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在國內的時候就感受到P教授特熱情,並深信P教授應該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教授,這是通過四點感受而得出的:一是他應我的要求很快就將老婆孩子的邀請函發過來了;二是他寫電子郵件給我在香港理工大學的朋友JH教授,要他勸我接受P教授的錄取;三是他給加拿大使館寫信,告訴他們他提供的財經資助剛剛夠我們全家在加拿大生活,不過他準備在我抵達學校後會再給我增加一萬加元的,請大使館給與我們全家三人簽證;四是他寫信給我,隻要我告訴他抵達時間,他就會派人去機場接,並安排臨時住宿。
出國的那一天,我們一家從深圳海關來到香港,朋友JH教授和他太太在家熱情的招待我們晚餐,作陪的還有朋友GF和剛剛從美國回來的朋友CH一家。因JH教授和P教授曾經共事過兩年,吃飯時我和老婆就問了問這個學校和P教授的情況。JH教授隻是泛泛而談,這個地方對學生讀書來說是如何如何的好,安靜,環境優美,社會治安特好,人們熱情大方,可惜的是工作機會不多。他談了很多很多,就是不談P教授其人。我老婆有點忍不住了,就又問“P教授這人怎麽樣?”這時JH教授的老婆接話了,“他嘛,人特聰明,專業水平很高,就是。。。。”話到嘴邊又立馬收回去了。我們頓時感覺有點不對勁,隻是無論我們怎麽問,朋友JH教授和他老婆就是不肯正麵回答。後來出國久了才知道,外國人,包括在國外呆久了的中國人,都不願意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哪怕是實話。
第二天清晨,飛往溫哥華的波音767飛機在香港起飛了。一路上,美麗空姐的臉上總是掛著甜美的微笑(其實是假的,所以我在這裏用了個一個“掛”字),為乘客提供著幾乎完美的服務。每排擁有12個座位的飛機在60英寸的電視機裏放著當時流行的電影。經過10多個小時的飛行,我們來到了溫哥華。海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我們,給了我們全家3年的居留許可。接著,我們又火急火燎的轉往多倫多的飛機,5個小時後又在多倫多機場轉機直往目的地所在的城市。經過3個半小時的飛行,飛機在當地時間晚上1點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此時我們已經離開祖國3天了。雖然還隻是九月初,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寒氣襲人。由於飛機晚點,P教授安排接我們的FY君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一陣熱情過後,FY君把我們送到了一戶人家,我們三人就正式開始了加拿大的留學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起了床,簡單的吃了點早飯就直奔P教授的辦公室。快到辦公大樓時看到一個中國女學生,她笑著和我們熱情地打招呼“你就是新來的P教授的學生飛鷹吧”。正當我們表示疑惑,她自我介紹說她是FY君的妻子。啊,原來如此,天下還真有這麽巧的事。在她的引導下,我很快就來到了二樓東南角P教授的辦公室門口。往裏一看,一個中年男子兩手正在不停的玩著計算機,見有人來,兩眼看了看門口,示意我們進屋。進得屋來仔細一瞧,發現P教授的辦公室有普通職工辦公室的3倍那麽大,兩個大大的書架占去整整一麵牆,正對麵的一整牆是一個黑板。P教授是一個典型的英國人,1米75左右的個子顯得有點肥胖;光禿禿的頭頂四周留著大約1寸左右的頭發;大大的眼睛長長的臉,臉上長滿了大小不一的麻子。他問了問我一路上的情況,我用我那差勁的英語附和著他。幾分鍾後,他起身要我跟他走,原來他是要把我介紹給他所有的同事。介紹是從他隔壁的同事開始的,在一個接一個的辦公室裏他總是很自豪的介紹著我,內容大意是“這是我新來的博士研究生,有著非常好的研究和工作背景,以後請多關照他”之類。
半個小時後,40多個同事都介紹完了,我們又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站在那塊巨大的黑板前,手裏拿著筆,好像想要和我談點什麽。“飛鷹,在資助信上我說過,在你到達之後我會給你增加一萬加元的資助。現在你來了,讓我們共同努力來實現這個目標”。他接著邊說邊在黑板上寫,“我現在立馬給你增加1500元,一個學期完後我們再申請一個5000元的優秀學生獎學金,在這期間我會努力去申請一個工業項目,如果成功,你將再拿到5000元的補貼。也就是說,我們兩人各自得去爭取5000元的獎學金,你明白我的意思而且有信心嗎?”“明白,我會努力的”,我答道。原來他是在考慮怎樣對現他答應過我的東西呢,外國人就是比較講信譽。其實,他給我的獎學金已經夠好的了,比其他學生要多出4500元呢,並且我拿的是加拿大的國家獎學金(他幫我申請到的),一點活也不要幹,白給的那種。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是吃中飯的時候了。P教授找了一個同事帶我去學校食堂買中餐,並要求我吃完飯後立馬來他辦公室。三文治午飯後再次來到他的辦公室,他讓我麵對麵的在他辦公桌前坐下,同時從他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原來是小朋友愛玩的那種棋。這種棋是兩個人玩的,有兩粒骰子,每擲一次骰子將骰子麵上的數字加起來,加起來的數字是幾你就在棋紙上走幾步,誰先到自己的大本營誰就贏了。他講了規則,然後就拿出棋紙開始擲骰子了。我附和著他玩著,大約二十分鍾我們就玩完第一盤了,他贏了,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接著我們又下了兩盤,我倆平分秋色。此時已是下午1點半了,大家也開始上班了。他收好棋,帶我去一樓的實驗室,對實驗室的技工 Don 說 “這是我新來的博士研究生飛鷹,他的英文極差,你得多教教他”,說完轉過頭來對我說,“以後 Don 就是你的老師了,沒事就多和他聊聊”,說完他就回他的辦公室去了。從此以後,Don 這個正在讀本科的走讀生就成了我的老師。雖然我和P教授都在同一棟樓,而且天天見麵,可在我兩年四個月的博士研究期間就再沒有過多少機會長時間的和P教授交流,我的研究和論文幾乎都是靠自己完成的,他的指導很少,幸好我在國內就養成了獨自做研究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