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進化論(2)
劉繼傑
二•達爾文
再說達爾文,原本是個牧師,根本不是理科兒出身的。年輕的時候雲遊四方,見了許多珍禽異獸,還挖掘了很多化石。他做了許多筆記,回來整理整理筆記,寫出了一本書,叫做《物種起源》。出版之後,名聲大噪,一時洛陽紙貴。不等百年身後就揚名立萬兒了。
和拉馬克不同,達爾文認為變異是沒有方向性的。是大自然的選擇在起作用,優勝劣敗,把那不中用的給淘汰掉了。
還說那長頸鹿的脖子吧。原本不是隻往長了變的。那變異是雙向的,有變長的,也有變短的,而且機會相當。但脖子短的夠不著樹葉兒,生存能力不強。勉強活下來的生育率也不高。而那活得長的,體格兒壯的,生育率高的的都是那脖子長的。因而長頸鹿的脖子越來越長。
當然了,那脖子也有變粗變細的,但那跟主題無關,就忽略不計了。
從猿尾巴也是如此。那猿媽媽生下眾多兒女,有尾巴長的,也有尾巴短的。但尾巴越短的睡覺越踏實,生活質量越高。加上辦事兒也方便,於是生養眾多。那尾巴長的呢,睡不好覺,辦不好事兒,老被那尾巴牽連著,於是就越活越抽抽兒,回到林子裏去了了。
一個著名的例子是樹林裏的蛾子。原本那蛾子產卵生子,變黑變白的概率是一樣的。但如果那蛾媽媽是白的呢,生出的卵子裏白的概率就大些。反之亦然。一群蛾子兵分兩路。左路大軍飛向黑鬆林,右路蛾馬闖入白樺林。進入黑鬆林的那批呢,因為樹皮是深顏色的,白蛾子隱藏不便,大部分被鳥兒給吃了。那剩下的蛾子大部分是深顏色的,因此黑蛾子越來越多,白蛾子越來越少。但到了那白樺林裏的那撥兒呢,樹皮都是淺顏色的,黑蛾子就暴露目標兒了。那白顏色的反倒隱藏下來了。於是黑蛾子越來越少,白蛾子越來越多。就這麽代代相傳,黑鬆林裏的白蛾子都被淘汰了,白樺林裏的黑蛾子也被淘汰了。所以我們看到白林有白蛾,黑林有黑蛾。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黑蛾子還會生出白蛾子,白蛾子也會生出黑蛾子。這叫自然變異。
達爾文認為變異本身跟林子是沒有關係的,並不是說蛾子的顏色都跟著樹皮變。是樹皮的顏色決定了不同顏色蛾子的生存概率。也就是說,那顏色不是想變就變的,而是被逼著變的。同樣的變異,在不同的林子裏產生了不同的結果。這就叫自然選擇。在這裏鳥兒就是自然,自然就是鳥兒。當然了,嚴格來說,應該是樹皮的顏色,林子裏的光線程度,加上鳥兒的視覺和捕捉機製。
其實,不管這變異到底是定向的還是不定向的,反正變異是存在的,而且已經被現代遺傳基因理論證明了的,是由什麽腺漂亮鳥漂亮四種漂亮組合成的。而且變異是有遺傳的也是科學證實的。因為這兒女的漂亮密碼兒是由父親的漂亮密碼兒跟母親的漂亮密碼兒配成對兒的來的。如果父母的基因裏都有某種病的密碼兒,那兒女得這種病的幾率就比較大。這就是咱們國家政府不許近親及精神病人結婚生子的理由。
把達爾文進化論應用到人類的優秀品種繁殖,這叫優生學,是由高爾頓氏首發的。過去被說是反動的,後來改革開放了,把扭曲了的曆史又給使勁兒扭正了過來,就又變成是正動的了。其實在很多西方國家還是反動的,因為牽扯到人權。不過咱們國家不太在乎這些的,為了人類進步,自己受點兒委屈不算什麽。
那曆史扭來扭去之說是從胡適先生貽始的。他說,曆史象個溫順的小姑娘,任人打扮。不過我覺得改曆史象給小姑娘梳頭那麽容易,未免太不嚴肅了,起碼也要象鋼筋一樣,得用點兒勁才能扭動。不過越扭那應力越低,越容易扭。有一天應力到了極限,輕輕一扭就斷了,就出現了曆史的斷層。
那不許近親及智障者結婚生子的法令最早是從西北邊兒的甘肅開始實行的。倒不是因為那貧瘠的地方就一定比富饒的地方更尊重知識,而是因為那邊兒水不好,不知缺了什麽還是多了什麽,反正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邊兒出來的腦子不靈光的比別處兒多。所以西北人民特別憨厚樸實。
前例說得那蛾子的顏色是沒有優劣之分的,有也隻是從審美的角度。但下一個例子就不一樣了。
這例子說得是一群水牛,被獅子追趕,那跑在最後麵的,就被獅子給吃了。剩下的都是身強力壯跑得快的,生下小水牛也跑得快,因而水牛的素質就越來越高,跑得也越來越快。假以時日,再減肥成功,就進化成兔子了。
