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博客

許多人或事,大概是不能按照鬥爭哲學那樣用“兩個凡是”來分類的,否則就無法解釋為何一對死敵都愛吃同一種佳肴、都愛娶同一類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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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一生(33)- 譯審及出版人:田心

(2013-10-18 09:15:23) 下一個

33   

1946

 

 

1946年夏末秋初之際,威廉·伯南漢馬不停蹄地在全阿肯色州傳道。因為每次聚會都是下次聚會的廣告牌,所以每一站的會眾都比上一站多,每一站的禱告隊列都比上一站長。比爾強迫自己每天晚上為病人禱告直至淩晨一點、兩點、有時到三點鍾。他迫使自己盡力去做,以彌補失去的時間,以某種方式補償他十年前的過失。那時神呼召他出去傳福音,他拒絕了。盡管他多年行走在樹林中檢查電力線路,使得他有超強的體魄;但他連續不斷地工作和缺乏睡眠,他的身體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不斷地在消瘦下去。

要是在白天他能睡覺,恢複他的體力,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但這幾乎不可能。總是有些特別的需求,是比爾無法拒絕的。就象那次比爾在阿肯色州的柯寧為約翰遜牧師講道。比爾在淩晨三點鍾結束聚會後,倒在牧師住宅隔壁房子的床上,完全精疲力竭了。幾小時後,電話鈴聲吵醒了他。他聽到約翰遜太太說:“我們不能叫他起來,先生。我們剛剛讓他躺下。”

顯然,電話線那一端的人堅持著要與他通話。最後比爾絆絆跌跌地出了起居室,象個醉漢那樣,說:“讓我跟他說話。”

“喂,是伯南漢弟兄嗎,我叫保羅·摩根,”那人的聲音聽上去很疲倦但非常堅決。“我是在沃爾納裏奇縣的職員,離你那裏約有70英裏。我十二歲的女兒患肺炎快死了。你能過來為她禱告嗎?”

那電話放在窗邊,比爾看了一下窗外。那天是多雲天氣。綿綿的細雨落在擠在草坪上的約有上百的人群中。比爾知道他們正等著要見他。“摩根先生,要是我能的話,我樂意去,但看這裏,有很多母親正站在外麵等著我為他們禱告。他們整夜地站在雨中。我怎能留下他們去為你的女兒禱告呢?”

“我理解這處境,”摩根先生說,“但那些母親沒有快要死的嬰孩。我所能請到的最好的專業醫生說我的女兒隻能活三個多小時了。伯南漢弟兄,她是我的獨生女兒。請你來為她禱告。”

比爾回想起他自己的沙侖玫瑰死時的樣子,就說:“我盡可能快地去你那裏。”

他一掛上電話,約翰遜牧師勸說道:“伯南漢弟兄,你不能去那裏。你自己都差不多要死了。”

“在路上,我會盡量在後座上睡覺。”

約翰遜牧師以每小時70英裏的速度在濕路上開著。而比爾躺在後座上,時睡時醒。他覺得不舒服。他的眼睛刺痛,他的頭也痛。比爾就坐起來,把頭靠在窗上。突然,他的皮膚有刺痛的感覺,他耳鼓上的壓力在增加。然後他看見主的天使坐在他邊上的後排座位上。比爾一下子清醒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的肌肉因害怕而變得僵硬。

就在天使的正上方,那超自然的光,或更確切地說,那光的一部分在汽車內,一部分在汽車外。就像以往一樣,那天使的手臂疊在胸前,嚴肅地看著他。那天使說話時,他的聲音聽起來是熱情和可靠的:“對保羅·摩根說,‘主如此說……’”那天使一傳達完指示,就消失不見了。

在醫院裏,比爾見到一些他從未見過的事。一個氧氣室,更確切地說,一個護士站在床邊周期性地把一個橡皮罩放在那女孩的鼻子上,迫使氧氣進入她的肺部。每次氧氣進去後,那女孩就有幾下短而淺的人工呼吸。這護士說:“我要一直這樣讓氧氣進去,這是我們能維持她活著的唯一的方法。她自己已不能呼吸了。”

