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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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下部曲42(非奸即盜)

(2010-12-05 17:37:20) 下一個

子沂洗了澡出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忽然就覺得自己很愧對何亦傑。畢竟是因為遇到Allison,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這才提出要搬回去住的。平心而論,他的出發點也隻是為的體貼自己。
上次撞上子浩和Allison,她已經覺得自己夠讓何亦傑難堪的了,這次要再為了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而讓他搬走,倒好像他們這不是在談戀愛,而是在偷情!不僅她覺得跟自己交代不過去,簡直是一想起何亦傑那欲言又止,尷尬難言的語氣,她就覺得自己是混賬一個,殘忍無比,於心不忍呢!
為了一點不可預見的風險,何必要讓兩人弄得這麽不愉快呢?
食物吃到肚子裏是為了讓自己舒服,衣服穿在身上是讓別人看著舒服,至於自己住的房子呢,應該是讓自己和自己愛的人一起覺得舒服,何必管其他人怎麽想?

這麽想著,子沂便心軟了,趕緊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語調很輕鬆地對何亦傑說:“其實也沒關係啦,你不用搬來搬去的了,安心住著就好了,到時候有什麽事再見招拆招吧!”
何亦傑其實已經把行李收拾好,這會兒正在到處檢查還有什麽遺漏,以及還有哪裏會留下可能穿幫的端倪。冷不丁地聽到子沂又來電話,這麽溫存體貼地告訴他他不必走,他不由得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待到明白過來,胸腔中瞬間湧起一陣柔情,仿佛一個已經被宣布流放去沙漠的囚徒忽蒙大赦,他既有被承認的驚喜,又有難以置信的不知所措,喃喃地喊了一聲“子沂”,喉嚨裏就仿佛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千言萬語,竟然一句話也沒接上來。
即便是隔著電話線,子沂還是從這聲輕喚裏聽出來了千般不舍,萬種情意,她心裏也不禁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趕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不過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啦,你去隨便買個寵物回來,不過我不要小狗小貓,要不會隨地大小便,又不會隨地亂掉毛,而且一大清早和半夜不會亂叫,擾人清夢,也不能發出異味,要方便照顧。隻要符合以上的條件,都隨便你自己看著辦吧!”
何亦傑在那邊聽得滿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收了線,他左思右想能夠符合子沂條件的大概除了冷血動物和爬蟲類之外沒什麽了。
子沂的嘴角浮起一個俏皮的微笑,她對自己的妙計感到得意萬分,心想:“亦傑這個呆頭鵝知道該如何瞞天過海了吧?!”
把電話往桌子上一扔,側身抱住枕頭,很快就甜甜地入了夢。

何亦傑也顧不得把打好包的行李重新再拿出來,趕緊就往夜市跑去,想去逛逛撈金魚的小攤,實在不行先釣兩條小魚回來充數也好啊。
結果還沒走到那個小攤,就發現一家不小的寵物店。
何亦傑喜出望外,一個箭步就竄了進去,東看西看,猛研究要養什麽才好。
小烏龜?不行,這個又醜動作又慢,子沂不會喜歡的;小倉鼠?不行,這個看著笨兮兮的;小兔子?不行,這個好像有點異味;小狗?不行,子沂說難養的、會掉毛的、半夜亂叫的都不要!
忽然,何亦傑本已看得頭暈眼花、不知所措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一隻有趣的小變色龍,生著很漂亮的帶冠,眼睛就像監視器一樣閃閃發亮,喉嚨下麵還有個肥肥的袋子,顯得有幾分慵懶還有幾分傲慢。更妙的是它爬在一段帶葉子的樹枝上,如果不細看的話幾乎真就看不出來。何亦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小生物,左瞧右瞧,覺得它適應力很強,能夠在任何的環境下存活,和自己從前在育幼院時時要提心吊膽、看人臉色的處境倒很相像。
這應該符合子沂的標準了,但是他實在拿不準子沂會不會喜歡呢?
寵物店的店員一見進來一個高大帥氣、青春迫人的男孩子,也不吭氣,就光一個勁地猛研究,心裏便猜到了八九不離十,開口便問:“你是要自己養還是準備送人?”
何亦傑的臉微微一紅,說:“送人。”說完才忽然意識到,原來除了自己做的那些點心,他還真未送過子沂一件禮物,哪怕是一隻小小的寵物。唉,自己這個男朋友當的也真是該打!也就是子沂不計較吧?要換成是別的女孩子,大概早就會衝他抱怨兼擺臉色了!
這麽想著,耳聽得店員又問:“送男的還是送女的?”何亦傑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甜甜的笑意,說:“送女朋友。”
店員拖長聲音“哦”了一聲,眼裏透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立刻便很熱情地向他進一步介紹說:“這是高冠變色龍,平時的時候你可以喂它小老鼠、麵包蟲、蟋蟀、蝗蟲、蟑螂、蚯蚓以及各種家禽的肉和內髒,也可以喂它植物性飼料,如樹幹啦、樹葉啦、花啦、蔬菜啦。不過有一點需要告訴你,變色龍是不認主人的,它會一直都很警惕。女孩子喜歡這種東西的恐怕不多見。如果沒有飼養蜥蜴的經驗,我建議你還是從不變色的開始養比較好。”
何亦傑一聽到要喂它吃這些東西,便想:“還是算了吧,要喂這些,子沂不尖叫就不錯了。”當下便泄了氣,叫店員幫他推薦什麽又好養又是女孩子一般會喜歡的。
連連推薦了幾個之後,何亦傑隻覺得都不合適,便轉身往不遠處的一個水族館走去。

