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的故事：不再租中國人的房（續6）

租房的故事：不再租中國人的房（續6）

House電力供應突然跳閘，我手工恢複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怎麽打開Box），電力勉強能用，但電壓不穩。經驗判斷可能是電路板老化，B得要花點錢更換了。Z代表大家跟B交涉，連續幾天無果。B都回答什麽你們問問鄰居是不是也這樣，能用不就行了嗎之類。

S和Z於是分發了我房間裏原有的東西。比如，S拿走了書架、書桌， Z拿走了其它東西，以及要我在走之前幫忙把床搬到Z的房間裏。我通知了B，B緊張了，怕我帶走她那些不值錢的玩意，讓我Confirm房間裏的一些東西，我說沒什麽好Confirm 的，你當初根本就沒有List，沒有Move-in inspection，但還是Kindly告訴她哪些東西到哪裏去了，並CC給S和Z，這兩人隨即也都Reply to confirm了。

S剛從客廳搬進房間沒兩天，就來了新房客G。G從美國國內一個遙遠的地方過來，同S一樣由於人不在Local，被B一陣如此這般，招呼上了賊船。G的Lease是一年（各房客的Lease Terms此時成了五花八門，具體情況都是跟B當時能多大地Take Advantage Of Others而決定的）。G搬進客廳，等待住我的房間，而我的房間當我搬出時將成空蕩蕩的。

我問G有關G與B之間的Deal，立刻催G給B打電話快買床。因為，我房間的床本是Z房間裏的，當初，我住進的快，而X的朋友暫住，就還沒來得及搬回Z的房間。B和G打電話Argue了一陣子，無果，B拒絕買床，稱是承諾過房間的床，但我的房間和Z的房間本都有床。B隨即給Z打電話，氣勢洶洶地質問（大家都難以理解她的這自信和氣勢哪裏來的），B無理地說Z房間裏有床，Z憤怒了，大吵了一架，也無果。吵架結束，B對Z說，她父母會明天來解決電的事情。Z隨後給B發了一個異常憤怒的Email，CC給所有人。

幾分鍾之後，我收到了B的一個Email，說明天她父母要來Inspect我的房間。我立刻情知她爸媽來，實際上是要來查我是否把她的東西弄走了，她才不在乎什麽電的事情呢。所以，我回了個Email，備用法律證據。說，來我的房間看可以，但不許拍照，因為我還沒有完全搬出，那不是The scene of moving out ready for inspection.

她爸媽來了，先房前屋後忙著Check。然後，進屋象征性地問了一下電的事情，要我們先等等看，如果再有問題再說。Q也沒幾天就要退房回中國大陸了，住在樓下，此時衝了上來。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Q對她爸媽說，那天電短暫跳閘是他無意中把開關扳動了一下。我當時對這種維護房東的赤裸裸假話感到異常震驚（實在是不習慣任何假話），因為他對怎麽打開Box都不知道（而且該Issue已經Email往來Deal了好幾天，所有人都在CC List上，他根本就不吭聲）！但並沒有戳破（當時我不懂這其中之奧妙，但所有其他大陸人房客都懂，卻沒有人挺身而出）。Q冷靜且若無其事地對所有人說，沒事，沒事，真沒事。B的父母則神情泰然地對大家“大度”地說，大家往後都要注意，要愛惜財物，做好房客，雖然不是你們的房子，但房子維護地好，你們也住著舒服，我們也才願意租給你們，我們雖然有錢，並不太在乎，但不想麻煩。（新房客G後來跟我說，他偶然聽到Q與B打電話，說Q走後Deposit如何如何，口氣異常諂媚，低三下四的樣子。唉，為了區區幾百元Deposit不會被扣，真有必要這麽沒有尊嚴地無奈麽?）然後，Check Z的房間，Z則憤怒且委屈地指著自己的Mattress說，他那裏根本沒床。

