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目錄
第一冊:貧困的孩提及少年時代(1909-1932)(第1 - 11章)…… 2
第二冊:青春苦旅(1933-1946)(第12 – 30章)………………… 87
第三冊:聲名鵲起(1946-1950)(第31 – 52章)……………… 238
第四冊:舉世聞名的傳道人(1951-1954)(第53 – 67章)…… 419
第五冊:被排斥的教師(1955-1960)(第68 – 81章)………… 565
第六冊:先知和他的啟示(1960-1965)(原著尚未出版)……… 724
附錄:校訂者整理的兩份資料
附錄 1:全書人物錄 ……………………………………… 725
附錄 2:全書地名錄 ……………………………………… 731
第 一 冊
貧困的孩提和少年時代
(1909 -1932)
這本傳記不同於你以前所讀過的任何書籍;當然,裏麵也有普通的戲劇性片段……
突然,槍走火了,近距離打中了比爾的腿。比爾倒了下去,在痛苦中尖叫。
吉米跪下去,語無倫次地說:“對不起,比爾,真對不起,這是件意外,我不是有意……”然後,他仔細地看著他朋友的腿。吉米的臉色變白了,說:“比爾,千萬不要動,我去叫人來幫忙。”
“不,不要離開我,”比爾大聲叫。但吉米早已跑開了,跑得像野兔一樣快。比爾低頭看自己的腿,看到腿幾乎被炸成兩片,恐懼極了。
但這出戲才隻是開始,接著,超自然的事發生了;事情永遠不再一樣了。
在世界的某處,一個真誠的少年正在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
神真的存在嗎?若存在,他是誰?他在哪裏?這位神關心我的生命嗎?
此書是獻給你的,年輕的尋路人!因為我曾經也是尋路人。
第 一 冊
貧困的孩提和少年時代
(1909 -1932)
目 錄
第一冊作者前言 …………………………………………………… 4
第 1 章 誕生時的神秘跡象 ……………………………………… 6
第 2 章 他的第一個異象 ……………………………………… 15
第 3 章 貧寒的童年 …………………………………………… 26
第 4 章 無情遭打 ……………………………………………… 32
第 5 章 獵槍走火事故 ………………………………………… 39
第 6 章 致命的一擊 …………………………………………… 47
第 7 章 逃往西部沙漠 ………………………………………… 54
第 8 章 隨之而來的跡象 ……………………………………… 60
第 9 章 最後的機會 …………………………………………… 65
第10 章 第一次信心的試煉 …………………………………… 72
第11 章 被按立傳講超自然福音 ……………………………… 78
第一冊作者解釋 …………………………………………………… 85
第 一 冊 作 者 前 言
我開始這項工程時,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我要如何去接近一個很少有先例的主題?威廉·伯南漢的生平故事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經曆,所以,很難在一部書的有限空間裏對其作出公正的評價。我的方法有一些優勢,也有局限性;在一開始,我就要與你們分享這兩點。
在開始寫傳記之前,每個傳記作家都必須作出一種決定,就是他組織這本傳記素材時,是采用主題法呢,還是采用年代法?他想要寫給什麽樣的讀者看?他應該在什麽樣的含括程度上去寫?他的書該有多長呢?要把什麽樣的事件寫進去,要對事件寫得多詳細呢?應該作出多少分析呢?什麽時候應該對事件隻描述而不評論呢?這清單可一直列下去……
我是采用年代法來組織這本傳記素材的;我感到,通過觀察威廉·伯南漢生命的一步步展開,可以得到很多頓悟。許多傳記作家在文中始終保持現在時,分析和解釋他們所描述的每個事件的未來意義。我選擇不這麽做,而是讓故事中每一事件的意義保持它的神秘性,直到那個時刻,即威廉·伯南漢自己認識到它的意義,才揭開它。這就讓讀者可以順著他所活出的生命明白他品格的發展,欣賞他自己如何努力了解他奇特生命中的意義。
