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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小貓在爺爺奶奶家過夜,我給她打電話,極盡肉麻之能事,又是出聲親吻又是說些瘋話。
她說:“媽媽,今天我回來,我要給你帶一個蛋糕。”
我說:“太好了,啊嗚一口吃掉!然後我把你也吃掉,啊嗚!”
她:“你為什麽要吃我呀?”
我:“這樣,你就又像小小寶寶一樣,回到我肚子裏去了呀。”
她:“可是,這樣我就碎了呀。”
我大笑,佩服她思維的縝密。於是說:“我不咬碎你,我隻是把你一整個吞下去,這樣就行了嘛。”
她:“可是,如果你把我吞到肚子裏,我就會碰到你的臭臭了。”
我又大笑,於是說:“你說得對。那我還是不吃你了,親親你就夠了。”
托小貓拿著個小本子站到我身旁,拿腔作勢地問:“你要吃什麽?”
我:“來個托小貓的屁股吧。”
她愣了一下,說:“沒有!”
我:“那就來個托小貓的小臭腳吧。”
她:“沒有!”
我:“那就來個托小貓的……”
她憤怒地打斷我,說:“沒有,沒有!我們餐館沒有托小貓的東西!我們隻有牛排、魚、雞、肉、蘋果、奶酪。”
我說:“你們這餐館太不上檔次了。算了,來個牛排吧。”
她作勢在手裏的小本子上寫寫畫畫,然後說:“還要什麽?”
我說:“你先把點菜本跟我看看。看你這個服務員沒什麽經驗,如果給我寫錯了怎麽辦?我說‘牛排’,你的小本子上就要寫‘牛排’才行。”
她氣急敗壞地說:“你對我太不好了!你還要什麽?”
我說:“我還要一瓶酒。……喂,你不能裝模作樣地亂寫,你要寫‘酒’字才行啊。”
她小嘴一扁,眼看就要放聲大哭。我連忙說:“算了算了,你怎麽寫就怎麽寫吧。快把我的菜給我上來。”
她如釋重負地去玩具廚房裏忙活了一陣,端上一盤塑料酒肉來,放在我麵前,順勢一屁股坐到我腿上。
我推推她,說:“你們這個餐館的服務員怎麽這麽奇怪?你們隨隨便便就坐在客人的大腿上嗎?”
她還沒回答,我自己一聯想,幾乎笑倒。
在超市的咖啡館吃飯。排隊拿盤子的時候,托小貓突然離開隊伍,跑到角落裏去站了一會兒。
她回來後我問:“你剛才去幹什麽?”
她說:“我去放個屁。”
幾天假期,老鼐每天都往裝修商店跑,一會兒去買盒螺絲,一會兒去買罐油漆。
昨天他又說:“明天早上我去趟裝修商店。”
我說:“你太不經濟了,你就不會把要用的東西一次買回來嗎?想起個東西就去一趟,你是不是在那裏有個情人啊?”
這些話當然是用法語說的,“情人”我用了maîtresse一詞。
於是托小貓插嘴說:“媽媽,爸爸為什麽在商店裏有個老師?”
我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小學老師”的法語也是maîtresse,無邪的托小貓隻知道最純潔的那個意思。
某天托小貓突然沒來由地問我:“你覺得你選的這個丈夫好嗎?”
我說:“你覺得呢?”
她說:“是我先問你的。”
我忘了後來說什麽了,反正又像往常一樣扯得很遠。
看木偶戲。木偶是個邋遢的酒鬼,藝人讓木偶跑到孩子們麵前,大家都去摸它,隻有托小貓一臉嚴肅,堅決不摸。
之後我問她:“你怎麽不摸木偶?”
她不屑地說:“他太醜了。”
有一天我居然聽到托小貓說“……而已。”具體說什麽實在想不起來了,就記得那個“而已”,用得非常準確。
我問她:“‘而已’是什麽意思?”
她說:“不知道。”
這就是直覺的語感。不知道意思,但是知道什麽時候用。我很理解這種感覺。
托小貓知道孫悟空的緊箍咒的來曆之後,高興極了,簡直是幸災樂禍。
她把一隻手舉在嘴邊,不停地說:“阿彌陀佛”。
然後說:“媽媽,你快說‘師父,別念了,別念了“呀。”
托小貓最近說話很深刻。
比如今天她在車裏突然說:“我很高興又會說中文又會說法語。”
又比如前兩天去爬山,她說:“我不喜歡坐車,我喜歡走路、爬山,因為我是XXX(這裏她說了一個我的母語詞,意思是“山裏人,鄉巴佬”)。”
我喜歡她這種以山裏人驕傲自居的態度。這就是我蠻夷的風骨,希望她隨著年紀長大,就算適當隱藏,但內心裏仍然會一直堅持。
我和老鼐的結婚紀念日,托小貓送我們一盒Ferrero巧克力做禮物(其實是她在商店裏選好,我們閉著眼睛付款)。
今天中午我拿出一顆來給她吃。她大喜過望,說:“這是給你們的禮物,你也願意分給我嗎?”
原來她送出去的禮物潑出去的水,壓根就沒打那盒巧克力的主意。
太廉潔了,太廉潔了。
我問托小貓:“你更喜歡一個好玩的媽媽還是一個很有錢的媽媽?”
托小貓歎了口氣,說:“你又開始了。”
然後她連珠炮地說出一番話來:“我更喜歡很有錢的媽媽,因為她可以給我買很多巧克力,還可以跟我買很多糖。我想吃糖就吃糖,想吃薯條就吃薯條,想不上學就不上學,想在地上打滾就在地上打滾……”
說完,她昂首走過我身邊,正眼也不看我。
這姑娘太狡猾了,我的把戲全被看穿了,我覺得我已經快hold不住她了。
對,我的洗腦眼看就要成為強弩之末。
她已經快長到我胸口那麽高了……
小貓很聰明,邏輯思維能力看漲,想哄她越來越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