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燙夜話

 

昨天晚上一起吃麻辣燙，好友給我說她孩子的事情 。
好友夫妻在城市打拚。
她兩個孩子都在農村和爺爺奶奶住一起，算是典型的留守老人帶著留守兒童。
差不多每天，她都和他們通話。她說，有次她批評了她13歲的女兒，洗衣服的時候，從一堆髒衣服裏，隻把自己的挑出來洗了。
經過她批評，女兒現在也開始幫著奶奶洗衣服了。
朋友自己柔中帶鋼的，幾次交鋒，把婆婆治住了。
該孝敬孝敬，該劃的界限也十分分明。
她說，她女兒抱怨，奶奶什麽都想種，完了都得我們給她收拾。比如，五一節，她十三歲的女兒帶著弟弟，把奶奶種的油菜籽給收了。
而她兒子女兒早就會做很多飯菜了。婆婆特別愛打麻將，孩子們回家就做飯，然後婆婆回來吃了，孩子們才寫作業。

當然不是所有的農村小孩都這樣，她說，比如現在她家的兩個學徒，什麽家務都不會做。因為家長舍不得。

她還說，有一次坐火車，上鋪的乘客給她兒子薯片，她兒子接著就吃了。她後來批評兒子。兒子說，知道，我們老師講過的，陌生人會把蒙汗藥放在吃的裏麵，然後把小孩子抓去把心髒挖了賣錢。
可是，才幾歲的小男孩說，你在我跟前，難道還怕人家把我抓去賣了？
而且，你說薯片上火，不給我吃，我想吃呀。

哎，我不知道我兒子有沒有這種機辯。
我就想起之前看過的紀錄片，說自然條件惡劣的山區的大山雀比它們生長在資源豐富地區的同類的智商高。
算是不公中的公平吧。

這個好友農村孤兒出身，比我小幾歲，初中沒畢業。十幾歲出去謀食。經過一段掛麵都不夠吃，香蕉田裏偷吃的日子。現在麽，和老公辛苦的做珠寶上的手工活兒,一個月常有上百萬的流水。
她說的孩子的事情，是我聽過最健康的留守兒童的事情了。
她說，其實吧，我公婆挺正，你不知道農村素質差的人很多，小偷小摸的特別多。但是她公公婆婆就從來不做這些。

聽得我都有些羨慕。學習之外，還有幹農活，做飯的時間，我覺得這種才更利於孩子的身心健康。

我和她說起，我另外一個朋友，曾經半夜為孩子的前途而和我抱怨過。我這位往年之交自己優秀得一塌糊塗。但是他快三十歲的兒子，一個月賺兩千，花三萬。
我當時建議說，讓娃去學個技術去吧。廚師，挖掘機，修車都可以。
比如廚師，就有很多條路可以走，現在很多餐館，都給廚師給股份。以便掌勺的和餐館一條心。
還有網紅廚子，還有自己開小店的。隻要肯幹，都是高收入。
我還有兩個熟人開挖掘機的，賺了辛苦錢以後，都投是投錢買工程車出租。自己也幹著，租金也收著，一年都幾十萬的收入。
我曾經還有幾個學生，都是我們當地有錢人的孩子，其中不乏聰明好學的，被父母送去魁北克讀技校，學排版的，學換發動機的，學幼師的。很容易就找到工作。
比較開闊的視野，學習的能力，吃飯的一技之長，怎麽都能取悅自己的本事，美好的人生不就這樣嗎？

我另外一個朋友反駁。不行。工作是三五六九等的。那些工作給人看不起。
我說，看不起勞動的人，理會他們的看法作甚。十八九，那些人自己太自卑，太需要優越感，以至於需要看不起別人的職業。

麻辣燙攤子上，我把這個兩個朋友的意見都說給好友聽。不過我不是要聽她裁定的。我知道她咋想的，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