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勒岡州州長西爾威斯特.彭諾耶為首的反華暴力政治氣氛大環境下,法治難存,真理不伸,正義蕩然,導致了一場接一場,一幕又一幕的在美華人屠殺悲劇。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就難怪會有〝屠殺華人灣種族暴力事件〞的發生,那就難怪全俄勒岡州對於白人暴徒屠殺了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的事件視若無睹了。
這件慘絕人寰的白人暴徒屠殺了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事件人為的悲劇,逐漸從人們忙碌的生活中退色和遺忘,湮沒在浩浩蕩蕩的曆史塵埃裏。中國民間有句哲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這裏可以找到一個例證。
1995年夏天,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市政府職員夏綠蒂.麥基弗(Charlotte McIver)在市政府地庫一個廢置的老保險櫃裏,發現了一大批超過一百年的刑事檔案,包括各種起訴書、辯護書、口供、筆錄和調查文件,她驚訝地發現,這是一件美國曆史上慘絕人寰的冷血在美華人集體大屠殺!
一段在美華人民權發展的血淚史插曲,就此重見天日。這些原始文件提供了一個對那件沒有人性的冷血在美華人集體大屠殺事件的真相,引起了社會大眾的注意。
這件慘案引起了一位美國退休記者格雷戈裏.努克斯(R.Gregory Nokes)的興趣。格雷戈裏.努克斯根據他親自閱讀過的曆史文件,撰寫成一篇《一件最可惡的暴行----1887年屠殺華人灣謀殺事件(A Most Daring Outrage,Murder at Chinese Massacre Cove,1887)》,發表在2006年的《俄勒岡曆史季刊(Oregon Historical Quarterly)》上,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
俄勒岡州沃勞華縣政府為了顯示它們對這件曆史慘案的重視,特將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大蛇河的一段稱之為〝地獄穀〞的海灣,命名為〝屠殺華人灣〞,作為永久性的紀念。
屠殺華人灣種族暴力事件發生後一百二十年,這位有正義感的美國新聞記者經過了多年的繼續研究和搜證,終於在2009年十月出版了一部為人間留正義的專著:《為了黃金的大屠殺(Massacred for Gold)》, 副題是《地獄穀的中國人(The Chinese in Hells Canyon)》。
格雷戈裏.努克斯是俄勒岡州人,終生與筆杆子為伍,他在俄勒岡州沙林市威蘭美特大學(Willamette University,Salem,Oregon )取得學士學位後,轉到哈佛大學進修新聞學。
格雷戈裏.努克斯是聯合新聞社(Associated Press)的編輯和駐南美洲新聞特派員,同時也替《俄勒岡人雜誌(The Oregonian)》工作。由於工作關係,格雷戈裏.努克斯曾經跑遍全球超過五十個國家,可謂見多識廣,後來成為聯合新聞社隨美國總統出訪的特派員,曾前後三度訪問中國。
2003年,格雷戈裏.努克斯從新聞記者職位上退休後,成為全職的自由作家,這部《為了黃金的大屠殺》就是他退休後的大作。任何有經驗的作家都會同意,將湮沒了的曆史事件還原是一件艱難而苦澀的工作。
在格雷戈裏.努克斯夜以繼的追究和挖掘下,部分的原始資料和證據,完全攤在陽光底下,當年的屠殺華人灣種族暴力事件真相,在他的筆下逐一還原,使冤死者得以安息於九泉,叫凶手們受到曆史的譴責,為人間留下正義和公正。
由俄勒岡州州立大學出版社(Oregon State University Press)出版的這本兩百零八頁的專著,引起了全世界人權之士對在美華人民權發展史的關注和重視。
格雷戈裏.努克斯在《為了黃金的大屠殺》中說,1886年十月初,一批大約有三十四人的中國淘金業者,奉了他們在加利福尼亞州三藩市華人六大公司之一的〝新越公司(Sam Yup Company)〞之命,租了一條大船,從愛達荷美國領土地路易斯頓(Lewiston,Idaho)起帆,依著大蛇河順流而下,到達俄勒岡州沃勞華縣的地獄穀淘洗黃金。
由於收獲不菲,也顧不得地獄穀名字的不吉利,所以就在當地下營紮寨,工作起來。地獄穀大蛇河灣地形險惡,亂石崩雲,溪水喘急,無法遊渡。傾斜的馬蹄形懸崖峭壁,高達千尺,四周荒涼,五裏之內,不見人跡,為暴力犯罪者提供了一個理想的犯罪環境和場地。
中國淘金工人們白天在大蛇河灣淘金,晚上則睡在懸崖上麵的帳篷裏。八個月下下來,每人都積攢了不少的黃金,總數大約在五千美元左右。正是這些耀眼的黃金,使七個美國白人起了貪念,決定用暴力將之奪取到手,最後為了殺人滅口,將在地獄穀大蛇河灣淘金的三十四位中國工人全部屠殺掉。
1887年5月25日晚上,時值炎夏,天高雲淡,月色朦朧,工作了一整天的中國淘金工人們,拖著疲勞的身體躺在帳篷裏休息,可是他們還未進入夢鄉,就踏上了黃泉不歸路。
七匹雄馬載著七個白人暴徒突然出其不意的湧向地獄峽穀大蛇河灣,他們將馬匹係在遠處,然後蛇爬至中國淘金工人們的帳篷外,一言不發,就進行斧劈槍擊的有計劃有陰謀的冷血大屠殺!
