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婚禮

 

 

那天，在路上遇到一個小夥子和我朋友打招呼然後寒暄。

過了一會兒，朋友趕上來說，那個小夥子就是阿強。

 

我聽她說阿強的事情好多年了。但實在沒有把那個還算精神的小夥子，和她嘴裏的回族弱智兒聯係起來。

 

阿強是個弱智，住在我朋友之前的公司隔壁。阿強常常來他們公司串門。中午，同事們有時候會叫阿強幫他們去買牛肉麵。阿強，去買個二細回來。來，跟我讀，二~細。

 

然額，兩個字連起來，阿強永遠隻會說，細滴。所以他提回來的麵也總是細的。

 

朋友的同事大概一直樂此不疲吧，因為實在聽她說了很多次了。

 

阿強的爸爸本是獨苗。幾歲的時候，突然發燒變成了傻子。他的爺爺奶奶很有錢。等到兒子成年，就花錢，去臨夏，那個回族聚居的地方，買了一個女孩，讓兒子強行同房。然後生下阿強。阿強一兩歲的時候，他媽媽終於湊準機會逃跑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哎，別急著開地圖炮，這種事情，實在全國各地都有。某知名男作家不是還說，不買媳婦的話，難道讓那些村子滅亡嗎？也不要說隻有中國才有，不信你網上查一下大正天皇逸事，那種也是照樣娶妻生子。

 

開地圖炮還不如感慨，所謂風吹樹花，或落於茵席上，或掉進糞坑裏。

 

老太太據說很老才死，咽氣的時候，家裏圍了一堆親戚，信誓旦旦，要照顧好她的傻兒孫。

那當然，他家光拆遷據說房子就分了一個還是兩個單元。

 

親戚們最後給傻阿強教會了做炒辣子。再買上餅子，就是父子兩個一年四季的主食，據說父子兩個都辣到脫肛。

 

不過，那次朋友路遇到阿強，我驚訝的問，怎麽穿的那麽幹淨，沒看出來和普通人的區別。朋友說，他本來就有他堂姑照顧。

看來，也不是太差。

 

我又想起阿強，其實是因為我們樓下一戶租客。那一家也是穆斯林。那家剛剛搬來的時候，女主人老是想和人聊天。一來二去我很快就知道了，她家是拆遷戶，那地方房子不算貴，也就一萬出頭的單價吧，賠償了十幾套。她一個月過渡費估計也就普通人一年工資吧。

 

她和老公是二婚。（第一次知道穆斯林有二婚）。她自己生的兩個娃都考上大學，其中一個在杭州一所有名的大學。但是她老公和前妻的老大，卻有癲癇。

他們和阿強的爺爺奶奶一樣，也是在臨夏，弄回來一個兒媳婦。然而，這個兒媳婦沒有多久就離婚了。

我們院子裏，有掃地的老夫妻兩個，也是穆斯林，生了四個女兒，一個兒子，看門老頭給掃地的老頭說，你那麽多女兒，嫁一個給那家老大唄。老頭斷然哼了一聲，去去去，你少坑我。他雖然四個女兒，未免讓人詬病，可是四個女兒可都是一路讀書讀出來了的。

 

我又想起，我老家也有個熟人，娶了穆斯林阿訇的孫女。結婚前雙方父母會麵，女方家父母說，我家女兒不吃豬肉，但是你家兒子，以後的外孫子我們管不著。

而，這女方父母不知道的是，他家另外一個女兒給我最深的印象是，那年我回家過年，她帶著自己的兩個娃跑來說，有個小籠包可火了，吃走。

豬肉餡兒的哈。

 

臨睡前東想西想到這些，就是想感慨一下生活的千姿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