摩根先生用手臂摟住比爾,抽噎著說:“伯南漢弟兄,我盡力活得正派。我不知道為何神要取走我的小女兒。”

“不要過於激動,摩根先生,”比爾使他放心地說,“不要害怕,我有從主來的話。首先我要為你的女兒禱告。”說著就把手按在那女孩身上,奉主耶穌基督的名祈求醫治她。這護士又要把氧氣罩放在那女孩的鼻子上。比爾伸出手攔住了她。非常著急地等了幾秒鍾之後,那女孩自己吸了一口非常淺的呼吸。這護士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比爾。比爾打手勢叫她等著。那女孩自己又吸了另一口氣,接著再一口。那氧氣麵罩從此就再也用不著了。

比爾轉身對那父母說:“很多專家宣告你女兒要死了,但主如此說,‘摩根先生,你的女兒將要康複。’這裏還有主給你的話,請你終身記住:‘流水不腐,繼續朝前走。’”

盡管比爾在聚會開始前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但他仍覺得像白天那樣的短途旅行是值得的。因為從那天起第三日,保羅·摩根的女兒完全好了,可以上學去了。

 

1946年晚秋,比爾意識到他的身體頂不住這樣不停地努力工作。他決定在阿肯色州的瓊斯伯羅舉辦八晚的聚會後,要休整一下。

裏德牧師是瓊斯伯羅聚會的發起人,他組織了當地的幾個教會聯合舉辦。他們租下了市裏最大的禮堂。然而還是沒有足夠的座位容納來的人。成千上萬的人從南部和中西部各州駕車過來。瓊斯伯羅周圍50英裏範圍內的賓館和汽車旅館都滿了。那些沒找到住處的人就睡在帳蓬裏,卡車下,汽車裏。據當地的新聞報道估計,至少有兩萬八千人從各地湧來。就在聚會開始時,好幾千人站在禮堂外麵,希望等候機會進去。

比爾在瓊斯伯羅的頭個晚上聚會開始時,用他平常邀請大家去他家的問候:“若你們有需要,隻要打電話給我,要是我能的話,不論風吹日曬,我會去見你。要是你在印地安那州傑弗遜維爾附近,順便來看我。我住在我教堂的附近,在第八街和佩恩街的交叉口。我愛你們,我會做任何我能做的事來幫助你們。”然後比爾大膽地宣布說:“因為這將是我近期在阿肯色州舉辦醫治大會的最後一周,我打算呆在這台上,直到禱告隊列中的每個病人都接受了禱告為止。”

就在這時,比爾注意到有一個婦人坐在台前不遠處,用力地向他揮手。“我能為你做什麽事嗎,姐妹?”他問道。

“你不認識我了嗎?”她咧著大嘴笑著說。

“不,我想我不認識你。”

“上次你在小石城見過我。他們告訴我,我的腿上都是血,當時我瘋了。”

這下,比爾想起來了。她就是在小石城市政大廳底層裏他所禱告的那位婦人。幾個月前她瘋了,踢破了汽車後座的玻璃,用背在地板上爬。現在她靜靜地坐在她的丈夫邊,還有四個小孩坐在他們邊上。她的丈夫作見證說:“那晚,你為她禱告後,她安靜地坐在車裏,一路回到瘋人院。還沒過三天,他們就宣布她完全好了,可以領她回家了。”

聚會一開始,就有這樣一個扣人心弦的見證,這使得聽眾的信心高漲,進入到屬天的期望中。他們看到比爾手上有超自然的跡象,他能說出得了什麽病,在比爾靜靜地為他們禱告之後,情況就變了,他們就覺得稀奇。不久什麽事情都好像可能發生。眾人排著隊來到比爾的右邊,就像一條永不枯幹的溪流,一個接一個地排隊上來。一人接受了禱告之後,下去坐著,就另有一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排進禱告隊列,他們就這樣一小時又一小時地排隊上來。眾人確認耶穌基督就站在台上這小個子的人附近,人人都想輪著來到基督的麵前。

