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不知從何人那裏繼承或學會了修皮鞋的生意,那年月,能穿上皮鞋的人不多,所以他的生意並不好,大都數時間他都是籠著袖口,盯著來來往往的腳看,雖然眼睛很忙碌,手卻總是處於停工狀態。他並不垂頭喪氣,即便沒有皮鞋可以修,但隻要穿皮鞋的人喊他去賭錢,他跑得比穿皮鞋的還要快。一賭就賭到下半夜才灰頭土臉跑回來。然後你們姐妹仨就坐在床上,隔著蚊帳看皮影戲。煤油燈把你爹你娘張牙舞爪打架的影子印在你家蘆柴壁的牆上,比皮影戲還精彩,這是你家半夜經常上演的好戲,你們姐妹仨也從一開始的心驚肉跳漸漸變成了娛樂欣賞。他們打他們的,你們看一會兒西洋鏡,就各睡各的了,反正最後都是你娘哭哭啼啼說要帶你們姐妹仨去跳江結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