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起舞的日子 (一）

周末整理壁櫥，無意中看到多年前演出舞蹈的幾張彩照。像片中自己身材輕盈，動作舒展，眼睛閃亮。不由得感慨良多，回憶起與舞蹈有關的一幕幕往事。

小學一年級參加學校的體操隊，和體育隊一起，每天下午放學後訓練，跑步，踢腿，倒立，翻跟頭。教練是個姓宋的女老師，非常溫和，不管練得好不好，從來不訓學生。小孩柔軟度好，膽子又大，沒多久，我就能做向前的空手翻了。

後來宋老師調走，我也轉去了文藝隊。因為要演出，經常排舞蹈，但大都動作簡單，姿勢生硬，像當今的廣場舞，很少美感。

文藝隊每天放學也練功，壓腿，下腰。帶隊的音樂老師姓張，是京劇青衣出身，偶爾還會教一些手勢和台步。記得她曾編過一個為毛主席詩詞譜曲的《颯爽英姿五尺槍》，一隊女孩舞著紅纓槍，很有點刀馬旦的意思。

二年級上學期，張老師帶我們全校選出的六個女生，專門去省城少年宮學習一個小舞劇《卓瑪》，內容是解放軍軍醫治好了聾啞的藏族小女孩。住在招待所，每天去觀摩學習，呆了十多天。學完回來我們自己排練，在中小學匯演中還得了獎。

三四年級的時候，學校新來了個音樂老師，也姓張。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聽說是因為家裏有病人需要照顧，而從部隊文工團複原的。

如今想來，那個張老師絕對是個帥哥。高高的個子，挺拔的身姿，皮膚白淨，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記憶中他好像隻穿過草綠色的軍衣軍褲。因為年輕，又新當老師，還常常會帶點羞澀，特別可愛。

第一次看他跳舞，差點驚呆了。那是一曲《打靶歸來》，強烈的節奏，明快的旋律，加上他瀟灑的舞步，簡直太漂亮了。專業的功底就是不一樣，舉手投足都是那麽英俊優雅，跟我們“不愛紅妝”的女民兵，完全不在同一個檔次。可以說，從那時起，我才真正愛上舞蹈。

他開始係統地教我們舞蹈基本功，站姿，手位，怎樣控製腰腿，蹲，轉，翻身，跳躍，圓場。還教過鯉魚的動作，和倒踢紫金冠。。。排練的節目也豐富起來，有新疆舞，蒙古舞，朝鮮舞。

盡管業務出眾，且認真負責，他的工作卻並不順利。原來的青衣張老師，不知出於什麽目的，總是明裏暗裏拆他的台。甚至公開在隊裏詆毀他，說他舞蹈動作幅度太大，不適合女生，又說他表情太誇張等等。

帥哥雖然被掣肘，但他是男的，新來，且青衣張老師又比他年長許多，也不好太計較，估計很鬱悶。

五年級時我轉了學，就再也沒見過兩位張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