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地網萬裏緝凶

瑟穀德. 馬歇爾與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7 ）

   詹姆斯.雷伊從密蘇裏州監獄得到自由後，立即設法前往加拿大。他認為他自己的將來和出路，就是在加拿大。詹姆斯.雷伊的越獄，並沒有造成什麽大的新聞，美國聯邦調查局隻肯懸賞五十美元，做為提供通緝他歸案的獎金，就連印在通緝海報上的指紋，都張冠李戴，搞成了別人的。     

詹姆斯.雷伊躲藏在偏遠的鄉間，一邊打著散工糊口，一邊等待偷渡到加拿大的機會。由於他工作認真，待人接物溫和有禮，使凡是雇用過他的人，都對他有所器重和相當尊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詹姆斯.雷伊如意算盤的計劃是等偷渡到了加拿大後，再想辦法弄張加拿大護照，然後找一份海員的工作，等找到自己覺得合適的異國他鄉，就跳船一溜了事，從此可以安居樂業，過著一種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底細的全新的生活。       

      1967年7月14日，基於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戰略，詹姆斯.雷伊在底特律市花了幾百元，用了個叫做〝艾瑞克.斯塔沃.戈爾特(Eric Starvo Galt)〞的假名，買了一部老舊的普裏茅斯(Plymouth)舊車，扮成一位風度翩翩的遊客。他很容易就越過了美國的邊關，經過了溫沙市(Windsor,Canada)，直達蒙特利爾市(Montreal,Canada)。  

其實〝艾瑞克.斯塔沃.戈爾特〞什麽意思也沒有，那是詹姆斯.雷伊在底特律市開車瞎逛時，在四零一號公路看見路標上有這麽個叫做〝戈爾特〞的城市名字，就順手起了個假名來用。 

      1967年7月16日，詹姆斯.雷伊在加拿大多倫多(Toronto,Canada)一家小旅店內，翻閱著當地的電話簿，當他發現在〝戈爾特〞頁內，並沒有〝戈爾特〞這個名字，於是決定就用〝艾瑞克.斯塔沃.戈爾特〞做為他在加拿大開始新生活的名字。從此以後，一直到1968年4月4日刺殺馬丁.路德.小金恩為止，詹姆斯.雷伊都是在用〝艾瑞克.斯塔沃.戈爾特〞這個名字來做所有的活動。

     居住在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市期間，沒有人知道詹姆斯.雷伊的經濟來源是什麽，但他生活得悠然自在，儼如富紳。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市是接近聖勞侖斯航路(St.Lawrence Seaway)的港口，詹姆斯.雷伊每天在這港口附近廝混，希望遇到能弄張海員工會會員證的機會，這是要以船員的身份離開加拿大的第一步，而達到這個第一步的先決條件，就是必須要弄到一張加拿大護照。   

     在苦無良策來解決這個難題時，根據詹姆斯.雷伊 他自己在監獄裏所寫的自傳說，有一個叫做〝拉烏爾(Raoul)〞的西班牙裔的傳奇人物，與詹姆斯.雷伊搭上了鉤。拉烏爾的出現，像一陣及時雨，使詹姆斯.雷伊的經濟和困難得以解決。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當然拉烏爾的幫助，也是有條件的----就是與他一起販運毒品。     

   拉烏爾的第一條販運毒品路線是蒙特利爾市至慕比爾市(Mobil,Alabama)再至墨西哥。為了工作上的方便，拉烏爾答應會替詹姆斯.雷伊弄一張假的加拿大的身份證，就是如此這般地開始了兩人的〝事業〞。 

   第一站是要將毒品運返阿拉巴馬州慕比爾市。為了自己安全的理由，詹姆斯.雷伊故意不同意二人在阿拉巴馬州慕比爾市見麵，他堅持要在伯明翰市碰頭。兩人的〝事業〞很順利，返回伯明翰市後，這時的詹姆斯.雷伊，共有三千四百美元在身上。其中七百五十美元是來自拉烏爾，三百美元是他自己的積蓄，六百五十美元是逃亡路上，在一家飯店幹洗碗工的薪水，一千七百美元是在加拿大蒙特利爾市時，搶劫計程車司機得來的。

