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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司令劉亞樓 (ZT)

(2010-01-29 04:23:32) 下一個



空軍司令劉亞樓

1949年11月11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領導機構在北京成立。中央軍委任命劉亞樓為空軍司令員,蕭華為空軍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至此,空軍正式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個軍種。以後中央軍委把11月11日定為人民空軍成立日。


劉亞樓(1910—1965),福建省武平縣人。1929年8月入黨,同年底參加紅軍。紅軍時期,劉亞樓曆任紅四軍十一師政委、紅一軍團第二師政委、第一師師長。抗日戰爭初期,任抗日軍政大學訓練部長、教育長。1938年赴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1945年8月,劉亞樓隨蘇聯紅軍回到中國東北。1946年5月,任東北民主聯軍參謀長,1948年1月,任東北軍區兼東北野戰軍第一參謀長,1949年3月28日任四野十四兵團司令員。新中國成立以後,任空軍司令員,國防部副部長兼國防部第五研究院院長,國防科委副主任。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1949年5月下旬的一天,當劉亞樓準備隨十四兵團南下時,突然接到中央軍委的通知,麵見毛主席
  
至此,進攻台灣的準備工作停頓下來,以至最終不得不在事實上放棄這一作戰計劃。實現國家統一,也從此走上了曲折漫長的道路。

盡管解放台灣的任務被無限期推遲,但是出於國土防空的需要,尤其是中國人民誌願軍入朝作戰,必須要有空中掩護。發展空軍,成為迫在眉睫的任務。

毛澤東對於發展空軍下了決心,決心集中財力加快建設空軍的步伐。毛澤東甚至親自與海軍司令員肖勁光商量,把準備購買艦艇的外匯轉買飛機。朝鮮戰爭中國出兵後,讓空軍發展的步伐走在了海軍的前邊。

這讓劉亞樓感到很大的壓力,寢食不安。

解放初期,台灣蔣介石集團不斷對大陸東南沿海和一些大中城市進行轟炸,嚴重影響著東南沿海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秩序。毛澤東1949年12月到1950年2月在蘇聯訪問期間,劉亞樓也去莫斯科參加會談。

毛澤東緊握拳頭,對劉亞樓說:“必須加強空中力量!”

在後來的一次談話中,毛澤東強調“國土防空和解放台灣,都非常需要早一點有自己的空軍”,對空軍寄予很大的期望。
  

組建空軍伊始,開辦航校成為重中之重, 劉亞樓不惜“頂撞”毛澤東
  
為了組建航空兵部隊和培養航空兵部隊所需要的中、高級飛行指揮幹部,劉亞樓在列席七屆三中全會時,當麵向毛澤東建議擴大航校培訓規模和從陸軍選調一批營、團幹部入學學習飛行。

毛澤東當即表示同意。劉亞樓的這一舉措,為空軍 的進一步發展準備了骨幹。

黨中央對空軍的發展給予大力支持,優先保證了開辦航空學校的經費。中央軍委也給航空學校配備了最好的政委。1949年10月25日,中央軍委正式任命劉亞樓為空軍司令員,任命四野十三兵團政治委員蕭華為空軍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任命王秉璋為空軍司令部參謀長(後來又任命常乾坤為副司令員,王弼為副政治委員)。
  
1949年10月30日,中央軍委和毛澤東作出決定:第1航校設在哈爾濱;第2航校設在長春;第3航校設在錦州;第4航校設在沈陽;第5航校設在濟南;第6航校設在北京南苑。6所航校全部采用蘇聯的飛機裝備(後來在牡丹江成立以東北老航校為基礎的第7航空學校)。

1949年11月11日,中央軍委正式宣布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成立。

劉亞樓還於1950年4月1日向中央軍委建議從陸軍抽調成建製的師、團領導機構來組建航空兵部隊的師、團領導機構。中央軍委很快批準了這一建議。

1950年7月12日,空軍黨委成立,劉亞樓任書記,空軍副政委吳法憲任副書記(蕭華已於同年4月調總政治部任副主任)。

航校缺乏合適的政治委員人選,劉亞樓親自向中央軍委打報告,請求從陸軍調6名優秀師級政工幹部來航校任政委。

毛澤東在報告上批示:“這些政治委員必須認真挑選最合適的人來擔任。”他還指示各野戰軍要提出三倍的名單供中央軍委選定。這種選拔幹部的方式,在軍隊曆史上是罕見的。

航校沒有政治理論教員,劉亞樓自有辦法,他立即向黨中央和毛澤東起草報告,建議從北京各學校(比如馬列學院、華北大學、革命大學、軍政大學等)指定調選18到24名政治教員給6個航校。

毛澤東看了報告,第二天就指示:“同意這樣調人,請安子文、陸定一、劉亞樓三人會議一次,決定調人辦法,由安子文召集。”

中宣部部長陸定一看到批示後,很吃驚。他問劉亞樓:“怎麽這個事也驚動到主席那裏!”

劉亞樓半開玩笑地回答:“我們沒有辦法,解決不了嘛。”

1949年12月1日,6所航校如期開學了。劉亞樓陪同朱德、聶榮臻參加了第六航校的開學典禮。

在航校如期開學後,鑒於俄文翻譯缺乏導致蘇聯專家講課學員無法聽懂,劉亞樓很快從全國物色了一批翻譯人才,將他們補充到航校中。

後來中蘇關係破裂時,各軍兵種俄語翻譯或改行或轉業,失散殆盡。劉亞樓愛惜人才,專門要求:“不經過空軍黨委批準,一個翻譯也不準動。對現有的翻譯人員,不許隨便改行,確實沒有翻譯可幹的,可以調回,適當集中使用。”

毛澤東聽說後有點不高興,在一次見麵後問起劉亞樓。劉亞樓申辯道:“我這是堅持科學。”

毛澤東不悅地說:“是啊,就你劉亞樓講科學,你還是國防科委副主任嘛。”

此次會見不歡而散。此後,毛澤東不理劉亞樓數月。劉亞樓無奈,隻有請周恩來、羅榮桓、羅瑞卿等人通融。

1950年5月,航校第一批飛行學員順利畢業。

隨著空軍現代化正規化建設的全麵展開,劉亞樓意識到,單一的航校層次的訓練已經不能適應空軍的需求,建立空軍院校勢在必行。從1954年起,在劉亞樓的領導下,空軍建立了10多所院校。1958年9月12日,劉亞樓期盼已久的空軍最高學府空軍學院,獲準組建。1959年9月1日,空軍學院正式開學。到1965年為止,空軍已經有了院校29所,初步建立起多專業、多並重、多層次的院校培訓體製。
  
1956年7月,空軍第五航空預備學校來了一群年輕充滿活力的姑娘。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人民空軍要在這裏培訓140名女飛行員
  
劉亞樓還遵照中央軍委的指示,選調了55名女學員,她們後來都順利畢業,成為中國第一批女飛行員。

1952年3月8日上午,朱德和鄧穎超等中央領導、首都各界婦女代表等來到北京西郊機場,觀看新中國第一批女飛行員的起飛典禮。55位首批女飛行員,是於1951年初從中南軍區空軍、華東軍政大學等地選調並學習,1951年底畢業後全部編入航空兵師,進行實際飛行訓練。

上午11時45分,隨著3顆綠色信號彈的騰空而起,6名女飛行員迅速走進機艙,6架“K2”型飛機同時啟動,以整齊的跟進隊形,飛越天安門上空。“中國姑娘飛上去啦!”機場上人們歡呼跳躍。

這時,正在中南海辦公的毛澤東主席走出辦公室,興致勃勃地觀看這些女飛行員的藍天飛行。

劉亞樓還帶著她們去見毛主席。毛澤東非常高興。3月24日下午,中南海頤年堂。毛主席親切地接見了我國首批翱翔藍天的姑娘們。

談笑間,毛主席問劉亞樓:“她們都成器了嗎?”

