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浩皮笑肉不笑地冷眼看著何亦傑喂魚的手都在抖,好像喂的不是接吻魚,而是食人魚,他臉色陰沉地開始到處轉,Allison很尷尬地緊走幾步,想要拉住他,子浩陰陽怪氣地看了她一看,說:“我內急不行啊?”
他也不去用客臥的衛生間,就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直接殺進了子沂的主臥衛生間。他也不急著用馬桶,就直瞪著洗手台上的兩根牙刷和刮胡刀,冷笑了幾聲,故意慢條斯理地小解,衝水,製造出各種噪音,以表達他內心的不爽。
何亦傑在外麵眼睛瞪著魚缸,大腦一片空白,緊張得連怎麽呼吸都不曉得了,麵對Allison尷尬而又體諒的笑容,他簡直恨不得鑽進接吻魚的肚子裏去,免得再丟人現眼,欲蓋彌彰。
這時Allison打圓場說:“我要回去趕教材了,子浩你不是答應要幫我查資料的嗎?趕快上樓吧,別再打擾人家了。”
子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慢吞吞地走出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扔下一句:“不隻是魚,連牙刷都是成對的!”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何亦傑當場石化,手一滑,把魚飼料整罐都灑了下去。
子浩一進電梯就開始氣急敗壞地發飆:“越是聰明的女人,越容易昏頭幹蠢事,也不知小妹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被Brian這個爛人刺激過頭了,竟然跟司機也可以搭上。年紀輕輕的,居然養起了小白臉,這以後怎麽還嫁得出去?”
Allison一直忍著,直到進了家門,這才瞪著眼,正色對子浩說:“你真的是在美國受教育的嗎?為什麽你還會有這麽嚴重的階級觀念?你又憑什麽認定他一定是司機呢?就算他是,這也是你妹妹的事,你應該去跟你妹妹談,而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地跟過去。他今天可以自由進出你妹妹家,一定是你妹妹授權的。你妹妹也是成年人了,她應該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又何必你多事?就算你是父母,你也無法牽著已成年子女的鼻子走。更何況你隻是手足。對於兄弟姐妹的愛情亦或婚姻,你隻能選擇祝福,其他都是多餘。反過來,你也肯定不希望別人幹預你的感情生活吧?”
子浩聽了火氣更往上竄,忍不住要替自己辯駁,說:“你有無搞錯,她這是未婚同居耶,還不知有沒有倒貼?”
Allison見他氣急敗壞,麵紅耳赤,抱怨不止,口不擇言,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回說:“你這到底是在罵你妹妹還是在罵我?”
子浩頓時像被剪刀剪去了聲音,大張著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所有的怒氣霎時被堵回了肚子裏麵,除了再次躲進廁所裏,他實在是不曉得怎麽闡述自己的立場,才得以麵對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對男人而言,所有立場都是因人而異,可隨時變幻的。對骨子裏仍是大男子主義的子浩而言,男人上不同女人是天經地義,女人被不同男人上則是人盡可夫。自己的母親、姐妹就隻能當貞節烈婦,除了自己的丈夫,是容不得其他男人覬覦或是染指的。
當晚何亦傑便落荒而逃,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跟子沂解釋自己的難堪處境,隻能選擇以簡訊告知:“子浩有來訪。我已搬回育幼院,以免造成你更大的困擾。”
子沂一下飛機,就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簡訊,原本興高采烈的情緒一下子降到了穀底,更讓她惱火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前腳一進家門,子浩後腳就迅速地殺了過來,好似FBI一般。
這個肇事者居然敢送上門來興師問罪,意圖捉奸,子沂實在忍無可忍,擺不出好臉色來,應付這個不速之客。
子浩更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咄咄逼人地問道:“你和何亦傑到底是什麽關係?”
子沂冷冷地說:“別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是不是閑的發慌了?還是吃飽撐的沒事幹?我的司機又礙著你什麽了?”
子浩見小妹死鴨子嘴硬,更是火冒三丈,直接使出殺手鐧,冷笑說:“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我準備周末帶爸爸媽媽一起去你司機兼職的飯店吃飯。你有沒有想推薦的菜式啊?”說完便好整以暇,陰惻惻地打量子沂的反應。
子沂一愣,怒不可抑地說:“你既然早調查得一清二楚,幹嘛還來跟我囉嗦?”
子浩忍住不接她的茬,好意想規勸自己的妹妹早日迷途知返,說:“不是所有有錢男人都像Brian這樣的,你犯不著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跟自己過不去,挑個差了自己十萬八千裏的吧?”
子沂聽了更惱:“我跟誰談戀愛關你什麽事?”
子浩說:“你再怎麽選,也不用選個廚子吧?你隨便請一次客的錢就頂得上他一個月的薪水了,你要他如何養你?”
子沂反駁說:“廚子也是自食其力,有什麽不好?我自己也能把自己養好,幹嘛要人養?你喜歡養寵物,我可不愛當人寵物!”
子浩聽了,哭笑不得:“你再愛喝牛奶也不用養一頭乳牛吧?況且你是女孩子,怎麽能隨隨便便跟人同居?而且還倒貼,這樣你怎麽嫁得出去?若是你這麽喜歡倒貼的話,那我要叫家裏財產不要全分給你,免得你被小白臉騙光吃淨。”
聽到自己的哥哥講這種不堪入耳的話,子沂簡直氣瘋了,冷哼:“你又比我高尚多少?你不是一樣在和人同居嗎?應該說你五十步笑百步,還是說你是雙重標準?”
子浩被堵得氣悶,為了扳回身為兄長的顏麵及尊嚴,隻好硬著頭皮,義正言辭地說:“我和Allison已經說好要見雙方父母了。一過關便訂婚,和你可不同。”
此時,子沂家門鈴大作。Allison左等右等,子浩下樓一去不返,她擔心三個人撞在一起,場麵火爆,無法收拾,何亦傑被夾在兩兄妹中間,裏外不是人,特意趕來解圍。
沒想到,子沂一開門見到是她,就笑容滿麵,莫名其妙地說:“恭喜,二嫂。”
子浩眼看著Allison滿頭霧水,百思不解的模樣,眼看就要穿幫,趕緊拖著Allison的手,對小妹說:“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好自為之吧。”
說完就見好就收,趕緊閃人,把一句話都沒來及說的Allison拖了出去。
一回到家,子浩還在磨磨蹭蹭,遲疑該如何自圓其說,沒想到Allison劈頭就笑說:“怎麽樣?你把我當擋箭牌使完了吧?”
子浩頓時猶如被人剝光了在街上裸奔一般,臉上火燒火燎。他在小妹那兒已經夠吃癟的了,剛才借Allison扳回一城,沒想到一回家就穿幫,這叫他自處?以後無論是在子沂麵前還是在Allison麵前都不用做人了!
當下子浩不及細想,把心一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假戲真做地磨著Allison要去見她的家人,把生米煮成熟飯,一了百了,哪怕是先去走個過場,也能堵住這兩個女人的嘴啊!
沒想到Allison直接潑他一桶冷水,說:“我還沒準備好跟你結婚, Are you joking(你不是開玩笑吧)?”
子浩此時已是狗急跳牆,死皮賴臉,胡攪蠻纏,死咬住其實早就想去拜見Allison的家人了,甚至半威脅半玩笑地說:“你要是不點頭,我就直接殺去你班上求婚,讓你的學生們作見證,當我們的證人。”
Allison實在熬不過他,隻好同意周末帶他回家見家人。
俗話說的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隻不過女人雖然怕嫁錯郎,可是更怕的卻是遇到死纏郎。這即是為什麽女人要先昏了頭才結得成“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