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

晚上睡下前，照例和女兒說說話。

聊著聊著，女兒問：“媽媽，有個挺不錯的大學叫Harvard，是不是？”

即使我不推孩子爬藤，說起這個字眼也帶著崇敬：“那個學校豈止是挺不錯啊，它是世界上排名第一的學校。”

我輕輕歎口氣：“去這種學校，競爭很激烈。學生要很聰明，也很努力，在某些地方還要有天賦，才能進去。除了  Harvard,  還有其他的好學校， 象 Princeton, NYU, MIT, John Hopkins, Dartmouth. 等等。”

女兒說：“媽媽，還有Stanford, Yale。”

我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的？”

女兒說：“看電視知道的。”

女兒問我：“媽媽，怎樣才能拿到full scholarship?”

我沒有在這個方麵用過心思，答不出來，隻能籠統地說:“特別優秀的學生，好大學也會用full scholarship 來爭取。你怎麽問這麽個問題？“

女兒說：”電視上說的。有個小姑娘，她的妹妹拿到了，她沒有拿到。“

我說：“寶貝，你如果有上這樣學校的實力，錢不是最大的問題。”

我想了想，說：“雖然上藤校不容易，還有更難的。比如學中文。”

女兒說：“學中文是很難很難很難很難的。”她一口氣重複說了四個很難。

我說：“你要肯跟我好好學，媽媽就好好教你。你能達到我的小學程度，寫寫簡單的交流信件，就已經很棒了。”

我接著提出要求：“如果爸爸媽媽最後決定你在加拿大完成中學教育的話，你會去法語學校，學習法語。”

女兒問：“媽咪，我為什麽要學法語。”

我問：“加拿大是幾種官方語言？”

女兒答：“兩種。英語和法語。”

我接著問：“哪種語言更重要？”

女兒說：“英語。”

我說：“錯了吧。在加拿大，法律規定法語和英語同等重要。任何加拿大公民在政府裏，享有用英語或法語服務的同樣的權利。”

我跟她說：“媽媽相信，如果你能有比較好的語言技能，將來的路會寬。許多技能，不象語言那樣，要花特別多的時間和精力，晚點學也來得及。媽媽認為謀生的技能，更為重要。當然，能到藤校去學習謀生的技能，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然後，就和女兒聊些她小朋友的事情。

夜裏怎麽也睡不著。

我想起認識的一個原住民女子 （就是土著民）。我沒有問她年齡。知道她成家，看起來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她一直在努力保留原住民的文化，提高原住民的教育和經濟福祉。去年她申請碩士研究院。Harvard  錄取了她。她為了家庭，她沒有選擇去Harvard 讀書，而是留在溫哥華。這個女子，就是很有想法的人。我曾經開玩笑說，你如果競選加拿大總督，我一定給你投票。她挺認真地說，我是準備競選議員，請你支持。

也許因為自己和當地人接觸多，自己對藤校的看法也和他們接近了？他們說起藤校，也是覺得很棒。但是不會有那種豔羨的表情和口氣。就象說某人住的豪宅，不錯是不錯，但不關自己半毛錢。更多的，他們注重自己想要的，如果是個藤校是個能夠幫助自己實現目標的手段，就爭取。否則，藤校就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

我和女兒談了自己的看法，而且是成型的看法。但是我知道，走一條大多數人不選的路，有多大的風險。有些上法語學校的孩子，法語沒學好不說，英語都落下來。而且，我的孩子，隻是知道她讀書不吃力，在其他方麵的興趣和天賦還沒有看出來。學語言，是個途徑，也是限製。走這條路，基本是選文科方向了。是不是選早了？

在心底，我還是糾結了。

不知道童鞋們，什麽時候開始考慮孩子文理選科方向，和大學目標的？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