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樓主人

上下幾千年,縱橫數萬裏;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是貓兒就叫春,是先生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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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三十年

(2013-02-20 20:39:37) 下一個

毛澤東有詞曰:久有淩雲誌,重上井崗山。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今年(2009年)是本人中學畢業30年,也是上大學30年.暑假特意回國參加了中學和大學兩個30年的同學聚會,見到了許多多年未見的同學和朋友。有些同學畢業後就各奔東西,從未見麵.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30年人世滄桑,應了我們大學哲學課上的一句話:變是永恒的,不變是相對的。

中國這30年是巨變的30年,從閉關鎖國走向改革開放,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從正統的社會主義變型為相互競爭甚至原始積累型的資本主義(按官方說法叫“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中國從一個貧困的第三世界 “窮老大”變身為坐擁全球最多的外匯儲備、世界頭號強國美國的最大債主,這中間的變化之大真讓人瞠目結舌,真應了一句古話“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對我們60年後這一代人來說,影響最大的莫過於1977年恢複高考,有了高考我們才得以上大學,最後又飄洋過海來到“新大陸”美國,安營紮寨落地生根。1979年是恢複高考第三年,那時錄取率很低,大概十幾、20人才取一個,那時有一個說法叫“鯉魚躍龍門”,能考上的鳳毛麟角,絕大多數人都名落孫山。我那時幸運考入北大,也是轟動一時,是江西金溪縣有史以來第一個考上北大的,同班還有人考取上海外語學院、廈門大學和江西大學。據說我們中學校長因而升官,當上了縣教育局長。那時考上大學的現在都還不錯,或在學校當老師,或是一官半吏,生活無虞,過得比較滋潤。沒有考上大學,又沒有好爸爸,也沒什麽一技之長的就比較艱難,有夫妻雙雙下崗,有40幾歲就被迫退休,隻能作點小生意,慘淡糊口。

不記得誰說過,人生道路曲折漫長,但緊要處也就那幾步。這幾步走對了,趕上了,一輩子大體就順了;這幾步若沒趕上,這一輩子可能都會艱難困苦。70-80年代對於小縣城的人來說,考上大學可能是改變命運的唯一的機會。我中學一位同班同學來自農村,平時成績很不錯,79年考大學隻差一分而名落孫山,因家裏窮隻能回鄉種田。另一位同學78年沒考上,回家種地了2個月,實在看不到希望,於是借錢回來補習,79年終於考上江西大學,現在是縣裏的一個局長,盡管不是什麽大官,但在縣城也算有權有勢。在官場打拚謹言慎行慣了的他在同學聚會時幾杯酒下肚也是感慨萬千,說他這輩子作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79年回來補習並終於考上了大學。

30年改革開放,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確實為一些人提供了大展拳腳發財致富的機會。中學聚會的主辦人多才多藝,更兼頭腦靈活,大學畢業後辭去中學教師的鐵飯碗下海經商,經營超市,現在已形成連鎖集團,並準備掛牌上市。當然改革開放,機會多了,誘惑也多了,有些人不慎失足,進去了。最有名的就是在北大的同班同學胡士泰,這次北大曆史係世界史79級30年聚會移師上海舉辦,時任澳大利亞力托集團上海總經理的胡士泰是最大的金主和讚助者,聚會的安排之一本來是要參觀胡掌管的力托上海總部,並在胡的豪華公寓歌舞聯歡。但7月份東窗事發,胡被拘,說他涉嫌“商業間諜、行賄”,中澳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喧騰一時。在我的印象中,胡在北大時讀書時,並不很活躍,不善言詞,但拉得一手好小提琴,專業不很出色但外語很好,這也是他後來進外企的有利條件。去年他來美國送孩子上大學,我們還在新州另一個同學家中聚會,請他吃了一頓飯。沒想到一下就進去了,到現在半年了,既未審更未判,胡還關在牢裏,等著不可知的命運。這一事件使胡士泰一下成為我們班“最有名”的人,而且在國際上都成了名。我們中學也有一個同學,以前也是很要好的朋友。此君也很能幹,從中學老師升為校長,後來又當上縣教育局長,但就是太過張揚拔扈,除了縣委書記外誰都不放在眼裏。結果縣委書記一走,遭聯名舉報告發,說他貪汙受賄,結果被判刑10年。他不服上訴,反被加刑一年。有人說他敗就敗在太過張揚,樹敵太多,不懂在官場混為人要低調、見好就收的寶訓。我們北大79世界史班27個人,出國的七、八個,大部分都在國內,真正搞曆史的沒有幾個,大部分都下海經商,有幾個當官入仕,掙小錢的有,但大富大貴的還沒有出現,孔子說“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也許我們這些人都沒有大富大貴的命。


(2009/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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