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的正常工作之外,不是所有人都有精力去打第二份工,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有精力去打第二份工。
我身邊就有這麽幾位勞模同事,他們脫下工作服後,就驅車風塵仆仆地奔赴下一個目的地打工了。”斜杠青年“是當下對他們的時髦稱呼。無論是為了早些還清學貸、房貸、車貸,還是為了實現心中追求的某個目標,這都是無可非議的,八小時之外是我們的自由。有時候,人累一點,還能吃得香,睡得好呢。
說起來很多美國姑娘真是夠拚,我曾在[辦公室素描 :小芳姑娘]裏講過一位洋小芳的事跡,回首一望,還有幾位女漢子在創業的大道上飛奔而來……
漂亮美眉Tracy就是一點都不嬌氣的這麽一位。她一周有兩個晚上要在鞋店從6:00pm站台到9:00pm,下班後還要忙著結賬、清理什麽的,到家就已經10點以後了,說來是蠻辛苦的。我問她晚飯怎麽打發,她輕鬆地說,“開車路上就解決了。”
Tracy有很多的鞋子,包括很多奇葩的鞋子,它們都整齊地排列在一個旋轉式鞋架裏,隨時等候主人的召喚。我不知道每天早上上班前,Tracy會不會為穿哪雙鞋出門而糾結,不過那也一定是一種幸福的糾結。她本來就高挑,再蹬著超高跟兒的鞋,我會覺得她是在踩高蹺。她把鞋店打工的額外收入,以7折的職工優惠價,心安理得地投資在了她的“鞋庫”裏,聽起來好有邏輯。
我曾在鞋店見到過“掉包”的事兒。某賊竟把自己的臭鞋丟在鞋架上,穿著新鞋揚長而去。我憤憤地跟Tracy講起這事兒,她也是聳聳肩無可奈何。“這種事太多了。前幾天,幾個渣渣搭幫結夥來店裏,他們大模大樣地在我的眼皮底下拿走靴子,我心知肚明,但又能做什麽?”Tracy告訴我,店家不要求店員去直麵竊賊,但可以看情況向上層經理匯報,由領導決定是否請Mall裏的保安幹預。遇到不速之客,大部分情況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旦決定采取行動的話,務必要等“客人”離開鞋店再行事。看來店家也是相當的不易,一般就把小偷小摸造成的損失歸屬於正常虧損範圍內,但求絕大部分顧客是有良心的。
聽罷Tracy的經曆,我也是長見識了。我們平時在象牙塔裏上班,對外麵的真實世界也是似懂非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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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俏麗姑娘Mia的業餘生活也是風生水起,常常忙得不亦樂乎。從前,她下班後在Lyft賺點閑錢。一個女孩子開車滿世界接人送人的,我真替她捏把汗,她倒是一副不太在乎的憨樣子,一再強調隻是在市中心周圍轉悠,絕不走遠路和夜路。她的最尷尬的一次出車經曆是接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戶——前男友,那一刻的窘迫畫麵可以搬上銀幕了。
最近,Mia開發了新產業,她開始賣蠟燭了。做蠟燭也是一項技術活兒,要在融化的蠟裏摻入顏料和香油,放上撚子,然後倒入容器。最近,房東發現她把出租房當作坊,正在下逐客令,還不曉得她的下文如何分解。
除了網上賣,Mia還去周邊集市擺攤兒。不過,交了地攤費,賺頭也不大,人還被耗得很乏。上周,Mia喜滋滋地宣告,她家樓下的一家禮品店買下了她的全部蠟燭,批發雖然利潤低些,架不住省心呐。
作為友情讚助,同事們也都慷慨解囊。夏日某夜,風雨交加,我們小區停電了,全家人兩眼一抹黑。我急中生智,大喊一聲,“蠟燭!”Mia的蠟燭拯救了那個漆黑的夜晚。
下圖來自Mia的網站
我的一位前日裔同事Yumi的課內課外活動,集科學、藝術和體育三位於一體,妥妥地屬於陽春白雪的級別。身為專業的科學工作研究者,聽起來已經是相當地高大上了。在非專業領域——畫油畫和打網球上,Yumi的段位也算是業餘選手中的佼佼者。Yumi的畫以花和女人為主題,色彩飽滿,構圖豐盈,與她外表的文靜含蓄和談吐的溫和寡言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她大約每個月畫一幅畫,隨著心情,她會自由地在畫布上揮灑一層層的顏料,直到自己滿意。她也不時地參加本地畫廊組織的商業活動,畫作的價位在數百元上下。我至今依然保存著她用自己的畫做的明信片,也算是對一段友誼的紀念。
在她的網站裏,Yumi分享了她對東西方藝術中的文化差異的觀察。在日本,一位藝術家首先需要具備良好的繪畫技能,然後才能談及創造力和新奇感。而在美國,畫家首先要熱愛藝術並享受自己內心的感覺,技能似乎並不是第一要務。
Yumi對色彩的獨到理解也體現在日常生活當中。平時她的衣飾搭配和諧和美,十分在線。有一個冬天,她開始對織毛活兒起勁了,戴著自己設計、編織的不同款式圍巾,人顯得更加知性優雅。
我曾對Yumi說,“你那麽愛畫花,在咱們冰天雪地的大明州是耽誤了。”如今,她如願喬遷到了四季鮮花爛漫的San Diego 。然而,她的畫廊裏卻沒有增添更多的作品。
下圖來自Yumi的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