賄賂神明

賄賂神明 – 劉於瑩寫於12/29/2009

雷小胖讀小學的時候，雷胖應邀到到新竹科學園區做專題演講。雷胖演講的時候，他的大學同學就陪我們娘兒仨去逛新竹。

我是湖南武崗人，但是生在新竹，長在新竹，一直到小學二年級讀完，才搬到台北。我所有快樂的回憶全與新竹有關。而這些快樂的回憶又離不開廟宇。城隍廟，關帝廟，竹蓮寺，是家裏常去燒香上供的三個廟。

所以我就帶雷妞妞，雷小胖朝山拜廟去了。

我跟妞妞和小胖解釋：城隍爺，關帝爺，以及觀音菩薩都是外公最信的。觀音菩薩還保佑外公躲過一場火災。外公手繪的觀音像就掛在出事的現場，也沒燒到。（現在這幅觀音像給了雷小胖）。待會兒進廟去，好好地多磕幾個頭，城隍爺，關帝爺，觀音菩薩都會保佑你們。

以前我磕頭時，都是父親站在一旁祝念：求菩薩（城隍爺，關帝爺）保佑小瑩功課進步，身體健康，沒病沒災，太太平平…

現在輪到我在旁替妞妞和小胖祝禱，依樣葫蘆，把父親當年的禱詞又重複了一遍（懶得去想新禱詞了，反正都差不多）。

雷胖的同學看我們娘兒仨咚咚咚磕頭磕得歡了，也跪下磕頭。他說，新竹的城隍廟很靈，有兩百多年的厲史，是清代皇帝敕建的。是個都城隍廟（我猜就是幾個城隍的總部）。

小時候大年初一，父親一定到這三個廟燒香，順序永遠是城隍廟，關帝廟，最後才是祀奉觀音的竹蓮寺。我們那天也遵循著這條路線，先去城隍廟，接著去關帝廟。到了關帝廟，看到了燒紙錢的焚化爐，一時興起，買了一疊金箔紙錢，讓小胖去燒（雷妞妞行動不穩，沒敢讓她燒）。

在美國怕釀出火災，即便是家中上供燒紙，也隻敢在後院裏，用我們家專門煙薰樟茶鴨的破鍋，一張紙錢，一張紙錢地在破鍋裏燒。

現在既然有焚化爐，燒紙應該是很安全的，而且正好把到廟裏燒香的流程：拈香，上供，磕頭，燒紙，捐香火錢…（我母親到竹蓮寺還要求個簽），跟妞妞和小胖說一說，也是文化薪傳。

我替小胖把金箔紙錢搓開，交給他，說：“你去燒吧。”

小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紙錢一把全扔進焚化爐了。隻聽得“轟”地一聲（聲音還很不小），火苗子就燒到焚化爐的頂了。熊熊火苗在焚化爐中像蛇一樣地扭曲著，閃動著，景象十分魔異。整體的感覺是“震撼”。看得目瞪口呆，當場著魔。

我從來也沒見過那麽大的火苗子（沒有整疊紙往爐子裏丟的經驗），整個情緒被火撩撥得刺激興奮，熱血沸騰。（古代有拜火教，不是沒原因的）。

雷小胖也走火入魔，纏著我又燒了好幾疊紙。

當火苗子變成紙灰時，小胖冷靜下來，問我：為什麽要燒紙？

我想都沒想，就照著老思維說：這燒的紙都是錢。送給神明，神明就會保佑你。

言未了，雷小胖鬧了起來：你這是BRI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