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第一份工作

兩個多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在做晚飯，女兒像往常一樣圍著鍋台轉悠著，邊和我說著她學校裏的事情。”媽咪，跟我的朋友艾比學數學的一個小孩子的媽媽想讓他學大提琴，艾比把我介紹給她了。艾比說我免費教他，但可以算成社區義工的時間。”我聽了心裏很不高興。說：“那可不行。那個媽媽真會貪圖便宜，這不能算community service hour.” “他們是通過一個學校的，算是我去那個學校教。”我說：“那也不行！這屬於欺騙行為，你們學校不會同意的。”“艾比就是這樣做的。”我說：“我不管艾比。你不行！作義工是要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有無家可歸收容所，有低收入家庭，你要做就真正做一些工作，一方麵幫助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對自己也是個很好的人生經曆。”女兒有點著急了：“可是我已經和他媽媽聯係了。”我說那也不行。女兒很沮喪，不說話了。過了好半天，飯快做好了，我看她還是不開心，想扭轉一下氣氛，說：“那你給那個lady的電郵是怎麽寫的呢？”“你都不同意，還問什麽。”女兒氣哼哼地說。我碰了一鼻子灰，不再提這件事了。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過了好幾天，女兒好像忽然想起來，跟我說：“媽媽，原來艾比參加了一個組織，艾比教數學那家是付錢的。隻不過艾比把所有的收入都捐給那個非盈利組織，所以艾比輔導數學的時間就可以算成義工時間了。我不是哪個組織的，所以我隻能收錢了。我和那個lady說好了，她付我二十塊錢一小時。每周一次，到我們家來學。” 這樣女兒就得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鄰居家出門旅遊，雇她給花澆水，兩塊錢一次，這種不算是工作。

那個學生已經上初中了，從別的地方轉來的，沒有任何音樂基礎，樂譜都不識。到了學校選了喜愛的大提琴，他跟不上很著急。到了約好的那天他媽媽領著他來了。他家四個孩子，他是老大。等下課的時候，女兒和他媽媽說他沒有樂理基礎，所以也教了他一些鋼琴。他媽媽看到女兒書房裏放著大提琴，鋼琴，就問女兒是不是也會彈鋼琴，她想把老二送來學鋼琴。這樣第一堂課下課時，女兒就有了第二個學生。

 

第二周，女兒教她老大撥弦，下課時老大就給他媽媽撥了個簡單的歌。女兒告訴我：“那個媽媽好高興呀，直誇他兒子是她的音樂小天使，一點不像你，我們play 10 times harder的piece你也隻會說OK.”我仿佛看到女兒望著那對母子時羨慕的目光。心裏有點愧疚。

 

女兒忍不住屁顛屁顛地到學校現罷去了。她的朋友都說太不公平了。她朋友裏至少一半以上都玩樂器，比她好的大有人在。隻能說她的運氣比較好。

 

到了第三堂課下課，那個媽媽又來問她有個朋友也想讓她兒子來學鋼琴，問女兒可不可以到她家裏教兩個小的，一個一小時，一個半小時，哪個媽媽願意到家裏來接女兒去再送她回來。這回她是來和我商量。我說我問問吧。女兒自己說她學校事情太多了，don’t think she can handle it. 她自己給那個媽媽寫了e-mail回絕掉了。不久那個學鋼琴的弟弟也不來了。他媽媽應該找到一個願意上她家教兩個孩子的老師了吧。

 

女兒每周快樂地教著她的大提琴。黑色星期五的時候，用她賺來的錢和好朋友去血拚，買了好多漂亮衣服。聖誕節快到了，有一天她在哼一首聖誕歌，我說弟弟可以用鋼琴彈這首歌。女兒故意誇張地拍著胸脯，驕傲地說”MY student can play in on c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