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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李白 (熱門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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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2014-09-17 21:45:52) 下一個
 
一晃已經二十多年了,很多事情卻還是曆曆如新。
 
 
第一印象,你總是問我對你的第一印象。
 
其實你從來沒問過我,而是每當我想起你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的時候,總是覺得你在問。
 
我就想起那次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在緬河。那是一個初夏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們在漂流的小船上。
 
你的眼睛左顧右盼,我們的小船就好像跟著你東搖西晃,你再眨一眨眼,河水就平靜下來了。然後你輕輕提起嘴角,河水又泛起了酒窩。
 
瀲灩的水光又映在你眼裏。然後我就看見清澈的河底,看見水底的河卵石,連石頭上光滑細膩的條紋都看的清清楚楚。透過映著跳躍水光那雙眼睛,我好像看見了你的心。
 
 
那次是矽穀同學會組織的漂流活動。
 
那時候矽穀的留學生都是過江的猛龍,有的剛剛畢業出來工作,有的還在學校裏讀書。
 
來接你的那個同學,是一個名校的博士,意氣風發的。我都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了,也不記得他是從哪兒來的。不過我記得他下嘴唇上粘著一粒米飯,不知道那是當天的早飯還是昨夜的晚餐。
 
他對你很殷勤。看見他對你越殷勤,我心裏就越好笑。笑得都快忍不住了。
 
 
不知道我們是怎麽被分在一組的。
 
噢,我想起來了,不知道你為什麽知道我也會講廣州話,於是就走過來突然用廣州話跟我說,我叫Sharon啊。原來我們來自同一個城市。你笑了,好像遇到了故知一樣。我也會心地笑了,因為你笑得很好看,名字也很美,還有你的聲音。
 
好像不需要什麽禮節性的自我介紹,我們就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的朋友,很自然就靠在一起了,而且一下就靠得很近,我們的心。
 
可能我們在彼此的眼睛裏,都看到了彼此心裏的一絲憂鬱。
 
 
你說你知道他喜歡你,那個來接你的名校生,可是你已經心有所屬了。你的男朋友還在國內,留學的簽證被拒。你說這話那一刻,河水又映入了你的眼睛,幾乎映出了淚花。
 
 
我的初戀也是同樣的情況。這是我們彼此間說得最多的話題。我們都信仰愛情。
 
 
又來到了緬河邊,在卵石灘上,他又被拒簽了。你悶悶咬著嘴角,撿起卵石用力往水裏扔。
 
"為什麽,為什麽”,你一邊扔卵石,一邊大聲地質問緬河。
 
"不懂,不懂",緬河像笨拙的老牛急忙地回答你,生怕是他把你給說哭了。河水汪在你的眼睛裏,然後就靜靜地流,偶爾翻出一兩片浪花,發出輕輕的歎息。
 
我撿起一片扁平的卵石,朝河裏打了個飛跳的石漂。卵石片還沒跳到河心就沉下去了。
 
你看見卻歡笑了起來,馬上也找卵石片打水漂。我們幾乎把卵石灘上的扁石片都飛完了,大多數都沒漂到河中心。有一兩片似乎飛跳過了,你就好像中了獎一樣歡跳起來。
 
你說他教過你的,他能夠打得很遠很遠。
 
比起浩瀚的太平洋,緬河的彼岸好像觸手可及。你也好像覺得,如果能把石塊飛到彼岸,他就會突然出現在哪裏一樣。他如果突然出現在河對麵該多好,你自言自語的說,我馬上就遊過去!河水又在輕輕地歎息。
 

河灘上能飛的卵石片都被我們飛完了,你撿起幾個大的還想再試。石塊太重了,你扔的時候幾乎都站不穩。“不懂,不懂”。你把手頭上最後一塊石頭砸在卵石灘上。

 
石塊卻出乎意料地濺出了火花。
 
哎呀,太妙了!你又歡快地叫了起來。你說想起了他抽煙時打火機的火花。
 
那時候你滿腦子都是他。
 
於是我們又開始撿起大石頭啪啪不停地砸,越大的石頭砸出的火花越大。
 
大石滿河灘都是,火花雖然一下就湮滅了,我們卻一直不停地砸出火花。啪啪的石聲,你的笑聲,和砸出大火花時的興奮的歡呼聲,淹沒了緬河的歎息聲,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高高地掛在天空,照亮了卵石灘。
 