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無一幸免,全部被殺,急流的溪水將一具具被拋下懸崖的屍體快速地衝走。三十分鍾後,七個白人暴徒拿著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用生命換回來的黃金沙子,呼嘯而去。
這是一場有計劃、有陰謀、有目的和有組織的冷血謀殺。七個美國白人暴徒是布魯斯.布魯.埃文斯(Bruce Blue Evans)、約翰.提圖斯.泰格裏.坎菲爾德(John Titus Tighty Canfield)、弗蘭克.沃恩(Frank Vaughan)、羅伯特.麥克米倫(Robert McMillan)、赫齊卡亞.卡爾.休斯(Hezekiah Carl Huges)、海勒姆.梅納德(Hiram Maynard)和荷馬.奧馬爾.拉魯(Homer Omar LaRue)。
根據大清帝國駐美大使張彥宏(Minister Chang Yen Hoon)於1888年2月16日致美國聯邦國務院要求每條命要賠償二千五百美元的公函中說,在這場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地獄穀大蛇河灣中被屠殺而在一百六十五裏外的河水中找到的屍體隻有十具:
查普(Chea Po)、查旬(Chea Sun)、查遊(Chea Yow)、查順(Chea Shun)、查昌(Chea Cheong)、查陵(Chea Ling)、查朝(Chea Chow)、查林衝(Chea Lin Chung)、康民高(Kong Mun Kow)和康幹(Kong Ngan),其餘的受害者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些死難的中國淘金工人,全都是來自中國廣東省番禺縣,除了康民高和康幹外,都是同村的宗族親友。他們花四十美元買的船票,在大洋中飄航了三個月才到達三藩市,沒想到美國夢未醒,就魂斷地獄穀。
在這三十四位被害的中國淘金工人中,有兩人的死狀最為恐怖。查普是第一個遇害者,他在帳篷中聽見有異動出來查看時,正迎麵遇見了拿著利斧的布魯斯.埃文斯,被他一斧頭砍掉了一條手臂,當他忍痛在地上蛇爬逃命時,被從後麵趕上來的荷馬.拉魯,用一段幹木頭把查普的腦漿擊打得四濺,流了滿地。
另外一位遇害者是康民高,他被羅伯特.麥克米倫用長槍射穿了肚子,然後再被布魯斯.埃文斯的飛腿踢下了懸崖。可是康民高並沒有立即死去,他在滾下懸崖後,雙手捧著流出來的腸子,拚命地朝著溪邊小劃船逃命,他跳進急流的溪水中,希望能夠爬上小劃船,逃出生天。
羅伯特.麥克米倫和布魯斯.埃文斯兩人對於康民高之沒有被摔死一事很不滿意,最使這兩個凶手無法忍耐的,是他們在高處看到康民高居然還可以搖搖晃晃的想登上小劃船逃命,兩人一蹦三跳的跳下了懸崖,抓起溪水邊的石頭,將康民高活生生的砸死在溪水裏。
血案驚動了俄勒岡州朝野,輿論大嘩,俄勒岡州警方全力輯凶。七個冷血凶手中,有三個不知去向,而被俄勒岡警察拘捕的四個凶手中,最後則全部因為〝證據不足〞而為被俄勒岡州沃勞華縣法庭無罪釋放,凶手中居然有一個十五歲大的青少年。
其中時年三十一歲的布魯斯.埃文斯是這批活土匪的頭子,赫齊卡亞.休斯是他的連襟。布魯斯.埃文斯是來自西弗吉尼亞州的地痞流氓,他出生於一個農業家庭,家中共有九位兄弟姐妹,排行老四。
布魯斯.埃文斯除了好事之外,什麽都能幹,平常靠著偷馬維生。他於1879年冬天來到俄勒岡州,他老婆約瑟菲娜.休斯(Josephine Huges)是赫齊卡亞.休斯的妹妹。
布魯斯.埃文斯是一個殺人越貨的慣犯,早年時,他和他的的強盜夥伴特裏.道格拉斯(Terry Douglas)共同在蒙大拿領土地(Montana Territory)搶了一票價值七萬五千美元的金條,可是特裏.道格拉斯是一個和布魯斯.埃文斯一樣等次的見利忘義小人,居然拿住那批黃金遠走高飛俄勒岡州杜巴市(Dug Bar,Orregon),意圖獨吞。