劉亞樓回答說:“都成器了。”

毛澤東頻頻點頭表示滿意,並語重心長地說:“要把她們訓練成人民的飛行員,不要訓練成表演員。”

1956年7月,名不見經傳的空軍第五航空預備學校來了一群年輕充滿活力的姑娘。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人民空軍要在這裏培訓140名女飛行員。一次培養這麽多女航空員對世界任何國家來說都是空前的。

這140名姑娘,是當年應屆高中畢業女生中的精英。她們中有不少是已經接到名牌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高才生,有的甚至還是當年的留蘇預備生。一名女飛行員在回憶錄中寫道:預校不是天堂,而是“煉獄”。這些從學校裏走出來的女學生,進入預校磨煉,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飛行員預備生,進入航校學習飛行。

1957年2月,第二批116名女飛行員以優秀的成績從航空預備學校畢業。劉亞樓接見她們時說:“新中國已培養出了第一批女飛行員,她們都成器了,正在為航空事業做貢獻。你們要很好地向她們學習。我代表空軍黨委要求你們,像第一批女飛行員那樣,5年內不準談戀愛,不準結婚……”

1961年秋季,劉亞樓接見第一、二批女飛行員時,特別對第二批女飛行員說:“你們現在都飛出來了,都成器了。我現在代表空軍黨委宣布,你們可以戀愛結婚了……”

1967年,第三批女飛行員經過培訓有50多名女飛行員正式編入廣空某航空兵師。
  
在第一支航空兵部隊的番號上,劉亞樓煞費苦心,取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四混成旅”,而不是“第一”
  
在條件比較成熟的時候,1951年4月11日,劉亞樓向中央軍委正式申請組建我軍第一支航空兵部隊。

5月9日,中央軍委批準了這一申請。在第一支航空兵部隊的番號上,劉亞樓煞費苦心,繼承了毛澤東創建第一支工農紅軍部隊時取名紅四軍的光榮傳統,取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四混成旅”,而不是“第一”,以免使部隊產生老子天下第一的驕傲自滿思想。

1950年6月1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四混成旅在南京正式成立。劉亞樓為其配備了最強的領導班子,由華東軍區空軍司令員聶鳳智兼任旅長,原第二航校政委李世安任旅政委。1950年10月9日,該旅正式擔負了上海的防空任務。

1950年10月31日,經中央軍委和毛澤東決定,空軍部隊的番號名稱由旅改為師,“旅改師”後的第四旅稱為空軍第四師。1956年3月30日,為適應全軍統一編製序列的需要,才將“空四師”更名為“空一師”。

劉亞樓對於空降兵非常重視,解放台灣等島嶼時,空降兵可以出其不意地對敵進行打擊,產生“神兵天降”的效果。

1949年8月18日,在莫斯科的劉亞樓就組建空降兵向中央軍委致電請示。翌日,中央軍委即複電同意。

1950年4月17日,中央軍委批準組建空軍第一支空降兵部隊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陸戰第一旅。7月17日,中央軍委頒布“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陸戰第一旅”的番號。7月26日,空軍陸戰第一旅旅部以陸軍第89師師部為基礎在上海組成。8月1日,旅部由上海移駐開封。9月16日,第一支空降兵部隊空軍陸戰第一旅在開封正式成立。所轄7個營、7個連和1個教導隊共計5000餘人,分別來自第一、二、三、四野戰軍和山東、華東、東北軍區等40個軍以上單位。這是一支軍政素質都很高的部隊,全旅人員中共產黨員占88%,英雄、模範、功臣占93%,參加過戰鬥的占83%。12月,空軍陸戰第一旅改稱空軍陸戰第一師。以後又改稱傘兵師、空降兵師。
  
劉亞樓接著又主持組建了第二支空降兵部隊空軍驅逐第三旅。從1949年7月到1950年11月,空軍在劉亞樓等人的具體領導下,從無到有,逐漸發展壯大起來。
  
空軍入朝參戰之前,劉亞樓曾希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毛澤東則說“一鳴則已,不必驚人”
  
1950年10月19日中國人民誌願軍入朝作戰後,美國空軍對誌願軍地麵部隊和運輸補給線進行了狂轟濫炸。黨中央和中央軍委決定組織誌願軍空軍參戰。

當時,美國空軍不僅飛機數量多,質量好,而且許多飛行員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飛行時間多在1000小時以上。而我們呢?僅有米格15飛機54架,飛行員58名,隻飛行了22個小時,沒有任何作戰經驗啊!

劉亞樓認為,如果將這樣弱小的空軍部隊貿然投入戰鬥,同強大的美國空軍交手,後果難以預料……

劉亞樓強調:“我們的指導思想是‘從空戰中鍛煉,在戰鬥中成長’。在正式參戰前,先以小部隊在蘇聯友軍的帶領和掩護下,輪流進行空戰演習,從小仗打起,然後再逐漸擴大規模。”

劉亞樓的這一設想,經進一步係統化,歸納為“積蓄力量,選擇時機,集中使用”十二字的方針。12月3日,以空軍黨委的名義正式提出來,並以書麵形式上報毛澤東。

毛澤東於12月4日看到報告後,非常讚同,當即批示:“劉亞樓同誌,同意你的意見,采取穩當的辦法為好。”

空軍參戰之前,劉亞樓曾希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1951年6月22日,毛澤東麵示劉亞樓:“朝鮮戰爭可能出現停戰談判,空軍要抓緊時間參戰,以求得戰鬥鍛煉。新兵種初次參戰不可能等到準備工作完全充分。初次打仗不要設想一鳴驚人,一鳴則已,不必驚人。”

此時,中央和毛澤東對使用空軍還是抱著謹慎的態度。

在空軍如何使用的問題上,中國與蘇聯也有分歧,蘇方對我們的方針不理解。當時斯大林的代表紮哈羅夫大將與主持中央軍委工作的周恩來發生爭執。一次是在北京飯店,另一次是在周恩來家中。

紮哈羅夫說:“你們太謹慎了,打仗哪能沒有犧牲,大不了損失一些飛機和飛行員。”

周恩來說:“不是我們不願意做出更大的民族犧牲。空軍就這麽一點力量,損失掉就很難發展起來。我們的原則是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在戰爭中壯大發展,目的是越戰越強;如果越戰越弱,最終元氣大傷,甚至動搖了賴以發展的根本,那是我們不能接受的。”

根據中央軍委的指示,劉亞樓還著手組建誌願軍空軍領導機構。關於誌願軍空軍司令員的人選,誌願軍司令員彭德懷和東北軍區司令員高崗親自點名要中南軍區空軍司令員劉震。11月4日,劉亞樓派飛機將劉震從武漢接到北京,當夜緊急約見了他。

劉亞樓很明確地告訴劉震:“調你去東北軍區空軍工作,就是為了組織誌願軍空軍入朝作戰,將擔任誌願軍空軍司令員。”劉震已有思想準備:“好,我服從組織的安排。”

劉震也是位老資格的革命者。他15歲參加革命,土地革命時期曾任團政委,21歲時就擔任了師政委。抗日戰爭時期曆任八路軍、新四軍團政委、團長、旅長等職。解放戰爭時期,劉震曆任東北民主聯軍二縱司令員、39軍軍長等職。

“文化大革命”期間,吳法憲將劉震往死裏整,使他的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摧殘。當劉震重新出來工作,而吳法憲被判刑後,劉震卻以高度的原則性和豁達胸襟,為吳法憲說了公道話。

有位二縱的同誌,在“文革”期間受了吳法憲的迫害後,就說吳法憲是老反革命,是草包政委。劉震嚴肅地對他說:“吳法憲反革命是後來的事,在二縱當政委時是革命的;也不能說他是草包政委,草包怎麽能保證部隊打勝仗!說黨任命一個草包當政委,這不是給黨臉上抹黑嗎!”