因為已經有了一些寫威廉·伯南漢的簡短傳記,所以我覺得,這部傳記應該寫長一點,寫詳細一點。我不想寫得冗長乏味,所以,我就把筆墨集中在故事普通的戲劇性和豐富的神奇性上,而把分析的文字縮減到最少,終於使這部傳記成為可讀性很高的書。無論你是七年級學生還是大學教授,我想,你每翻開一頁,就會發現自己還想多看一些。
但是,這種努力也帶來一種遺憾。因為這部傳記很流暢,好像一本激動人心的小說,有些讀者可能被它吸引,而把它當成小說,那就錯了。本書中的每一個事件都是發生過了的。許多故事都記錄詳盡,它們取材於大量的原始資料。在我的研究中,我使用了報紙和雜誌的文章、書籍、照片、電影,以及那些親自認識威廉·伯南漢的人的見證,和那些目擊到傳記中所描述的某些超自然現象的人的見證。
不過,我的資料大部分取材於威廉·伯南漢自己的個人見證,貫穿於他十九年的國內國外事工中、一千一百多篇錄在磁帶裏的講道。在他大部分講道中,他講了許多關於他非凡經曆的故事。許多次他講到一些剛剛臨到他的事,描述得很詳細,包括其中的對話(要知道更多,請看本冊後麵的“第一冊作者解釋”)。常常,威廉·伯南漢甚至會講出當這些事件發生時,他“是怎麽想的”;這樣一來,一個傳記作家的夢想就實現了! 這類資料很豐富,很詳細,也是高度個人化的,使我可以用所選擇的引人入勝的風格來寫這本傳記。我覺得,這樣寫遠勝於本書所不具備的學究氣的外飾。我的目標是:使你一直閱讀下去,直到你更好地認識我們這時代最重要的公眾人物之一,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物之一。
歐文·喬金森,1994年
第 1 章
誕 生 時 的 神 秘 跡 象
1909 -1912
“十五歲生孩子,也不算太年輕嘛,”愛拉·伯南漢喃喃自語道。她想給自己鼓鼓勇氣:“瞧,我都準備好了。”
肚子又痛了,比以前更強烈、更明顯了。愛拉感到肚子脹得難受,疼痛在加劇。她手捧著大肚子,呻吟道:“還不能,還不能生。要等到查爾斯回家再生。”
汗珠從她額頭上冒出來。她步履蹣跚地走過泥土地麵,來到小木屋裏唯一的位於簡陋木門中部的窗子邊。窗子沒有玻璃,隻有一塊木頭的活動遮板。白天,愛拉把它打開,晚上關起來。現在,它正開著。
“查爾斯!”她尖叫起來。她的喊叫聲好像霧氣蒸發,飄入肯塔基的密林中,從她那裏擴散到四處,延伸到廣闊的群山疊穀。她知道,離她最近的鄰居都住在幾英裏外,所以愛拉覺得極度的孤獨。疼痛使整個肚子繃得緊緊的,她惶惶不安。“查爾斯!”她又叫起來:“查爾斯,你在哪兒?”然後聲音越來越低沉,變成微弱的嗚咽聲:“快回來吧,我需要你。”
那天早上,查爾斯·伯南漢剛拿到他做伐木工的錢。他進城,就是肯塔基州的伯克斯維爾,去買一套新的工裝服。“慶祝我的第一個孩子誕生,”他說過。但什麽事讓他拖得這麽久呢?他在小酒館被人截住了嗎?如果是,那可不是他們結婚這一年來第一次發生那樣的事了。但今天,查爾斯肯定不會做那樣的事吧?他知道他們的孩子隨時都會生下來。
陣痛慢慢舒緩,愛拉已經精疲力盡了。她斜靠在粗糙的破門框上,望著落到楓樹和橡樹後麵的太陽,那些樹已吐發嫩芽。這是1909年4月。愛拉關上活動遮板時,打了個哆嗦。
小木屋裏僅有的一絲光線是陽光穿過粗糙的方木條的細縫射進來的。細小的光束慢慢地爬過桌子,桌子是自家簡單地用一個鋸下來的樹樁做的,桌腿由幾根木條撐著,還有一條木板當座凳。在這個十二英尺長的房間裏,唯一的另一件家具,是一張很簡單的床,釘在一麵牆上。愛拉步履蹣跚地走到床邊,“噗”地一聲倒在幹草墊上,把被單拉到下巴。她每動一下,頭下的麥殼枕頭就“唰唰”地響。房間暗下來,變黑了。這時,愛拉想起她從前住在德克薩斯州帕裏斯的家,不久前,她曾巴不得逃出那個家。去年,那個家簡直讓她受不了。但現在,從她這樣的處境看,那個家還不算太差。
愛拉是在德克薩斯州的哈維家長大的。他父親是個獵人,捕獵能手,也是學校的老師。她母親是純正的切諾基印第安人。愛拉是四個孩子中的老大。三年前,她母親死於猩紅熱病。在那之前,她度過了一個美好的、無憂無慮的童年。當時,愛拉僅僅十二歲,她最小的弟弟才四歲。母親幹的家務活就全都重重地落在愛拉的肩上。
大約一年前,她在西部賽牛集會上遇到了查爾斯·伯南漢。查爾斯個頭不高,英俊,黑色的卷發,肩膀寬大,有老練的西部牛仔本領,能夠製服所有向他挑戰的橫衝直撞的野馬。愛拉被他的魅力傾倒了。查爾斯十八歲,她十四歲,但她看起來要大幾歲。那個時候,結婚似乎是逃避照顧弟弟妹妹這苦差事的好途徑。現在,她很納悶,她是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此時,她才十五歲,寄居在肯塔基山區,正懷著孩子,離她最近的醫生也在四十英裏以外,連叫個朋友來幫忙都叫不到。愛拉把頭埋在枕頭裏,哭了起來。