布魯斯.埃文斯咽不下這口惡氣,於是萬裏追蹤,在俄勒岡州找到了這個叛徒,從妓院裏的溫柔鄉裏將特裏.道格拉斯架到大街上,打成半死,再用繩子綁住雙腳,拖進樹林,親手宰殺之。
約翰.坎菲爾德在地獄穀參與屠殺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時,隻有二十一歲,在七個凶手中,他是土匪頭子布魯斯.埃文斯的左右手。約翰.坎菲爾德在印地安納州出生,自幼與他三個兄妹跟隨雙親搬來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定居,是該地最早的居民之一。
時年二十一歲的弗蘭克.沃恩來自內布拉斯加州,是七位凶手中出身最好的一位。弗蘭克.沃恩在威斯康辛州出生,隨著家人遷往內布拉斯加州,再在1882年搬到俄勒岡州印馬哈穀(Imnaha Valley,Oregon)定居。
弗蘭克.沃恩的父親伊諾克.沃恩(Enoch Vaughan)是位心地善良的好人,他捐了自己農場的一片土地出來,興建了印馬哈穀第一所學校。弗蘭克.沃恩在這場凶案中的角色是負責在遠處的把風者,他並沒有真正動手殺人,在將三十四名中國淘金工人謀殺後,他嚇得每天膽顫心驚,彷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當一位來自愛達荷美國領土地裏維斯頓市(Lewiston,Oregan)法官找上門來時,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說服了弗蘭克.沃恩和檢察官合作,充當檢察官的汙點證人,供出所有的實情,在法庭上指證其餘的凶嫌,換取不將他起訴的條件。就是因為弗蘭克.沃恩的合作和證詞,才使這件凶案的詳細故事大白於世。
羅伯特.麥克米倫在這批凶手中是最年輕的一位,他的父親休斯.麥克米倫(Hughes McMillan)是個於1886年時來自肯塔基州的打鐵匠。當他用斧頭劈殺中國淘金工人時,年僅十五歲,使人吃驚。在那種鼓吹用暴力對付在所有在美華人的大環境下,竟然連一個十五歲的青少年,都被煽動得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凶殘野獸。
荷馬.拉魯是個自小就被弗蘭克.沃恩的叔叔本傑明.沃恩(Benjamin Vaughhan)收養的孤兒。在〝俄勒岡州曆史協會研究圖書館(Oregon Historical Society Research Library)〞就有收藏者俄勒岡州業餘曆史學家愛德華.奧爾內(Edward Horner)有關這件血案的詳細記錄。
1887年5月25日晚上的大屠殺發生時,愛德華.奧爾內是個在校讀書的小學生,不時地聽到大人們談論這件悲劇,這件血案使他經常在晚上做噩夢,對他影響巨大。愛德華.奧爾內長大後,決定找出事件的真相。
自1930年至1940年的十年間,愛德華.奧爾內開始收集有關這件血案的資料,用打字機打成厚達一千六百頁的報道文學紀實檔案,但是由於個人的原因,這些資料一直儲之高閣,從未發表。
愛德華.奧爾內死後,家人將這份唯一的血案權威文件,捐給了〝俄勒岡州曆史協會研究圖書館〞,這份詳細的第一手資料使世人得以了解七位血案凶手的身世和背景,與血案的來龍去脈和前因後果。這對那些在屠殺華人灣種族暴力事件死難的在美華人來說,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另外一位俄勒岡州業餘曆史學家羅斯.範德利(Ross Findley)亦是一位有心人。他在1957年至1959年間,根據他小時的記憶,和他父親亞曆山大.範德利(Alexander Findley)及他母親莎拉.珍.範德利(Sarah Jane Fiendley)的口語相傳的述說,整理成一係列的專欄,發表在俄勒岡州《約瑟夫領袖前鋒周刊(Chief Joseph Herald)》上。