  詹姆斯.雷伊到了一家本地銀行，以〝艾瑞克.斯塔沃.戈爾特〞的名字，開了一個保險箱，將假證件和現金藏了起來，以備後用。       

  詹姆斯.雷伊對於美國聯邦調查局沒有將自己升格為全國十大通緝犯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他為了羞辱他心目中那些笨蛋警察和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他用拉烏爾的經費郵購回來的攝影器材，自我拍攝了一些笑容可掬的相片，寄到了〝寂寞之心（Lonely Hearts）〞俱樂部來示威和挑釁。  

  1967年秋天，詹姆斯.雷伊和拉烏爾兩人再度聯手，將一批毒品藏在舊汽車的輪胎裏，從新奧爾良市(New Orleans,Louisanna)出發，成功地抵達了墨西哥。賺到了這一大筆錢後，詹姆斯.雷伊在墨西哥的亞加布爾科市(Acapulco,Mexico)和波多維拉搭市(Puerto Vallata,Mexico)逍遙快活了好一陣子後，返回了加州的洛杉磯市(Los Angeles,California)，繼續他的美好生活。          

 洛杉磯市的宜人氣候和大都市的環境很適合詹姆斯.雷伊的要求，他決定要在這裏定居下來。他到一家雞尾酒學校報了名，想成為一位調酒師，同時開始愛上跳舞。詹姆斯.雷伊喜歡浪漫，喜歡那種用手摟著美女的纖纖細腰翩然起舞時的陶醉感覺，為了跳起舞來更顯得像一位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他到舞蹈學校報名參加了舞蹈學習班。        

  就是因為這二家雞尾酒學校和舞蹈學校的畢業照，為美國聯邦調查局提供了將〝艾瑞克.戈爾特〞與〝詹姆斯.雷伊〞兩張相片放在一起對比的機會，最後使他們明白了艾瑞克.戈爾特就是詹姆斯.雷伊 ,而詹姆斯.雷伊也就是艾瑞克.戈爾特!     

  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詹姆斯.雷伊一心想找份正當職業謀生時，拉烏爾帶著要偷運一批非法軍火到墨西哥的計劃來到了洛杉磯市。詹姆斯.雷伊接受這趟差事的條件有二:一萬兩千美元的現金，和一本加拿大護照，否則免談。      

      詹姆斯.雷伊對自己目前的這種默默無聞的日子相當不滿意，他認為以自己的天賦和才能，應該成為世界級的人物才對，因此，必須要幹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出來，讓大家知道一下自己的三頭六臂的通天本領。

      從此時開始，詹姆斯.雷伊就鎖定了刺殺與自己無冤無仇的馬丁.路德.小金恩為使他揚名立萬的最佳對象。萬事俱備，隻待東風。詹姆斯.雷伊已經快失去忍耐力了，他不想再等，也沒有必要再等，他決定要在適當的時間和地點，作為自己揚名天下的起點。

      1968年2月中，詹姆斯.雷伊在洛杉磯市的一家整容院，用自己是一位演員，需要一個鷹勾鼻子為理由，為自己做了局部的容貌改變，這是一般重罪累積犯要去幹一件特大案件的前期預備工作。 

   詹姆斯.雷伊一直緊緊地跟蹤著馬丁.路德.小金恩，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從阿拉巴馬州的塞爾馬市，到蒙哥馬利市，到伯明翰市，到首都華盛頓，再到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市，像一隻凶猛的獅子遙遠地緊盯著心目中的獵物，馬丁.路德.小金恩就沒有離開過詹姆斯.雷伊的視線。      

  1968年3月17日，詹姆斯.雷伊到洛杉磯市的郵局，填了地址更改表，將他的個人郵件轉往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市。詹姆斯.雷伊在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市和拉烏爾開了一次工作會議，然後留在那裏，一直到3月28日為止。  

      1968年3月30日，詹姆斯.雷伊在阿拉巴馬州伯明翰市一家叫做〝海上飛行槍店(Aeromarine Supply)〞的地方，用〝哈維.洛邁爾(Harvey Lowmeyer)〞的假名，選購了一支雷明頓槍廠(Remington Gamemaster)出產的配有2X至7X遠程瞄準儀的760型號強力長槍，並加七十五發子彈，總共花了兩百五十美元。   

