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奧尼爾故居

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挪威劇作家約恩·福瑟。其實87年前的1936年諾貝爾文學獎就曾經頒給了一位美國劇作家尤金·奧尼爾（Eugene O'Neill）。

尤金·奧尼爾 （1888年10月16日—1953年11月27日）被譽為美國現代戲劇之父。一生共4次獲普利策獎(1920，1922，1928，1957)，1936年因他“劇作中所表現出的力量、熱忱和深摯的感情，完全符合悲劇的原始概念”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For the power, honesty and deep-felt emotions of his dramatic works, which embody an original concept of tragedy。”

他擅長寫悲劇，認為在他的時代“毫不協調、支離破碎、沒有信仰的節奏”，努力發掘人的欲望及失意的根源。在3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他寫下了50多篇劇作，大多數是悲劇，由此被公認為悲劇大師。代表作有《天邊外》、《毛猿》、《榆樹下的願望》、《長夜漫漫路迢迢》等。奧尼爾的劇作關注現代社會中的人，尤其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的處境和命運，主要描寫人性帶來的悲劇，擅寫掙紮在崩潰邊緣的情緒、幾近瘋狂失控的人物，以及充滿無望的日常生活。在奧尼爾的劇作中，這種日常的掙紮與困境是一種更剛強的絕望，直至最後…

美國戲劇評論家約翰·加斯納指出：“在奧尼爾之前，美國隻有劇場；在奧尼爾之後，美國才有戲劇”。英國文豪蕭伯納稱奧尼爾為“美國的莎士比亞”。

80年代曾經看了不少西方戲劇，從莎士比亞、易卜生、契訶夫，到阿瑟·米勒。認識尤金·奧尼爾則是一期《外國文學》雜誌上介紹奧尼爾的專輯。

今天10月16日剛好是尤金·奧尼爾130周年的誕辰，昨天周末去了尤金·奧尼爾寫下最後自傳名劇【長夜漫漫路迢迢】坐落在東灣小鎮Danville上的故居。

除周六外，參觀尤金·奧尼爾的故居需要事先預約，然後在Danville小鎮上坐專車接送至山上的故居。因為該故居坐落在一個私人豪華社區裏邊，私家車輛不能通行。

尤金·奧尼爾年輕時對中國無比向往，他曾認真研讀老子《道德經》的英譯本，並在給友人的信中寫到 :“《老子》和《莊子》的神秘主義也許比其他的東方著作更使我感興趣”。1920年他發表《天邊外》，說“東方世界的神秘魅力”是“遙遠而未知的美”；創作《泉》時，他代入劇中主人公，最向往的是“東方某個遙遠的國土 - 一個被大自然把它與人們隔開、極其寧靜的地方。”

中年時期，創作了以中國為背景的劇作《馬可百萬》，追溯馬可•波羅在中國的傳奇之旅。四十歲時終於來到上海，盡管此行遭遇頗多不順，奧尼爾卻一直感念這段“揮之不去的奇異經曆”。

或許是受傑克.倫敦1913年在加州Glen Ellen建的Wolf House”（狼屋）的啟發，奧尼爾用諾貝爾獎獲得的四萬美元獎金，於1937年在加州Danville僻靜的山穀買下128英畝的農場，建造了一座中國風格的青瓦白牆別墅。圍牆的大門上鑲嵌著四個鐵鑄漢字：大道別墅（Tao House）。入大門後的前院則是九曲紅磚綿延出的通幽曲徑，以朱漆繪塗門窗；院落的布局輔以道家元素為基調，室內置紅木家具，擺設著中式屏風和太師椅；書架上擺放著《道德經》、《莊子》和林語堂贈送的《吾國吾民》、《生活的藝術》等書籍。

尤金·奧尼爾收藏了不少戲劇麵具，他認為人生如戲，隻是每個人都是帶著麵具而已。

室內設計了三個不顏色的鏡子：分別是入門處的綠色，客廳的藍色和臥室的黑色。寓意每個人在鏡子前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自我。這也折射出他強烈的悲劇性格。

奧尼爾於1888年10月16日出生在曼哈頓的一家旅館。父親是演員，因收入所迫，一生專演《基督山伯爵》，虛耗了才華。奧尼爾少年時期隨父親到各地演出，走遍了全國的大城市。

這是奧尼爾從近代中國煙館裏買來的鴉片床。

奧尼爾的一生，有過三次婚姻，多次戀愛，但他並不善於經營愛情和婚姻，他個人對待婚姻比較隨意、輕率和任性，可他又偏偏對愛情和婚姻有種“理想主義的憧憬”，現實生活與理想愛情的差別經常使他在不幸的婚姻麵前痛苦掙紮。

第三任妻子演員卡洛塔·蒙特雷(Carlotta Monterey)

奧尼爾的最後幾年是在沮喪中度過的。由於帕金森綜合症的折磨而無法工作，他渴望死亡，坐在波士頓的一家旅館裏等待死亡，除了他的醫生、護士和他的第三任妻子卡洛塔·蒙特雷(Carlotta Monterey)，誰也不見。奧尼爾和他在舞台上創造的任何一個人物一樣，都是一個破碎而悲慘的人物。

1953年11月27日，在波士頓灣州道謝拉頓酒店（現為波士頓大學基拉桑德館）的401室，65歲的奧尼爾在彌留之際，喃喃道：“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生在旅館，也死在旅館。” 

I knew it. I knew it. Born in a hotel room and died in a hotel room.

美國戲劇大師就這樣以悲劇形式謝幕了。

有趣的是，喜劇大師查理.卓別林的最後一任夫人則是奧尼爾與第二任妻子的小女兒烏娜（Oona）。他們結婚的時候，卓別林已經54歲，而烏娜才隻有18歲，為此奧尼爾大為光火，從此再也沒有和這個小女兒講過一句話，而且一年後就搬離了大道別墅。烏娜不但為卓別林生下了8個兒女，而且讓他從此收心，平靜地走向人生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