從這幾位美國記者和曆史學家的文獻裏,我們可以看見整件血案的真相:布魯斯.埃文斯是這件血案的策劃和執行者。1887年5月24日早上,在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印馬哈穀學校外麵,布魯斯.埃文斯和八個凶手研究如何〝解決那些使人討厭的中國佬但又能順便發財的〝妙計〞。
布魯斯.埃文斯在現場說出了一個既可殺掉中國佬又可順便發財的一石二鳥的〝妙計〞:殺他個雞犬不留,燒它個幹幹淨淨,棄屍荒野,平分黃金。七個殺人凶手聽後大樂,鼓掌讚之,皆認為這是老天賜給他們大家的一舉兩得的發財機會。
根據1888年4月29日《紐約時報》頭版新聞的報道說,七個凶手大喜之餘,互相擊掌為誓:七人中如果有誰膽敢泄露這個機密者,其餘參與者則必合力擊殺之。
1887年5月25日早上,布魯斯.埃文斯留下一個凶嫌在他的小木屋裏準備大家的夥食,他自己帶著六個凶手前往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大蛇河灣去屠殺中國淘金工人。
暴徒們在傍晚時刻到達了地獄穀,休息了一會兒,布魯斯.埃文斯做出了采取行動前最後的安排:他命令膽子比較小的弗蘭克.沃恩站在三百碼外的高處把風,如果看見遠處有人過來,則吹哨為號,大家立即撤退。布魯斯.埃文斯又安排海勒姆.梅納德在偏遠處看管好七匹馬,等到大功告成快速撤退時,不要發生交通的問題。
陰謀定案後,七個殺人凶手開始作孽了。布魯斯.埃文斯一馬當先,親自帶著四個凶手,口含尖刀,手持利斧,背負長槍,蛇爬至中國淘金工人的帳篷外,發動突然的襲擊,大家一言不發,大開殺戒,不要留下任何的活口!
三十四名中國淘金工人中,隻有睡在最後帳篷裏的康幹擁有一支六發子彈的手槍,當他聽到外麵的震天的叫殺聲而立即掏出手槍衝出來時,正迎麵看見手持長槍的荷馬.拉魯,他立即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
康幹憤起反抗,朝著荷馬.拉魯連開六搶,可是他並不是個玩槍高手,打了六搶,有五槍打空,隻有一槍射在荷馬.拉魯的大腿上,使這個凶手下半輩子變成了一個跛子。
荷馬.拉魯大怒,朝著康幹連射五槍,將他打得血肉模糊,暴死在帳篷前。事後有人問他為什麽會變成了跛子?荷馬.拉魯慌稱是從因為馬上摔下來的原故。
凶手們把三十四名中國淘金工人全部謀殺後,將屍體逐一拋下懸崖,摔進喘急的溪水裏,漂流而去。暴徒們在中國淘金工人帳篷內找到他們要找的黃金後,放火燒營,留下空蕩歎息的山穀,揚長而去。
暴徒們從中國淘金工人那裏搶到了價值五千美元的黃金後,交給了大家最為信任的約翰.坎菲爾德,要他將這些零碎的黃金找個安全的地方埋藏好,等到風聲過後,再到城裏朋友的黃金店裏,轉換成現金,回來大家平分。
約翰.坎菲爾德是拿到了黃金,是找了個地方埋藏了起來,最後也的確是到城裏轉換成了現金,可是他並沒有依照盟約,回來和大家平分,而是帶著他的小情人,從此在人間蒸發掉,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一麵。
有幾種關於約翰.坎菲爾德去向和黃金的說法,但誰也提不出確實的證據,事過境遷,已經無關重要了。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七個被黃金錢財迷惑了良心的殺人凶手,大概連發夢都沒想到,他們幹下了一場傷天害理的罪惡勾當,最後除了滿身的麻煩外,連一毛錢的好處都沒撈著,豈非報應耶?
