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下麵的這張MIT校園照,你可能會覺得不以為然,其實是一張非常有意思的照片。從這個角度,你可以同時看到建築大師貝聿銘(I.M. Pei)為其母校設計建設的4個作品。
數年前,普利斯頓評論(The Princeton Review)曾將MIT在內的20所學校描寫為“狹小的,缺乏景致的,或二者兼之。”(tiny,unsightly or both)
的確,當你穿梭在MIT的東西校園,身旁的一些水泥鋼筋結構確實會使你感到單調沉悶。假如你剛剛拜訪過古色古香的鄰校哈佛,你的這個感覺會更強烈些。
MIT遭人吐槽的建築有這麽兩棟:學生中心和綠樓(The Green Building)。
“學生中心”位於校園的心髒,是學生們社交、休憩、自修的重鎮。與往來其中的一張張年輕朝氣的麵龐相比,中心的設計凸顯平淡平凡平庸。好在中心外的一座銀色鏤空雕像吸足了眾人的眼球,使我們稍稍忽略了那缺乏表現力的背景。這座雕塑是西班牙藝術家Plensa的“Alchemist”,它是一個由數學符號組成的正在思考中的人像。
我始終期待著喜愛hack的學子們在某日給“學生中心”製造一個出其不意的小鬧劇。
“綠樓”很有名,有不少故事,同時,它不太有特色。
——該樓的設計師是世界級建築名人貝聿銘。當然,在他的振聾發聵的傑作名單裏,這個樓隻是偶有提及。
——“Green”是捐款者的姓,非顏色也,我這樣寫也是圖方便。這位“綠”先生便是TI的奠基人。
——為使綠樓成為劍橋的最高建築,而又不違背當時不超過18層樓的限製,貝先生愣用水泥柱子把樓房撐了起來,和規章製度玩了個擦邊球。
——綠樓是黑客們津津樂道的戰略目標,而且,他們屢屢得手。2012年4月12日著名的黑客事件是:你可以在綠樓上玩一把Tetris遊戲。
MIT的校園建設其實是和它的成長曆程息息相關的。當哈佛致力於效忠新英格蘭地區的“高大上”們時,MIT的服務對象始終是那些“既會動腦,又會動手”的“白+藍”。不難想象,彼時的MIT因囊中羞澀而無從整體規劃,留下一些歐式的屋頂房簷。上世紀早期,得惠於科達老總的好心饋贈,一些新古典主義的建築在這個“新理工”校園落戶。
The Great Dome:MIT的標誌性建築
Walker Memorial被視為MIT的“入口”
樓內的The infinite corridor是學生們奔向各個課堂的必經之路,有時也有一些小型表演。
二戰和冷戰年代,作為美國軍事科技的堅強後盾,MIT因製造了許多威力極大的高科技武器而成為“戰爭學府”,從而在戰後得以蓬勃發展。此時,在都市的興建中,精致繁複卻華而不實的古典主義建築理念已漸漸退出曆史舞台,簡潔明快的以幾何構型為主導的現代主義(post-war modernist architecture)建築語言正開始大行其道。
Kresge Auditorium便是這種現代主義風格的典型代表。
盡管如今,我們對現代風格的建築已有些審美疲勞,但在上世紀中葉,貝聿銘在MIT的係列作品卻曾是這種潮流的先驅。作為現代主義建築的最後大師,他的代表建築有美國華盛頓特區國家藝廊東廂、法國巴黎盧浮宮擴建工程等等。身為MIT傑出校友的他為母校奉獻的4件作品是……
Green: 豎著的火柴盒。從Charles河對岸眺望綠樓,樓頂是氣象和通訊器械。
Dreyfus:橫著的火柴盒,化學係所在。
Landau的300角是其特色。我步行其間,感到采光布局都是上乘的。
Wiesner是新作,色彩架構上明顯地輕快了許多。
貝氏的這幾件作品,低調內斂而實用高效。正如其人,注重實踐而鮮有誇誇其談。盡管他的巔峰之作令人回味無窮,他卻從不侃侃而談什麽建築哲學。也許,這便是從MIT走出的學子的一種品德。
現在,你可以回到本文首圖,感受一下四樓同框。
近年來,校園流行的是starchitecture 風。
The Stata Center是所謂的解構主義建築風格的典範(Deconstructivist)。它是那樣的雜亂無章,我行我素,離經叛道,仿佛要以自己張揚的個性顛覆人們心目中的MIT傳統形象。
樓內的裝飾
學生宿舍Simmons Hall似乎是在經典與瘋狂間尋找平衡。一方麵,它畢竟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另一方麵,各種美學觀念迫使它變生出許多的“幺蛾子”。它是不是可以折射出MIT學子複雜而多重的內心世界?
可見,MIT的建築風格是時代使然,是發展使然。當你知曉了那一棟棟樓房背後的故事後,MIT的校園形象是否在你的心中變得鮮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