在我房間，他們特意地看了看我睡的那張床，那是整個House裏，B唯一自己出錢買的家具，是以前B上學時住在這裏用的，是整個House裏唯一的好東西（給S以及後來給G買的床都是最便宜的貨）。在我麵前，他們先是吹噓了一通在中國大陸的光榮曆史。接著談起他們如何如何愛國，又談起他們全家都移民國外。看好中國大陸的一切，為中國大陸的一切自豪（卻就是不回去）。但一提中美經濟和全球經濟，隻5分鍾，這老頭就被我侃暈了。然後(BD/BM stands for B's Dad/Mom)：

BD:你現在幹什麽的?
Me:中國大陸的人應該叫我小股民，不過我還有點客戶。
BD:以前幹啥的?
Me:以前XXX，您女兒一開始就知道。
BD:那很好呀，肯定有10萬塊吧?
Me:10萬塊對你們家來說算啥，你們家那麽有錢，您女婿是（兩個典型的Self-Employer之一）。我們這些Roommate都知道你們家有錢，這個房子就是您女兒上學的時候您給她買的。
BD:（有點尷尬）現在經濟不行，我女兒女婿也很難過日子的，我們已經退休了。你現在比以前要掙得多吧?
Me:這個，不好說，我就象農民一樣靠天吃飯，其實比農民還差，農民還能靠澆水施肥多收點。我這還不行，年頭好收成才能好點，不過，付您女兒房租大概應沒問題，她可擔心呢。
BD:（有點尷尬）嗬嗬，嗬嗬。你應該買自己的房子，為什麽還租房子住這樣的房間呢?
Me:你們買房不都在賠錢麽?你們這個房子不就在賠?多好，這房子我住著，你們賠錢。這房子很好，看來我比你們更熱愛這房子，對我來說，這裏條件可好了。我在山裏長時間Hiking的時候，有時要把沒洗的內衣拿出來換上。這就很不錯了。
BD:喔。怎麽還單身呢?要結婚。有女朋友了沒有?
Me:謝謝您關心。您是不是還有個小女兒什麽的?
BD:有就好了。(BM插話，要是有個小女兒找到你這樣的女婿就好了)
Me:謝謝您美言。您還真別說，我還真是有過好幾個媽媽來把女兒介紹給我的。不過，您老要是有小女兒，脾氣可得好點，象您這大女兒這樣，估計誰都難Handle.
BM:（頗為驕傲的口氣）從小就嬌慣的，家裏條件也好，很優越。不過，要不這樣，這女婿也到不了手(BD立刻打斷：呃，別亂說)。
Me:您女兒這脾氣，在美國工作可能會有點磕磕絆絆吧。
BD:呃呀，她在給我女婿做Receptionist，也幫忙處理Paperwork。
Me:（心裏暗說，估計隻能這樣了）

她爸媽離去後，大家都很憤怒電的事怎麽提都沒提，就走了，有被愚弄的感覺。我說，我來處理，電的事該怎麽辦還是就得怎麽辦。我把法律條文發給所有人，並附上Link，表示，這種事需要Immediate Attention,並在24小時內要解決with updating live status and progress。否則，我要采取法律行動了。（這之後，B發給我的Email裏開始有Please字樣了，令我感覺還很不適應。）半小時後，B回Email說，一個Electricity Guy明天下午會來，問誰Available接待。當然是我了，隻有我隨時都有閑。

Electricity Guy是個快60歲的老美，與我交談了好一陣子，他對B也很憤怒(與這Drama無關，略過)。他說B takes advantage of tenants too much，she knows nothing about respect, rights, liability or responsibility.他本人的女兒女婿也有出租房，但隻要房客從不拖欠房租，他們作為房東都是主動關心房客。並自願對整個房子Review了一下，拿出紙筆記錄，做出哪些地方需要改進到什麽程度，才能符合州法規定的出租房的狀態。我仔細看了一下，隻有樓下廚房的Molds是Hardball（兩層各有一個廚房），Electricity Guy也表示同意。

傍晚，我與樓下的房客T談樓下廚房的Molds，並聲明此事本與我無關，我從不用樓下的廚房，而且，再過幾天就要走了。我告訴他，你們要對B提要求，如果提了要求B不理，我可以在搬離之前幫助處理。T茫然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我說，“你要是想換，你得去找B，找我沒用”。令人震驚！我說，這是你們的權利！這是美國！物質要求可以不高，但不能不衛生，不能不健康，不能瞎湊合！T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無所謂的態度，Q則冷眼旁觀。我隻有無奈而費解地算了。

