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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柳營筆下的光影》
若敏
著名作家柳營在亞特蘭大華人寫作協會和WePartner 集團共同邀請下,於2019年4月6日下午2點在裏仁中心舉辦《對話柳營,關於女人和女性》活動,並帶來曆時七年,精心創作的小說《姐姐》與讀者見麵,同時進行了簽名售書活動。
主持人野櫻的開場白,拉開了對話的序幕。
“春光明媚的下午,我們請到作家柳營女士,帶著她的新作《姐姐》和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創作心路。柳營是我們亞城筆會的文學顧問,她年齡比我們在座的大多數人都年輕,但卻有著令人仰望的寫作成就。今天活動的主題是《對話柳營—關於女人和女性》,這次活動是我們亞特蘭大寫作協會2019年度的一場重要的文學交流活動,歡迎大家的到來。”
接著,會長若敏代表筆會歡迎現場的來賓,她向大家簡單地介紹了作家柳營。柳營,小說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國家一級作家。著有長篇小說《阿布》、《小天堂》、《淡如肉色》、《我之深處》以及《閣樓》等多部中短篇小說集。作品被譯成英、日、意、法多種文字並被改編成電影。2019年1月,新作--長篇小說《姐姐》問世,榮登各大權威文藝聯合書單及實體書店排行榜、被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購買了有聲版。
“柳營來到亞特蘭大的第一聲感歎是,這裏很像杭州,不論是氣候,還是湖邊煙雨濛濛的氣息。這種對亞特蘭大的親切感,也拉近了我們的距離。筆會這次可以成功舉辦這次活動,得力於讚助商WePartner 集團菊子和Rose 的支持,筆友老禿筆的讚助。以及筆會理事會的共同努力,感謝他們。”
活動的第一個環節是由筆會的物外趣先生與柳營女士的對話訪談。第二個部分是與觀眾互動的環境,下麵是部分摘要:
物外趣提到:你在《姐姐》中不下十幾次的描寫了光,和對光的追求或光指引角色人物走出黑暗,能不能談談光在你內心意味著什麽?
柳營談到了光的故事,她說,“這是我的親身經曆。”
一個夏日的午後,趁著大家都在午睡,她和姐姐一起去水庫遊泳。一不小心,就滑進了深水區,她在水中掙紮著,已經沒有力氣了,身體不住地往下沉,忽然,她看到一束穿越水麵的陽光,她沉浸在光影裏,正在這時,一隻大手將她托出了水麵,把她放在水庫旁邊的草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吐著水,那人看到她沒事了,就匆匆離開。如果沒有他,這束光將是她生命裏的最後一束陽光。
長大後,她一直在尋找著救命恩人。幾年前,她終於輾轉地找到恩人的電話,她發來短信,希望前去探望。恩人隻回複了短短的幾句話,大意是,遇到這種事,誰都會出手相救,沒有必要相見。她還是執拗地帶著禮物去見了恩人。見麵時,麵前的男人樸實真誠,卻寡言少語,他堅決不要柳營帶去的禮物,最後勉強收下。當柳營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他,如果需要任何幫助,都可以找她。然而,這位恩人,從來就沒有聯係他。
這時,午後的陽光,照進了會場,隨著柳營的娓娓道來,溫暖安寧,聽眾們都沉浸在這份美好的感恩之情中,這是生命裏最耀眼的光束,人性的美好和善良溫暖著每個人。
關於寫作,柳營充滿感激之情地提到了兩個人。一位是小學三年級的老師,要求他們寫日記,這是當時的語文作業,老師滿意地給她打了100分,這份鼓勵,給了她最初開始寫作的動力,直到今天,她還在堅持寫日記。
