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那幾座大城市 (在我眼中，中國這十年的變遷之二)

中國的那幾座大城市

 

在我眼中， 中國這十年的變遷之二

 

2001年，我當時所在公司的銷售部副總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交出當時正在做的美國市場，抽出大部分時間和精力去做中國市場。要求是至少每兩個月去一次中國。我同意了。從此開始了中國之旅。

 

我所去的城市集中在幾大城市。其中以深圳，上海和北京最為頻繁。這三座城市風格當時就大不相同。走馬觀花看一個城市，隻能看表麵：出租車，城市建築，道路，馬路上走的人。路邊的小店等。

 

北京有很多曆史古跡。最吸引國外同事。再就是一個大，城市大得無邊無際，長安街兩旁新蓋的建築大得都嚇人。出租車司機愛聊天，態度也不錯。就是常迷路。沒辦法，北京太大。北京首都機場因為建得早，離市區並不太遠。可千萬別低估去機場的時間。短短四五十分鍾的車程，路上多堵個個把小時是常有的事兒。早年間北京交通是最差的。據說是因為不讓特定地段蓋高架以保證重要人物們的安全。

 

從前，人們的交通觀念很差。車子不僅隨時隨地地逆行，還開到人行道上，甚至開到馬路對麵的人行道上。紅燈隻是參照。我常抱怨不知道大家都有什麽急事，都擠在十字路口結果誰也走不了。有一次，一個師傅闖紅燈，一邊開一邊叨咕著：“這是要跟國際接軌，裝的燈誰也看不懂。”這種情形下，更要係上安全帶。那時候自己有車的人少，如果偶爾坐朋友或同事的車，他們會告訴你：“不用係沒關係。警察不看。”多數時候，出門坐出租車，你上車找安全帶的時候，司機師傅會說：“不用找了，壞了。不用係，每人查。” 後來，顯然交警開始查了，司機通常把安全帶假裝套在身上，不真的扣在座位上的卡口裏。再後來，國外回來的係安全帶已不足為奇了。這幾年私家車大普及。走到哪，不管誰坐前排的都扣著安全帶了。

 

北京現在的交通盡管還是那麽擁堵。很多人可能不同意我的說法，但我確實發現，國內交通秩序有所改善。證據是以前我過不了的馬路，現在可以了。當然還有很大的改善空間。

 

深圳是淘金者的樂園。馬路上都是年輕人，顯得很有朝氣。有的是快節奏，高壓力。缺了怡然自得的生活氣息。無數有理想，有夢想，有妄想，有狂想的人都在深圳。安全感相對差了很多。有一次大白天，我裝著錢包，護照，電腦，手機的背包差點被搶。另外每次覺得開出租車的都像黑社會的。一次去都是東北人，一次去都是湖北人，一次去都是河北人。。。哪兒的人不是關鍵，關鍵是全都是。拒載很嚴重。態度極差。出租車安全問題哪個城市都有，但這三個城市中數深圳最可怕。有一次從機場出來的高速公路上下著雨，我坐的那個破爛的出租車發瘋地超車，還開到高速公路對麵逆行。我提醒司機讓他慢一點，我不著急。他態度蠻橫地說：“你不著急我還著急去拉下一個人呐。”

 

這兩年再去就好像好多了。出租車也新了，幹淨了很多。態度方麵大為提高。不知治安是否也有所改善。

 

所有中國的城市裏我最喜愛上海。很多人說上海沒曆史，又不中不西。我說曆史不應該是幾百年幾千年才算。一二百年，幾十年都算曆史。曆史是用現在累積起來的。我的海龜朋友都喜歡上海的不中不西。

 

雖然我老家不在上海，可我每次到上海總有回家的感覺。喜歡上海的那些小弄堂。窄窄的住著普通的人家，有著不同的故事。有一個在上海常駐的美國朋友靠訴我，她也最喜歡上海的普通民居。我倆兒那天從淮海路，襄陽路一直走到複興公園。一路走她一路指著七八十年代的樓說就是這種。我喜歡老一點的石窟門。喜歡上海的生活氣息。

 

那時候我經常住在浦東的香格裏拉酒店。窗外是一條黃浦江，江上往來的船隻，對岸是外灘的燈火。再遠處就是我喜愛的浦西民居。雖然破舊確實住著上海的人過著上海的生活。

 

中間有兩三年，我生孩子，換工作，做歐洲市場。 等我再回到中國已經是07年了。

 

飛機盤旋北京的機場的上空。頭上是蔚藍的天， 腳下卻是厚厚的黃雲。飛機穿過厚厚的黃雲，降落在跑道上。空曠的跑道籠罩在黃霧中， 能見度不足100米。以前常聽北京人抱怨看不見藍天。 現在真的見識了。08年又到北京， 這回更差了。 住在東方君悅，窗戶外就是長安街，房間裏居然看不清長安街對麵的樓房。跑去王府井步行街走了一下午， 整個北京城都煙霧騰騰。能見度也就是50米。那次回來我真嚇壞了。這種情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頭一回見到。真不知道北京這幾年間發生了什麽。2001，02，03年我去過北京很多次， 除了一次沙塵暴，沒見過這麽差的空氣質量。09年又去過兩次北京，天氣都很好。也許跟奧運會有關。

 

上海這座曾經讓我心動的城市。08年我又回來了。進住曾經是世界第一高樓的君悅酒店已是深夜。第二天早上，拉開窗簾眺望浦西。我眼中全是一座座醜陋的高樓，像是水泥鑄成的森林。整個上海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都聳立著冰冷冷，低質量的高層住宅建築群。我的心在痛。

 

09年我又來上海兩次。為辦世博上海市一片混亂。天變成了我看到北京08年的樣子。整個城市像是在一個大煙囪裏。天上掛著一輪粉紅色的太陽一點都不耀眼。像是紙做的。我02年在上海住了半年沒有一天是這樣的。

 

我認識的所謂有錢人興高采列的談世博，談上海的房價，談好日子。沒有人記得就在十年前，哪怕無年前，空氣還沒有這麽差。沒有人問這麽差的空氣裏人能健康的生存嗎。

 

09年暑假回老家， 一個省會城市。每天晚上製藥廠都要排放廢氣。全城都能聞到很刺鼻臭味兒。熏得我晚上關著窗都睡不著覺。全城的人都知道是製藥廠在排放卻沒有人要求調查處理。人民啊，那是自己的命和自己愛著的人的命啊。為什麽選擇忍耐，放棄和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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