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於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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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艾葦畫畫的時候不喜歡有太多的陽光，太多的陽光讓她的腦子發白沒有色彩。可是多倫多的春夏之交，天空晴朗地讓陽光沒有一點的遮攔，灑在前廳後院讓沉悶了一個冬天的花草蠢蠢欲動起來，還沒有斷暖氣的apartment在陽光下更加的幹熱，單單薄薄的百頁窗根本抵擋不住這樣炙烈的陽光，讓艾葦的靈感和色彩也在陽光下像是酒精一樣揮發。艾葦索性晚上畫畫，白天找了一份Part-time的工作，在街邊的一個咖啡館，一是可以接觸社會二是可以練習英語三是可以有收入，雖然不多，但是總好過她賣畫的收入，她把畫放在畫廊賣，1個月過去她接到畫廊老板的電話，說有一個客人買了一副她的畫，3天之後她收到寄來的支票， 隻有55元，她還是開心的像是小時候要過年，請江一晨去Beef &barrel吃牛排。
可是生活並不能靠天意和運氣，賣畫就像是找知音，要遇到，遇到一個人是需要天意和運氣，遇到一個喜歡你的畫懂你的畫，並不那麽容易。艾葦開始在咖啡館工作，她喜歡做咖啡，她很快就學會打出細膩均勻的奶泡，做出一杯杯漂亮的Latte，她也喜歡看著每天走進走出的客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心事，孤獨的人總是喜歡坐在角落，喜歡點Cappuccino，濃縮的Espresso和泡沫，沒有任何syrups, 孤獨就像是浮在杯中的泡沫一樣，上上下下揮之不去，輕輕的拋開泡沫卻是那些看不透的沉思和無處訴說的憂鬱。艾葦在人多的地方，就會更加覺得孤獨，就像曾經那一段昏天暗地的酒吧生活一樣，在喧鬧的人群眾去看著一個人，思念一個人，會覺得思念格外清晰，就像是被揚聲器擴大了的音樂一樣，清晰而刺耳。
“Anything else I can get for you today?” 艾葦把一杯加著whip cream和caramel drizzle的Macchiato遞給客人，客人拿起咖啡並沒有馬上離開，艾葦隻好再問。
“something missing here.” 客人拿起咖啡，小哢了一口，然後看著艾葦說“you forgot put a smile on coffee.”
艾葦對他笑了笑，有點牽強和不好意思，艾葦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微笑的，隻是沒有那麽誇張的咧嘴笑到可以數的到大牙。
“you know what, Love starts with a smile”這個客人並沒有馬上離去的意思。
“but, ends with a tear.” 艾葦聽到他這樣說，很自然地想到下句。
“I am Ryan. You are smarter than I thought.” Ryan 一邊笑著一邊自我介紹。
“V” 艾葦就叫自己V,和名字諧音。
“Glad to know you, non-smile cool girl.”