      詹姆斯.雷伊把槍買回了家，沒有多久就後悔了。因為他覺得760型長槍的力度不夠大，而且不太順手。於是用電話與海上飛行槍店談好了，約定第二天回去調換另外一款更強力的760/30/60型號的長槍。

      詹姆斯.雷伊對這款760/30/60型號的長槍很滿意，操作了一下，也覺得很就手，因為這種型號的長槍，正是自己當年在美國陸軍服役時每天練習和使用的那種熟悉的武器。由於價格的差別，詹姆斯.雷伊又貼補了槍店十六塊八毛五美元，總共花了兩百六十五塊八毛五美元。      

   詹姆斯.雷伊非常清楚而準確地掌握住了馬丁.路德.小金恩的行程，也非常清楚地了解到馬丁.路德.小金恩每次到田納西州孟菲斯市時，都一定會住進洛林汽車旅館三零六號房間，那著名雅號的〝金恩--阿伯內西套間〞。

      1968年4月2日，詹姆斯.雷伊離開了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帶著他熟悉而心愛的760/30/60型號的長槍，與長程瞄準器，啟程前往田納西州孟菲斯市，靜靜地等待著馬丁.路德.小金恩的到來。       

       1968年4月3日，詹姆斯.雷伊穿過了密西西比州(Mississippi)來到了田納西州孟菲斯市，他先在城裏一家叫律堡(Rebel Motel)的汽車旅館住下來，隨便地睡了一晚。詹姆斯.雷伊在律堡小旅店的進住表上填的是〝艾瑞克.斯塔沃.戈爾特〞，來自阿拉巴馬州的伯明翰市，車子是福特廠的白色野馬牌(White color Ford Mastang）。         

      1968年4月4日下午三點四十五分，詹姆斯.雷伊到孟菲斯市敏恩大街(Main Street)四百二十二號半的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用〝約翰.威拉德(John Wilard)〞的假名，租下了正好麵對著進洛林汽車旅館三零六號房間的二樓八號的單位。 

   詹姆斯.雷伊進入了單位後，發現位置並不理想，於是又返回前台，要求調換到同樣是在二樓的5B單位。這個單位，正是瞄準進洛林汽車旅館三零六號房間的最佳位置。詹姆斯.雷伊在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五號B單位的窗口上將長槍架好，對準了對麵洛林汽車旅館三零六號房間的大門口，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等待著馬丁.路德.小金恩的出現。      

      下午六點零一分，馬丁.路德.小金恩出現在詹姆斯.雷伊的長槍瞄準器裏，他立即毫不猶疑地叩動了扳機，長槍發出了一聲巨響!詹姆斯.雷伊滿意地從長槍的瞄準器裏看到馬丁.路德.小金恩應聲倒地，和他的朋友們驚慌混亂的鏡頭，他知道自己大功告成了。   

      詹姆斯.雷伊在刺殺了馬丁.路德.小金恩後，將那支760/30/60型號的長槍，放回了紙皮盒子裏，將喝剩下的啤酒，簡單的衣服，與剛在幾個小時前才買來的望遠鏡，連同收據，全塞進了一個藍色的旅行袋子裏，再用一張舊毯子全部捆卷起來，用手臂夾著就往外走。  

   詹姆斯.雷伊一出門口，碰到了另外一位叫做威廉.安舒茨(William Anchutz)的住客，神色緊張地對著他說:〝我剛才好像聽見了槍聲!〞詹姆斯.雷伊頭也不回，邊走邊答道:〝是的!那的確是槍聲。〞

      詹姆斯.雷伊快步走出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後，從橫巷轉向大街，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毯子包著的藍色的旅行袋和紙皮盒子隨便一丟，找到自己預先故意停在數條街外的白色福特野馬老爺車，朝著喬治亞州的方向，迅速地絕塵而去。    

