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95)
2013 (35)
有一天我下樓梯去車庫。正踩著節奏一步一落,倒數第二步快踏到最後一級樓梯板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隻黑鼠,一身油光程亮的皮毛,以高弧度長距離還一個偏左一個偏右輕盈如燕的兩跳朝著我飛來,那雙賊亮賊亮的小眼睛,還在弧線最高處跟我對了一眼,然後就在我剛要踏落樓梯板的腳邊,它先半秒落地,然後瞬間消失,我的腳才在它消失的樓梯板落下。
原來樓梯夾板有一個我的手掌擺平都插不進去的小縫,小縫裏直通封閉的樓梯底,那邊是房子底下走管道電線的地庫。
想起剛才它那雙賊亮賊亮的眼睛,就好像在向我宣示,就算上一秒就故意跳到你腳底下,下一秒你也拿我沒折,這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把我氣的,我往那個縫裏放了一張粘老鼠的紙片,地庫門全部關上。
誰知道,一天沒動靜,兩天沒動靜,三天沒動靜,一個星期還沒動靜。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能夠聽見地庫裏有聲音。
學過音樂的人知道,空曠的空間猶如樂器的鼓腔,可以放大一些聲音,而對聽聲有過訓練的人能夠聽見。
於是我就放了個帶花生醬的老鼠夾,放進地庫。
一個星期沒動靜,兩個星期沒動靜。夜深人靜的細索聲也漸漸稀疏了。
僵持幾個星期,終於有一個晚上聽見老鼠夾子跳了。
等第二天看見那隻曾經油光程亮的黑鼠,已經是禿禿毛灰溜溜一副營養不良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