這聚會簡直是沒完沒了的。比爾整夜為病人禱告,偶爾停下來休息休息,喝一杯桔子水。有時他在淩晨,躺在講台的邊上小睡幾個小時。他醒過來時,那管風琴還在柔和地彈奏著:“隻要相信,隻要相信,凡事都有可能,隻要相信”;禱告隊列還在原地等著,下一個是一位姐妹,在等待為她禱告。

比爾在講台邊吃飯,這樣他能連續不斷地整天為病人禱告。那些有幸在頭天進到禮堂裏的人現在還是不願意離開。他們中的很多人一天又一天地占著他們的座位。肚子餓的時候,就差人出來帶些三明治等食物進去。他們還通過電話告訴朋友和親戚們,有關神在他們的眼前如何奇妙地運行,催促他們親自過來看這些神跡奇事。這使得在這一周裏又有更多的人來到瓊斯伯羅。這些在禮堂外麵的人,在前門外排著一條長長的混亂的隊伍,耐心地等候著,希望有機會進去。當少數裏麵的人出來後,外麵的人被允許進去一些。隊伍慢慢地,非常非常慢地,一英寸一英寸地緩緩前移。裏麵的人一出來,就對外麵的人描繪在裏麵發生了何等奇妙的神跡。排在外麵隊伍裏的人很少離開那裏,甚至在那一周中有幾天下雨的時候,人們也不走開。

比爾沒日沒夜地為病患者禱告。所排的禱告隊列沒有盡頭,所發生的神跡奇事也是不可勝數的。有一天淩晨四點,一位35歲的婦人排到了比爾麵前,她用左手拿著一塊手絹捂住鼻子。比爾以為她正在哭。當他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時,手中的振動顯出了她的疾病。他說:“你得了癌症,是嗎,女士?”

那婦人從她臉上移開她的左手。原來她沒有了鼻子;癌症已把她的鼻子侵蝕掉了。

“你相信嗎?”比爾問道。

她用顫抖而又失望的聲音說:“伯南漢弟兄,我必須相信!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那麽,姐妹,我就能幫你。因為我所遇見的那天使對我說,隻要我誠懇,能讓人來相信我,那樣就沒有什麽能在我麵前站立得住,即使癌症也不能。”在比爾奉耶穌基督的名為她禱告時,他讓自己設身處地地感受這位年輕婦人的絕望處境。不久,他手臂上那凶猛的振動消失了,他知道她得了醫治。

 

(作者注:幾個月後,比爾在德克薩斯州的德克薩卡那講道時,這位婦人來到前麵說:“伯南漢弟兄,你認識我嗎?”“不,姐妹,我想我不認識,”比爾說。“你記得在瓊斯伯羅你曾為一個被癌症侵蝕掉鼻子的婦人禱告過嗎?”於是比爾記起來了。“你不是那個婦人吧?”她答道:“我就是她。不僅癌症沒了,而且正如你所看見的,我的鼻子長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在第八天,就是在瓊斯伯羅聚會的最後一個晚上,比爾中斷了那持續不斷的禱告隊列的禱告,抽出足夠的時間去火車站接他的妻子。他們已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麵了。她要出席瓊斯伯羅的最後一晚聚會,然後陪著他一起回傑弗遜維爾去,因為他太需要休息了。

當開車到會場時,他們不得不在離目的地幾個街區遠的地方停下車。因為那附近的街道和停車場都擠滿了小汽車、卡車、自行車、帳蓬等等。比爾和美達朝禮堂走去。最後美達看到很多很多人等在禮堂外麵,許多人拿著報紙蓋在他們的頭上,擋那細雨。盡管比爾已在電話中對她說了這些情況,她還是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個事實。她問:“比爾,所有這些人都是來聽你講道的嗎?”

“不,”比爾回答,“他們是來見耶穌的。”

美達伸出手挽住比爾的手,唱道:“他們來自東方西方,來自遙遠的土地,參加王的盛宴,被請為他的賓客;這些寄居者是何等有福!”比爾附和著唱道:“看著他那發出神聖榮光的麵容;同享他恩典的有福人,就如他王冠上的珍珠閃耀。”比爾是位唱不厭的歌手,他的聲音是刺耳的,而且難以唱準調,但他愛唱歌。他和美達一起唱道:“自從耶穌釋放了我,我的心喜樂無比……”

幾個招待員遇見他們,就要幫助他們穿過擁擠的人群,進到會場裏。正要走進門時,比爾注意到有一個男人揮舞著一頂藍色的帽子,要引起他的注意。比爾就擠近問道:“你在叫我嗎,先生?”