在誌願軍空軍司令部成立後,後來又組成了中朝聯合空軍司令部,簡稱“空聯司”,仍由劉震任司令員,中、朝雙方各一人任副司令員。

1954年後,劉震任空軍副司令員,1955年授上將軍銜。共和國首次授銜,空軍出了兩位上將,即劉亞樓和劉震。劉震後來還兼任空軍學院院長,成為劉亞樓的得力助手。
  
入朝初戰,誌願軍空軍就打破了“美國空軍不可戰勝”的神話
  
誌願軍司令員彭德懷臨行前,望著空軍司令員劉亞樓說:“空軍司令官,我等著你的空軍呐!”

為了準備入朝作戰,劉亞樓還加緊組建新空軍部隊。從1950年11月到1951年5月,共組建了10個殲擊師,2個強擊師,2個轟炸師和1個運輸師,大大加強了人民空軍的力量。

對於誌願軍空軍來說,初戰取勝對於樹立信心和積累經驗是非常重要的。劉亞樓經過慎重考慮,決定把初戰任務交給實力最強的空四師。

劉亞樓向空四師師長方子翼、政委李世安等領導反複強調第一仗的影響:要“慎重初戰”。“從實戰中鍛煉,在戰鬥中成長”。

1951年1月21日的初次空戰中,空四師二十八大隊大隊長李漢繞到敵機後將其擊傷,其餘敵機逃向黃海上空。劉亞樓聞訊後十分高興,親自給空四師發了賀電。

在1月29日的空戰中,李漢擊落、擊傷敵機各一架。“美國空軍不可戰勝”的神話被打破了,這給了誌願軍空軍指戰員以極大的鼓舞。

劉亞樓指示空四師師長方子翼要每個參戰的飛行員都要寫出心得體驗,且還要注意正反兩個方麵。1951年7月美空軍發起“絞殺戰”後,劉亞樓指示誌願軍空軍從9月起,以師為單位輪番參戰,以老帶新,陸續參戰,以掩護我鐵路運輸線。

在9月25日的空戰中,飛行員劉湧新單機與敵6架F86戰鬥機交鋒,首創誌願軍空軍擊落美空軍最先進F86戰鬥機的先例。

在9月26、27日的兩次空戰中,誌願軍空軍和蘇軍空軍聯合出動,使美空軍“絞殺戰”計劃受到嚴重挫折,他們不得不承認“清川江以北已成為米格飛機的天下”,中國空軍“嚴重地阻礙著聯合國軍的空中封鎖路線的活動”。

劉亞樓將戰報上報中央軍委後,毛澤東極為高興,寫下“劉亞樓同誌:此件已閱。空四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你們予以鼓勵是正確的,對壯烈犧牲者的家屬應予以安慰”的批語,給誌願軍空軍指戰員以極大的鼓舞。

人民空軍在短時間內連挫美軍,無疑更堅定了毛澤東要打贏這場戰爭的決心。毛澤東為誌願軍空軍的出色戰果感到振奮,他揚著胳膊高興地說:“空軍的首戰勝利,政治意義遠遠超出了軍事意義!”

“亞樓同誌,你們空軍沒有完全執行主席的命令喲!”周恩來將雙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長地對劉亞樓笑道。

在場的人怔住了,不解地望著周恩來。“主席對空軍參戰,歸納起來說了三句話,空軍在戰鬥中成長壯大;初次打仗,采取穩當的辦法為好;一鳴則已,不必驚人。對前麵的兩個指示,空軍如實遵照執行了,隻是後一句話,被改成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周恩來風趣的話語引出了滿堂笑聲。
  
“共產黨中國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世界上主要空軍強國之一。”
  
1952年2月14日,北京大雪初停。毛澤東帶著身邊的工作人員胡喬木、葉子龍等人“突襲”空軍司令部。毛澤東視察後很滿意,指示:“抓緊時機再進行實戰鍛煉,已經參戰的各師再打幾次空戰也是好的。”

毛澤東親臨空軍司令部的翌日,空軍黨委常委召開了擴大會議,研究落實毛主席的指示。到5月,加打一番的作戰部署形成。

接著,在10月的六次空戰中,空四師共擊落敵機20架,擊傷10架。

敵人不得不承認:我空軍“在北朝鮮的活動達到了高潮,而聯合國軍的空中優勢陷入危險境地”。
  
在空四師取得重大戰績後,劉亞樓讓其回二線休整,調空三師參戰。11月4日至10日,空三師擊落敵機九架,而自己無一損失。

劉亞樓很高興,親自宴請參戰指戰員。“你們真給我長臉啊。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劉亞樓還親自參加空三師的戰後總結會,幫助他們總結經驗教訓。

12月2日、5日和8日,空三師接連參加了三次敵我雙方達300餘架飛機的大規模空戰,並且與美最先進的F86戰鬥截擊機進行了作戰。這三天,空三師擊落F86飛機9架、F84飛機4架,擊傷F86飛機2架。

從此,美空軍在鴨綠江和清江之間所謂的“空中優勢”受到了很大的削弱,被迫放棄了對“三角地區”的封鎖。美國遠東空軍司令威蘭中將在1951年12月26日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不得不承認對交通線進行的空中封鎖越來越困難了,在平壤以北中國空軍“取得了主動地位”,因而被迫決定“戰鬥轟炸機以後不在米格走廊內進行封鎖交通線的活動”。

美空軍參謀長範登堡將軍也驚呼:“共產黨中國幾 乎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世界上主要空軍強國之一。”

隨後,遵照毛澤東鍛煉部隊的指示,劉亞樓調空十五師、空十二師、空十七師、空十八師相繼赴朝參戰。到1952年1月為止,僅空三師共擊落美機55架,擊傷8架,我方被擊落16架,擊傷7架,創造了驕人的戰績。僅大隊長王海和僚機焦景文兩人,就擊落擊傷美機9架。

劉亞樓將空三師的戰果上報中央軍委。毛澤東興奮異常,1952年2月1日,他高興地寫下了“向空軍第三師致祝賀”的批語。

截至1952年5月底,誌願軍空軍殲擊航空兵部隊共有9個師18個團按計劃進行了輪戰鍛煉,出戰(共計)中計有85批1602架次進行空戰,擊落敵機123架,擊傷敵機41架,我機被敵擊落84架,擊傷28架。這些成績的取得,是與劉亞樓大膽果斷地下定決心,積極正確地實施指揮分不開的。

1952年12月,誌願軍空軍靈活運用“一域多層四四製”的空戰戰術原則,作戰26天,擊落美機37架,擊傷7架;而我方被擊落戰機12架,擊傷14架。

到1953年7月27日朝鮮停戰協定簽訂時,誌願軍空軍共擊落美空軍、海軍飛機330架,擊傷敵機95架,取得了驕人的戰績。

毛澤東在一次接見誌願軍代表團時,曾高舉酒杯十分動情地說:“有了空軍就好,空軍萬歲。”
  
1955年9月,劉亞樓被授予空軍上將軍銜,並獲得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56年黨的“八大”上,劉亞樓又當選為中央委員。

1957年2月21日,中央軍委決定空軍和防空軍合並,防空軍被取消,職能並入空軍。

3月26日,中央軍委宣布了合並後的空軍領導名單:空軍司令員劉亞樓,政治委員吳法憲,副司令員王秉璋、劉震、成鈞、曹裏懷、譚家述、常乾坤、徐深吉。

1959年9月後,劉亞樓還兼任了國防部副部長。國防部有關部門按規定準備給他換輛“大紅旗”轎車。劉亞樓謝絕了,說:“我現在坐的‘吉姆’車已經很好啦,沒有必要再換‘大紅旗’。在待遇問題上,一定要低標準。”