 
累了。
 
愛已是負累,相愛似受罪。。。
心裏響起了陳百強的歌。
 
 
但是我們還是堅信愛情。
 
 
十月,矽穀同學會又組織去幽山美地了。他們叫上你,你又叫上了我。他們都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了,我們也懶得去解釋,就由他們以為去好了。
 
在矽穀十月還是夏天的尾巴,到了山裏卻正是金秋。滿山的樹葉翻出各種顏色,各種形狀,一半還掛在樹上,一半鋪滿了山路。我們的車就好像開進了一個巨大的萬花筒,眼前樹葉的顏色和形狀不斷地變化。隨風而動的樹葉都哼著自己的生命之歌,在樹上,在路上,偶爾隨風正在飄落的,漫山遍野地合唱出季節的交響樂。連車輪壓過落在地上的樹葉都唱出一聲聲的歎息,讓人感到窒息般的心疼。
 
開慢點,開慢點,你一邊看,一邊對我說。
 
我把車開得很慢,很慢。
 
偶爾,我們會互相對望一眼,或許我們都能從對方眼裏看到滿山的樹葉,從你眼睛裏映出來的更加晶瑩剔透。
 
有一段很直的山路,兩旁高大的樹木像涵洞那樣覆蓋了天空,陽光從樹梢外透過五彩的樹葉照射下來,又落在顏色斑駁的路上,眼前的世界晶瑩剔透得像鑲滿了彩色玻璃的大教堂,而且比大教堂更加明亮。
 
啊,好浪漫啊!你捂著胸口大聲地驚呼!
 
你說要下車走走,於是我把車停下讓你下來,然後又遠遠地跟著你。
 
車裏播放著譚詠麟的金曲《愛在深秋》,如果,命裏早注定分手。。。
 
我從高中時就喜歡上了這首歌曲。我曾經幻想將來如果戀愛了她可能會在某一個秋天和我分手。可是我們沒等到秋天。那是我短暫卻刻骨銘心的初戀。她美得像一首詩,從此我心裏有了寫不完的詩意。
 
十一
 
回到車上來,我們都沒說話,車就這樣一直安靜地開下去。
 
十二
 
開始登山了,山路蜿蜒在瀑布周圍,我們一會兒在瀑布旁邊旁邊聽著水聲步步登高,一會兒穿越瀑布中的晴天暴雨那樣的奇特洞天。清涼的雨水,清爽的水聲,
 
(待續)
 

曾經有一段《往事。。》,在她離去後我覺得要寫下來,但是一直沒寫完。超越了那麽一點點又純潔如冰雪的友誼,不知道怎麽寫。或許就是那句:我們都相信愛情。

她每次打電話給我,她會都大聲地叫我“劉文彩”。原因是有一次,那時候還是她的男朋友,她說她男朋友在國內經常出差,都是幫單位去收數。我說那他像個大地主,到處去收租。她卻很護著她男朋友,說他不是大地主,說我才是大地主,然後很大聲地叫我“大地主劉文彩!”。我說你男朋友才姓劉。然後我們就哈哈大笑。從那以後,她每次跟我見麵或者打電話都會叫我“大地主劉文彩”。

然後每一次我們能聊很多輕鬆的話題,她回國和她男朋友結婚,他們一起移民加拿大,她老公,婆婆,同事,兩個女兒,我們的一些共同的朋友。她抱怨她婆婆,抱怨她老公,卻總是能把抱怨變成笑話,於是我們又在電話裏敞懷大笑,沒心沒肺地笑。

最後幾次電話,我覺得她好像有事情要跟我說,卻又沒說出來,我也一直以為以後還有機會,她會說的。

直到那次電話,還是沒心沒肺地大笑,她卻一邊笑一邊突然告訴我,明天她就要去動手術了,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醒過來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叫我不要打電話給她,直到她打電話來大聲地叫我“劉文彩接電話!”。我才恍然大悟這是她一直想說又沒說的事情。我們一邊沒忍住我們的笑聲,我卻笑得眼淚都飛濺了出來,是那種哭著的笑。我說,Sharon,怎麽會這樣!你讓我一邊笑一邊流著眼淚。她還是在一邊笑一邊大聲地說“大地主劉文彩,大地主劉文彩,你等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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