那男人緊張得緊緊地抓住他的帽子,“你是伯南漢弟兄嗎?”他問道。

“是的,我是。但我不應當在這外麵為任何人禱告,這會引起騷亂。要是你能進入禱告隊列,那麽我就……”

“噢,我不是要你為我自己禱告,”那人解釋道。“我是個開救護車的。今天我帶一個年老的病人從密蘇裏州來這裏,她病得很重。她在我的救護車上快死了。我想她可能已經死了。我到處找不到醫生,我不知道要做些什麽。你能過來看一下她嗎?”

“先生,他們不要用我的話來宣布她死了。你需要打電話給殯葬所的人。”

那司機催促著他:“我希望你跟我來一下,她丈夫發瘋了,大概你能使他安靜下來。”

比爾知道那救護車停在什麽地方。交通警察已指定一個地方停放救護車。“我想我不能去那婦人那裏。在我們與救護車之間至少有兩千人。”

“我們會幫你的,”那四個招待員中的一個提議道。

所以比爾就同意過去看看。招待員們不斷地說著對不起,艱難地擠開一條路,他們終於到了泊在路邊的一排救護車那裏。那四個招待員留在外麵,比爾和司機開了門,進到救護車裏麵。在裏麵有一個老人跪在一位滿臉皺紋的柔弱無力的婦人身邊。那男人的襯衣是補過的,他的工裝服已褪了色。他的襪子從他鞋子的洞裏露出來。一周未刮的胡須布滿了他那疲憊的臉。他弓起背部,他的頭輕微地前後搖著,哭喊著:“喔,老婆,老婆,為什麽你要留下我啊?”

那男人抓著破爛草帽的樣子,使比爾想起了他自己的爸爸。“出了什麽事,先生?”

那老人抬著頭看。“你是醫生嗎?”

“不,我是伯南漢弟兄。”

“噢,伯南漢弟兄,我那可憐的老婆。”他毫無表情地回頭往下看躺在小床上的婦人。“我肯定,我已沒了她。她前一陣就停止呼吸了。她在死前是那麽想見你。她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妻子。她撫養了我的孩子們,在我身邊一起鋤地,在生活上步步幫我。幾年前她在女性器官上得了癌症。我們帶她去聖路易斯看醫生,醫生為她動了手術,但那毫無用處。她的情況越來越糟。”他回頭看著比爾,他的聲音顯出他的辛酸和失望。“今天上午,我們從收音機裏聽到,我們聽到有一個人作見證,他瞎了十年的眼睛,在你禱告後,就能看見了。我想可能也會有類似的奇跡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沒有剩下的錢,因為我花了我所有的積蓄去動手術。於是我賣了她做的棉被,還有一些她做的罐裝黑草莓,就租了這輛救護車帶她來瓊斯伯羅。”他傷心地回頭看著他的妻子。“現在她死了,我不知道沒有了她我會做什麽。我會很孤單的。”

比爾盡他所能地安慰他說:“好的,大叔,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為她作個禱告。”

比爾不知道那婦人是否死了。她看上去確實如死了一般。那救護車司機已經為她取下了假牙,又合上她的嘴巴。她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髒水。比爾用手摸她前額,發覺是冰涼的並粘乎乎的。他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要感覺她的脈搏。他沒有覺察到她的脈搏在跳動。而且比爾的左手沒有感覺到從癌症來的任何振動,這就更進一步證明她一定是死了。

比爾低下頭,平靜地說,“親愛的主耶穌,我祈求你憐憫這位弟兄;幫助他並祝福他。至於這位婦人,一路相信著到這裏來……”

他感覺到那婦人擠壓了一下他的手,就睜開眼睛,仔細地觀察她。她看上去仍像個死屍。這一定是他的想象,或者是那死去婦人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比爾閉上他的眼睛,繼續他的禱告,但過一會兒後他又感覺到她擠壓一下他的手。這時他知道生命還在。他睜開眼睛,觀察她的臉。她額上的皮膚皺起來了。她睜開她的眼睛,看著他。

比爾沒說一個字。那老人仍然閉著他的眼睛,扭絞著他的手,他的頭仰著對著車頂板。那婦人微微地抬起頭,對比爾說:“你的名字叫什麽?”