      當孟菲斯市的警察局，知道被謀殺的是什麽人物時，立即慌了手腳，事關重大，恐怕自己處理不了，於是在當晚九點鍾，致電向美國聯邦調查局求援。美國聯邦調查局接手案件後，稍為研究了一下地理環境，將初步調查的目標，鎖定在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的住戶上，自然又會將調查的重點落到隻搬進來幾個小時就失蹤了的〝約翰.威拉德〞身上。   

      根據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的前台經理，住客們和左鄰右舍的綜合觀察，〝約翰.威拉德〞長得外表斯文，談吐高雅，麵帶微笑，棕色頭發，藍色眼球，高約五尺十寸，重約大約一百六十五磅左右，開著一部福特廠的白色野馬老爺車。    

     美國聯邦調查局在田納西州孟菲斯市城裏的律堡小旅店的旅客登記卡上，查到了除了名字相異之外，幾乎完全吻合的資料，現在他們要知道的是:誰是〝艾瑞克.戈爾特〞?

      美國聯邦調查局又從找到的紙皮盒子與藍色的旅行袋裏，翻出來一張購買望遠鏡的收據，順藤摸瓜，又從望遠鏡的銷售員的形容來看，幾乎完全與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的〝約翰.威拉德〞的資料完全一致。     

美國聯邦調查局從駕駛執照和郵政局的資料裏，找到了〝艾瑞克.高爾特〞的資料，尤其是從駕駛執照上登記的資料顯示，埃裏克.戈爾特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位謀殺馬丁.路德.小金恩的嫌疑犯!

      他們確定了埃裏克.高爾特曾在阿拉巴馬州明翰市住過一段時間。當然此時的詹姆斯.雷伊，是不可能待在阿拉巴馬州伯明翰市等著麻煩找上門來，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美國聯邦調查局並沒有在阿拉巴馬州伯明翰市詹姆斯.雷伊的住家地址找到他，但是卻從他的鄰居那裏得到一件與詹姆斯.雷伊有關的非常訊息:艾瑞克.戈爾特特別喜愛跳舞，經常參加舞蹈培訓班的活動。

      從一張舞蹈培訓班的畢業照上，美國聯邦調查局第一次看到了〝艾瑞克.戈爾特〞的廬山真麵目:他原來就是那位密蘇裏州監獄越獄潛逃的通緝犯詹姆斯.雷伊!     

      大量的證據和那支760/30/60型號的長槍的指紋，使詹姆斯.雷伊終於如願以償地成了美國聯邦調查局十大通緝要犯之一。美國司法當局布下了天羅地網，要全麵緝拿詹姆斯.雷伊歸案。  

   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到密蘇裏州監獄訪問詹姆斯.雷伊的前獄友時，無意中知道了一個有關他可能的動向的重要訊息:詹姆斯.雷伊曾經不隻一次的向他的前獄友們談起過，弄一張加拿大護照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這個看來無關緊要的訊息，卻使美國聯邦調查局的重點偵查方向，移向了鄰國加拿大。美國聯邦調查局向加拿大皇家騎警(Royal Canadian Mounted Police)發出了請求協助的要求。1968年6月1日，在翻查了十七萬五千份護照申請表的相片後，加拿大皇家騎警找到了一份看來像是詹姆斯.雷伊的護照:1968年4月24日，以〝喬治.雷蒙.斯尼德(George Ramon Sneyd)〞的名字，發出了一份加拿大政府的旅行護照。      

      加拿大皇家騎警又從航空公司和海關出入境的記錄中查出，詹姆斯.雷伊購買了一張從加拿大多倫多市前往英國倫敦的機票，並且已經在1968年5月6日去了英國倫敦。在美洲的追緝詹姆斯.雷伊的作業尚未結束，於歐洲的狩捕詹姆斯.雷伊計劃早已開始。 

   英國的蘇格蘭場(Scotland Yard)接手了追捕詹姆斯.雷伊的工作。蘇格蘭場發現，詹姆斯.雷伊在倫敦，用返回加拿大的單程機票，轉換成了一張前往葡萄牙裏斯本市(Lisbon,Portugal)的雙程機票。

