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5)
潔恩看到一誠的郵件, 心裏欣喜. 她的心中也充滿著思念, 當晚她就給一誠掛電話, 心裏一邊笑自己主動, 一邊卻是掩不住的開心: 原來這並不是單相思!
第二天, 我在廚房看到潔恩, 她容光煥發, 眼角, 嘴邊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跳到她麵前, 怪叫著: 哎呀呀, 戀愛中的女人啊!
潔恩張嘴想爭辯幾句, 可又說不出什麽, 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 她手腳麻利地做好了早餐, 刷幹淨碗碟, 再環視一眼冰箱, 看到還有一兩樣存貨, 就放心地說: “昨晚光顧著打電話了, 忘了去換鼠樣. 今天有得忙了, 要弄得很晚, 說不定要通宵. 你自己搞定, 別忘了做晚飯, OK?”
我的胃不好, 又懶做飯. 潔恩督促過我N次, 還手把手地教我做一鍋熟的東北菜, 可惜收效不大, 我依然是上一頓速食麵, 下一頓凍餃子. 醫者仁心, 她橫豎看不過眼, 就隻好自己攬上身. 所以晚飯多是她做, 我蹭.
我應著, 看著她匆忙地穿鞋, 打傘, 在細雨中急急地走. 春日雨多, COMM AVE街邊枝頭上的花苞, 已經點點隱約成型了.
我回到電腦前, 接著構思我的論文. 可是思緒卻被這惱人的雨絲牽引, 眼前空白的電腦屏幕就象過電影一般, 閃回到雨天的山林, 靜靜的擁吻, 共渡一生的諾言……
我推走電腦, 卻推不走停駐在心裏的陰冷淒惻. 雨天的承諾隻存在回憶裏, 它很快就被現實烤幹了. 我曾經深愛的人離開了, 他很快成了別人的丈夫, 替別人打理跨州的家族生意. 當時我們在一起念MBA, 他那麽聰明, 那麽出色, 當然需要一家公司來證明他的能力. 他走的時候我平靜得事不關已, 我甚至祝他把生意做成垮國企業. 之後, 我無視國內父母的溫情呼喚, 我當掉MBA學位, 當掉愛情, 從西岸逃到東岸, 念起我從小喜歡卻也最不現實的文學課程. 我逃避異性, 拒絕浪漫; 我依賴友情, 卻藐視愛情.
隻有,隻有在這樣逃不掉的連綿雨天, 我在往事裏消沉, 然後更悲哀地發現, 平日那個開朗的自己是假的, 無論多少個雨天過去, 無論在東岸還是西岸, 我還是躲在同一個陰冷的角落裏, 悲悼自己的缺失, 悲觀著更多的雨天.
潔恩比我幸運, 她的愛情有點遠, 可那隻是地理上的距離, 他們有得是辦法來縮短這個距離.
我的愛情有點遠, 因為我一直不想她再度走近. 象這樣的雨夜, 多一次, 就是多一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