查爾斯·伯南漢天黑一個小時後才回到小木屋。當然,他喝了酒,但思維還不算太遲鈍。他輕輕地推開門,免得吵醒可能在睡覺的年輕妻子。然後,他聽到妻子的呻吟。查爾斯馬上點亮了鬆樹結,把它放在水果罐的蓋上。鬆樹結燃燒時劈劈啪啪地響個不停,發出暗淡的亮光,並且冒出很多煙來。因為這小木屋是自然通風的,煙從椽子縫隙裏穿過,透過屋頂上的魚鱗板木瓦的裂縫飄散開了。
“查爾斯,”愛拉虛弱地說,“今晚就會生了,去叫你媽媽來。”
查爾斯生了火,連忙趕去他母親的小木屋。那個晚上很冷,天空晴朗。借著星光,很容易看清小路。一個小時後,他返回來,帶著他母親和兩個女鄰居。
伯南漢大媽是個脾氣暴躁的老婦人,倔得像頭牛。但一看到這十五歲的小姑娘快要生產,她的心也變軟了,好像滾燙的浣熊油把靴子的皮軟化了一樣(這不是說伯南漢大媽自己曾穿過靴子,她一生中從未擁有過一雙鞋)。現在,她要處理這整個局麵。她自己生過十七個孩子,她已經做好準備,給她毫無經驗的兒媳婦當接生婆。她讓查爾斯等在外麵。他沒有反對。他拿起一條毯子,鑽到小木屋外一頭屋簷下麵的角落,拿碎木片和鬆樹皮做墊,當他的床。查爾斯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瓶威士忌,擦一擦瓶口,喝點酒讓自己鎮定。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黎明時分,小木屋裏越來越忙亂起來。查爾斯醒了。天已破曉,東方的地平線漸漸明亮,但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他罵自己打了瞌睡,隨後又為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而憂愁。出了什麽事?也許他應該進屋裏看看。在他還沒決定進去前,就聽到新生兒尖聲的啼哭。小木屋的門打開了,有個女鄰居喊道:“查爾斯·伯南漢,是個男孩。”
查爾斯羞怯地慢慢走進木屋,關上門。房間裏能聞到從桌上的油燈冒出來的煙味。伯南漢大媽清洗完嬰兒,稱了一下,有五磅重,然後輕輕地把他放在母親的手臂上。查爾斯站在床邊,兩手伸進他新買的工裝褲褲兜裏,緊張地看著那個咕嚕叫著、蠕動著的小生命,那是他的兒子。
愛拉說:“查爾斯,他有你一樣的藍眼睛。”
查爾斯仔細看著那雙小眼睛,但因光線晦暗,他看不清是什麽顏色。“我們給他起名叫威廉,”他說,“中間名叫瑪利安。”
愛拉嘴裏試著發發音,“威廉·瑪利安·伯南漢。這聽起來很有特色。威廉的昵稱就是比爾。查爾斯,我想,比爾也會有像你一樣的卷發。你把活動遮板打開,我要好好地看看他。”
剛剛過了五點,那是1909年4月6日,星期二早晨。盡管太陽還沒有升到地平線上,晨光卻已從木屋的板縫裏透了進來。查爾斯推開活動遮板,嚇得倒退幾步。有什麽東西通過打開的窗戶飛射進來,是一道光,像一個星球,直徑約有一英尺。
愛拉驚叫起來,把嬰兒緊緊地摟在懷裏。其他人驚呆了,後退到牆邊。這奇異的光在房間裏繞了幾圈,然後停在床上,盤旋在新母親和新生兒的頭上,發出黃綠色的光,它自身有生命在搏動。它停在那位置上還不到一分鍾,並不長,但對小木屋裏的人來說,足以使他們確定,他們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它。這火球離開時跟它進來時一樣快,一陣旋風似地穿過椽子,從屋頂上出去了。
查爾斯瞪大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驚呆地往上看著魚鱗板木瓦。忽然,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把他的注意力轉到門上,一隻鴿子落在開著的窗戶的窗台上。這隻雪白的鴿子好奇地打量著房間,很像在找什麽東西。當它找到新生兒,就翹起頭來,咕咕地叫了幾聲,飛走了。查爾斯盯著那小鳥看了一會兒,然後轉動了眼睛,看著屋頂。
鄰居婦女之一自言自語道:“哦,我還從未…”
另一個沉思著,說:“我不知道這小家夥將來會怎麽樣?”
