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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葦和江一晨在加拿大的生活,比起在上海的生活要節儉一些,在上海是很少在家吃飯,現在來了多倫多,是很少在外麵吃飯,如果不是朋友聚會,兩個人總是要想出一個因頭才會出去吃,開始買房子之後,慢慢的連去外麵吃大餐的欲望都減少了,江一晨笑著說是習慣了吃艾葦的飯菜,吃外麵的不習慣,也許。
可是,艾葦明白這是江一晨安慰她,讓她覺得她自己在江一晨身邊一直不是一個合格的女人。江一晨放棄了那麽多,是為了什麽?艾葦有時候很難搞懂江一晨的心思,就像當時江一晨在醫院裏對她說:“我知道這不是個好時機,但是我想我是那個能夠照顧你的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艾葦送江一晨雞湯之後,江一晨一直都沒有艾葦的任何消息,一個多月過去了,江一晨想也許又要等一個半年,或者不知道等多久才可以在這個城市中再次遇到艾葦的時候,他接到了艾葦的電話。
“江一晨嗎?我是艾葦,你還記得嗎?”艾葦的語氣有些虛弱。
“艾葦。。。”江一晨完全沒有心裏準備。
“3月8號,我們在電影院遇到的,然後發生了些不愉快。”艾葦以為江一晨忘了她是誰。
“我知道,我知道。”江一晨當然知道她是誰。
“對不起,我。。。我現在感覺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帶點雞湯,就是上次我買的那種。”
“你上次買的雞湯,你怎麽啦?”江一晨好奇艾葦怎麽會想到他,想到他竟然想到的是曾經買給他的雞湯。
“我病了,現在不能出去,如果不是很麻煩你的話,我現在不知道有誰能麻煩。。。。”艾葦不知道找誰,如果有人能找的話,她一定不會找到江一晨,可是她現在的確需要雞湯,她需要補一下,她去醫院藥流之後,以為可以不用請假,就繼續上班,可是一個星期了,下麵還是一直大量出血,整個人像是白紙一樣虛弱,她請了假在家裏想去醫院,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出門,她想也許她缺乏營養,她想喝點雞湯補補。她不能告訴同住的同事,她不能告訴同學,她更不能告訴周帆。
3月8號,公司放了半天假,艾葦過完年回來之後,晚上就開始不停地接私活,做設計的,有幾個人不熬夜的?可是艾葦,為了湊足那該死的違約金,有時候每天就睡1,2個小時,遇到挑剔的客戶,常常改來改去,效率低的讓艾葦頭疼。本身有半天的假期,可以讓艾葦把手頭的設計交稿了,可是白天,艾葦偏偏沒有什麽感覺,她堅持到3點還是沒有感覺,她索性從公司出來,拿著公司發的電影票,在電影院遇到了江一晨。
周帆自從和艾葦離婚之後,心思便不能集中地放在工作上,他出差能推就推,不再傾力傾為。他一直好奇,艾葦的定力,他不打電話給艾葦,艾葦就不主動打電話給他。艾葦那個周六,塞給他1萬5千元之後,他就更加好奇艾葦在離開他的日子裏,都在做些什麽。3月8日,他知道艾葦他們公司會放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等在她公司的樓下,從12點半等到3點,還好樓下有一個Starbucks,他不知道他想知道些什麽,隻是想看看艾葦,也許看看艾葦離開他之後到底怎麽樣生活。
他看到艾葦去了電影院,然後和一個男人說話,從他們說話的距離,周帆不能判斷他們的關係,他像是一個Stalker一樣,遠遠地看著他們,黑暗中兩個人的人頭好像沒有接近過,他暗暗吐了一口氣,艾葦怎麽會喜歡別人呢。
電影結束了,江一晨建議一起吃飯,艾葦沒有拒絕。周帆有點鬱悶,一起看電影吃晚飯,周帆想不下去,跟著他們到了嶽陽路上的一家餐館,江一晨推薦的,說有好吃的魚頭。江一晨幫艾葦開門,拉開椅子,周帆就已經開始恨的牙癢癢,他心裏罵著髒話,壓著自己的不斷往上竄的火氣,當他看到江一晨殷勤地夾了第一筷子的菜放到艾葦的盤子裏麵,他忍不住地衝了進去,我的女人要你夾菜!!想到這裏,周帆二話沒說,隨手抓起一個空椅子就砸到江一晨的頭上。
艾葦看到周帆,愣了半晌,顧不得想周帆怎麽知道她在哪裏吃飯,一邊護住頭上正在流血的江一晨,一邊氣急敗壞地大罵周帆是個瘋子,這是他第幾次為她打人了,她不知道,但是沒有一次象今天這樣沒有道理。
她已經和他離婚了,她和誰吃飯,和周帆有關係嗎?她拉著江一晨先走了,留下周帆在餐館裏,幾秒鍾之前的騷亂很快就恢複到原來,周帆心裏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他想著艾葦剛才的對他怒吼的話“我和你已經離婚了,離婚了,你知道什麽時離婚嗎?就是我和誰在一起吃飯再也和你沒有關係,和別人睡覺也和你沒有關係。”他覺得無比的失落,那種失落的感覺像是小時候很喜歡的一個小馬,一直和他一起睡覺,直到有一天媽媽說,帆帆長大了,不需要小馬陪你睡覺了,生硬硬地把小馬從他懷裏拿走的感覺一樣,空蕩蕩的床上,隻有自己,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放在什麽地方。
周帆覺得艾葦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人,那個在學校裏麵天天傻笑的,喜歡穿白色T-shirt的那個女生,那個晚上等他回家陪他聊天,做蹩腳的飯菜卻口口聲聲說補營養給他吃那個女人。看著艾葦和另外一個男人走,讓周帆分不清到底是艾葦到底是為什麽要和他離婚,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陳溪,根本不是為了他做銷售,而是為了別的男人。周帆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要找艾葦問個清楚。他去艾葦和同事合租的房子裏麵等艾葦,艾葦一個晚上沒有回來,陪江一晨去醫院,送他回家已經淩晨4點多了,她明天還有設計稿要交,她直接去了公司,總是加班的人總是有公司的鑰匙。
第二天晚上,下班周帆又來艾葦的家,艾葦到了10點多才回家。看到周帆在,她沒有想到周帆會在。
“你下班做什麽去了?”周帆還以為自己是和艾葦結婚的那個周帆,口氣比父母還父母。
艾葦聽到周帆的口氣,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周帆的問題:“你找我做什麽?是不是也想給我一椅子?”