第二個人就是第一個接受了她的小說投稿,雲南《大家》雜誌社的主編,當時她接到電話,主編說,你有寫作天賦,一定要寫下去。由此,她開啟了小說的創作之路,一篇篇中、長篇小說相繼問世,直到最新的力作《姐姐》。
柳營來美國後的寫作,與國內的寫作,有何不同?五年美國的生活,給她的人生帶來怎樣的改變?這是聽眾們想了解的問題。
柳營提到剛剛到美國時的困境,“帶著寫下三萬多字的《姐姐》到了美國,很長一段時間裏,我根本無法寫作。一腳跨進這個完全不同文化、不同種族、不同語言、不同政治體製的美國,幾乎進入了抑鬱的狀態。在萬般寂靜中一再自問,為什麽不回去?就生活而言,在中國南方生活了四十年,這四十年裏,有太多土生土長的順利,有太多時代給予的機會,但也沾染了大量思想觀念上的禁錮和環境造成的惰性。我為什麽如此害怕接受新的挑戰?為什麽不能在內心裏推倒自己,敲開緊緊包住自己的舊殼,重新長出新的模樣?是自我的禁錮,是逃避的惰性。進則是另一種撕裂、打破、掙紮和重新生長。”
每天到公園的散步,柳營在孤獨腳步聲的回響裏,慢慢地梳理著自己,思緒飄浮,遠去,遠到自己的童年,最早的記憶,然後又拉近,近到此時此刻。如此這般寂寂地走幾個小時後才回家。猶豫著、退縮著、不安著、脆弱著,掉了眼淚仍舊往前走,往前走,帶著希望去回望,這種堅持讓她自己走到自心開闊的明亮處,走出簡單自在獨立的樣子來。
靈感再次降臨,放下已經寫好三萬字的《姐姐》,重新開始寫一篇新的《姐姐》,姐姐希望,“無論世事如何變化,隻要自己不死,這長在心尖兒上的勁頭,一直都要在。”這就是女性的獨立與自強,也是柳營的動力所在。寫作《姐姐》是柳營與小說中主人公互相成全的過程,如今女兒長大了,個頭也超過了柳營,快樂和健康,小說《姐姐》出版發行,柳營也完全適應了在美國的生活,經曆了風雨的考驗,柳營鳳凰涅磐,麵帶微笑。
當有一位聽眾提到原生家庭對柳營創作的影響時,觸到了柳營的淚點。柳營說:“就我個人而言,我有著深度的自卑。”柳營是家中的老二,上有如花似玉乖巧甜美的姐姐,下有肩負著傳宗接代的弟弟,她是家裏被忽視的孩子,生活在重男輕女粗暴的父權環境裏,經常被父親打罵,有時沒有任何理由,父親也從不聽她辯解,由此,害怕和緊張,造成與父親對話時,常常口吃。她說:“記得有一次父親把我打得昏死過去。那種恐懼,至今想起,還是心中的痛。”
“稍大時,在男權世界裏聽著、看著、經曆著,產生無意識的自卑。這樣的自卑,經了漫長的努力和修複,仍舊在深處存在,讓人心悸。這種自卑,絕不是因為我是女人,而是因為,別人視你為“女人”。然而尤為奇妙的是,在男權社會裏,女性往往自動弱化自己,壓抑自我。男性有時候就是資源,缺乏獨立意識的女性為資源競爭,又因深受數千年男尊女卑之毒,喜歡踩“女人”和貶“女人”的,往往又是女人。”
柳營談到她在北京讀書的時候,父母曾經到北京看望她,在過馬路時,她自然而然地牽著母親的手,想了想,又牽起父親的手,突然往日的記憶從黑暗的角落裏奔湧而出,就覺得這段馬路怎麽如此漫長,一直沒有盡頭。可見,父親曾經的粗暴對待,至今還烙在心上。這時,我看到柳營眼中晶瑩的淚水。
關於為什麽把《姐姐》的生活背景,放在小鎮,她說:“湖鎮,是我熟悉的地方,連接著鄉村,也通達於都市。它割不斷與舊的傳統的連接,鄉村社會裏有美與醜的人情世故,原始宗教,傳統作風,父權及男尊女卑,還在製衡著一切新事物新氣象,卻又不得不被時代改變。這裏的改變,就是人的改變。湖鎮的人,如所有這個時代裏的人一樣,在種種的矛盾之中,在各種機遇與變革之中,走向更為開闊的世界。”
對於《姐姐》一書中,除了姐姐之外,最喜歡的書中人物?我心中的答案是“王漢”,果然,柳營也說是王漢。姐姐是實踐者,王漢是旁觀者。柳營花了很多筆墨來塑造王漢這位睿智和教養兼備的男性角色,讓人印象深刻。安心提氣的餛飩鋪,成為姐姐放鬆心情的心靈驛站,也是具有深意的小說熱點。
