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潔、猶太兄弟與江青

一個偉大的河南人去世，哥大教授黎安友向世界公布了高耀潔醫生的死訊。她在紐約上城靠近哥大校園的哈林西區停止了呼吸，享年96歲。她是向世界呼籲河南存在嚴重因為輸血傳染艾滋病毒的醫生，她還不是傳染科醫生，僅是一位婦產科醫生，卻擔當起了為民眾納喊的重任。

河南那個地方真是多災多難，諾獎得主崔琦的母親在河南被活活餓死，而我們在美國遇到的河南人都很誠懇。王曉東是不錯的河南人，施一公應該是河南移民，這家夥身上流著上海人精明的血液。中國艾滋病造成數以萬計死亡的人間悲劇居然沒有政府官員為此付出代價，擔任河南省領導多年的李克強仍然一路高升成為總理。

高耀潔的實在表現在談及李克強的去世消息時，她對李克強印象良好。她沒有因為艾滋恩怨責怪李克強，這也是黎安友教授所說的，他在紐約看到了高尚的中國靈魂。高大夫認為河南的艾滋問題是當時的省委書記李長春和衛健委主任的責任，他們將獻血當成一門生意來做。

《紐約時報》紀念文章引用高耀潔的話說：“除非毛澤東被拉下神聖的基座，否則中國將沒有希望”。高耀潔不受中國政府待見，哥大教授黎安友通過美國人道援助將高醫生邀請到紐約，在不太好的紐約區的小公寓裏生活。

哥大教授黎安友在高耀潔葬禮上致辭。

高耀潔是性格剛毅的古老中國的小腳女性，她以80多歲的高齡遠走他鄉，並且這個行動是對絕大多數親人都保密的。根據被稱為“妹妹”的人士回憶，似乎她們是先從鄭州乘火車去了成都，再轉載到了紐約。據說她當時身上還帶有毒藥，隨時準備著自殺。以此可見她已經對當時的中國環境相當失望，也是因為她剛毅的性格，她曾經在十幾歲時以死威脅父母讓自己讀書。

同濟校友肖傳國同學：“我在紐約拜訪過老人家。就在哥大醫院附近的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裏。我永遠不明白為什麽永遠不準這位偉大善良的老人家回國，讓8 ～90歲高齡且救中國人無數的老人家被迫流放在異國他鄉十幾年孤獨終老。如果她有罪，請詳細公開罪行，全民共討之；如果她有功，建議國家公開記念、哀悼。高耀潔醫生的最大罪過是沒向全世界隱瞞河南愛滋病的慘狀，以及該慘狀背後的根源：底層人民的極度貧窮。不反對任何人支持政府流放耄耋之年高醫生讓她孤獨老死他鄉，因為她雖然救了無數人，功在中國，????讓黨丟臉了。但請各位不要為虎作倀，誣蔑誹謗這位中國偉大的醫生”

讓我們在這裏順便聊一聊，聰明絕頂的猶太兄弟：Andrew Nathan (黎安友）以及比哥哥還傑出的Carl Nathan。Andrew是知名漢學家，Carl則是因為發現iNOS（誘導性一氧化氮合成酶）的著名免疫學家。

猶太母親生的這兩兄弟隻讀哈佛，他們全是哈佛本科和博士。Andrew是PhD, Carl是MD, Carl在年輕時是全球頂尖的innate immunity專家。他是當然的院士，早年有位姓謝的中國女科學家在他實驗室做出了裏程碑式的發現。我有朋友在他實驗室受過訓，或者與他有過交往，他們都對他備加推崇，他對領域文獻的熟悉程度可以與北京協和的張孝騫比美。Carl來華大所作的報告也十分精彩，記得當時剛發現功能廣泛的iNOS，他在會上巧妙地開NOS與陽萎關係的玩笑。

因為諾貝爾獎得主錢永鍵的哥哥錢永佑也是著名神經生物學家，聽完報告後美國人會說，哪位母親能生這麽聰明的倆兒子？這也可以應用到Nathan兄弟上，倆Nathan都是紐約客，Andrew在哥大，Carl在Cornell，他也是從哥大轉道到康乃爾的。

黎安友在追悼會致詞時稱高醫生為高大夫，這也是我習慣的對醫生的稱呼。我去北京協和找同班同學玩時，他們告訴我大夫是北方人對醫生的尊稱。

黎安友似乎現在中文有所進步，是否來自他可能的華裔太太？至於是第幾任太太我們需要研究，傅教授在下麵提供了線索。黎安友以前是說不好中文的，我的英文如果像他中文那樣，我早就沒工作了，這家夥還當哥大教授。

