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也被歧視

 

前日遛彎，看見一女士牽著一狗在前麵躑躅而行。見我走近。女士側身將狗拉到身邊，示意我先行。自從女兒養狗以後，我經常代她當狗保姆，對狗的感情日增，愛狗之心泛濫到所有普天下的狗。我見這狗肢短身長，兩隻大耳朵和肚皮都快貼地了，睜著兩隻茫然的大眼，讓我心生憐愛。我停下來問她，“這隻狗好特別。”自從我進入養狗人的圈子，我發現，所有的養狗人，隻要別人對其狗感興趣，馬上就會卸下戒備，對陌生人侃侃而談。

這位女士也不例外，她微笑著告訴我，狗狗叫溫斯登，已經13歲了，又聾又瞎，對外界的感知完全靠鼻子，每天幾個街口的遛彎，它邊走邊聞，就要花半小時。我倆站在路邊七拉八扯，從狗聊到人。她抱怨現今美國經濟不景氣，她兒子大學工程專業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到菲律賓去教英文兩年了。下周就要從菲律賓回來，還要帶回他的女朋友，一位菲律賓姑娘。我說菲律賓姑娘不錯，吃苦耐勞。她回說移民到此不容易，她和她的父母在二戰後從德國移民到美國，慘遭歧視，她和她的兄弟姐妹經常在路上被其他小孩追打，被扔石頭，被罵納粹。就是她的兒子，出生在美國，有一個美國父親，但是一旦提及自己的一半德國血統，有時也會遭到異樣的眼光。

聽見一位雅利安白人抱怨在美國被歧視，這叫我們黃種人，黑種人情何以堪呀。我隻好提醒她，她並不孤單，想想我們吧。她轉而問我從哪裏來，我說來自中國，她會心一笑說她明白了。她說我們移民美國，就因認為美國是一個具有海納百川精神的國家，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美國與標榜的精神差距甚遠。

末了她說：“有兩個國家，有人想把它們從地圖上抹去，一個是德國，一個是中國，多保重。”這話太恐怖了，中德兩國有這麽遭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