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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坦克車上街的討論

(2009-12-21 10:12:04) 下一個

關於坦克車上街的討論

劉繼傑

 

我的一個朋友老禿筆最近寫了一篇文章,題目叫做《無恥莫若馬悲鳴》,對我另一個朋友馬悲鳴進行了批判。批判是針對馬悲鳴的一篇文章的,文章的題目叫做《坦克上街的技術合理性分析》。老禿筆在文章中除了對馬悲銘義正詞嚴的譴責之外,還對我的沉默也表示了不讚同,認為我的沉默意味著縱容。我向來不認為我對於所有我不同意的觀點都有義務要譴責。但既然老禿筆這樣說了,作為雙方的朋友,不說話也不太好。所以就雙方的文章說幾句我的觀點。

 

首先,我認為馬禿雙方的文章都有太強的感情色彩,而不是從中性的角度出發,冷靜地分析事實。其次,雙方都以自己的主觀意願去推測當時發生的事情。馬悲銘出於對政府的感情,千方百計將政府往好裏去想。老禿筆出於對政府的憎恨,則無法接受馬悲鳴的推測。因此,對同一件事情,便有了不同的說法。

 

老禿筆評馬悲鳴的文章,基本上不是一篇反駁的文章,而是一篇痛罵的文章。從頭到尾,充滿了義憤填膺的詞匯,什麽狗屎,一錢不值,無恥,口水之類的。沒有看出從哪裏分析馬悲鳴說得如何不對。我想這也和我們這一代人受的教育有關。我們從小寫批判稿兒,都是批倒批臭,再踏上億萬之腳之類的豪言壯語,並不需要講什麽道理。

 

另一方麵,如他自己所說,看完“坦克”論之後,就被激怒了,因此也就不能冷靜地分析了。寫到最後,自己也承認,“此篇大批判式的東西也是二個小時碼出來的。沒有經過仔細的思維和文字處理。”

 

我對老禿說,講道理不是這麽個講法兒的。老禿說,我一看他那文章就來氣,沒什麽道理和他講,隻有譴責他。那你說應該怎麽說呢?我說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幹脆有時間我自己寫一片評論馬悲鳴的文章給你看看。於是就有了下麵這篇文字。

 

馬悲鳴在《坦克上街的技術合理性分析》一文中,提到了中國政府在八九六四期間派坦克車上街,軋死平民的事情。除去文章中一些帶有感情色彩的詞匯和主觀一廂情願的推測之外,我認為基本上說清楚了一件事情,就是坦克上街軋死了平民百姓。從這點上說,馬悲鳴是實事求是的。不象政府的某些發言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軋死了人,卻說沒有。

 

馬悲鳴認為從軍隊自己的安全起見和為了能夠達到目的,派坦克上街是合理的選擇。如果除去感情的成分,我認為他說的也沒有錯兒。政府的目的是鎮壓民眾,從政府的角度來講,坦克的確是合理的選擇。第一可以減少自己的傷亡,第二可以克服各種路障。

 

但馬悲鳴接下來的分析,卻不是很合理了。按他的推測,當初派坦克上街是沒有準備會軋死人的。軋死人之後,駕駛員也不知道,所以沒事一樣開走了。

 

我沒有開過坦克,更沒有開坦克軋死過人,所以我不知道軋死人時坦克駕駛員知不知道。馬悲鳴的推測,有可能正確,也有可能不正確。不合理在哪兒呢?我覺得分析的對象不應該是一個駕駛員個人,而是那坦克所代表的政府。如果隻是從駕駛員個人去分析的話,他是有意識軋死人的還是沒看見軋死的,問題都不是很大,因為事後都會有政府和法律來處理。可事實是,政府根本不承認軋死了人,而且還不許醫院和記者說曾經軋死了人。我曾見過被坦克軋斷了雙腿的方政先生。據說他當時是體育學院的學生。被軋斷雙腿後曾參加過殘疾人運動會。後來當局知道他是六四時被坦克軋殘的,就不許他參加殘疾人運動會了。

 

我原以為政府派坦克上街,就是為了鎮壓的。既然坦克車進了北京城,上了長安街,那麽軋死人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那坦克車是什麽性質的東西?是打仗用的進攻性武器。打仗的目的是什麽,當然是消滅敵人了。因此,政府派坦克上街的行動本身就是把老百姓當敵人對待了。至於隻把敵人嚇跑還是把敵人消滅,那取決於敵人。如果敵人見了龐然大物,望風而逃,自然不會軋死人。如果敵人不怕死,或者想不開,見坦克車來了也不躲,那軋死人自是不能避免的了。