艾葦一點都不覺得自己Cool，如果話少不愛笑就等同於cool的話，那麽艾葦可能可以算做一個。艾葦開始畫畫之後，話就更少了，她沒有什麽想要分享的，以前什麽都和陳溪分享，分享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心情，自己的一切，最後卻分享了自己愛的人。
周帆對陳溪是毫無防備的，認識了這麽多年沒有什麽好防備的，他對她就像是對艾葦的家人一樣不會有任何邪念和懷疑。他從來不會想到陳溪會愛上自己，也不會想到陳溪會愛自己愛的寧願傷害艾葦和她和艾葦的姐妹感情，這一切當他知道的時候，艾葦已經離開他，在一個他想都不想的地方。
2002年的最後一天，艾葦和周帆在上海的每年新年都會在時代廣場倒計時，先衝進一家超便宜的火鍋店大吃一頓，所謂一年的回顧與展望就在噗噗作響的火鍋中嘻嘻哈哈的帶過，所有的煩惱就像是火鍋中騰騰的熱氣一樣散開，去留無蹤，然後再一頭紮進喧鬧的人群等待新年的到來。今年還會一樣嗎？艾葦問自己，發生了這麽多，周帆和她之間好象有一個結，怎麽都解不開了。
她告訴自己，今天是新年的最後一天，無論如何也要和周帆在一起渡過，一起守望新年的到來，如果周帆一定要自己道歉，為那一次去酒吧幾乎醉死，她會道歉。如果周帆一定要自己妥協，為繼續做他的銷售，她會不再堅持，他們在一起經曆了6年，她還是愛他的，愛一個人為什麽要任性呢，艾葦想到這裏，她決定主動給周帆發消息。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給周帆打電話，發消息了，周帆也象賭氣一樣不理她，因為周帆聖誕節沒有回來，她把聖誕禮物放在家中最醒目的地方，然後就擠在陳溪這裏，不想回家。周帆不想哄艾葦，他覺得艾葦越來越離譜。
“晚上7點還是老地方一起過新年。”艾葦發了消息，沒有一秒鍾，她收到回複：“好”
艾葦好久都沒有為和周帆約會好好打扮自己了，她竟然不知道穿什麽好，上海的冬天陰冷的要死，溫度就徘徊在3，4度的樣子，卻很入骨。她打電話給陳溪，說：“我想好了，今天我要和周帆和好，我不想再這樣別扭下去了。”
“你想好了？”
“嗯，我覺得這樣挺沒勁的，你過來了我好像有人撐腰了一樣，周帆也不再擔心我的在哪裏，在幹什麽，我們都結婚了，現在卻都不回家了，我覺得我可能太過分了。”
“你約好周帆了？”
“我發了消息給他。”
“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們在時代廣場見。”
“我，，”陳溪猶豫了一下說：“還是不要了， 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兩個人解決比較好。”
“那你不是要一個人過新年了？”艾葦關心她。
“你還擔心我沒有人陪？！。”陳溪口氣幽幽的。
“好，我晚點再打電話給你，我現在在想穿什麽呢。”艾葦準備3點鍾就回家，然後好好打扮一下，早一點就到，她總是約會中早到。
陳溪掛了艾葦的電話，心潮起伏，艾葦決定讓步，周帆和艾葦的關係會很快回到從前，那個讓她無處插針的關係，艾葦如果真的原諒了周帆，她來上海是為了什麽呢。工作了兩年讓她學會，喜歡的東西要去爭取，可是周帆已經和艾葦結婚了，她鬼使神差般地還是來了上海，看著艾葦和周帆慢慢地疏遠，她好像離成功不遠了一樣。現在艾葦打電話給她說， 她要和周帆冰釋前嫌，她不可以讓這件事情發生。
她打通了周帆的電話，說：“艾葦說，晚上我們在正大廣場碰頭。”
“她和我說的是時代廣場。”周帆有點迷惑。
“她改變注意了，她說今年想換個地方。”
“幾點？我現在已經可以走了。”周帆問
“7點吧。”
“艾葦還住在你那裏呢？”
“就這幾天，她還在生氣你聖誕節沒有回來。”
“哎。。。“周帆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想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和艾葦道歉，如果她還要堅持讓他不要再做銷售，也許他也會答應，畢竟他做銷售先傷了她的心，先做了讓她不喜歡的事情。
“那我們晚上見。”陳溪看到周帆沒有多的話，說道。
“嗯，謝謝你通知我。”周帆掛了電話，看了看手表，他手上帶著艾葦剛剛送給他的聖誕禮物，一塊深藍色很man，有三個小表盤的Tissot手表，艾葦的聖誕卡片上說，你總是說沒有好的行頭，上次你看到這塊表，說喜歡，我卻沒有讓你買，希望多一點儲蓄可以多儲蓄一些未來，其實，儲蓄和未來有沒有關係呢，有你就好。^-^ 等我們有錢了給你買Rolex。聖誕快樂。
這是艾葦的讓步，艾葦已經和他讓步了，不是嗎，可是他卻還是錯過了聖誕節，他決定新年的最後一天無論如何都不要再錯過艾葦。
瀧兒辛苦了，祝你周末魚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