      英國的海關出入境記錄顯示，詹姆斯.雷伊已經於1968年5月7日抵達了裏斯本，並在1968年5 月17 日返回了英國倫敦。正當詹姆斯.雷伊在英國倫敦享受著浪漫的歐洲風情和大霧之都的美好日子時，一張無聲無息的天羅地網正從他的四方八麵開始收攏!當詹姆斯.雷伊正在暗中自命不凡洋洋得意之時，他並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已經身陷重圍，成了甕中之鱉，插翅難飛矣。 

      1968年6月8日，詹姆斯.雷伊故伎重施，又買了一張從英國倫敦到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市(Brussels,Belgium)的機票，準備前往度假。但是當詹姆斯.雷伊正要出關之際，英國的海關移民局並沒有同意他再去享受一下北歐異地風光的要求。    

      美國政府早就準備好了將詹姆斯.雷伊引渡回美國受審的法律文件與證據。他在英國倫敦請了一位叫李.白亞裏(Lee Bailey)的律師，來對抗美國政府的引渡要求，死命掙紮著不肯回來。但是在鐵證如山的證據之下，和他還需要返回密蘇裏州監獄完成的尚有十多年的刑期的材料麵前，鐵青著臉的英國法官反問詹姆斯.雷伊:〝閣下認為我會如何判決呢?〞    

      乘著美國空軍專機返回田納西州孟菲斯市的聯邦監獄後，為了確保詹姆斯.雷伊無法再次的越獄，美國監獄的安全專家特別為他量身訂做了一個上下左右全是鋼柱的大鐵籠子，除了有全天候的探射燈照著他外，還有二十四小時的特別警衛站崗。    

  詹姆斯.雷伊本來想邀請李.白亞裏從英國跨國前來美國替他辯護的，但被李.白亞裏拒絕。他轉聘請了以替三K黨辯護而聞名的阿瑟.老韓尼斯(Arthur Hanes,Sr.)，作為他的辯護律師。此君能言善辯，精通法律，幾次在法庭上，使殺人放火的三K黨徒，變為無罪釋放，因而聲名大振，成為典型的魔鬼辯護士。    

  阿瑟.老韓尼斯以前是在最有種族歧視色彩的阿拉巴馬州伯明翰警察總長西奧菲勒斯.尤金.布爾.康諾(Theophilus Eugene Bull Conner)手下當官的，由於他太露骨地公開歧視非洲裔美國人，被伯明翰市的人民以需要洗擦伯明翰市種族歧視的醜陋形象為理由而用選票將他趕了下台。   

      此時喬治亞州著名的深有種族歧視色彩的〝愛國者法律協助基金會(Patriotic Legal Aid Fund)〞突然出麵，宣布願意承擔詹姆斯.雷伊的所有法律費用。由於該組織的形象實在是太露骨，連阿瑟.老韓尼斯都為了自己的新形象而對它敬而遠之，他通知詹姆斯.雷伊說，隻要該組織插手此事，他就辭職不幹。      

  阿瑟.老韓尼斯知道詹姆斯.雷伊與名記者威廉.布拉德福.休伊(William Bradford Huie)簽有一份價值四萬元的自傳合同，提議說如果他願意將這筆費用轉給自己的話，他願意承擔此案。

  詹姆斯.雷伊逼於無奈，隻得答應。於是，阿瑟.老韓尼斯連同他兒子阿瑟.小韓尼斯(Arthur Hanes,Jr.)，開始辦理案件和進行深入案情的背景調查。可是在鐵證如山的大前提下，兩父子雖然埋頭苦幹工作了十個星期，不但毫無進展和突破，而且覺得毫無翻案的機會。阿瑟.老韓尼斯隻得到監獄裏，據實地告訴他的客戶說:

  〝你是絕對沒有機會在法庭上贏得此案的，一旦輸了，隻有死路一條，我提議你還是主動認罪為上策，這樣最少可以保住一命不死。〞  

  詹姆斯.雷伊聞之，不由大怒，立即將他炒了魷魚。1968年十二月，他轉聘德州最具有聲望的大律師珀西.傅爾曼(Percy Foreman)接手此案，為自己辯護。珀西.傅爾曼是美國最拔尖的超級大牌律師，他有著輝煌的辦案紀錄與豐富的辯論經驗。