Utility Bill來了，B給大家計算Utility Bill。比如，5個房客，加上暫住客廳的第6個人住了半個月；該兩個月Utility是比如$630。算法應為，該6th應付$630/(4*5+1) = $30，其他5人各為4*$30 = $120。但B計算為，$630/5 = $126, The 6th = $126/4=$31.50，這樣，就賺了$31.50的小便宜。一幫子PhD Candidate似乎還看不懂，我耐心地講解了一下，才都恍然大悟。

由於我和G持續不斷的Push，B終於在我走之前的一天說已經給G Order了床、書架和書桌，明天到，G表示感謝，B也回說了謝謝。掛斷電話，G對我說，B最後的謝謝兩字帶著明顯的哭腔。我忽然有些不忍（心真的太軟），G說，“有什麽不忍?她帶哭腔感到委屈，隻不過是因為想占而沒占到便宜罷了，有哪一樣不是她該主動幹的?”我回答說，也好，總算會說謝謝了，不容易。

B在法律規定的期間內Email了我所應付的剩餘費用清單，並表示全額退還我的Deposit。我授權她從我已被全額歸還的Deposit裏扣除那些費用，然後把餘額通過PayPal還給我。B立刻Pay了，結束了一切。此時，我正在美國之外Travel。

過了些日子，一個房客把他們收到的Utility清單Forward給我，我快速掃了一眼，以我Professional Trader對數字的敏感，B在最後的費用上還是占了我幾塊錢的小便宜。

點評：

華人房東隻管收房租，其它所有一切義務概不（主動）負責。房客稍有微辭，就以老板姿態威脅扣Deposit，Eviction，或給Bad Reference.有些房客被逼無奈，為了泄憤，偷偷地搞破壞，或搬出時、搬出後偷偷地破壞房屋以取得心理平衡。這是多麽高昂的互信成本?很多人沒有認識到這個文章係列不是在講華人房東如何壞，而是講華人的思維和辦事方式在作為房東時的體現。Vice versa, 房東也不要把房子租給華人，因為這種思維和辦事方式在作為房客時，也同樣令人不舒服。

華人的好房東和好房客都是少數。在先進幾百年的西方文明社會，華人隻能被標準化地對待，比如說，華人房客最好去住標準化管理的公寓，因為，那裏沒有所謂的人情，也就沒有任何鑽空子的餘地，而且一旦出現華人特色的小算盤事件，都有標準處理程序，也早已被納入規模化的低成本。小規模的私家出租生意既不適用於華人房東，也不適用於華人房客。大多第一代華人移民認識不到西方按規矩辦事和西方式人情的意義，也間接部分影響在美國出生的ABC下一代。

房東房客之間，其實唯一具有法律意義的、或者說雙方彼此在乎的，就是房客不要欠房錢，房東不要對該履行的法律義務進行任何拖欠。特別象停水停電這種Immediate Attention的事情，即使沒有法律規定，都不應該覺得不是自己在受那苦就置之不理。其它的，合得來就來往，合不來就不來往，沒有誰求誰欠誰，更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了。

華人的小聰明實際上都是對自己不誠實，自己都根本不相信的謊話張嘴就來，最終受害的其實是自己。對平等和尊重沒有任何意識和概念，習以為常的隻是赤裸的極端自私和短視的可悲愚蠢。有多少華人願意為華人老板工作？台灣和中國大陸（香港、新加坡因為地方小，好多了），為什麽在西方世界是令人不齒的笑話？自以為占優勢位置，就拿了錢不幹活（或別人提供了服務卻不付錢），還振振有詞，這種事情在可惡的華人圈有多少?這造成了華人世界道德水準令人稱奇的低下！

Please, everybody stands equal!

The End.

Epilogue:

Chinese landlords' reactions from the Internet toward the series of this true story identically reveal what kind of landlords they are in reality. It proves the conclusions are well-foundedly val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