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名校畢業生（2）山楂

公司裏新來的GM酷馬坐在我對麵，這是我和他第一次開個別會議。

“聽說你不想幹技術市場這一塊。”他說。

“對，我還是想做產品市場。法萊得最近在家病休，等他回來，可以讓他做，他原來是技術總監，也常常和客戶打交道。很不錯。”我望著他說。

“我和他談談看吧，不然我有一個人選，她是最佳的，可以定義，設計，到軟硬件實施。非常全麵。”他說的這個人就是山楂。顯然他想帶她進公司，我也就不多說話了。

不久山楂就加入我們公司了，第一天來參加我們市場部會議時穿了一件白底紅花連衣裙。山楂是東部長大的白人女孩兒，大概三十五歲左右。卷卷的褐色長發，披到肩上，前麵用些發夾加起來，露出白皙的臉。她是康奈爾大學碩士畢業的，還得了最佳畢業生獎之類的。之後多年服務於某大公司，在這家公司認識了酷馬, 那家公司重組時，他們一起被裁員了，山楂和另外一些人加入了一家小公司，幹了不太長時間又被那家小公司裁了。

酷馬找的我們公司來，馬上就開始安排他的人馬，山楂和蝦米。蝦米是巴基斯坦裔，四十歲出頭。被安排到我們公司做技術副總。

山楂來市場部大半年，一直安安靜靜，我和她分工不同，不太知道她在做什麽。卻也沒見她有什麽工作成果。不久市場部副總趁著改組，把她吊離了市場部。山楂回到蝦米門下，搖身一變，成了產品架構總監，負責本公司下一代拳頭產品。又小一年過去了山楂獨進獨出，神神秘秘的，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麽。常常看到她十一點左右才來上班，四五點就走了。說是和印度分公司的同事開會到深夜。可設計的產品卻沒有人看到，好像是皇帝的新衣。

盡管山楂平靜如水，幾乎不和公司裏別人來往。關於她的流言卻傳了出來。一天我們部門的小印神神秘秘的跟我說：“據說山楂和蝦米是一對兒，而且已經好了很多年了。”我看了他一眼，山楂倒是常常呆在蝦米辦公室關著門，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蝦米病了山楂也不來上班。不過那又有什麽，“孤男寡女，好就好吧。”小印說：“要是能光明正大地好，早就結婚了。”“那還能怎樣？”我不解地問。小印接著八卦：“蝦米在老家有老婆。。。”

山楂是蝦米的二奶很快就變成了公司裏公開的秘密。有一次山楂晃動著她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說她沒有男朋友，抱怨找男朋友真難。我們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看來至少她想擺脫這種沒有前途的感情糾葛。

美國經濟不好，公司裏充滿了政治鬥爭。酷馬被整走了，蝦米盡量保護著山楂，一會兒讓她做硬件，一會兒讓她做軟件，可從來沒見她做出任何東西。公司裏大家意見越來越大。已經公開拿她調侃。

終於有一天蝦米被炒了。蝦米聽說他要被炒，第一件事就是讓山楂休一個月的長假。等山楂回來上班蝦米已經走了。公司說山楂可以繼續做三到六個月合同工，為她找下一家公司提供一個緩衝。因為公司上層主要對蝦米有意見。山楂堅決地離開了。一天也沒留。山楂說她累了，要回東部老家，和家人在一起了。

沒過多久傳來消息，蝦米，酷馬和山楂開了間公司。是山楂拿了嫁妝錢投的資。錢不多，山楂還在東部，他們三個都沒有薪水。到處找些散工外包到印度去做。不過生意不好，沒有什麽收入，算來已經又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