“我是伯南漢弟兄。”

那老人猛地動了一下頭,吃驚地喊起來:“老婆!”然後他用手臂樓住她,高興得又哭又喊:“老婆!老婆!”

當那婦人的臉色回轉時,比爾注意到他的左手沒有測到在她體內有任何癌症的振動。那就意味著那疾病已離開她了。

 

(作者注:比爾在八年後再次見到了這個婦人。1954年時,她強壯,健康,一切都很好。)

 

那老人的叫喊聲吸引了救護車附近的一些人,他們正把臉貼在玻璃上往裏看。那司機對比爾說:“我想他們認出你是誰了。你回會場有麻煩了。”

比爾知道司機說得對。他能很安全地來這裏,因為這些人從來沒有見過他。但絕大部分人整天等著要進去接受禱告。隻要他們一知道他在他們中間,這消息就會像風中的火一樣很快地傳開,他就很難再回到會場。

有一個主意進到他的頭腦裏。他對那司機說:“要是你背靠著那窗戶,慢慢地脫下你的外套,那樣就能遮住往裏看的視線,隻要有足夠長的時間讓我溜出另外一扇門。要是他們沒有看見我從這裏走了,那麽我就沒事啦。這外麵沒有人認識我。我能沿著人群的外圍回到泊車的地方。你再去告訴那幾個招待員在那裏跟我會麵。我想要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我無法穿過人群進到會場裏。”

“我會告訴他們的,”那司機說。他轉過身,背對著那幾個扒著窗戶往裏看的人。隨後他伸開雙手,慢慢地把他的手從外套中脫出來,有效地遮住了那個小窗戶。“可以走啦,”他說道。

比爾從另外一邊的那個車門靜靜地溜出,急急忙忙地離開救護車的地方,直到他到了他泊車的地方。強力的照明燈照出毛毛細雨下在好幾千人的頭上,有男人,婦女,還有孩子們,他們聚集在禮堂的後門外。比爾十分同情他們,既然沒有人曾見過他,與其等著招待員來幫他,還不如他自己盡力穿過人群擠出一條路進去。

一個嚴厲地而嘶啞的聲音說:“不要擠!”

“對不起,”比爾說著,同時還是盡力往前走。

一個高大又粗暴的人轉過頭對著他喊著說:“我說,不要擠!”

“是的,先生,”比爾膽怯地說,“對不起。”

轉回到人群的邊緣,想知道他應該怎麽辦。那幾個招待員還沒有影子。他聽到一個女人喊叫的聲音:“爸爸!爸爸!”比爾朝喊聲的方向看去,看見一位年輕的黑人女孩,約有17歲,擠過白人的人群。很明顯,她是個瞎子;她的眼睛因患有白內障而全是白的。即使這樣,因為歧視黑人的法律,使得白人和黑人分開,附近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她。

那女孩摸索著路穿過人群朝比爾的方向過來。比爾穿過人群的邊緣,直到他擋住了那女孩的路。不久她撞上了他。

“對不起,”她說,“我是個瞎子,我找不到我的爸爸。你能幫我找到從孟菲斯來的公共汽車嗎?”

比爾看了一下一條長龍似的公共汽車,直到那泊車區的盡頭。“是的,我能幫你,”他說。“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爸爸和我來這裏見那位醫治者,”她回答。

“你們怎麽聽說他的呢?”

“今天早上,我正在聽收音機,他們讓一個人在那裏說,他已有好幾年說不出一個字。但現在他能講話了。另一個男人說他已領取瞎子的撫恤金12年了,現在他能看見了,而且眼睛好得能讀聖經了。這給了我再次得回我視力的希望。當我是個小女孩時,我得了白內障。醫生告訴我,當我長大時,他能把它們除去;但現在我已長大了,他說它們纏繞住了視覺神經,他不能碰它們了。所以我沒有機會了,除非我能找到那醫治者。但今晚是他在這裏的最後一晚,我爸爸和我無法靠近那會場。現在我又找不到我的爸爸,我不能回到公共汽車那兒。好好先生,你願意幫我嗎?”