“那個王八蛋是誰?”
“不關你的事情,如果你來就是為了這個,你還是回去吧。”
“你和他什麽關係?”周帆的聲音很大,因為他很惱火,失落地有些惱火。
“周帆,你能不能聲音小一點,我和同事一起住。”艾葦看到周帆過來已經很鬱悶了,公司人多口雜,她已經想要換個工作了。
“那你和我說清楚,他和你什麽關係。”周帆還是給艾葦留了點麵子。
“沒有什麽關係。”艾葦說的是實話。
“沒有什麽關係,你們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你今天回來這麽晚是不是又和他在一起?”
“周帆,我和他沒有什麽關係,我現在也不需要給你交代,我和誰有什麽關係。”艾葦不想和周帆爭執下去。
“艾葦,你心裏是不是有別人了?”
“周帆,我很煩也很累,你能不能不要糾纏了,我心裏誰都沒有,我隻有我爸媽,所以,請你不要無理取鬧了,我受夠了你,我說離婚你那麽爽快,我要我爸媽的錢回來,你怎麽就這麽不爽快了呢?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看到陳溪在你們家,我有質問過你嗎?我管不了那麽多,也請你不要管那麽多!”
艾葦一天一夜沒有睡覺,最近本身就經常熬夜,她哪裏還有精神和周帆炒架。
“艾葦,我不要你的違約金,我要你和我一起住新房,那個房子是我們一起買的,買給我們的呀。”周帆想抓住房子這根稻草:“看看你現在住的地方,幹嘛要這樣委屈自己。”
“這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周帆,你不用管我,我不要你管!”艾葦說:“你隻要管一件事情,就是把我爸媽的錢換給他們。”
“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要管。”周帆想起艾葦和另一個男人走出餐廳的背景,就很刺激。
“我不是你的女人了,我們沒有關係了,如果有,那也是以前了。你回去吧,我不要和你吵架了,太沒有意思了!”
“你是我的女人,從來都是!”周帆不想聽艾葦這樣說,他衝動地抓住艾葦,強行地要吻艾葦,他隻有用吻讓艾葦知道他還是愛她的,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別人,讓艾葦知道她還是他周帆的女人。
艾葦掙紮著,想把周帆推到一邊,可是推不開,她把臉閃到一邊,周帆沒有放棄的意思,生生硬硬地把嘴唇壓到艾葦的嘴巴上,想用舌頭頂開艾葦咬緊的牙齒卻沒有成功,艾葦不停地掙紮,掙紮地讓周帆的身體湧上了一股原始的衝動,他不知道要怎麽樣,他那一刻隻想要艾葦。
“周帆,不要這樣,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不要!!”艾葦叫道。
周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強吻著艾葦,把艾葦推到床邊,粗魯地撕開艾葦的衣服,把艾葦壓在身下,任憑艾葦怎麽樣叫停,他都沒有聽見,他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很久的人突然看到綠洲一樣,不顧一切的衝上前,沒有什麽力量可以阻止他,艾葦哭了,他卻進入了艾葦的身體,兩隻手死死地扣著艾葦的胳膊,艾葦一動也不能動,艾葦狠狠地咬他的肩膀,他也不放手。他不敢看艾葦的眼睛,那一刻他感覺到了艾葦的恨。
周帆抽動到自己失去了最後一分力氣,身上的汗一滴一滴滴在艾葦的胸前,艾葦不再有掙紮,看著周帆沒有任何言語,看著周帆的眼淚和汗水一起滴下來,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周帆說他從來不會流眼淚,流眼淚的時候就是她死的時候,可是現在的周帆卻流眼淚了,艾葦的心像是一張餐巾紙在手中揉成了一團,她看著周帆肩膀上的牙印,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勁,她有再大的勁也抵不過周帆想要她的勁。周帆癱軟在她的身上,她像撥開她身上一隻蚊子一樣,撥開了周帆,艾葦不再哭泣了,她默默地穿好衣服,她從周帆的口袋裏拿了一支煙,點了起來,她那一刻的心情像是煙霧一樣,她的生活怎麽變成了這樣,以前相愛的人怎麽今天變成了這樣,那些周帆曾經美好的愛撫怎麽在今天變成了強暴的怪獸,醜陋著,猙獰著,扭曲著。
她恨周帆,恨周帆連他們之間最後一點美好的記憶都不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