《姐姐》是兩代人的不同經曆:國企改製和民企創業。擺脫原生家庭是城鎮女性出走的原動力,姐姐也是如此,經過努力,姐姐的生活越來越好。成為家裏的經濟支柱,不論是經濟還是人格上最獨立的人。
柳營提到:“在改革的大潮裏,我也身夾其中,迷迷糊糊地走在天翻地覆的時代浪潮裏,人到中年,原先低價買的房子、純粹因愛好而做的收藏、長線持有的股票,都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幾何式的增長,絕非先知先覺,隻是恰好身處這特殊的時間段。其速度之快,快到讓人毫無覺察。身邊的女性,無論是職業女性還是家庭主婦,都有不同的焦慮。她們都需要麵對日常生活中的困境,關於感情,關於婚姻,關於家庭,關於責任,關於自我,關於某種真正精神意義上的覺醒和獨立。”這也是姐姐這本書創作的時代背景。
對話、提問,柳營與聽眾互動非常熱烈,話筒就沒有停過,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柳營都是非常真誠地回答著。最後因為時間的關係,結束了提問環節。
野櫻應聽眾的要求,朗誦了《姐姐》一書的片段,野櫻並沒有提前準備,拿起來就讀,是關於萍姨的一段描寫。質感的聲音,讓柳營都感歎野櫻的朗誦功底之深。
亞特蘭大寫作協會榮譽會長瀟湘遊子,代表筆會向柳營贈送了他創作的嵌名聯。
亞特蘭大筆會會長若敏向柳營贈送了兩本筆會文集。
最後,柳營為大家簽書留影。這次柳營從紐約空運了30本書到亞城,在活動中,一下子銷售完了,有很多人沒有買到《姐姐》,不過美國的亞馬遜已經有賣的。活動在一片歡笑中結束。
亞特蘭大筆會從2016年就曾策劃邀請柳營到亞特蘭大,幾經周折,今天最終實現,筆會的理事們都深感欣慰。這次活動的舉辦要特別感謝讚助商 WePartner 集團的菊子和Rose,當時,在微信裏向她們介紹了這次活動的安排,看了柳營的文章後,她們決定讚助這次活動。為柳營提供了機票和活動費用。
筆會的老會員老禿筆是這次活動的牽線人,遠在新澤西工作的他,不能回亞城參加活動,特別捐款300美元,支持這次活動。裏仁文化活動中心的浮子,熱心地提供了活動場地,筆會的老會長瀟湘遊子,不僅從機場接送柳營,還精心地安裝了最好的音響設備,筆會的筆友林黛、知足、物外趣、戈壁紅柳、野櫻、浮子等,早早地來到會場,布置場地。林黛、知足、英之韻、加州玫瑰,為《姐姐》和《文集》的簽售負責。
筆友雲河,為柳營提供了食宿。筆友阿保,熱心地為柳營去石頭山遊覽當司機,並在石頭山高爾夫俱樂部共進午餐。
筆會在4月6日安排了一凡小屋的歡迎晚宴。王凡老師精心設計了菜單,並征求柳營的意見。
歡迎柳營的菜單:生煎包,鹽水鴨、樟茶醬鴨雙拚,熏魚,牛腱牛筋煲,蛋黃椒鹽蝦,臘味蒸豆幹,薺菜油燜筍,落葉腐皮卷,糖醋藕片,素小炒。青團,山藥排骨湯。柳營喝了三碗排骨湯,讚不絕口,吃到家鄉的櫻花青團,柳營感歎不已。餐後還有卡拉OK 和交誼舞等活動。
4月7日會長若敏,陪柳營參觀了亞特蘭大的水族館、飄作者的故居、CNN、奧林匹克公園等亞特蘭大標誌性的建築。中午,與亞城著名的企業家靳宏偉先生在老四川共進午餐,隨後,參觀了靳先生的收藏品,在雲河的Snow Roll 冰淇淋店品嚐到抹茶紅豆、花生酥和巧克力冰淇淋卷,傍晚,柳營離開了亞城。
我想用柳營的話結束這篇對話紀實:“我在《姐姐》的陪伴中往前,幾易其稿,修修改改,最終成書,希望能在文字的樸素裏呈現出她們的痛和光亮。
無論如何行走,感謝這道亮光始終都在。
這束光亮,是我的脆弱,更是我的堅強。”
謝謝水沫!期待你的新小說!
謝謝梅華一如既往地支持筆會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