耶魯前教授傅新元給我留言：“這兄弟兩都是我的朋友。 特別是Andy。 Carl 在哥大醫學院多年。 Andy 曾在我麵前 稱Carl “my Little Brother” [Smile] Andy 一致堅守原則。 他的前妻 是紅都女皇 Comrade Jiang Qing 的作者。 他的一個學生在清華 是國內自由派的一個通俗作者。Andy 一直無法再去中國訪問[Awkward]”

這有這種事，轟動一時的《紅都女皇》作者Roxane Witke是Andrew Nathan (黎安友）的前妻，該書的英文書名是《Comrade Chiang Ch’ing 》。美國漢學界故事不少，哈佛漢學家杜維明的太太艾蓓寫了《叫父親太沉重》。

讓我們先看《紐約時報》上黎安友與《紅都紅皇》作者Roxane Witke結婚的消息：

1978年1月17日

Roxane Witke and Andrew J. Nathan were married yesterday at the home of the bridegroom's father, Paul S. Nathan of New York. The Rev. Georges LaPorte, a chaplain at Columbia University and counsellor at the Community Church of New York, performed the ceremony.

The bride, who is on leave as professor of history at 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at Binghamton, is a research associate of the East Asian Institute at Columbia, where her husband is associate professor of political science.

（ChatGPT翻譯官：Roxane Witke和Andrew J. Nathan昨天在新娘的父親保羅·S·內森（位於紐約）的家中結婚。在儀式上主持人是喬治斯·拉波特牧師，他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牧師，也是紐約社區教堂的顧問。

新娘目前在休假中，是紐約州賓漢頓大學的曆史學教授，同時也是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所的研究助理，而她的丈夫則是哥倫比亞大學政治科學係的副教授）。

我比較肯定黎安友是猶太人，既然是牧師主持婚禮，說明當時的新娘Roxane Witke不是猶太人。他們的婚姻以失敗告終，為了女兒的輔養費用還告到法庭成為媒體新聞，看來政治學者什麽事情都做的轟轟烈烈。

謝謝傅新元教授透露的消息，我找來當時美國兩大新聞主播Robert MacNeil和Jim Lehrer對Roxane Witke的采訪。她當時十分年輕，采訪發生在1976年，應該還沒有與著名漢學家和哥大副教授黎安友結婚。

Roxane Witke大約在1972年與江青度過了一個暑假，采訪時間長達60個小時，江青趁此機會將自己想說的話向世界傳遞出去。當時的江青雖口頭上反美，但是她對這位相當漂亮的美國女性極盡巴結之能事，中國的愛國人士幾乎都是如此。與昏讀中國腐朽權鬥史的老毛不同，江青向往好萊塢，也熟讀法國文學作品。

我所使用的貓兒是毛二的諧音，貓兒現在已經掌控著老毛同樣的權力，他操縱軍隊的能力比老毛還厲害。與此同時，貓兒與老毛的相似之處是他們暮年的太太都是來自山東的演員，不知貓太是否有江青般的野心。不同的是貓兒是貓太的首任丈夫，老老卻是紅都紅皇江青的第三任丈夫。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Roxane Witke認為江青給人的感覺是，她不是靠老毛的威望贏得的權力和享受的人生。江青擁有的相當才華與力量使她徹底改變了中國的藝術與生活，從60年代之前中國人可以看到外國電影與文學，到文革以後全中國人民都隻能看她的樣板戲。

我會在下文詳細談Roxane Witke的訪談內容，不然文章就太長了。

古董社區的節日氛圍，披星戴月地工作，正好可以見到鄰居古董房的夜間裝飾與白天的原貌。在這裏居住似乎任何人都是拎鞋的感覺，不僅是我們，隔壁胸外科巴勒醫生喜歡做園藝，卻被人認為是受雇的園藝師。新屋主在聖市房市瘋漲的幾年前買下這棟法國風情配有敘利亞穹隆的古董房，當時我們進去參觀時覺得略顯破舊，前段時間他們應該是花費了老鼻子的錢將它翻修一新，德國和法國常見的外表橫豎條線被粉刷一新。為了配合年老父母的起居，他們還在裏麵裝了電梯。同性戀人們的特點就是有文化品味，這幫家夥們也很有錢，讓周圍更精美的建築都成陪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