當劉亞樓不久去杭州開會時,他的“吉姆”車大修,他回京後還未修好。空軍司令部辦公室主任便從國防部給他換了輛“大紅旗”。

下飛機後,劉亞樓看到後非常生氣,批評辦公室主任說:“我的車送廠大修了,你們可以從空司汽車隊派別的車輛嘛,我認為沒車不是理由。”“你擅自要車是錯誤的。你一點也不愛護首長。你以為你給我要來一輛‘大紅旗’,我就應該表揚你是吧?不,你錯了,我要批評你。一升官就伸手要待遇,這是什麽作風?你想過沒有?一個領導者應該帶出一種什麽作風?你是個老同誌,對這件事我早有交代,你不該如此輕率地處理。”

劉亞樓曾經多次講過:“我最討厭那種房子越住越想寬敞,汽車越坐越講豪華,家具越換越求漂亮,心思不用在工作上,而專門在待遇上打轉的庸俗作風。”

劉亞樓對這位辦公室主任說:“這個車是你要來的,你就坐著回去吧!你從哪裏要來的就請你送回到哪裏去。今天我要搭乘別人的車。”

說罷,劉亞樓坐上了同機回來的空軍副司令員王秉璋的車回去了。
  
國民黨飛機竟飛抵石家莊上空,毛、周下了死命令,劉亞樓“臥薪嚐膽”,終於將“空中黑小姐”擊落
  
1957年後,國民黨空軍利用改裝後的B17飛機,在夜間低空襲擾大陸縱深地區。這種飛機比較先進,可以偵察到地麵雷達,竊聽到對方的指揮通話,續航時間可達17個小時,而我空軍無法在夜間進行低空作戰。1957年我空軍部隊出動69次進行攔截,無一次成功。1957年11月20日,一架國民黨B17飛機低空進入大陸,穿越了9個省,飛抵石家莊上空。劉亞樓指揮空軍航空兵起飛18架次攔截,都未攔截到敵機。

當晚,周恩來正乘飛機從外地返回北京。周恩來一下飛機,就讓人告訴劉亞樓:應用一切辦法將蔣機擊落。

12月18日,毛澤東也指示空軍要“全力以赴,務殲入侵之敵”。

毛、周的指示,給劉亞樓以很大的壓力。他馬上組織空軍部隊對戰備工作進行全麵整頓,改進截擊機的雷達性能,加強組織指揮,讓各部隊以最優秀的人組成“一號班子”,提高攔截能力。

劉亞樓的這些措施初見成效,1958年,空十八師等部隊已經在夜間幾次發現敵B17飛機。1959年5月,在一次空軍軍以上參謀長會議上,劉亞樓要求:“無論如何要在國慶節前打下一兩架敵機!”

5月29日夜,一架國民黨B17飛機竄入廣東西部,空十八師截擊機中隊長蔣哲倫迎戰,地麵指揮員命令他通過改換無線電頻道,使敵機無法偵察到。在領航員的精確引導下,蔣哲倫擊落敵機,機上國民黨少校飛行員胡平山等15人全部斃命。

劉亞樓極為高興,命令參戰人員到大連,向參加空軍集訓的師以上幹部介紹經驗。

此後,國民黨空軍一連9個月未敢夜間出動。

1960年2月以後,國民黨空軍改為使用由美國海軍反潛巡邏機改裝而成的功能更為先進的P2V型飛機襲擾大陸縱深。為對付P2V型飛機,劉亞樓想了很多辦法,其中以加強雷達兵部隊的偵察能力最為明顯。

1961年11月6日,當蔣軍一架P2V飛機竄入東北時,被空軍6個雷達站偵察到準確位置。高炮部隊集中開火,一舉將P2V飛機擊落。

1963年6月20日,當一架P2V型飛機竄入南昌上空時,被空二十四師截擊機大隊副大隊長王文禮駕機擊落。此後,蔣軍P2V型飛機再未深入大陸縱深襲擾。

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國民黨空軍還使用美國RB57D和U-2等高空偵察機對大陸進行戰略偵察。由於這兩種飛機的飛行高度在兩萬米以上,殲擊機和高炮對其無能為力。尤其是U-2飛機,它的最大飛行高度為2.3萬米,身上披黑紗(特別塗料),對雷達電波有很大的吸收作用,使它的熒光屏上的回波信號變得很弱,稍不注意就滑脫了。這種飛機耳聰目明,隻要對方雷達一開機,它左旋右轉就溜之大吉,根本不進入對方的有效射程,因此有“空中黑小姐”的美譽。

為對付這兩種飛機,1958年10月,空軍地空導彈部隊成立。在1959年國慶節前夕,地空導彈部隊首次擔負首都防空作戰任務,劉亞樓千叮嚀萬囑咐,以保證萬無一失。
  
10月7日,國民黨空軍上尉飛行員王英欽駕RB57D飛機以1.92萬米的高度竄入北京上空,劉亞樓在空軍指揮所裏密切地注視著它。

劉亞樓果斷下令使用地空導彈發射,並準確命中 目標。RB57D飛機被擊中,飛行員王英欽喪命。

這也是世界防空史上首次使用地空導彈擊落飛機的先例。

在RB57D飛機被擊落後,國民黨空軍在兩年零三個月的時間內不敢再到大陸進行高空偵察。
  
20世紀60年代,美國的U-2飛機曾不可一世,美軍叫囂無人能打,連蘇聯也對其無可奈何。孰料中國的領空,卻成了它們的死亡之海
  
1962年1月起,國民黨空軍改用U-2高空偵察機對大陸進行偵察,遠達西北核試驗基地上空。此時中國正快馬加鞭研製“兩彈”,美國亟待了解中國發展核武器的進展情況,技術一流的B17偵察機、RB57D高空偵察機、P2V低空偵察機先後被我空軍擊毀後,便利用台灣空軍飛行員駕駛性能更優越的U-2飛機,深入大陸內地偵察照相,搜集情報。

這個黑色幽靈曾光顧過世界許多社會主義國家,為美國當局搜集情報立下汗馬功勞。因為它拍下了蘇聯在古巴興建中程彈道導彈基地的照片,使蘇聯在政治上陷入窘境,被迫全部拆除24枚中程地對地導彈。1960年,美蘇兩個超級大國差一點為U-2間諜飛機事件打起來,在世界上引起軒然大波。

1960年,台灣當局從美國手裏接收了U-2飛機,挑選飛行員編成“第35氣象偵察中隊”。該中隊隸屬於國民黨空軍總部情報署,實際上是美國情報機構控製的一個戰略偵察中隊。因其隊徽是紅色底漆加1個黑貓頭,所以被稱為“黑貓中隊”。

在當時解放軍的防空兵器中,隻有蘇製薩姆2導彈才能對付U-2飛機。而能掌握此種尖端武器的,隻有區區5個導彈營。

在北京“守株待兔”幾次未果後,劉亞樓同他的作戰班子識破了敵人的新花招,改變了既有戰法,選擇新的作戰地點,隻留一個營的兵力繼續守衛北京,其餘的營在U-2經常活動的航路上機動設伏。敵U-2偵察機的活動範圍遠達整個大陸,劉亞樓強調必須實行機動伏擊,采取“一錘子買賣”的作戰方法。

1962年8月27日,在夜幕掩護下,二營營長嶽振華率部由湖南長沙轉至江西南昌向塘隱蔽設伏。一個星期過去了,敵機還是不見蹤影。

劉亞樓定了一個密計,決定變“守株待兔”為“引蛇出洞”,或稱“引魚上鉤”。9月7日,劉亞樓命令駐南京的一個轟炸機大隊公開大張旗鼓地轉移到南昌附近的一個機場,引誘敵機。

果然,第二天,國民黨空軍出動一架U–2飛機,由福州沿鷹廈鐵路北上。

劉亞樓果斷下令將其打下來。8時32分,地空導彈部隊二營以3枚導彈將敵U–2飛機擊毀,中校飛行員陳懷殞命。

首次擊落U–2高空偵察機,是劉亞樓采取地空導彈部隊開展機動作戰所取得的第一個戰果。這是中國擊落的第一架U-2飛機,也是世界上第一次打下U-2飛機。

周恩來聞訊後興奮異常,親自給地空導彈二營打電話祝賀。這時正好陳毅和夫人張茜、賀龍和夫人薛明在周恩來處做客。周恩來聽了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無比高興,欣然表示:“今天我請客,用茅台酒招待你們。”

可是廚師告訴總理沒有什麽好菜。周恩來聽後說道:“不要緊,我們就到北京飯店去高興高興吧!”