 

所以,坦克車軋死人,不能說是意外。派坦克上街是軍事行動,軍事指揮官在實行軍事行動之前,一定會設想到不同的情況,什麽情況出現會怎樣應變。我不相信在派坦克上街之前有關當局隻設想了老百姓會望風而逃一種局麵。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動。

 

我不是軍人,也從沒有過從軍的經驗。但即使如此,如果我是指揮官的話,在下達向天安們廣場挺進的命令時,也一定會提到如果老百姓不躲怎麽辦。不然的話,坦克是無法抵達目的地的。如果指揮官隻按最好的可能去做準備,而沒有萬一不如此的方案,那指揮官隻能是個低智商的蠢貨。我寧願把指揮官想象為冷血殺手也不會相信他們是蠢貨。

 

所以,合理的解釋是,政府派坦克上街,是希望百姓望風而逃的。但同時也做了負隅頑抗的準備。如果他們不逃,自然就軋將過去,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技術上的合理性分析應該是說坦克車是實現鎮壓目的最好的工具。

 

這一點從馬悲鳴的文章中也能看得出來。馬悲鳴的原文是這樣說的:

 

“六部口軋人純屬意外。至於責任屬於誰,則要問那些被軋者為什麽不服從大喇叭無止無休廣播得要求待在家中的命令而仍在街上遊走,以玩弄坦克為能事?”

 

在這裏,馬悲鳴設了兩堵牆。第一堵是軋死人不是有意的,第二是軋死人是活該。我覺得,如果有第二堵牆的話,第一堵就根本沒有必要。文章的題目和前麵的分析都是沒用的,隻要說出軋死活該就夠了。

 

如果我們把純屬意外幾個字去掉,那段文字的論斷仍然成立。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坦克潛望鏡的視角和駕駛員的頭盔,應該是和軋死人純屬意外沒有關係。意外的是老百姓沒有望風而逃。

 

但是馬悲鳴為什麽會做出那種沒必要的合理性分析呢?我覺得和技術沒有關係,和合理不合理也沒有關係。主要是對人民政府和人民軍隊的的感情決定的。我們從小受的都是人民政府代表人民,人民軍隊愛人民的教育,馬悲鳴從感情上接受不了坦克有意識軋死人的事實,因此要想出種種可能為之辯護。如果馬悲鳴象老禿筆一樣對下令坦克上街的政府和軋死平民的軍隊充滿了仇恨的話,恐怕他就會做出另外的合理性分析了。

 

讀了馬悲鳴的文章,我覺得一方麵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因為他承認了坦克在長安街上軋死了人的事實。另一方麵他是一個感情很強烈的人。對於自己熱愛的對象,是要從最好的角度去設想的。我覺得軋死人是有意的還是意外的都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倒是替政府想一想,即使真的意外軋死了人,善後事情應該怎麽做,撫恤金應該給多少,而不應該象敏感詞兒一樣,把那軋死人的事實從人們的記憶中抹掉。

 

我建議馬悲鳴應該接著寫一篇政府處理軋死人的方法的技術合理性分析,或是技術不合理性分析。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九日

 

 

附文一:無恥莫若馬悲鳴

送交者: 老禿筆 2009120621:03:00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讀馬文章“坦克技術分析” 有感

 

網上著名寫手馬悲鳴最近碼出一篇題為“ 坦克上街的技術合理性分析”的東西。

 

原諒我,不想用文章二字。看完後,我認為,(再原諒我一次),那叫狗屎。再文雅點地說,那叫口水。

 

據說,馬先生在網上頗負文名。寫東西文采飛揚,以博,廣之特點為眾人所不能及。他的文章,我也讀過幾篇政論之類的。雖不能盲人摸象,以偏蓋全,起碼,我後來不再看他的政論文章了。

 

因為,我認為,馬先生寫東西還有另一個特點,胡攪蠻纏,語不驚人死不休。其思維偏激不但掩蓋了其文采飛揚的一麵,還使得正常讀者群對他的個人品質產生疑問:

 

看完這片“坦克”論之後,我被他的文中所表現出的無恥所激怒。

 

不禁拍案歎息:一個有正常思維和道德良知的知識分子怎麽能寫出這樣一片東西?

