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夫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裏回蕩了一年多:二月來非洲吧,我讓你看看什麽是非洲金。 這哥們是典型的西部牛仔,哪兒有淘金的機會他往哪兒去。 終於,我也頂不住誘惑,加入了淘金的大軍。
打了無數的防疫針,吃了無數的免疫藥,直到汗裏都透著藥味,我終於踏上了非洲的旅途。 八小時的飛行,來到阿姆斯特丹轉機。“John”,居然歐洲這地方會有人認識我。 原來是紐約來的兩個牙醫和一個家庭醫生,也是非洲軍團的成員。 有私人醫生隨行,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有了點龍潭虎穴也敢闖的豪情。 接著又是暈沉沉的八小時飛行,終於第一次踏上了非洲的土地。 這時的非洲軍團又增加了兩個牙醫。 這是要去非洲開牙醫診所咋的? 沒聽說攝影和拔牙有什麽關係。
肯尼亞的首都內羅畢的狀況讓我想起七十年代的祖國,落後得有點親切。 傑夫又讓我想起那年代紅衛兵的頭頭,隻不過後邊跟著的是一幫黑人保鏢。 這家夥如魚得水,把非洲兄弟擺弄得服服帖帖地。 登時又多了幾分安全感。 休息一天,所有的不安全感都已經蕩然無存,大家興致勃勃地登車出發。“小心頭”,非洲兄弟嚇我一跳,連中文都會。天朝的國際影響力的確今非昔比。
第一站到達位於乞力馬紮羅山腳下的安波塞利國家公園,這裏據說是世界上最好的拍攝大群象群的地點。 的確名不虛傳。 當成群的大象從吉普車前走過時,隻有用震撼來形容,震撼得不知道怎麽拍出震撼來。 那麽拍點什麽呢? 我觀察到第二天,終於看到了這震撼的巨無霸溫情的一麵。 象群走到哪裏,總是把小象夾在中間。 這份嗬護,簡直像是帶著三代單傳的獨生子上街,生怕被人拐去了。 於是我不再尋求震撼,把鏡頭對準了溫馨。
幾天過去了,旱季裏的肯尼亞居然連日陰雨。 別說非洲金,連非洲鴨蛋黃都沒看見。 “不好意思,你來得不是時候,這雨下的”,傑夫開始忐忑不安。 我倒是嚴重地懷疑起自己的人品來。 傑夫半年都在非洲泡著,隻有我才是此行的變量。 看來一世英名要毀於非洲。
最後一站是馬賽馬拉。 彪悍的馬賽人駕著彪悍的吉普車一路彪悍地衝進廣闊無垠的大草原。 突然間,天開了,鋪天蓋地的金。 非洲,終於沒有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