到了北京飯店,周恩來問大家想吃什麽菜,賀龍說:“我們就狗肉喝茅台吧!”陳毅十分讚成這個提議,他早就想解解饞啦!就這樣,邊議邊喝邊吃。陳毅吃得汗流浹背,滿臉紅光。賀龍不時撫摸著他的胡子,大口地喝茅台酒,大塊地夾著狗肉往嘴裏送。張茜卻是既高興又少言語,也許是有什麽心事吧……

“哎唷!”陳毅突然驚叫起來,接著就說道:“張茜 啊,你踩得我的腳好疼喲!”

周恩來忙問陳毅:“發生了什麽事?”

陳毅轉身對著張茜笑道:“今天擊落黑小姐,總理高興得用工資請我們喝茅台吃狗肉,還給我們斟酒,你說能不喝一個痛快嗎?這回你就開開綠燈吧,不要老是踩我的腳嘛!”張茜對陳毅一向還是很寬容的,可是今天張茜看陳毅高興得像孩童一樣,怕他貪杯影響身體,更擔心在總理麵前失態,桌麵上又不好打招呼,怕掃大家的興趣,隻好在桌底下暗做手腳,給陳毅以踩腳警告。誰知性情豪爽的陳老總喝得痛快,卻把秘密公諸於眾。

此話一出,樂得在場的個個捧腹大笑,周恩來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張茜羞得兩頰緋紅,連說:“火車進站,就你吼得凶。”無可奈何的她隻好跟著大笑起來。

9月15日,首都各界一萬多人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盛大集會,慶祝擊落U-2飛機。這件事也成為國際輿論關注的焦點,一些輿論稱“對中國國防現代化應該重新評估”。

9月20日,劉亞樓帶著二營營長嶽振華到中南海向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當麵匯報,受到很高的讚譽。

1963年10月,劉亞樓命令地空導彈部隊轉移到浙江、江西交界的地區潛伏。11月1日,嶽振華指揮二營擊落竄至甘肅後返回的一架國民黨U-2高空偵察機,擒獲跳傘的少校飛行員葉常棣。

1964年3月1日,空軍高炮獨立第四師成立,轄地空導彈3個營,嶽振華被任命為副師長。他本來應該離開營長位置,卻被劉亞樓一個電話找去北京接受任務。

劉亞樓對手下的這位愛將說:“你這次出去,一定要打下一架敵機,這不僅是振國威揚軍威的大事,也是振奮我們空軍士氣的大事!如果李南屏的U-2出動,你能把它打下來,那就更好了,才算真有本事!”

李南屏何許人也,值得劉亞樓如此高看?

李南屏曾駕駛U-2飛機多次深入大陸偵察,其中一次進入地空導彈火網,他及時按下“12號係統”的警示,逃脫了攻擊。為此,他受到蔣介石召見,並被授予“英雄”稱號。自U-2被擊落,國民黨飛行員幾乎皆成驚弓之鳥,對到大陸“出任務”談虎色變。惟有多次受蔣介石接見、名叫李南屏的“雙料英雄”、“空中飛虎”,竟在人前狂妄誇口:“共軍有飛彈,我偏要到他們的飛彈陣地上空去闖,它打不著我!”

劉亞樓記住了這個李南屏。

5月8日,嶽振華帶領二營從內蒙古出發,15日夜間進入漳州機場附近開設陣地。部隊偃旗息鼓,不校正兵器,禁止無線電通話,偽裝嚴密,在敵機的眼皮底下50多天,未被發現。

7月7日,由李南屏駕U-2飛機偵察中越邊境後,再返粵東一帶偵察。王錫舜駕另一架U-2飛機從上海入陸,配合李南屏的行動。又從偵察中隊出動一架飛機低空直飛大陸邊緣,目的是分散福建指揮機構的精力。

從11時30分起,北起上海,南至廣州,3架敵機,兩高一低,時而入陸,時而出海。嶽振華審時度勢,三易決心,準確判斷。部屬動作嫻熟,配合默契,臨陣不亂。

12時25分,李南屏飛機在汕頭以南海麵上空繞半圈後,直飛漳州。雷達穩穩地抓住目標,先使用“反電子預警1號”。12時36分,敵U-2飛機距陣地32.5公裏時,導彈營突然打開製導雷達天線。3秒鍾後,3發導彈衝天。李南屏看到“12號係統”警示燈亮起,想以30度坡度轉彎逃脫,但為時已晚。

人們從漳州東南7公裏紅板村的U-2飛機殘骸中發現,李南屏在座艙中,已死亡。

台灣桃園指揮所一直監控著李南屏的行蹤,突然從無線電中聽到李南屏連呼三聲“12號高頻亮起!”之後杳無音信。台灣方麵自知情況不妙,當天就出動大批艦船、飛機,四處尋找。

擊斃有國民黨“空中飛虎”之稱的中校飛行員李南屏,劉亞樓欣喜異常,親自趕到漳州向二營官兵祝賀。
  
這次二營再次擊落國民黨U-2高空偵察機後,劉亞樓代表中央軍委、國防部和空軍首腦機關專程從北京赴漳州參加祝捷大會。主持會議的一位地方領導,講話含糊不清,東拉西扯。

劉亞樓當眾奪過話筒,怒斥道:“你不懂,就不要亂彈琴!”眾人皆驚。

毛澤東曾當麵提醒過劉亞樓:“劉亞樓哇,你不要鋒芒畢露,要鋒芒半露嘛!”

劉亞樓還就這次擊落台灣國民黨一架U-2高空偵察機及擊斃國民黨王牌飛行員李南屏的勝利,親自向中央軍委起草報告。

毛澤東在劉亞樓的報告上批示道:“亞樓同誌,此件看過,很好,向同誌們致賀!”

毛澤東對周恩來說:“這個部隊在哪裏?我要見見他們。”

劉亞樓再次帶著二營全體指戰員晉見毛澤東等中央領導。

毛澤東興致勃勃,風趣地對劉亞樓說:“為什麽你不讓別的部隊去打仗,都鍛煉一下嘛!美蔣就那麽幾架U-2飛機,你作個計劃,不夠我們打的嘛!”