這水牛的例子就是所謂的優勝劣敗,適者生存。這為後來的社會達爾文主義奠定了理論基礎。社會達爾文主義就是把優勝劣敗,適者生存的理論應用到社會上,為弱肉強食,為富不仁的行為做解脫。還有哲學家為他們開拖,說凡是存在的就必然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就必然存在。其實好多存在的事兒都是不合理的,要不然為什麽會有六月雪,竇娥冤呢。有好多合理的事兒也並不存在,比如人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其實那隻是良好的主觀願望。很多好人,臨死都是慘兮兮的。那惡人呢,反倒死得風風光光的,而且後人還庇其餘蔭。
把遺傳變異解釋清楚了,再說進化論就容易了。達爾文氏把他的筆記總結了一下,發現不同物種之間都有點兒相類似的地方,就好象有個理論說地球上隨便找兩個人,總能找點兒關係把他倆聯係起來,據說還不超過五個關係。
那達牧師又想了,假如把萬物眾生擺進一個倒著的空殼兒金字塔,那最底下放著最低級的動物,然後逐漸往上擺,越往上越高級。從冷血動物到熱血動物,從無脊椎到有脊椎,從爬行類到哺乳類,等等等等,反正最上麵的是咱們人類,還有家禽六畜什麽的。這一層層之間都有點兒類似。於是達牧師就聯著想了,說不準這些動物都是從那倒金字塔的底端從下到上一點兒一點兒變異來的呢也不一定。
那倒金字塔最上麵一層就是現如今所有的生物鋪開了。但那表麵並不是平的,而是坑坑窪窪,有山峰,也有峽穀。那站立在最高的山巔之端的,自然非我們人類莫屬。旁邊兒還有猿哪猴兒啊猩猩狒狒什麽的,跟我們人同屬靈長目。再遠點兒就是整個兒哺乳類。另外那些山川平原,就是比較低級的動物了。再往低就低到大峽穀裏去了。海裏的生物就比陸地上的更落後了。
有實驗證明智商最高的生物不是咱們陸地上的人,而是海裏的海豚。不過那海豚到底不如人聰明,不知道拿著那實驗結果到處去炫耀。
達爾文認為隻有我們人類是最有資格住在這地球上了,其他的都不太配。他覺得人之所以和地球匹配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就象有一隻看不見得手,把所有的生物都往人這兒靠攏。現在之所以各個物種同時存在,是因為那靠攏還在過程中。
達牧師覺得倒金字塔形的逐漸變異過程說起來不順口兒,就給它起了個學名兒,叫進化。其實進化翻譯得不是很確切,應該叫演化,沒有好壞的感情成分在裏麵。說起進化總讓人想起進步跟反動來。現在的人感情太豐富,一說起進步的東西總覺得是好的,凡是反動的東西總覺得是壞的,所以要打倒。其實原來並不是那麽會事兒。就象複辟一樣,現在人說起來總覺得是螳臂擋車,企圖倒轉曆史的車輪。其實那曆史上,張勳複辟,玻旁王朝複辟,都是堂堂正正,當作一項事業來做的。剛才說的把扭曲了的曆史又給扭正了過來,其實也和複辟的意思差不多。因為不好意思用那倆字兒,就用了那麽一大串兒字兒來替換,象繞口令兒似的。
最早嚴複嚴老爺子翻譯赫婿禮的《進化論與倫理學》時,起名兒叫《天演論》。後來人們覺得容易跟物理學中的天體演化學說搞混了,就替他改名兒叫進化論了。但我覺得天演比進化要好。天演有上天設計的意思在裏麵。
其實不光進化這倆字兒不合適,連那論字兒也不合適。這說法兒一說成論就有真理的成分在裏頭了。當初咱們第一代核心,就是憑著兩論起家的。一手拿著一論,把手下人論得服服貼貼的,說您真偉大,而且還是四個。果不其然,兩論起家之後不久,他老人家就在城門樓子上站起來了。
所以我覺得,不應該叫論,應該以演義稱之。
說全了,進化論應該叫生物演化演義,或者叫關於生物變異演化的演繹之演義。
不過還好,它沒給叫成進化主義。這理論一上升到主義的高度,就會給人類社會造成極大後果了。用一個不好不壞的自然科學名詞兒,叫強力震蕩。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一般主義總是有人喜歡有人仇。有人憎惡,也有人崇拜。那憎惡的呢,就要殺之而後快,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那崇拜的呢,就是為了它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前麵一個倒下下去了,後麵一大片又站起來了。因此雙方就殺來殺去的,直殺得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殺了又合,合了又殺,這就是天下大勢。