那時,比爾·伯南漢才生下十五分鍾。
消息很快傳到山裏的鄉親們當中,說“山那邊的那個新生兒頭上有一道光”。有些人把它訛傳為太陽光在鏡子上的反射。但查爾斯和愛拉最清楚,因為他們的小木屋裏根本就沒有鏡子。再說,當時太陽也還沒有升起來。人們感到困惑不解。這道光有什麽屬靈的意義?查爾斯想要把這事忘掉,但愛拉不讓他忘掉。她堅持說:“應該做點什麽事。”最後,決定把孩子帶到教會去,奉獻給神。一開始,查爾斯反對這個想法;但最終同意了,雖然他的讓步有損他的一點點麵子。現在,問題來了,他們要帶他到哪裏去奉獻呢?
查爾斯·伯南漢的祖先是很嚴謹的愛爾蘭天主教徒。在愛拉這一邊,哈維家也是愛爾蘭天主教徒,但愛拉的母親不是,她是屬於切諾基印第安人。但是,查爾斯和愛拉兩個人都完全脫離了他們的天主教背景,也都沒有任何正式的宗教信仰。從他們奉獻嬰兒的簡單意圖出發,他們同意,最好的教會就是最近的教會。
所以,當比爾·伯南漢兩周大的時候,查爾斯和愛拉包著他,把他帶到“負鼠王國浸信會教堂”去,那裏每星期天隻有很少的人聚會,教堂是用粗圓木搭起來的,泥土地麵,凳子是用幾塊木板鋪在幾根翻過來的樹樁上做成的。“負鼠王國浸信會教堂”沒有固定的牧師。大多數星期天,都是會眾唱唱詩,然後讀一些經文。但每兩個月,有個巡回傳道人會過來講一場道。今天,那個老傳道人來到那裏。他為小威廉·瑪利安·伯南漢做了禱告,祈求神將來有一天使用這孩子,去事奉他。在此後的二十三年中,這是比爾·伯南漢僅有的一次進教堂。
木材采運作業常常迫使查爾斯整周都得離開妻兒。1909年10月,一場大風雪使他困在離家很遠的一處伐木工營地裏。愛拉,又懷了第二個孩子四個月,她擔心她的供應要用完了。當柴火用光後,她把雙腳捆上粗麻袋,迎著刺骨的寒風,掙紮著穿過齊腰深的積雪,開出一條路進到樹林裏,砍了一些小樹,撿了一些枯樹枝,把它們拖到小木屋來,怎麽也得讓她的火繼續燒著。後來她的食物吃光了,她就絕望了。火也熄滅了下來,成了一堆灰。愛拉太虛弱了,沒辦法再出去撿柴火了。她把小木屋裏的每塊碎布都拿來,想盡辦法把自己和兒子包裹起來,爬到床上去,鑽進被子把頭蒙起來。外麵的風不停地呼嘯著。房間裏非常冷,連桶裏的水都結冰了。愛拉望著屋頂的椽子,又想起她兒子出生時那道奇特的光。過去的六個月裏,她常常想起這件事。有時候她相信,這是一個預兆,顯明比爾命中注定會成為偉人。現在,這似乎毫無意義了,因為死亡離他們兩個人不會太遠了。
她最近的鄰居是個老人,住在山穀對麵。當暴風雪臨到時,這位鄰居曾走出屋子做過家務雜活。他剛好能看到伯南漢家小木屋的屋頂,發現煙囪裏沒有冒煙。當時,他並不太在意,但過了幾天,他開始掛慮這事。他記得在暴風雪之前,那小木屋裏還冒著煙,應該沒有人會在暴風雪期間離開小木屋。他推測可能出了什麽事,於是,決定過去看一下。當他走近小木屋時,他發現,雪地上沒有新的腳印。這證實了他的擔心是對的,暴風雪過後,實在沒有人離開過小木屋。他敲門,沒人應聲。當他試著推開門時,發現門是從裏麵鎖住了。現在,他知道,裏麵肯定有人,有人則肯定出了事,不然,就會回答他。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想盡辦法把門推開。在屋裏,他所看到的一切使他驚呆了。