1964年10月16日,中國成功地在羅布泊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這說明用不了多久,中國就可把氫彈製造出來。為查清這個問題,美方決定U-2飛機對蘭州、包頭進行重點偵察,並在U-2飛機上增加兩項設備。一是紅外線照相設備,可在夜間實施紅外照相。二是加裝了“13號係統”,采用“角度欺騙回答式”幹擾,當它收到我製導雷達訊號後,即放出U-2飛機的假訊號,由於製導雷達跟蹤的是假訊號,發射的導彈不可能擊中真目標。

1964年11月26日,一架U-2飛機夜間竄犯蘭州上空。當該機鑽進火力範圍,二營立即使用“反電子預警1號”和“近快戰法”,距U-2飛機33.5公裏時發射3發導彈。由於敵機使用“13號係統”,地麵製導雷達跟蹤的是假訊號,沒有命中目標。U-2飛機趁機返航。

針對U-2飛機“13號係統”的功能,劉亞樓指示空軍研製“反電子預警2號”。地空導彈各營針對U-2飛機夜間活動規律和特點,進行了多次演練。

1965年1月10日18時,台北桃園機場,身著高壓服的蔣軍飛行員張立義,在別人的幫助下,進了3512號U-2飛機的座艙。飛機迅速起飛。

出發前隊長告訴他:這架飛機上裝著美國先進的反地空導彈的電子預警裝置,你隻要按動一個電鈕,就放出強烈的電子幹擾,使導彈偏離正確軌道。所以他充滿了安全感。

19時56分,飛機從山東海陽入陸,高度2萬米,經黃驊、大同飛向包頭。隱蔽設伏在包頭的我地空導彈第一營,當天下午就作好了戰鬥準備。

當張立義飛機接近包頭、準備使用紅外相機照相時,一營使用“反電子預警2號”,使U-2飛機上的“12號係統”完全失靈。緊接著3發導彈升空。張立義來不及使用“13號係統”,飛機就被導彈擊毀。張立義糊裏糊塗地跳傘被擒。這是地空導彈部隊第一次夜間擊落U-2飛機。這次戰鬥繳獲了一整套裝在機上的“13號係統”電子幹擾裝置。

1967年9月8日上午,“黑貓”中隊飛行員黃榮北上尉,駕駛U-2飛機偵察滬杭地區。隱蔽設伏在嘉興機場的地空導彈第十四營,首次使用中國自製的“紅旗”2號地空導彈和新的反電子幹擾裝置,徹底破解了對方的“回答式”幹擾,將U-2飛機擊毀。黃榮北死於座艙。飛機殘骸落於海寧縣西南5公裏星光村。

至此,中國空軍地空導彈部隊用現代化的兵器,開展遊擊戰,擊落了敵5架U-2高空間諜飛機。
  
毛主席第一次坐飛機遇險,劉司令員急了,直衝我喊:“再聯絡不通,我槍斃了你!”
  
建國初期,為了保證毛澤東的人身安全,中央做了一條不公開的規定,禁止毛澤東坐飛機。

毛澤東看到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外出,都是雲裏來霧裏去,羨慕之餘,心裏也癢癢的。1956年4月的一個夜裏,劉亞樓突然接到毛澤東親自打來的電話,說他要去廣州,叫劉亞樓準備好飛機。

劉亞樓知道中央不讓毛澤東坐飛機的不成文規定,便以人民空軍組建不久,駕駛員水平不高,萬一出了事故,怎麽向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交待為由,堅決不同意。但毛澤東仍然堅持要坐飛機。

劉亞樓不好拒絕,立刻稟報了周恩來總理。周恩來見毛澤東態度很堅決,也不好反對,就親自安排,指示劉亞樓要選擇最保險的機型、最優秀的駕駛員,各個環節嚴格操作,確保飛行安全。

當時,空軍隻有伊爾14和裏2型的運輸機。劉亞樓考慮到裏2型飛機飛行了五六年,穩定性比較好,最後確定使用裏2型飛機。

劉亞樓又從眾多飛行員人選中挑出胡萍。胡萍在陸軍當過團長,到空軍後任飛行團團長,曾多次擔任過接送中央首長的任務,駕駛技術好。

5月2日晚,胡萍給機組下達飛行任務時,出於保密的要求,隻簡單地告訴大家:航線由北京經武漢,降落終點是廣州的白雲機場。機組人員也不知道是誰要用飛機。

5月3日上午,劉亞樓和政委吳法憲來到機場。不一會兒,胡萍招呼機組人員:“都過來集合,請司令員下達飛行任務。”

劉亞樓情緒激昂:“同誌們!今天坐飛機的是毛主席!這是我們空軍的光榮,也是你們的光榮……”

站在他麵前的機組人員不過6個人,但劉亞樓依舊聲音洪亮,似乎麵對的是千軍萬馬。

“中央的同誌曾考慮請毛主席坐外國的飛機,請外國人來我們中國的天上飛,可是毛主席不同意!主席說了:外國人駕駛的飛機我不坐,我就是要坐咱們中國人駕駛的飛機!這是毛主席對我們空軍最大的信任。但是,我們肩上的責任也非常的重大。你們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本事,盡最大的力量,用最高的責任心,保證完成好這次光榮而又重大的任務。”

劉亞樓講完話,便徑直上了飛機。機組人員彼此未來得及表達內心的感情,就跟在他的後麵到了機艙裏。對飛機上所有該檢查的地方都檢查以後,劉亞樓還是不放心,他再次囑咐道:“這可是毛主席第一次坐我們空軍的飛機,你們千萬要謹慎小心,冷靜沉著,不要緊張。”

不一會兒,毛澤東來了。他首先仰頭觀望飛機。劉亞樓馬上跑到前麵,向他報告這架飛機的基本情況。

“主席,這是一架蘇聯製造的裏2型飛機,這種飛機安全性很好,起飛、平飛都比較穩。這架飛機機號是8205號,已經飛行5年多了。飛行狀況很好。主席,請您上飛機吧。”

毛澤東走到機組人員前,同他們一一握手,並詢問了每一個人的姓名、年齡,很高興地說:“你們都很年輕啊!”

“主席,飛機經過試飛、檢查都良好,航線上一律都是晴空,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劉亞樓再次請主席上飛機。

毛澤東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再次把飛機巡視了一遍,然後大步走向飛機。

“我們就坐在這裏上天去,那就飛吧!”毛澤東滿麵春風,下達了開飛的“命令”。

目睹藍天白雲,毛澤東毫無倦意,不時問劉亞樓培養一名飛行員需要多少時間?飛專機的飛行員與飛戰鬥機的飛行員有什麽不同?等等。劉亞樓邊用手比劃,邊向毛澤東一一作了回答。

由於空中氣流的湧動,飛機偶爾略有顛簸,搞得人們都很緊張。劉亞樓等馬上走上來勸主席上床休息一下。毛澤東搖搖頭,風趣地說:“沒關係,你沒感覺到小孩坐搖籃的味道麽?”這一玩笑,頓時使大家感到輕鬆了許多。

經過4個半小時的空中飛行,飛機於12點30分降落在武昌南湖機場。步出機艙,毛澤東對劉亞樓說:“還是飛機這東西好,飛得快,我們就要有自己的飛機才行。”當天下午,專機從南湖機場起飛,經過3個半小時的航行,到達廣州白雲機場已是下午6時。

5月29日,毛澤東結束了對廣州的巡視。劉亞樓命令分管專機工作的空軍副參謀長何廷一率領3架裏2型飛機去廣州接毛澤東一行回京。
  
5月30日,飛機由廣州飛長沙,再由長沙飛武漢。由於北京天氣不好,在武漢停留了四天。

6月4日上午,空軍司令部氣象處來電話說:“北京天氣已好轉,你們爭取下午5點鍾之前到達北京西郊機場。”

中午12點多鍾,何廷一乘飛機在最前麵觀察天氣。毛澤東、羅瑞卿、楊尚昆等領導乘第二架飛機,其他工作人員乘第三架飛機,三機每隔15分鍾起飛一班。

當飛到河北上空時,何廷一非常震驚,隻見西麵和北麵電閃雷鳴,雷雨雲層可達1.5萬米到2萬米。而裏2型飛機時速慢,升高極限也隻有4000米,無法從雲頂飛越。飛機如若遭遇雷電襲擊,就有可能機毀人亡。更嚴重的是,由於強大雷電的幹擾,使飛機上無線電通訊完全失靈,何廷一與後麵的飛機失去了聯係。

天氣惡化,情況突變,在北京機場塔台坐鎮指揮的劉亞樓心急如焚。

機場上有幾位迎接毛澤東的有關人員,他們開始還相互交談,興趣盎然,有的悠閑地開著玩笑。隨著飛機著陸時間一分一秒地延遲,人群逐漸沉靜,空氣都似乎凝固了。他們之中有的不停頓地抬腕看表,有的雙目茫然地遙望南麵的天際,有的搓著雙手來回踱步。

當何廷一的飛機穿出雲層降落後,劉亞樓急忙向他詢問情況。獲悉氣象情況後,劉亞樓嚇出了一身冷汗。負責與飛機聯絡的塔台指揮員蔡演威更是急得大汗淋漓,他對著無線電話筒喊啞了嗓子,也沒聽到空中飛機的一絲回音。

劉亞樓急了,對著蔡演威吼道:“你一定要聯絡上!”