“是的,小姐,我願意。但首先我要問一下你剛剛說的那位醫治者。你相信今天神會差一位天使來醫治人嗎?”

“是的,先生,我相信。”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它,盡管我們周圍有那麽多的好醫生和醫院?”比爾自己覺得有點慚愧,他利用她眼瞎問這樣的問題,但他要檢測一下她的信心。

她馬上回答說:“這些醫生中沒有一個能幫我的。先生,要是你拉著我的手帶我到那醫治者那裏,我就能自己找到我的爸爸了。”

比爾不能再假裝下去了,說:“姐妹,大概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一位。”

她急忙抓住他外衣的領子。像虎鉗一樣鉗住:“你是那位醫治者嗎?”她急切地問。

“不,小姐。我是伯南漢弟兄,一個傳道人。耶穌基督是那醫治者。現在要是你鬆開你抓著我衣服的手……”他握住她的手腕,要把她雙手拉開。

那女孩用盡全力抓住。她找到了他,就不打算讓他走開。“可憐我,伯南漢弟兄,”她乞求著。

“姐妹,我禱告時,你願意讓我握住你的手嗎?”

比爾順利地扳開那女孩的一隻手。他感覺到從白內障來的振動,在禱告時沿著他的手臂往上移。“親愛的耶穌,有一天你背著那古老的十字寶架,沿街磕磕碰碰地走著;血從你的肩膀上流下來;你那瘦小,虛弱的的身體負著重擔搖晃著。一位古利奈人名叫西門的黑人來到你身邊,扛起那十字架,替你背上。現在有一個西門的孩子在黑暗中摸索到這裏;我確信你理解……”

那女孩顫抖說:“有東西剛剛經過我的全身,”她邊說著,邊抖動著。“我的眼睛覺得很涼爽。”

比爾感到在他手臂上的振動平息下來了;那魔鬼的的生命剛離開了那白內障。“姐妹,你的眼睛閉一會兒。就是它,那白內障正在收縮。過一會兒你就能看見了。不要說什麽,我會被認出來的。我不想其他人知道我在這裏。現在慢慢地睜開你的眼睛。耶穌已給了你的視力。”

她的眼皮一打開,就抬頭往上看,吸了一口氣說,“它們是燈嗎?”

“是的,你能數一數它們嗎?”

“有四盞!這些人在走過我們身邊嗎?”還沒有等比爾說話,她用最大的聲音喊叫起來。眾人都轉過來看著她。她又一次尖叫起來:“讚美神!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我曾是瞎眼的,現在我能看見了!”

 

(作者注:一年之後,比爾再次碰見這女人。她在做女服務員,並告訴他自從1946年在阿肯色州的瓊斯伯羅得醫治後,她的眼睛再也沒有任何毛病。)

 

眾人開始朝比爾和那女孩的方向圍過來。就在那時,那幾個招待員來到禮堂的轉角,看到了比爾,急忙去把他解救出來。就在招待員擁著他離開時,一個扭彎著腿的人正拄著一根棍棒,喊著說:“我知道你是伯南漢弟兄。可憐我吧。我已在這裏站了八天了。我在家裏有5個小孩,我是個殘廢人。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要是你為我祈求神,他必會成就的。”

比爾說:“那麽奉耶穌基督的名,把你的棍棒給我。”

那殘廢的人毫不遲疑地把他自製的拐杖遞給比爾。立刻,他扭彎的腿就伸直了,他站住了。那人在瀝青地上拍打著他的鞋,大聲喊道:“我得了醫治!我得了醫治!”

眾人非常興奮地湧過來。那四位招待員盡他們最大的力量護住比爾,努力開路,回到禮堂裏。當比爾經過人群時,人人都想要靠近他,摸他的衣服。對他們來說,才不管他的那套衣服是打過補釘的或是縫過裂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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