愛拉和孩子在床上縮成一團,因寒冷和饑餓,幾乎快死了。這鄰居抓起愛拉家的斧子,趕快跑到樹林去。他扛回足夠的柴火來燒,使小木屋暖和起來。他發現沒有食物,就連忙趕回家,把能拿來的雜貨都拿來了。要叫醫生來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位老人就自己來照顧這年輕的媽媽和孩子。等到查爾斯踏破積雪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時,他的妻兒已在慢慢恢複體力。
那年冬天的其它日子,查爾斯就呆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打獵和設陷阱捕獲獵物,儲存了不少肉類食物。春天,他又回去做木材采運作業。冰雪融化後,他把公牛同原木綁在一起,一根接一根地拉,把原木拉到坎伯蘭河;那裏的木材采運員就把圓木綁在一起,做成木筏,讓它們漂到俄亥俄河,再漂到密西西比河。
1910年3月,查爾斯和愛拉生了第二個孩子,愛德華。幾個月後,十六歲的愛拉感到肚子裏又有一個小寶寶了。1911年上半年,她生了第三個孩子,又是一個男孩,給他起名叫亨利。查爾斯做木頭采伐工作,從1911年的春天、夏天一直到秋天。後來,厄運臨到了查爾斯,使他離開了小家庭,而且幾乎斷送了他的性命。
作為家裏十七個弟兄姐妹中最小的孩子,查爾斯·伯南漢是在許多粗野的老師中長大的。還是孩子時,他就學會了抓瓶威士忌在手裏,也學會了用拳頭來解決糾紛。1911年秋天,查爾斯去參加一次社交會,發生了一場鬥毆。賣私酒的和硬心腸的人攪和在一起,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卷入其中,很快,就演變成一場血腥的打鬥。一個名叫威利·雅布羅的家夥,力氣很大,把查爾斯的一個朋友打在地上,跳到他上麵,拔出刀來,正準備往那人的心髒紮下去。這時,查爾斯抓起一把椅子朝他頭上砸過去,然後往後退,拔出一把刀來。威利放下地上那個人,去追查爾斯。威利想伺機割斷查爾斯的喉嚨。他是個極殘忍的人,曾用柵欄木杆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打死。但查爾斯的刀子快了一步,威利便倒在血泊中,失去知覺,但還活著。
當這場惡鬥的消息傳到肯塔基州的伯克斯維爾後,查爾斯被牽連到其中,視為元凶,被控謀殺未遂罪。一名警官騎著馬來逮捕他。在警官找到他之前,查爾斯已覺察到危險的風聲。他不得不馬上逃跑,但不知道要逃到哪裏,要怎麽辦。在離開之前,他答應愛拉,他一找到工作和住的地方,就會寫信給她。他會使用一個假名,這樣就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所以,一個下午的工夫,查爾斯·伯南漢就消失了,留下她的妻子單獨在樹林裏照顧自己和三個小娃娃。那時,比爾兩歲半,愛德華一歲半,亨利還不到六個月。愛拉才十七歲,自己差不多也是個孩子。隻過了幾個星期,她就意識到查爾斯又把他的一部分丟給了她。她又懷孕了。
那年秋天和冬天,愛拉筋疲力盡了。在一個簡陋的、與世隔絕的小木屋裏,愛拉盡力地照顧三個小娃娃。她感到像經曆了一場噩夢,又常常感到惡心。她沒有錢,沒有生活來源,沒有精力。若不是得到查爾斯的親戚的幫助,盡管他們也很窮,愛拉知道她肯定就不能活下去。