他們在焦急中熬過了近一個小時。終於,第二架和第三架飛機從厚厚的雲層穿出來,平穩地降落機場。

劉亞樓跑下塔台,沒等毛澤東走下飛機,就站在才打開的機艙門前,衝著裏麵大聲說:“主席呀!嚇死我了!我們多為您的安全擔心啊!現在好了,平安無事了。”

擔任塔台指揮員的蔡演威對機組人員哭訴道:“你們可救了我一條命。”

“怎麽回事?”

“敢情你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與你們失去聯絡半個多小時呀!沒有任何消息,不知道飛機在什麽地方,不知道飛機是否安全無事。上麵坐著的可是毛主席呀!劉司令員守在我的身邊一個勁催:‘快叫,快給我叫!’我的嗓子都喊啞了,始終聽不見你們回答。劉司令員急了,直衝我喊:‘再聯絡不通,我槍斃了你!’司令員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可我要是死了,也冤呀。”

蔡演威連珠炮似的放了一通,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飛機遇險,毛澤東一點也不緊張,還對劉亞樓說:“你還騙我說空軍沒有好的駕駛員,這下可揭穿你的鬼把戲嘍!”
  

心係空軍文藝事業
  
劉亞樓多才多藝,會拉二胡、彈吉他、吹口琴,尤其擅長以彈殼吹奏各種歌曲,如《我是一個兵》、《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

劉亞樓在當空軍司令員後,對部隊文藝工作非常重視。劉亞樓說:空軍除了有一支幾十萬人的作戰部隊外,還應建立一支有幾百人的文藝隊伍。在劉亞樓的直接關懷下,1950年3月25日,在長春成立了空政文工團。

1958年8月,各軍區空軍文工團撤銷,空軍黨委將全空軍文工團的主力集中到空軍,組建空軍文工總團,下設歌劇團、歌舞團、話劇團和軍樂隊,隊伍達500多人。

1960年冬,劉亞樓隨中國軍事友好代表團在訪問朝鮮期間,看到朝鮮方麵由3000多人演出的大型歌舞劇《三千裏江山》,很受震動。回國經沈陽途中,沈陽軍區文工團在晚會上演出了4首革命歌曲。

回國後,劉亞樓把空政文工總團的領導找來,提出要以革命歌曲對部隊進行傳統教育。總團黨委為落實劉亞樓的指示,經研究決定搞一台大型歌舞劇,把中國長期革命鬥爭中廣為傳唱的曆史歌曲按時間順序配以舞蹈。在他們排練過程中,劉亞樓經常到現場指導。劉亞樓還請了一些老同誌來指導排練。總政主任譚政大將的夫人王常德,老紅軍、楊尚昆的夫人李伯釗,總政副主任蕭華和夫人王新蘭都來現場指導,提意見。

1961年“八一”建軍節時,《革命曆史歌曲表演唱》在北京中山公園音樂堂首次公演,引起了強烈反響。其中《十送紅軍》很快在全國廣為傳唱。

劉亞樓對於空軍第一代女飛行員非常重視,指示空政話劇團要拍一部反映女飛行員的話劇。劉亞樓把空政幾位創作員叫到空軍黨委常委會議室,問他們:“這是個碉堡,你們敢不敢攻?”他們回答:“敢攻!”

劉亞樓說:“好,大力支持,有求必應!”劉亞樓親自修改他們的提綱。排演後,劉亞樓每天都要了解他們的排演情況。1965年2月27日,話劇《女飛行員》在首都公演,深受歡迎。

對於歌劇《江姐》,劉亞樓傾注了更大的心血。劉亞樓親自抓主題曲《紅梅讚》的創作和修改,經20多次才定稿。對於《江姐》,劉亞樓提出了52次修改意見。

1964年9月起,空政的大型歌劇《江姐》在首都公演,一連演了20多場,場場爆滿。1964年10月13日,毛澤東和周恩來、朱德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在人民大會堂觀看了《江姐》。這是毛澤東在建國以後觀看過的惟一一部歌劇。

毛澤東對於《江姐》給予很高的評價,在第二天接見空政文工總團的同誌時說:“看了你們的歌劇,劇本改編得不錯嘛!是否可以不要江姐死!……我看你們的歌劇打響了,你們可以走遍全國,到處演出了。”

此後《江姐》在南京、上海、廣州、武漢等地公演,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毛澤東觀看《江姐》的第二天,正在南京主持一個會議的劉亞樓派專機將《江姐》劇組的編創人員和主要演員接到南京,表示祝賀。

劉亞樓顯得非常開心,他對南京軍區空軍的領導同誌說:“你知道他們是誰?毛主席看了他們的《江姐》!我代表空軍黨委,向大家敬酒!把戲搞得更好,不要翹尾巴……”

1964年下半年,正在出訪巴基斯坦的劉亞樓突然感到身體不適。回國後體檢,醫院認為他病情嚴重,懷疑肝癌。中央軍委當即決定讓劉亞樓停止工作住院治療。但此時的劉亞樓哪裏顧得了那麽多,美國的無人偵察機不斷入侵中國進行騷擾,幾次出動飛機攔截,均未成功。10月15日,劉亞樓飛赴廣東,與指揮員、飛行員及有關戰勤人員分析無人駕駛偵察機的性能情況,給飛行員鼓勁。11月15日,美國無人駕駛偵察機在雷州半島被擊落。這時,他才遵照毛主席的叮囑,接受治療。11月16日,數十位國內一流專家組成醫療小組對劉亞樓的病情進行會診,認為有可能是肝癌。

醫療小組將劉亞樓的病情上報黨中央和中央軍委。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人都震驚了,畢竟劉亞樓還很年輕啊。他們當即指示:“趕快治,哪條件好到哪治!要全力以赴。”周恩來還特別指示:“暫不要將亞樓同誌患肝癌之事向外透露,對家屬尤其保密。”

1964年11月26日,毛澤東在劉亞樓的信上批示:“亞樓同誌,此件已閱,很好。聞你患病,十分掛念。一定要認真休養,聽醫生的話,不可疏忽。”

1965年3月下旬,劉亞樓的病情開始惡化。此時,空政文工團的歌劇《江姐》和話劇《女飛行員》正在上海演出,他多次聽取演出情況匯報,還找來編導和演員,研究觀眾的意見,修改劇本。


劉亞樓是林彪多年的“親密合作者”

早在紅軍時代,作為林彪麾下能征善戰的一員驍將,劉亞樓有著顯赫耀眼的戰功。到陝北後,劉亞樓和林彪、羅瑞卿同入紅軍大學(後改為抗日軍政大學)同窗就讀。畢業後,三人皆受命離開軍隊留校任職,林任校長,羅任教育長後升副校長,劉任訓練部部長後遷副校長。抗日戰爭既發,林彪離校上戰場,就任一一五師師長,在平型關戰役中被閻錫山部誤傷,後赴蘇聯治療。