前幾天跟朋友打牌,一邊放著電影兒,是什麽大戰役的,講誰消滅了誰幾十萬幾百萬的。一個牌友就說了,這同室操戈,萁豆相煎,本是民族的悲哀,曆史的恥辱,藏著腋著都來不及的事兒,怎麽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當然這不是他的原話,我給他加以文學修飾了。但基本意思在那兒了。
我和我另外幾個朋友,最近在合著翻譯一本兒書。其中一個朋友翻的那部分有一段墨子的話,說是殺一個人是犯罪,殺十個人是十倍的犯罪。但是如果是打仗,殺了成百上千的人,不僅不是犯罪,而且還是光榮,殺人越多越光榮。
我那朋友問那墨子原話是怎麽說的,是不是翻得有誤差。我幫他找到了原文,是《墨子•卷五•非攻上》第二節說的。一看原文,就是那個意思,一點兒都沒走樣兒。那原文裏還說,如果有人說小黑是黑,大黑是白,小苦是苦,大苦是甘,或我們一定會以為他頭腦不清楚,神經錯亂。但人們說殺人少了是犯罪,殺人多了是光榮,大家都以為是很自然的了,不但認為是錯,而且還認為很正確。其實這跟黑白不分,甘苦不辯是一個道理。
這進化論,說白了就是達牧師演繹出來的演義,沒有事實憑據的。您如果信呢,就覺得它對。如果不信呢,自然就覺得他不對。誰也說不服誰,有點象宗教跟主義似的。其共同特點都是不能夠被證偽的。
就象我前麵演繹的長頸鹿禱告一樣,其實我也知道那是瞎掰的。但從邏輯上講我無懈可擊。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鹿之禱告也?莊老爺子在那不太專製的封建社會都能夠以理服人,現如今和諧社會我就不能夠?
不能被證偽的東西就不要去辯論,因為你辯不出個結果來,反倒把正事兒給耽誤了。就算您飯後不餓了,沒別的事兒好幹,也可以去散散步什麽的,要不打牌也行。如果您找對了牌友兒,說不定還能當部長呢。
說到這兒我想起了一首歌兒,是電視連續劇《宰相劉羅鍋兒》裏麵的。歌詞兒是這樣說的:故事裏的事,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故事裏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裏的事,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凡是不能證偽的學說,都要把它當故事來看待。這樣就有平常心了。如果當作信念,就容易激動。
雖然進化論這個詞兒是達爾文提出來的,我還是認為鼻祖應該是拉馬克。因為遺傳變異是進化論的理論基礎。沒有遺傳變異就不可能有進化論。就象共產黨一樣,崇拜的鼻祖是馬克思而不是第一任總書記。其實馬克思隻是提出了共產主義的理論,本人並沒有做過總書記,也不是共產黨的總創始人。他雖然寫了《共產黨宣言》,但那和建黨沒有關係的。是翻譯錯了,應該叫《共產主義宣言》。主義是黨的理論基礎。如果主義都沒有了,那黨也就該解散了。
理論比實驗更重要,理論基石比完整的理論體係更重要。這也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認為的。連發放諾貝爾獎金都是這麽考量的。有朝一日進化論如果的了什麽獎金,大頭兒應該給拉家。達家和別的幾家得小頭兒。
達爾文從一個帶發出家之人,因為一本旅遊筆記而不小心變成了生物學大家,還成為後人爭議的對象,這是他始所不料的。無獨有偶,曆史上還有一個叫托克維爾的法國小夥兒,貴族子弟。因為家境寬裕,到美國自費旅遊一圈兒,寫了本兒筆記,後來居然成了社會學專業的指定讀書,他本人也因此成了社會學大師。但後人對他的理論沒有太大爭議,幾乎沒人反對。因此他也就不是那麽有名兒,隻有圈兒內的人知道。
(未完待續)
作者把社會達爾文主義和達爾文的進化論庸俗地擺在一起。 兩者根本就不是一樣東西。 不過也難怪,我見過不少虔誠的神創論者經常不學無術地犯這種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