 

正好,我所認識的老馬的朋友老劉說過,如果不論觀點正確與否,隻說純辯論的話,他還沒有見到過能把馬悲鳴駁倒的人呐。老馬的知識層麵非常廣深,邏輯嚴謹。言下之意,老馬的辯才也同樣舉世無雙。

 

別的不敢說,我相信,任何正常人看完馬先生這片"坦克"之後,能夠同意他的觀點的,不會多。很多人會覺得這片東西實在荒唐。馬先生通篇詳細考證了中共坦克視角有限,北京六部口大街壓死人是駕駛員無法看到車外人群造成的。馬先生更指責北京要求懲治腐敗推進改革的市民人群是自找中共屠殺。

 

看到這裏,我是憤怒的無語了。中共這個法西斯獨裁專製政權,不論是六四當年還是現在,尚不敢指責北京大規模市民運動是暴民運動,還要極力掩蓋,淡化他們的紅色法西斯罪行。即便在六四二十年之後,中共還在封閉網絡,控製國內輿論工具,不讓人民知道六四屠殺的真相。怎麽殺人的儈子手這樣心虛,躲躲閃閃,而馬悲鳴先生倒比中共還理直氣壯,公開冒天下大不瑋,為屠殺愛國市民的紅色法西斯辯解,指責被屠殺的人群不對?

 

馬先生的"坦克"東西通篇不見基本的民主道德價值,根本不提北京市民從開始就喊出嚴懲腐敗,繼續改革的愛國口號,也不提中間北京市民,學生組織以和平,理性方式要求同中共政權溝通的事實,更完全漠視中共紅色法西斯不理人民正當要求,故意激化矛盾,以市民運動作為黨內鬥爭的手段,進而動用紅色黨軍殺害愛國的中國人民的巨大罪惡。我估計,全世界的政府,人民,各種組織中,這麽支持中共屠殺中國人民的,大概沒有。有點分量的,大概隻有這個馬先生敢昧著良心,跳出來這麽厚顏無恥地為中共紅色法西斯辯護。馬先生此舉,可謂,一馬當先,萬馬皆黯。可惜,瘋馬一匹,不足為範.

 

我以為,馬先生這片東西,不是他要挑起辯論,顯示他的文采之作。

 

如果真如老劉所言,老馬的辯才一流,那麽,以老馬的智慧,他應該找個其他題目展示他的長處。隨便天文地理曆史古今中外,據說老馬全是信手拈來,滔滔不絕,令人高山仰止。

 

可是縱觀其全文,那口氣完全是認真的。他沒有說的,就是中共坦克既然專門來鎮壓暴亂,那自然就要碾殺的。既然告訴你回家,你還不走,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話說到這裏,中共紅色法西斯政權總算找到了一個同盟軍馬悲鳴。而且還是人在北美的愛國華僑之類的層次。我不知道中共政權是否早就把馬悲鳴列入中共的僑委會邀請名單中。我也不打算猜這種可能。

 

在我看來,馬悲鳴無非是利用美國言論自由的權利說出他的看法。這裏是自由世界,對於他的憲法權利,肯定要保護。但是,馬先生不能因為言論自由就拋棄了基本的民主道德良知。如果是中共的禦用文人這麽說,我們並不驚訝。因為,中共的紅色寫手們奉令而為,很可能不是他們個人的觀點。

 

今天,在美國這裏,任何人不可能強迫馬先生說出他的觀點。所以,馬先生是自覺自願地為中共紅色法西斯辯護。我們在聲討他的無恥之時,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大無畏”精神。雖然在北美說話沒有生命危險,馬先生大可不必忌諱什麽,但是,華人社區的眼睛也在看著。在六四屠殺這個大是大非問題上,我相信,華人社區的判斷力肯定在六四遇難者那邊,肯定在中國人民一邊。  

 

在尊重馬先生的言論自由權利的前提下,我對馬先生此文所表現出的無恥感到震驚。

 

中共篡國以來,以”人民“標榜自己的一切,從政府名稱,軍隊警察,到銀行,基層單位,全有人民二字。但是,中共政權在毛爺的統治下,把中國人民當做敵人,從黨裏整肅到黨外,各種政治動亂層出不窮。其結果,就是數千萬中國人民成了紅色法西斯的犧牲品。六四屠殺,就是中共紅色法西斯露出猙獰麵目,把屠刀向中國人民砍下的最新罪行。這個罪行,是在全世界的眼睛下進行的。一個用坦克衝鋒槍對付中國人民的政權,能算“人民”的嗎?中共紅色法西斯根本就是把中國人民當做敵人。六四屠殺,不是什麽技術手段的過錯,而是中共法西斯本性的一次暴露而已.