水族館的老板一見來了客人,立刻笑眯眯地招呼,介紹他的各種珍奇的熱帶魚,倒是每一條看起來都挺漂亮的,色彩豔麗,活潑有趣,都在撒著歡地遊來遊去。何亦傑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就一條一條地看將過去。
他原來看上一種圓嘟嘟的、眼睛又大又鼓、頭上好像頂著氣泡般的紅金魚,他覺得子沂一定會喜歡。
他正打算要老板撈一對紅金魚的時候,忽然一偏頭,看到兩條正在馬拉鬆式熱吻的小魚,嘴巴就像兩隻吸盤般牢牢吸附,甜蜜得蕩氣回腸,旁若無人。何亦傑心裏一動,他想起自己從未跟子沂直截了當地示愛過,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愛意,應該是夠明顯了吧?
老板一看他盯著這對魚,猶如雕像般一動不動,趕緊打蛇順杆上,介紹說:“這種魚叫‘接吻魚’,很好養,一點也不挑食,麵包蟲、碎蚯蚓、人工飼料,主人喂什麽,它就吃什麽。不但個頭生長快,抵抗力也不錯,很少生病。又是天生的魚缸‘清道夫’,平時會用嘴不停地清理水草上、水箱壁上的藻類和青苔……”
何亦傑連價錢也沒還,就買了一對接吻魚和若幹魚飼料,連同魚缸一起,很寶貝地捧了回去。

過了兩天,何亦傑就和這對寶貝魚變成了莫逆之交,有這對魚做伴,他覺得子沂不在的時光也不像往日那般度日如年了。每天不對著它們講講話,傾訴一下對子沂的思念,他就會覺得少了些什麽。每天一下了班就會腳踩風火輪一般地拚命往回趕,除了研究他的新菜式,便是和他的魚們訴衷曲,這樣算算,離子沂出差回來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天,何亦傑下了班,照例先替子沂收了信,他本來正在低頭查看手中的信件,沒想到了電梯門一開,就看到子浩和Allison手拖手,笑嘻嘻地從地下室升了上來,和他撞個正著。
何亦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覺得子浩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眼神凜冽、不懷好意地在他身上上下掃射,若是機關槍的話,他相信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
麵對子浩狐疑不定,無聲的質問眼神,何亦傑定了定神,這才訥訥地開口說:“嚴總叫我在她出國的時候幫她收信,及幫她喂魚。”
一聽到這麽荒唐的說辭,子浩的疑心更甚,這擺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這個小妹從小到大,從未對任何冷血動物感興趣過,縱使連陽明山家養的狗她也沒時間搭理,怎可能突然轉性,養起魚來了呢?
子浩隨即皮笑肉不笑地對何亦傑說:“我倒有興趣看看自己妹妹現在的品味。走,一起吧!”
越是有違常理的事,越是隱含著巨大的陰謀;就好比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唯有正麵交鋒,才能殺得對方措手不及,漏洞百出!
這便是子浩縱橫商場這麽多年的經驗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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