第一具屍體是在距離地獄穀一百六十裏之遙的俄勒岡州裏維斯頓市附近溪水裏發現的。新越公司委派了學者李諾(Lee Loi)負責調查,李諾知道自己是無法查出什麽結果,於是轉聘愛達荷美國領土地裏維斯頓市法官約瑟夫.文森特(Judge Joseph Vincent)協助調查。
由於約瑟夫.文森特的特殊身份和積極介入,使美國聯邦國務院開始重視這件人間慘案。約瑟夫.文森特將調查報告交給了大清帝國駐三藩市領事館,這份文件成為大清帝國駐美大使館向美國聯邦政府辦理交涉的主要依據。
約瑟夫.文森特不但將這件慘案調查得清清楚楚,還親自在1888年3月23日,從愛達荷美國領土地裏維斯頓市到俄勒岡州沃勞華縣,說服了凶手弗蘭克.沃恩擔任俄勒岡州沃勞華縣檢察官的汙點證人,出庭指證其餘六個凶手的暴行。
1888年6月6日,俄勒岡州沃勞華縣大陪審團以一級謀殺重罪正式起訴七位屠殺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的凶手。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因為檢察官害怕布魯斯.埃文斯聽到風聲而遠遁,於同時僅以〝偷竊馬匹〞的罪名,將他拘捕起來。
斯時也,沃勞華縣剛建縣成功,萬事待舉,連法庭和監獄都還沒有設立。沃勞華縣將布魯斯.埃文斯拘捕後,才發現沒有關押他的地方,於是隻好到路邊的酒店,開了一間房間,作為臨時關押他的的監獄。
第二天,心狠手辣的布魯斯.埃文斯以要解手為理由,借機製服了警衛,用槍頂住了他的咽喉,找來馬匹,在用槍托將警衛擊昏過去,飛身上馬,揚長而去,從此不知影訊。
布魯斯.埃文斯的逃逸,使整件案件失去了重心。其餘的罪犯將責任全推到了不知去向的布魯斯.埃文斯身上,加上在那個無法無天的時代,根本沒有人會去重視命似豬狗的幾條中國人生命。
案件在1888年8月30日開庭審判,於1888年9月1日結束,這麽一件重大的案件,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草草了事,其兒戲和草率,於此可見。全由美國白人組成的陪審團居然宣布所有的凶嫌全部因為證據不足而無罪釋放,為美國司法史留下最可恥而最肮髒的一頁。
大蛇河依然在流,地獄穀還是在鳴,冤死的三十四位中國淘金工人已經含恨歸天。他們輕如鴻毛,他們去似落葉,他們像岸邊激起的浪花,尚來不及留下短暫的唏噓,就霎時間卻又歸為平靜,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國近代名記者格雷戈裏.努克斯在他的《為了黃金的大屠殺》的後語中說:
〝不僅在這件大屠殺中死亡者的名字,還有那些在其他大屠殺中被遺忘了的中國受害者名字。在懷俄明州洛克史冰斯被屠殺的二十八名中國人是誰?在修建橫貫大陸鐵路時死亡的中國工人是誰?被愛達荷州皮爾斯市義警活活吊死的五位中國人又是誰?〞
〝我們連許多受害者的名字都不知道,當然,中國政府可能會知道他們的名字。我肯定受害者的家屬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命運,我相信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即使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我們應該知道他們的故事,不要讓我們的這段曆史依然是一片空白。〞
在《為了黃金的大屠殺》一書裏,這位美國民族的良心用這麽一段話來結束他的這本劃時代傑作:
〝我們在過去嚴重地虧待了來自中國的勞工,他們幫助我們鋪設了鐵路,修建了我們的下水道,耕種了我們的農作物,開發了我們現在所居住的土地。但我們在十九世紀時給他們的回報是虐待和屈辱,最少我們應該填補這段空白,應該知道他們的名字。〞
是的,一個沒有是非的民族是一個早晚必然走向滅亡的民族,一個沒有民族良心的國家是不配長久站在世界文明舞台上的國家。
在美華人一直在這種沒有公平和缺少公義的惡劣政治環境下委屈求全,苦撐待變六十一年,一直到1943年12月17日美國聯邦國會通過的《馬格努森法案》後,才逐漸洗脫了政治上的歧視和屈辱。
在美華人雖然生活在被美國社會公然種族歧視的漫長歲月裏,但是自強不息的民族性格卻造就了不少輝煌的記錄。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在美華人既然奉公守法的按照美國法律交稅,就該擁有被美國聯邦法律保護的權利。(待續)
2011年7月16日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