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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小貓星期一開始放假,當天就開始出水痘。她俊俏粉嫩的臉上一夜間雨後春筍般冒出許多紅痘痘來,肚皮和背上更是蔚為大觀,我說像幅Seurat的畫,仔細想想又不像:Seurat畫上的點,更細小、更密集,不像這個是大顆大顆的紅豆,春來發幾枝。
帶她去看醫生。醫生司空見慣地開了點止癢藥、退燒藥和洗劑給她,卻對我表現出比對她更大的關心,問我:“您小時候出過嗎?沒出過的話,我得給您打疫苗。”
我說:“我不知道呀。”
醫生說:“問您的媽媽,她一定知道。您想知道這個的英文叫什麽嗎?等我查查……噢,是chickenpox。”
我心想你給我一個英文名讓我告訴我媽,這不是無用功嗎。但是我還是很虛偽地熱情謝他了。
我說:我這就回去打電話問我媽,有啥消息再跟您匯報。
當時我就知道大事不好,這疫苗多半要打。
回來後一問我媽媽,果然。什麽英文名法文名,統統沒用。我直接問:“媽媽,我小時候出過水痘沒有?”
我媽媽說:“你小時候出過@#%£&$(此處為少數民族語言),漢語是不是水痘,我不知道。”
我耐心地描述了水痘的症狀,我媽媽在電話那邊也耐心地描述了@#%£&$的症狀。最終我還是不知道我有沒有出過水痘。
我上網把所有身上起紅點點的病都查了一遍,覺得我媽媽的描述似乎更接近麻疹。於是我又給醫生打電話,他還沒等我說完,就說:“趕快到藥房去拿一盒疫苗,告訴他們處方後補。立刻過來,不用預約也不用排隊了,我馬上給您打。”
於是我就去打了一針水痘疫苗。從此可以安心伺候滿身紅痘的女兒。
我一點也不忌諱,帶著她到處走。昨天天氣好,還去了公園。公園裏人山人海。秋千旁邊圍著一群小孩,托小貓等著人稍微少點,跑去排隊,秋千上的一個小孩卻一直蕩一直蕩,沒有下來的意思。
托小貓望向我,說:媽媽,這個小朋友做很多秋千。(她一直說“做秋千”,顯然是受了法語的影響)
我對那孩子的不知禮讓有些生氣,於是走過去和顏悅色對那孩子說:“她可以玩一會兒嗎?她等了很久了。”
托小貓上秋千去蕩了十來下就乖乖下來,把試圖衝上前來的一個孩子推開,招手叫旁邊的另一個孩子說:“你排在她前麵,你先做。”
我看著她又蹣跚地走到隊尾去排隊,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惶恐。
感動的是,我們養了一個守秩序講道理的好孩子;惶恐的是,她這樣守秩序講道理,以後不知會不會被不守秩序不講道理的孩子欺負。
我小時候就是這樣,嚴守爸爸媽媽教導,從來不說一句髒話。在學校裏被同學欺負,他們卻毫不顧忌,什麽難聽的話都罵。我心裏都明白,臉憋得通紅,就是不開口回罵。所以我總是被欺負了而吃啞巴虧的那一個。
我對老鼐說:我們養了一個斯文有禮的好孩子,可是社會上,會不會是不斯文有禮的孩子們更有闖勁呢?那她以後豈不是總是要受到不公平待遇?
老鼐說:“短期內有可能是惡人當道。但是從長遠來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會慢慢疏遠不斯文有禮的孩子,交上與她一樣斯文有禮的朋友。她會幸福的。”
我說:如果她斯文有禮而又對自己的斯文有禮勇敢擔當,不感覺受了不公平,那她當然會幸福。怕就怕她雖然因為教養的緣故,斯文有禮,心裏卻覺得不甘心,這樣就很痛苦了。
唉,要追求孩子的幸福,是多麽大的學問啊。要讓她懂規矩卻又不感覺受到壓製;要讓她從內心裏感覺到快樂和安詳,沒有暴戾和蠻橫,卻依然保持氣節和主見,父母親要多麽深多麽深地看到她的心裏去,正直地引導她,溫柔地愛護她。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戰痘不過是這戰鬥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黎掌櫃,稀客啊。頭像上這個風華正茂的帥哥是您嗎?:)
你說的我都明白明白。所有的規劃和假想都是多餘,命運是什麽樣的,我們又怎麽能預料。所以最好的辦法似乎是讓孩子自由發展,但是太自由了好像也不行哈。
不管了。愛她,愛而不溺,總是沒錯的。至少情感上不能讓她有遺憾吧。
我這樣希望,我這樣期待,我這樣向往,嗬嗬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現在也是瞎操心。以後是什麽樣的,誰又能知道,嗬嗬。隻要沒有不幸,大概也就是幸福了吧。
謝謝,我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瞎養:)
我覺得你大可不必擔憂。以我自身的經曆說教吧,也許不過是很特別的。小時候淘氣的孩子長大不一定就無法無天,小時候老實的孩子長大後未必就循規蹈矩。在我認識的朋友裏,好幾位都是反其道的。很乖巧的女孩子,四十多年見到後發現六十歲了,那個活潑可愛。在學校時,放在人群裏就找不到那種。還有個男朋友,小時候靦腆得像姑娘,大學畢業後,一路所向披靡,沒有不敢幹的事。我問其原因,人家說是在彌補過去的損失。
Believe what your husband have said: .....她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