 

馬悲鳴糊塗啊,自己也算是個草民布衣,根本不算中共自己人,哪怕基層村幹部都不夠格,怎麽會用中共當權人的口氣說話呢?難道馬先生真的認為,中共的坦克不會碾到自己身上?中共的子彈不會射穿自己的胸膛?醒醒吧,如果六四屠殺時候,馬先生在場的話,中共的坦克會毫不客氣地把馬先生碾成一堆肉泥的。當然,看到這片"坦克"東西,我也好不懷疑,馬先生根本就不會出來支援愛國的中國人民。他肯定會給中共政權提供報告,揭發愛國的中國人民的。

 

話說到此處,我不再懷疑馬先生隻是嘩眾取寵的動機了。而是嚴肅地認為,馬先生真的是和中共紅色法西斯“穿一條褲子”了。 

 

這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馬悲鳴好歹也在美國混了二十多年了。怎麽美國文化中的民主價值觀一點也沒有學到,熔化在自己的頭腦中呢? 其思想居然還是充斥著紅色垃圾,左右其思維於無形中,行諸於文字間?

 

我更納悶,一件滔天罪惡,中共當權者們自己都避諱不提,天下人民全都心知肚明。怎麽就老馬先生一人非要認定中共坦克碾死愛國者們是技術問題,而非法西斯行為?當儈子手舉起屠刀的時候,分清他用哪隻手,用哪個牌子的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那是罪惡之手,那是罪惡之刀,那是罪惡的行為。

 

馬悲鳴,你是聰明反為聰明誤。在大是大非麵前,你的技術分析不僅僅是倉白無力,更是厚顏無恥。一個人,如果連這個基本是非都搞不清,都混淆了,那他的技術分析隻是一堆無意義的文字堆切。徒顯他個人的膚淺。

 

我是沒有料到馬悲鳴會膚淺到這個地步的。

 

如果老馬是一介國內涉世不深的紅色憤青,出來汙蔑六四烈士和無辜遇難者們,我也不能說什麽了。被蒙蔽,被欺騙的人群,你是沒有辦法指責的。可是,老馬的資曆,我也知道點,就其年齡,人生經曆,思維深度,所受教育,應該不至於這樣黑白不分,是非不分啊?

 

不該發生的事情還就真的發生了。不該如此說來的言論還就這樣說出來了。還是從一個網上有點影響力的寫手嘴裏說出來的。我們還得保護他的言論自由呢。多希望,我們現在在國內啊。那樣,我立刻讓中共的宣傳機器把他的荒唐東西喀嚓了。讓他知道他所為之辯護的紅色法西斯的禁口令還讓真實不能為中國人民知道。可惜,我們在北美,我們無法製止這樣的荒唐。世界上,就有這樣的矛盾,一方麵,是真相不能讓百姓知道。一方麵,是荒唐可以讓人知道。到底怎麽辦?我也有點糊塗了。不過,一個懼怕真相的政權,能是代表人民利益,擁有正義的政權嗎?

 

在驚訝之餘,不禁還是想到一個問題:馬悲鳴文采不錯。這是公認的,但是,其政論文章早就流於胡攪蠻纏,沒有任何思維哲理和邏輯的地步。難道其人不知?難道朋友不說?

 

起碼,老劉是不會說的。這我知道。政見不同,放在一邊,作為朋友,老劉的沉默,我是不讚同的。

 

人生有二個有價值的東西:貴有自知之明和諍友。前者讓你有自我完善能力,後者讓你在自我完善失控的時候,有朋友告訴你,提醒你。根據老馬這片東西判斷,老馬很可能暫時全沒有。這是我的猜測。

 

多希望這片東西是馬悲鳴一時之誤。 神仙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嘛。

 

如果這是老馬的真實看法,那就不妨索性說明白,不用玩什麽技術分析這種雕蟲小計。這種東西完全讓馬悲鳴的網上英名掉價嘛。

 

我看完這片"坦克"東西,很憤怒。此篇大批判式的東西也是二個小時碼出來的。沒有經過仔細的思維和文字處理。

 

最後,我決定引用馬悲鳴原文中引用的一段讀者反應:

 

