瓜)都能學會,你得意個啥?好好走路,再吹口哨,看我不收拾你,沒個正經樣子!”

可是說完,他卻得意的吹起了口哨,我嘴一撇,委屈的差點哭了出來,我咋就這倒黴?遇見這麽一個師父?

薑老頭兒不管我,隻管帶我在這竹林中走著,因為已經初步掌握了規律,我倒也能跟上他的腳步。

倒地是小孩子心性兒,雖然這竹林中空氣清新,山風涼爽,可是看來看去都是竹子,這樣走了十來分鍾以後我也煩了,問到:“師父,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啊?這竹林子多大啊?”

“這竹子林倒是這片兒山中最大的竹林子,你走你的啊,要不了多久了。”薑老頭兒背著個手,走的優哉遊哉,我無語,隻好繼續走著。

誰想再走了不到5分鍾,在經過一個看似無路的拐彎後,眼睛的景致就變了,豁然開朗,一直聽見的潺潺流水此刻也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我驚喜的長大了嘴,沒想到這片山中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這是竹子林夾著的一個小小山穀,一片不大的綠地兒,也不知道被薑老頭兒種了些啥花兒在上麵,姹紫嫣紅,在這秋天竟然也開得分外好看。

在綠地兒的中間,搭著一座竹樓,我那時候不知道吊腳樓,就覺得這竹樓搭的太神奇了,竟然離地搭著,下麵靠幾根柱子撐著。

竹樓不大,但是那黃中帶綠的顏色分外的好看,也沒修啥圍牆和籬笆,就這樣立在綠地兒當中。

最讓我驚喜的是竹樓的背後有個小小的瀑布,那清澈的流水直直落下,跟一道銀色的門簾兒似的,落在下麵的小水潭裏,而一條小溪流兒從小水潭裏流出,伴著歡快的‘嘩啦啦’的聲音,讓人心情分外愉悅。

“呆著幹啥?走啊。”薑老頭兒努力的裝著淡定,可眼中的得色卻咋也掩飾不住,徑直先走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腳下竟然還有條石板路兒,天曉得薑老頭兒是咋把這石板弄上山的。

真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算下來,從我家出發,到這裏,隻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根本算不得遠,問題就是這地方,不知道的人存心要找,還真的不好找。

我懷著一種說不上的心情,應該是驚喜吧,大踏步的緊緊跟在薑老頭兒的身後,看來這在山上的日子也不會太糟糕。

走了不遠,就到了那座兒小竹樓,蹬著不高的梯子上去了,發現門口還有一長廊,長廊上放著兩張竹椅子,一張小木頭桌兒,從這裏看去,整個綠地,小瀑布盡收眼底,還有就是那鬱鬱蔥蔥的青竹,最為神奇的是,這個竹樓好像修在這片小山穀裏最高的一塊兒,一眼望去,竟然還影影綽綽的能看見山腳下,再仔細點兒,還能看見模模糊糊的房子。

“好看是吧?”薑老頭兒嘿嘿一樂,看著發呆的我。

“嗯,好看。”我忙不迭的點頭。

“以後有得你看的,現在進屋吧,我這一脈雖然入門儀式簡單,可還是得講究一下,別耽誤了。”說完,薑老頭兒推開竹門,進了屋,我懷著好奇的心,連忙跟上。

推門,進屋,一眼就看盡了眼前的整個屋子。

這是一個大廳,布置的非常簡單,在靠裏牆的那麵有一條案幾,案幾上有一個簡單的香爐,在案幾背後的牆上呢,掛著三幅畫像,在案幾下麵有個蒲團,除此之外,就是左右兩邊的各擺著2張竹椅。

如此簡單的陳設當然一眼就看盡了。

薑老頭兒進屋後,拉著一張椅子在案幾的旁邊坐下,這才對還在門邊有些不適應的我說到:“進來吧,到這兒來。”

他指的地方是放地下的那個蒲團麵前,我依言走了過去,也不知道為啥,想著這是入門儀式,我心裏總有那麽一絲兒緊張,所以連帶著平日裏活蹦亂跳的我,動作也不由得有些戰戰兢兢。

“關於我們這一脈的來曆,我的師父也語焉不詳,他隻是告訴我,我們這一脈不講名頭,一切行為閑散也好,懶惰也罷,能發自本心自然就最好。所以,我們這一脈的規矩真的不多,唯一重的就是個傳承,以後你行走在這世間,難免遇見同道中人,問起你出自哪一脈,你盡可答我師承於誰就好,隻要....”薑老頭兒像是想講些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下去。

入門,介紹師門傳承那是必須的,薑老頭兒也不能免俗,但奇就奇在我們這一脈當真是散人中的散人,隻是簡單的幾句,薑老頭兒就已經說清楚了。

我認真的點頭,不講名頭也好,我的小心思非常簡單,如果以後別人問起,我難道說我是哪兒哪兒,哪脈哪脈的道士嗎?

在那個年代,道士可不是啥光榮的職業。

“把案幾上的香拿過來。”薑老頭兒吩咐到,我這才注意到在那香爐的背後放著一束沒開封的紅香。

把香拿在手上,薑老頭兒吩咐到:“拿出九支來,就算規矩簡單,可這三清是入門必拜之人,牆上就是三清相,他們是我們道家玄學的祖師爺,拜祖師爺,就跟你拜祖宗一樣,心裏必須誠懇,這三拜九叩,也得紮紮實實,你此時若心不誠,以後難免會受責罰,這責罰的形勢,就跟你二姐遇的不順一樣,可大可小。我不強迫於你,隻是話盡於此,你自己拜吧。”

我一聽,額頭上就布滿了冷汗,我這便宜師父明明就是‘恐嚇’,這比強迫的性質還惡劣好不好?我哪兒還敢怠慢?

非常認真的抽出了九支香,在師父的幫助下點燃了,我凝望著牆上的三清相,心裏默念著師父教我的靜心口訣,待到心靈空靜之後,我是懷著滿心的虔誠跪了下去。

“跟我念,弟子陳承一。”薑老頭兒忽然開口說到,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平日裏嬉笑怒罵皆由本心的他,此刻的樣子竟然變得非常的莊嚴,連帶著我也跟著非常嚴肅起來。

“弟子陳承一。”

“自今日起拜入薑立淳門下,為薑立淳唯一關門弟子。”

“自今日起拜入薑立淳門下,為薑立淳唯一關門弟子。”

“在此上表三清。”

“在此上表三清。”

......

.....

跟著薑老頭兒念完了入門的話以後,我雙手舉香過頭頂,對著牆上的三清相開始恭敬的三拜九叩,這每一下叩在地上都是實實在在的,不僅這竹地板兒‘嘭嘭’作響,我的腦門也生疼。

叩拜完後,我恭敬的把香插進了香爐,而這一次,薑老頭兒又讓我抽出了三支香。

“你把香點燃,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拿件東西。”說完薑老頭兒也不理我,徑直穿進了大廳左邊的一道門裏。

我拿著香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他手裏拿了一個畫軸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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