終於,季節變換,冰雪消融,她的惡心也停止了。亨利過了他的第一個生日,愛德華過了他的第二個生日,比爾過了他的第三個生日。在愛拉腹中的嬰孩又踢又扭,已經快要臨產了。1912年春天裏,有一位警官停在小木屋邊,問愛拉是否聽到過她丈夫的消息。她告訴他事實,她沒有丈夫的音信,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警官到訪過後幾天,比爾和愛德華正在小木屋後麵玩耍,那裏有一汪泉水,地麵一直很泥濘。比爾要向他弟弟顯示他很有力氣,就搬起一塊他能搬得動的最大的石頭,舉過他的頭,向泉水那裏扔去。石頭打到水邊的爛泥裏,泥巴濺了愛德華一身,他就大哭起來,一顛一拐地跑回小木屋。一隻知更鳥開始歡快地唱歌。比爾注視著樹枝,直到看見了附近樹上的那隻鳥。他向前走了一步,知更鳥就飛走了。就在那個時候,有件奇異的事發生了,在他幼小的心中留下了烙印,成為他童年時代第一個最重要的回憶。從知更鳥停落的樹枝上,出來一個聲音,好像一陣風吹過樹葉的呼呼聲。然後,有個聲音從那棵樹發出來,是非常清晰的人的聲音,說:“你將要住在一座名叫新阿爾巴尼的城市附近。”
隨著恐懼的尖叫,比爾抬起他那粗短的小腿,拚命往小木屋跑去,尖叫著:“媽媽,媽媽!”
愛拉正在擦愛德華肚子上的泥巴,她問:“比爾,怎麽啦?”就把她的大兒子抱在身上。
“媽媽,有一隻鳥對我說話。我聽到它在樹上唱歌,然後就對我說話。”
愛拉笑了:“你是在做夢啊,孩子。”
但比爾堅持說:“媽媽,我聽到他了,我聽到他說話。”
“那隻鳥說了什麽呢?”愛拉逗著他說,仍然以為那是比爾的幻想。
“他說,我們將住在一座名叫新阿爾巴尼的城市附近。”
這下子把愛拉給愣住了。看來這不是一個小孩鬧著玩能編得出來的事。她走到小木屋後麵,對著樹林大喊:“喂,有人在那兒嗎?”當她走回屋子裏,比爾問:“媽媽,新阿爾巴尼在哪兒?”
“它是印地安那州的一座城,在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的河對麵,離這裏大約一百英裏。比爾,你從哪裏聽到有人談到過新阿爾巴尼嗎?”
“媽媽,在那隻鳥告訴我之前,我從沒聽人說到過新阿爾巴尼。媽媽,我們什麽時候要住到那裏?爸爸會跟我們住在那裏嗎?”
愛拉搖搖頭。
幾個星期後,一封查爾斯寄來的讓人苦等的信到了。愛拉坐在樹樁做的桌子邊,發抖的指頭拿著信封,一眨不眨地盯著看。比爾踮起腳尖看著桌麵,說:“媽媽,打開吧!”
愛拉神經質地笑著:“當然,我們等這封信已經等了很久了,為什麽還要等呢?”
她小心地把封口撕開,從信封裏拿出信來,打開信開始讀。因為她父親是個學校老師,所以她受的教育還不錯。但查爾斯幾乎沒受什麽教育,既不會讀也不會寫,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是他在路易斯維爾的一個兄弟幫他寫這封信的。
“媽媽,信裏說什麽?”比爾問道。
她邊讀邊說:“信裏說,你爸爸正在印地安那州。他已經找到一份固定工作,為我們找了一個住的地方,他要我們馬上過去。在一座叫尤蒂卡的小城,從那裏往西南方向十英裏左右,就是……”她忽然停住了,驚訝地看著她三歲的兒子。怎麽可能呢?
“媽媽,那是哪裏?尤蒂卡在哪裏?”比爾緊接著問。
愛拉慢慢地說:“比爾,我們將要住在印地安那州新阿爾巴尼東北麵約十英裏的地方。”
美國肯塔基州伯克斯維爾附近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