  截至1958年為止，在他經辦的七百七十八件謀殺嫌疑案中，隻有一位罪犯被法庭處死，隻有五十二位罪犯被判坐牢，其餘的七百零五件案子，全被法庭宣判無罪開釋。從1958年到1968年的十年間，珀西.傅爾曼又經辦了二百件案件，其中隻有一位罪犯被法庭判處終生監禁，餘者全部無罪開釋。

      從這些數目字上，就可以看出珀西.傅爾曼的辦案能力來了。從客觀的立場來說，珀西.傅爾曼的確是詹姆斯.雷伊最後的希望所在。        

      珀西.傅爾曼花了三十個小時來聆聽詹姆斯.雷伊的自我講述，又不斷地與名記者威廉.布拉德福.休伊交流和交換意見。  

   即使有經驗者如珀西.傅爾曼，亦是找不出可以為詹姆斯.雷伊脫罪的理由，因為他也相信威廉. 休伊的判斷:種種的直接和間接證據，都清楚地說明一件事，馬丁.路德.小金恩之死，是詹姆斯.雷伊單獨幹的謀殺勾當，這裏麵並沒有任何其它的陰謀在內。          

     珀西.傅爾曼左思右想，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多少的選擇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並不是如何能使詹姆斯.雷伊脫罪，而是退而求其次，如何避免使法官根據陪審團的有罪宣布而判處他死刑。隨著開庭審判日子的越來越近，珀西.傅爾曼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選擇，他必須向詹姆斯.雷伊攤牌，說明他已經麵臨了被法庭宣判死刑的威脅。   

   在監獄的會客室裏，珀西.傅爾曼給詹姆斯.雷伊帶來了他最不想聽到的壞消息。〝我相信你已經猜到我是無法為你脫罪的，不是嗎?〞出人意料的是詹姆斯.雷伊冷靜地回答道:〝是的，我知道你是做不到的。〞

  珀西.傅爾曼直接了當的告訴詹姆斯.雷伊，他的案件是沒有任何一絲希望的。這位精明的猶太人大律師向他分析說:〝何苦要冒險去開庭審判呢?像你這種情況，除非是有哪怕一點兒的機會來脫罪也行，但你在這件案件裏能夠脫罪的機會絕對是絕對零!如果閣下堅持一定要在法庭上去與檢察官爭鬥，在我看來，無異於是不理智地向死神挑釁!〞 

  在美國政府方麵來說，也摸不準這裏麵到底有沒有真格傳說中的種種陰謀，孟菲斯市政府在馬丁.路德.小金恩被刺殺後，迅速地作出了重大讓步，結束了全麵罷工和示威帶來的安全威脅和民憤民怨。

  馬丁.路德.小金恩被刺殺的疑案，太過於政治敏感了，在全世界都盯著詹姆斯.雷伊的嘴巴之下，如果讓他在法庭上說出一些具有殺傷力的話題的話，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何況在他的背後，還站著一位當代最使檢察官們頭疼難纏的紅牌大律師。   

  因此，當詹姆斯.雷伊的律師提出要認罪談判時，雙方一拍即合，因為雙方都不想在法庭上鬥得兩敗俱傷。1969年3月10日，詹姆斯.雷伊在法庭上，當著普雷斯頓.柏圖爾法官(Judge Preston Battle)的麵，宣誓後承認了:

      〝我從貝西.布維爾房間租賃之家的房間內，朝著正好站在對麵洛林汽車旅館二樓露台上的馬丁.路德.小金恩開了使他致命的一槍。〞  

      普雷斯頓.柏圖爾法官在確定了詹姆斯.雷伊的認罪是沒有被任何人加以強逼，而是他本人的意願，和知道了會有嚴重後果包括死刑在內後，接受了詹姆斯.雷伊的認罪要求。普雷斯頓.柏圖爾法官判決詹姆斯.雷伊入獄九十九年。

      數年後，詹姆斯.雷伊在牢裏，又一次的試圖越獄，但卻失敗，於是被普雷斯頓.柏圖爾法官追加了一年的刑期，因而總共是一百年。（待續）

2011年2月5日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