在此前後,劉亞樓受毛澤東和中央軍委派遣,赴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和林彪常有接觸。蘇德戰爭爆發時,兩人經常出席共產國際總書記季米特洛夫主持的第三國際軍事領導人集會,為蘇方獻計獻策。劉亞樓那個未被采納後被事實證明了的判斷,更使林彪對他刮目相看,認為他是天生的軍事家,不但勝任參謀長,而且還能當主官。

1946年春,鑒於首戰四平失利,東北局勢嚴峻,新被毛澤東和中共中央任命為東北黨政軍一把手的林彪,和羅榮桓力主已從蘇聯回來的劉亞樓出任東北民主聯軍(東北野戰軍、第四野戰軍前身)參謀長一職。

劉亞樓從大連後方趕赴哈爾濱上任時,林彪打破了不出門迎人的常規,親自“屈駕”出迎,握著劉亞樓的手,那平時難得一笑的臉上竟有了笑意,還講了句讓劉亞樓樹敵的話:你來了就好,你一個劉亞樓頂我三個參謀長。

也正因為“林(彪)羅(榮桓)劉(亞樓)”三人的團結默契,靈活貫徹中央正確意圖,東北野戰軍屢屢出奇製勝,打了許多堪稱經典的妙仗,並成功組織了舉世聞名的遼沈戰役,解放了東北全境,為中國共產黨奪取天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對林彪卓越的軍事智慧,劉亞樓是由衷佩服的,但並非無原則地聽從他。遼沈戰役中林彪試圖放棄打錦州時,劉亞樓就毫不含糊地予以反對。

有一次林彪還把他的“天機”以題字相贈的形式告訴了劉亞樓:“在生死攸關時,別人都是其次,隻有你最重要,此勝之要領也。”

不管劉亞樓接受不接受這種“教條”,但從林彪不愛給部屬題字這點,可以看出,他和劉亞樓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

林彪在建國後,尤其是擔任黨中央副主席和國防部長後,高級幹部到毛家灣來,都要經過林辦主任葉群這一關,但劉亞樓例外。劉亞樓身邊的工作人員曾對此舉津津樂道。我至少從他們口中聽到過兩件事。

一是劉亞樓有次去見林彪,在門口被林辦人員“擋駕”:“葉主任說了,有事可先通過她。”“什麽葉主任不葉主任的!”劉亞樓一邊說,一邊又將步子往前跨了兩步。林辦人員見勢不妙,慌忙堅持“原則”加以阻攔。劉亞樓見狀火了,掄起胳膊,用力推了他一個趔趄。就在這當兒,葉群不失時機地出來了,她向劉亞樓致意後,大聲訓斥林辦人員:“今後103(劉在東北的代號)來找101(林在東北的代號),不要擋駕嘛。”劉亞樓“哼”了一聲拔腿進屋。葉群此後“賦予”了他直闖林宅的“特權”。

還有一件事,一次林彪的秘書來找劉亞樓,不知什麽原因,談了幾句後,劉亞樓忽然發起火來,把他罵個狗血噴頭。“這是葉主任的意思。”林彪秘書囁嚅 道。“什麽葉主任不葉主任,今後你們不要拿她來嚇唬我。”劉亞樓火氣更大了,說完,他氣哼哼地叫秘書張克裏送客。

在東北,當時林彪和總部駐雙城,葉群住哈爾濱,個把月帶孩子來住幾天。有時,半夜三更聽見葉群嗚嗚地哭,若是一般同誌,兩口子吵架,誰能不過去勸勸呀?可這是林總呀!秘書、警衛們幹著急,也隻能“見死不救”。有次不知為什麽,葉群又犯在林彪手裏了,林彪勃然大怒,用馬鞭抽打葉群,葉群鑽在床底下,嚎哭不已。住在西側的劉亞樓聞訊,趕快上前敲門,可門被反鎖了,而屋裏林彪還在氣哼哼地打葉群,劉亞樓果斷地踹開房門,奪下林彪手中的馬鞭。他見門外 站了不少人,便大吼一聲:“看什麽,家裏出了點小事,有什麽看頭,統統給我立正,跑步走!”清官難斷家務事,敢“斷”林彪家務事的,也許隻有劉亞樓了。自這以後,林彪再也不打葉群了。

葉群自然是感激劉亞樓的,不僅是感激,客觀地說,甚至還有點怕。這不僅在於林彪對劉亞樓的信任,還在於劉亞樓是個在原則問題上不低頭、不溜須拍馬的、正直的人。和當時許多高級幹部不同,劉亞樓不主張夫人參政,他的腦子裏也許有種“輕女”思想。當林彪問為何不讓翟雲英當辦公室主任時,劉亞樓非常直露地表達了他的觀點:夫人參政會出亂子,弄不好會栽在夫人手裏。


建國後林彪對劉亞樓信任不稍減

劉亞樓和林彪更多的接觸,是在1959年他當了國防部副部長之後。

1958年5月,毛澤東召集了中央軍委擴大會議,在會議召開前4天,劉亞樓在《解放軍報》發表了一篇題為《認真學習毛澤東軍事思想》的文章。

1959年10月1日,距受命主持軍委日常工作不足半月,林彪就在黨中央最權威的理論刊物《紅旗》雜誌上發表題為《高舉黨的總路線和毛澤東軍事思想的紅旗闊步前進》的文章。對毛澤東無條件信任的劉亞樓,自然也毫不猶豫地采取了讚賞這些主張的態度,何況那時他是真正相信林彪當然要比自己高明的。

但劉亞樓很快就有了困惑。那是1961年4月30日上午,劉亞樓列席了林彪主持的軍委常委第26次會議。在討論《合成軍隊戰鬥條例概則》(草案)時,羅榮桓明確提出:“帶著問題學毛選,這句話要考慮,這句話有毛病。”林彪聽了,一臉不高興,立即反問道:“那你說應該怎麽學呀?”羅榮桓坦率地說:“應當是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精神實質。‘帶著問題學’,這句話改掉為好。”林彪聽了,半晌不吭聲,見沒有人發言支持他,隻好言不由衷地表示:“不好,就去掉嘛。”羅榮桓又補充說:“還是去掉好。學習毛主席著作一定要從根本上學,融匯貫通,要學習立場、觀點、方法,緊密聯係實際……”還沒等羅榮桓說完,林彪便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宣布散會,接著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劉亞樓和與會者麵對林彪的突然發作,都怔住了。他看到,羅榮桓全身發抖,卻在盡力克製自己的怒火……劉亞樓回家後,心情十分不好,他試圖給林、羅作調和。但葉群開始在公開場合說:“什麽林羅,林羅要分開,林羅從來不是一起的!”

1963年,新華社要公布軍隊領導人的名單,林彪不同意公布羅榮桓總政治部主任的任命,劉亞樓對此十分感慨。

其間,他幾次去看望羅榮桓,羅榮桓和他作了促膝談心。這年9月28日,羅榮桓因病情嚴重住進北京醫院,劉亞樓多次前往探望。12月16日,羅榮桓逝世。

劉亞樓很希望林彪能參加羅榮桓的追悼會,但林彪猶豫不決,並且終於沒有前來。劉亞樓對此很不理解。

在劉亞樓病重住院時,林彪和葉群曾多次前往探望,劉亞樓入住上海華東醫院不久,林彪打破從不探視病人的常例,親自“屈尊”來醫院探視。隨後,經常打電話詢問劉亞樓的病情和治療情況,寫信要劉亞樓好好養病,還經常送些畫刊和革命歌曲的唱片等給劉亞樓,以調劑生活。

1965年5月7日下午3時45分,死神的陰影終於籠罩上了年僅55歲的劉亞樓上將。

一小時後,劉亞樓夫人翟雲英便收到了林彪發來的唁電。

林彪親自擔任劉亞樓治喪委員會主任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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