"18。匿名遊客:若幹年後,人們會在六四烈士的墓旁灑下熱淚。若幹年後,人們會在馬悲鳴的墓上吐上唾沫。如此簡單。"

 

如果將來馬悲鳴真的有墓碑,如果馬悲鳴真的堅持六四屠殺該殺,以此成名,那麽,我肯定要專程去吐一口的。

 

 

附文二:坦克上街的技術合理性分析

 馬悲鳴

 

八九六四期間,中國政府想盡辦法不能化解學生對廣場的非法占領之後,不得已強行執法,部隊推進,直達被割據的廣場。在這過程中,使用了不少坦克,並因此有人被攆軋致死。於是封從德等人便四處張貼坦克軋人照片,以顯示中國政府的殘暴。其實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坦克上街的技術作用是防挨暴民揍的。六四武裝推進過程中,大約有十名左右國家軍人死於暴民棍棒和匕首的殘殺。被殺者全部都是沒有裝甲防護的步兵。有裝甲防護的坦克兵一人沒死。由此可見坦克在平暴時的防護意義。

 

除了裝甲防護之外,一般市區交通攔阻墩奈何不了坦克。暴民攔截軍車的一個辦法就是把水泥製作的交通攔阻墩、攔阻樁和鐵欄杆挪過來擋在戒嚴部隊推進的路上,以為障礙。而這些平日用來隔離交通的樁、墩、欄都是根據一般民用車輛的衝擊力度設計製造的,強度有限,攔阻不住坦克。故六四期間使用坦克,能輕易推開這些路障。旁邊手執棍棒和燃燒瓶等凶器的暴民暴打坦克外殼,也奈何不了裏麵的乘員。所以,坦克上街平暴,具有絕對的技術合理性。

 

由於坦克是設計來在戰場上平推的,故前裝甲防護最厚最嚴。二戰時期,由於坦克性能的不斷提高,雙方步兵都已經失去對抗能力,便有狙擊手瞄準了僅留給駕駛員的觀測孔打冷槍。隻要能一槍斃命駕駛員,坦克當即癱瘓。

 

於是坦克改變設計,給駕駛員裝上潛望鏡。這樣狙擊手隻能擊碎潛望鏡,而無法擊中駕駛員。

 

即使這樣,潛望鏡也要做得盡量小,盡量隱蔽。因為一旦潛望鏡被擊碎,即使駕駛員沒死,也無法觀察到坦克前進方向的路麵了。而潛望鏡隱蔽性的提高,其代價就是視角減小,導致駕駛員視野狹窄。

 

狹窄到什麽程度呢?

 

現在海外廣為流傳的所謂“王維林”擋坦克的照片,在卡瑪的電影《天安門》裏收有從該被擋坦克內部拍攝到的動態電視鏡頭。“王維林”站的那個位置,僅上半身,就把駕駛員的潛望鏡填滿了。

 

所謂六部口坦克軋人的事大約就是這樣發生的。停在那裏待命的坦克忽然接到開走的命令,駕駛員沒從潛望鏡裏看到前方有人便起動出發,不留神把在潛望鏡兩側死角裏玩弄坦克的人給軋了。

 

凡文革接受過民兵打坦克訓練,或看過訓練小冊子的都知道其戰術,正是利用了坦克潛望鏡視角的狹窄,讓民兵從潛望鏡死角的側麵接近坦克,塞一個木樁卡住履帶,或者幹脆用泥巴糊住潛望鏡。

 

坦克厚重的裝甲隔音,再加上發動機的噪音太大,而且坦克乘員全都戴耳機頭盔,所以根本沒聽見被軋人員的叫嚷,一溜煙開走了。這就是被封從德形容為“揚長而去”的坦克軋人事故。

 

從電視拍攝到的所謂“王維林擋坦克”事件證明,坦克沒有軋他。也就是說,既沒有上級戒嚴指揮部允許坦克軋人的命令,駕駛員也沒有軋人的意圖。六部口軋人純屬意外。至於責任誰屬,則要問那些被軋者為什麽不服從大喇叭無休止廣播的要求待在家中的命令而仍在街上遊走,以玩弄坦克為能事?

 

六部口坦克軋人被用來證明高自聯所期許的悲劇效果而廣為宣傳。其實略懂坦克基本原理,包括潛望鏡視角和乘員頭盔的隔絕噪音功能,就不會認為是坦克手故意軋人。隻要注意到當時大喇叭不斷廣播的要求市民待在家中的戒嚴司令部命令,就不難理解什麽叫“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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